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被那個北月牙迷
662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他被那個北月牙迷了心竅了!
很過分?
這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說的好像昨晚一直是他在伺候她似的。
「出去!」不想跟他說話了,一個字都不想。
蘇祭司淡淡瞥她一眼,將藥膏收起來:「出去可以,先把之前的問題回答了,你反問姑媽的那番話,到底是指什麼?」
月牙低頭摸著千里小小的腦袋,不答反問:「你好像很尊重敬愛你的姑媽。」
「先回答我的問題。」
「……」
月牙咳了一聲:「我好累,想睡覺,你還是陪你姑媽去看看洛歡吧,她腿受傷,這會兒應該很需要你的關心照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說出洛歡兩個字后,蘇祭司的臉色就冷淡了很多。
他之前能為了她親手劃開她的手腕,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這會兒腿又受傷,他不但沒有為此勃然大怒,不但沒有處處呵護照顧著洛歡,反倒對她態度冷淡了不少。
她盯著他的臉色,心思幾番迴轉,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蘇祭司,她是不是跟你承認了什麼?」
男人斂眉,稜角分明的俊臉沒有半點表情:「承認什麼?」
月牙咬唇:「雖然我推了她害她受傷是我不對,可事後回想一下,總覺得當時她靠近千里的身影很不友善,我……我總覺得千里臉上的傷……跟她脫不了干係。」
相比較起上一次,這一次她過來后,總覺得洛歡變了很多,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陰森氣息。
蘇祭司抬手摸著千里的小臉,沉吟半晌,才道:「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所有的『覺得』、『以為』,都是沒用的。」
他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但仔細琢磨一下,彷彿又是在認同她的猜測。
月牙凝眉:「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之前明明說好的,我離開,她又暫時不想生孩子,會把千里當做親生女兒一樣來疼!」
為什麼?
因為她看到了他電腦中存儲的那些通訊記錄。
蘇祭司沒有回答她,只是提著醫藥箱起身:「不是困了?再睡會兒,睡醒了再起來吃飯,我這幾天都不會離開這裡,你安心住著。」
「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問我問題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都要一一回答,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
……
「結婚?」
「結婚?」
「結婚?」
異口同聲的兩個字,出自路西法、路西斯跟洛歡之口。
落地窗前,正專心致志的幫一盆蘭花洒水的蘇祭司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修長的指自顧自的撥弄著那纖長翠綠的葉子。
蘇珍端坐在沙發里,手中端著一杯清茶,視線掃過病房裡的幾個人:「都這麼驚訝做什麼?洛歡跟阿司的婚事一拖再拖,這都拖了多少年了,之前他們都忙於自己的事業顧不上,這會兒洛歡腿受傷,再想繼續模特兒生活也不大可能了,正好趁這機會退出模特兒圈,跟阿司結婚後,一心一意的好好照顧他,生幾個孩子,阿司最注重親情,多生幾個孩子,他也能過的開心一點。」
路西法眉梢挑高,扯扯唇角做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路西斯年輕英俊的臉部線條緊繃著,同樣沒說話。
洛歡在聽到蘇珍說『再想繼續模特兒生活也不大可能了』的時候,目光明顯的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調整好了情緒,微笑著點頭:「姑媽說的對,姑媽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吧。」
蘇珍滿意點頭,視線終究落到了蘇祭司的身上:「阿司,我看了下,婚期就定在下個月的16號吧,早點結婚,你們也能早點安穩下來。」
安靜。
冗長的安靜。
等待蘇祭司的回答的時間太過久,久到生生將蘇珍的臉色逼的難看到了極點。
「阿司!!」她加重語調又叫了他一聲。
蘇祭司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小水壺,拿過毛巾來擦拭了一下手指,轉身,清冷涼漠的視線淡淡掃過她們:「結婚的事情不著急,千里還小,又喜歡鬧騰,一個我就已經照顧不過來了,等她長大一些再說吧。」
結婚的事情不著急……
洛歡唇角勾著的那點淺淺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見,貝齒重重咬緊下唇,泫然欲泣。
蘇祭司的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委婉,但洛歡這麼多年來不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都是被嬌寵慣了的,自尊心很強,饒是兩個人之間悄悄說都會讓她覺得羞恥難堪,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
蘇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不悅的看著他:「阿司,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不想要孩子,那就先不要,把婚結了再說!洛歡這樣不清不楚的跟了你這麼多年了,一個名分你總該給她吧?」
