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亭敗手(3)
「風家主在前廳!您交代過的,若是他來,請到前廳。【。!」那人低聲道。
「嗯!」容景應了一聲,拉著雲淺月向前廳走去。
雲淺月想著她是告訴風燼會來,但沒說以什麼身份來。如今他既然等在這裡,顯然容景知會他了。她偏頭看了容景一眼,並沒說話。
二人來到前廳,透過珠簾,雲淺月便看到了裡面歪在椅子上無聊地把玩著玉佩的男子。她想著有多少日子沒見到風燼了?其實時間也不長,但就像是過了好久一般。風燼似乎瘦了很多,但秉性和習性到是沒改。還是和她一樣坐沒坐像,站沒站像。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風燼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相似點自然很多。
聽到腳步聲,風燼低著的頭向門口看來,當看到二人似乎楞了一下,隨即撇撇嘴。
「你那是什麼表情?」雲淺月忍不住開口。
「忽然想到了你給我講的馬甲的故事。」風燼道。
雲淺月嘴角微抽,想起她是給他講過那個小品。他這是借著那個小品諷刺她穿了馬甲呢,她鬆開容景的手,幾步走到他面前,抬腳踢了踢他,「喊姐姐!」
「你有本事多長几歲,我就喊!」風燼斜睨著眼睛看著她。
「死小孩,都做了風家主了,一點兒也沒變。」雲淺月哼了一聲。
「你都做了楚家主的妻子了,不是也沒變?」風燼涼涼地道,「我竟然不知道了,楚家主好本事。何時沒有三媒六聘,沒有花轎臨門,沒有鳳冠霞帔,沒有喜酒喜宴,就娶了我心尖上的女人了?」
雲淺月眼角抽了抽,誰是他心尖上的女人?
容景走進來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把將雲淺月扯進懷裡,自然地環住她的腰,讓她坐到他的腿上,懶洋洋地看著風燼,「沒有的東西早晚都會有,你心尖上的女人如今就在我懷裡,不想缺胳膊少腿就聰明些。」
風燼冷哼一聲,不理會容景,對雲淺月道:「我要吃冰激凌!」
雲淺月無語,都多長時間了,還惦記著?
「想要指使我的女人做事情,要拿出些誠意來。風家主,你家的老家主難道沒教給你這個?」容景挑眉。
「我和她曾經不分彼此,蓋過一床被子,喝過一個杯子的水,楚家主,你讓我與你細說我和她的交情嗎?」風燼得意地看著容景。
容景眸光驟然一沉,忽然對著風燼出手,風燼一副我不怕你的神色。
雲淺月眼看戰火要燒起來,未免殃及她這條小魚,連忙伸手攔住容景,對風燼瞪了一眼,「八百年前的事兒!說正事兒,否則沒有冰激凌吃。」
風燼撇撇嘴,有些醋意地道:「還沒嫁給他呢就護著!別當自己真是楚夫人。」
「死小孩,你真想缺胳膊斷腿是不是?」雲淺月白了風燼一眼,「不說正事兒就趕緊回你家去!我累著呢!沒功夫與你嘮嗑。」
風燼哼了一聲,轉向容景,「你想要我怎麼辦?痛快點兒!當我願意在你這裡待著?」
容景漫不經心地看了風燼一眼,收回視線對雲淺月道:「將剛剛外公給你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雲淺月聞言立即將手塞進袖子里,取出那張紙打開,這一看眼睛頓時一亮,「居然是龍潭虎穴陣的陣法布置圖?」
「嗯!」容景面色暖了下來,「正如外公所說,否則我會帶著你去受他的氣?」
「這氣受得不虧!」雲淺月眉開眼笑。
「別高興得太早,這個只是龍潭虎穴陣的布置圖。自古來龍潭虎穴陣沒有解法,有去無回。我們要抓緊時間研究出破解之法。」容景道。
雲淺月點點頭,推開容景,從他懷裡出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細看著布置圖。
風燼聞言也立即起身,湊了過來,坐在雲淺月另一邊的椅子上看。
容景同樣看著布置圖。
三人均不再說話,三雙眼睛一一從布置圖的每一個環節掃過。房中靜謐無聲。
看了許久,風燼抬起頭,一臉迷惑且憤恨地道:「什麼破東西,什麼也看不出來。這環環相扣,所扣之處都是死結。哪裡有什麼解法?我看不用叫龍潭虎穴陣,乾脆叫做有去無回陣得了。」
容景和雲淺月都不說話,各自沉思。
風燼見沒人搭腔,便重新低下頭,繼續看。
又過了許久,風燼放棄,「我看我們還是另想辦法攔住南凌睿別讓他進去了!這根本就無解。我就不明白了,明明知道藍漪算計他,他有病才答應。愚蠢!」
「藍漪在你眼裡是根草,在南凌睿眼裡如今是個寶。誰叫他喜歡呢!」雲淺月抬起頭,對風燼搖搖頭道:「夜天逸代表天聖皇室前來見證,而南梁又昭告天下。他別無退路,這龍潭虎穴陣不闖也得闖。」
