185.第185章 66小節 你說得好有理
有一段時間裡很是安靜,安靜得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才突然發覺這種時間,和這種狀態,突然之間又回來了。
然而變換一種心情再去仔細看清,突然之間,生活竟是如此的好笑,單調得可笑。昨天早上是豆漿包子,今天早上還是豆漿包子,明天早上,儘管還沒有來,可以料想,還是豆漿包子。這地方早上都不賣別的。
窗子下還是那條河,窗子打開,就看見陰慘慘的河水,恣意張牙舞爪了這許多年,像是被流放了的囚徒,一路中的不得安寧的靈魂。
心情不太利索,時常要站在窗子下唏噓一陣,感慨一陣,哎,又是喟然一聲長嘆。
時間過得太快,而人走路的步子實在又太小,雖然好幾十年沒纏腳了,腳也已經儘可能的長到了四十二碼,可惜人家現在都快坐著高鐵上火星,不比腳長腳短了。然而時間又過得太慢,天黑了之後天亮,像是隔了千百年的輪迴。
快慢之間,就讓人很是覺得生活無辜。特別無辜。有點鬱悶,非常以及很鬱悶。鬱悶了就只能找個出口,稍微排解一下人生的不如意。而想來,最直接又便宜省時省心的,只有隨便嘆兩口氣了。不勞民傷財嘛。
人生來大約總是要不斷長嘆,才能長大並且漸老的,因為一覺醒來總是會有一種凄切的感覺。原來天又下雨了,稀里嘩啦,就像是下了滿地的嘆號。
你說這種日子,不嘆氣,怎麼能排解心中的孤悶,如何挨到一天盡黑?
昨天翻看過日曆。勉強還知道今天是哪年哪月幾號。你說我這算是什麼人呢?過得天昏地暗連日子都不記得了。
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沒邁出過門檻了,其實這說法是有點不準確,因為房間往外走,壓根兒就沒門檻。
這原因很簡單,那見鬼的天氣,居然連著下了二十九天的雨,要不是我兩耳不聞窗外事,我現在恐怕肯定知道長江又要開始修大壩計劃著養人魚了。今天正好是第三十天,原指望這一個月的最後一天,總該與眾不同吧?結果世間的事情總那麼沒有新意,烏鴉一般黑,天還在下雨。換個角度,也算是將一個月的時間湊整了,大團圓的結局!
然而世間事情總又是不能處處想著大團圓的,只因為目的往往在關鍵時候是會顫抖而不能明確,也就容易發生料想不及的意外。何況這樣的結局雖是人人嚮往之,然而也太沒有新意,看得人雖是滿心歡喜,卻看之即忘之,勾不起人一點長久的回味。
那麼怎麼樣才能令人回味的同時,最好還要這回味中不帶有酸澀苦辛呢?
這個問題無法回答,至少現在的我還不能回答,也找不到人與之爭論計較一番。活人真失敗。
突然就想起陳天來了。這時候想起他,我覺得有點不好,因為男人潛意識裡都是女人,故而一個人寂寞的時候想到的也應該是女人才對。但是我卻想起了他,這叫人作何解釋?唯一的解釋,可能合理一點,那就是我雖然一個人,但是還沒有到寂寞的裡面,頂多只是在邊緣閑逛。
屋子裡怪冷清的,這是因為沒多少人來的緣故。而我又不大出門,想熱鬧也不會自動找上門來,竟使得這冷清一來就看上了這屋子,鳩佔鵲巢賴著不走了。
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我依舊一個人。一個人,嗯,這有點孤僧一人獨自行的感覺。實際上,這也不是我想要的,因為我才突然發現,一個人住久了,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比如一隻單身的貓,好不容易在河裡抓了條魚,想炫耀一下,找不到對象。要知道一個人,哦,是一隻貓,要知道一隻貓有了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在心裡憋久了不發泄,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的。
所以你看現在的貓都學乖了,天天發情,四處******我自然是不希望有一天到那種地步,走到哪兒都一副發情的樣子,四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不讓這種事情發生。於今之計,那麼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憋得難受,要**了,我也還是會找個地方藏起來小聲叫喚的。大庭廣眾之下的,影響不好嘛。
前天跟那個誰,哦,就是李冰,吵了一架。
吵架,哎,我現在都還在懷疑,吵架的那個我是不是我,要知道我這人從來不跟人吵架。雖然不見得文質斌斌已然君子,但是吵架這事除了跟那幾個搭腔不搭調的朋友在一起就天賦神通之外,雖然平時也是弔兒郎當衣衫不整,對於別人還真是一點兒不會。
這原因可能也是,李冰也已經徹頭徹尾鼠頭鼠尾的進入搭腔不搭調的範圍了。至於是她搭腔不搭調還是我搭腔不搭調,目前尚無定論。不過呀,估計是我的幾率要大很多。
至於吵架的內容嘛,讓人聽了很像一鍋八寶粥,剛剛才吃到一顆蓮子,立馬就又舀起了一顆桂仁,還不盡不盡的全是綠豆,整個就是大雜燴出來的。
自始至終,我都沒開過幾次口,就聽她一直吵。其實我現在又多了一個懷疑,以前她肯定是一沒事,就自己跟自己吵架來著,要不然她一個人怎麼還那麼起勁?
一直聽她吵,我大致總結分析了一下,就像開會的聽會報告一樣,就差最後總結本次大會的歷史意義了。
我才發覺他吵了那麼將近兩個小時,一點兒中心思想也沒。他小學的語文課是白上了,高中作文也是白寫了。或者換句話也成,那就是語句通順,要點眾多,思想太廣博。
當她吵得最起勁的時候,我就突然開不了口,好像瞬間理屈詞窮似的,覺得她說得好有理,我竟無言以對了,只能假裝想要吵,嘴巴微張,就是不說出話。於是每次,她本要停下來之際,一見我的動作,立即就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