「那怎麼辦?千百年了,這人人都知道是死陣,無解。難道你能解開?」風燼皺眉。
「我相信沒有破解不了的陣。只是我們沒有找到方法而已。」雲淺月道。
風燼攤攤手,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依然沉思,他道:「那麼就讓我看看兩位的聰明!到底能不能想到破解之法。」他一副指望不上我的模樣。
「可惜,當初急急忙忙要走,只學了靈術,忘了向父親討教一下這個龍潭虎穴陣了!」雲淺月後知后覺地道。
「什麼是靈術?」風燼疑惑。
「就是很玄幻,很神奇,很空虛的一種術。你要不要見識見識?」雲淺月又忍不住獻寶。她話落,見容景忽然抬頭向她看來,她脖子一縮,面色有些訕訕地看著他,「我就說說!答應你了嘛!」
容景低下頭,繼續盯著陣圖。
風燼看著雲淺月烏龜的樣子不屑,「你何時這麼怕他了?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
「我是愛他!愛到不想他生氣!什麼叫做怕?」雲淺月白了風燼一眼,沒好氣地道。
風燼剛要再說話,容景忽然又抬起頭,對雲淺月道:「將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什麼話?我答應你的話?」雲淺月看著他。
「不是,前面一句。」容景道。
「嗯,就是很玄幻,很神奇,很空虛的一種術。這句?」雲淺月試探地問。
「嗯!」容景點頭,眼睛一瞬間如碎了光,如玉的手輕輕敲著桌面,銀色面具褶褶生輝。須臾,他恍然道:「我終於明白緣叔叔明明知道靈術不宜學,卻還答應教與你了。原來玄機在這裡。」
「什麼玄機?」雲淺月靈光一閃,有什麼想法,但太快,沒抓住。
「虛就是實,實就是虛。眼見未必為實,耳聽未必為虛。」容景忽然揚唇一笑,將手中的圖紙一扔,「龍潭虎穴陣也不過如此!」
本來還慎重對待的龍潭虎穴陣布置圖,轉眼間在他的眼裡便如一張廢紙,不屑一顧。
雲淺月看著容景挑眉,輕聲詢問,「有解法了?」
「嗯!」容景點點頭,姿態閑雅。
「說來聽聽!」雲淺月被他剛剛的話弄得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虛虛幻幻,抓不到那一絲靈光。
容景卻是不答,伸手將雲淺月重新抱進懷裡,下巴擱在她肩頭,溫柔地道:「困了。」
還賣起關子來了!雲淺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他有辦法那就好說了。她點點頭,「天色是晚了,你從來到還沒休息,那就休息吧!」
「嗯!」容景輕輕應了一聲。
「喂,你們什麼意思?」風燼不幹了!他來這裡等了半天,不能稀里糊塗地這麼回去。
「原來風家主當真不聰明!」容景轉頭瞥了風燼一眼。
風燼氣惱,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不說拉倒!以後你少指使我這個那個!」話落,抬步向門口走去。
「風燼,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明白了!」雲淺月喊住風燼。
風燼停住腳步,回頭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手心攤開,一絲絲霧色從他手心溢出,轉眼間便凝成了一瓣花瓣似的雲朵。然後她輕輕一扣手,轉眼間,她雲淺月的容顏就變成了李芸的容貌。
風燼猛地睜大眼睛。
「這樣,就是靈術!」雲淺月看著他道。
「你……你……」風燼伸手指著雲淺月,震驚不已。
「嚇住了?」雲淺月笑看著他。覺得除了她自己那日被驚住外,如今看著有人當著她的面被驚住的樣子實在是一種享受。
「你……她……」風燼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平靜,看不出心中所想,卻也沒阻止雲淺月,任她所為。
雲淺月同樣見好就收,連忙撤回了靈氣,恢復容貌,對目瞪口呆震驚的風燼解釋道:「這是幻術,其實就是將身體的精氣從體內抽出,根據自己的想法凝聚成了一個面具,覆在了臉皮的表面。看著是實的,實則是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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