洛歡眼中含著淚光,羞憤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路西斯霍地起身,咆哮出聲:「阿司,你他媽別做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初要不是洛歡一家人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了你,哪有你現在的風光……」
話還沒說完,就被路西法一腳踹翻在地:「你他媽腦子進水了?!」
就算是喜歡洛歡,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了洛歡這樣下蘇祭司的面子。
他們平日里的相處模式是朋友沒錯,可這依舊改變不了他是他們的boss的事實,更何況這是他的私事,他們本就無權干涉。
蘇祭司斜靠著陽台,把玩著手中雪白的毛巾,沒說話。
有些話,他不說,但不代表沒發生。
當初蘇家滅門慘案發生的時候,其實並不是洛歡一家人救了他,只是當時他的一副很重要的藏畫被洛歡借去了,他去她家拿畫,被洛歡的爸媽挽留著吃了一頓晚餐而已。
算起來,只是陰差陽錯的救了他一命而已。
洛歡的父親嗜賭如命,這些年來要不是蘇祭司的存在,他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下賭場的老闆們給折騰死了。
還有洛歡的母親,明明沒什麼經濟頭腦,卻偏要學人家搞投資,一會兒開美容院,一會兒開健身會所,一會兒炒股……
幾千萬幾千萬的資金都砸進去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大把大把的錢打了水漂,這些錢,全都是蘇祭司給的。
至於洛歡更不用提,模特兒圈潛規則的黑暗程度不比娛樂圈差,要不是蘇祭司,她就算是有能力做世界超模,恐怕也要被那些肥頭大耳的富商高官們玩兒了個遍了。
要說報。恩,他欠洛家的恩情,早已經報了無數次了。
「好~~~~好!!!」
見他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打算,蘇珍深吸一口氣,退讓了一步:「你想把婚事放一放可以,但至少,那個北月牙不能再留著了!只要你當著我的面把她殺了,其他的一切我都聽你的!」
蘇祭司終於抬眸看了過去,聲音涼徹到沒有溫度:「她是千里的媽媽,我殺了她,千里以後長大了知道了,會恨我。」
蘇珍冷笑:「你下不了手,那我來總可以了吧?千里要恨就恨我,我不在乎!」
「姑媽,你究竟是因為恨北家才想殺了北月牙,還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才想要殺了她?」
「……」
蘇珍被他過於銳利迫人的視線盯的微微窒息,白著臉反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會怕她知道什麼事情?」
蘇祭司沒說話,站直了身體,從容不迫的從她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又忽然站定:「不要踩到我的底線,姑媽,洛歡,你們是我的親人,就因為這樣,我才更容不下你們的背叛。」
洛歡渾身一震,猛地坐起身來:「阿司!」
顫顫的一句話,卻沒讓男人回頭看她一眼。
……
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持續了足足半個小時。
樓下的女傭們嚇的臉色慘白,連手中的活兒都忘了干,一個個抬頭緊張不安的看著天花板。
路西斯像只暴怒的獅子,把視線所及處全部的東西都砸了,踩著一地的狼藉走來走去:「他就是看上那個北月牙了!!他想反悔不娶洛歡了!!你有沒有看到他剛剛的表情?!簡直就是個渣!!!洛歡被那個女人害的腿受傷,不得不退出自己最愛的事業,結果阿司就這麼雲淡風輕的讓這件事情過去了!擺明了就是偏袒她!難道他忘了她是北家的人,是北梵行的女兒?!!!」
路西法慢悠悠的品著紅酒,薄薄的丹鳳眼掃過颱風過境一般的書房,嗤笑一聲:「他反悔不娶洛歡不是更好,剛好給了你機會。」
一句話,瞬間定格路西斯全部的怒火跟暴躁。
他轉身,睜大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他,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開口:「什、什麼?」
「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如果阿司不要洛歡了,你就成了那個最大可能擁有她的男人了?」
「……」
路西斯張了張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來。
彷彿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樣。
洛歡喜歡蘇祭司是這個古堡里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她跟阿司會有分開的一天。
「可、可可可她喜歡的是阿司。」
「是阿司又怎麼樣?如果她跟阿司在一起,那你既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但如果她跟阿司分開了,你好歹能得到她的人,女人啊,得到了身子就等於得到了半顆心,具體可以參照北月牙,她都給阿司睡了那麼多次了,也沒見她有多恨他,吵吵鬧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人呢!」
路西法轉著手中的就被,笑的意味深長:「我知道洛歡暗示過你什麼,不過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替她除掉了北月牙,那阿司十有八.九是不會放過你的,做掉了你,肯定就留不得你的親哥哥我了,是除掉北月牙,害死你自己跟你哥哥我,讓洛歡夜.夜.承.歡於阿司身下,還是靜待阿司跟洛歡分開,你抱得美人歸,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不知道是摔了那麼多東西,怒氣發泄出來冷靜了,還是真的被他說得勸服了,路西斯慢慢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若有所思。
路西法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有點頭疼的按了按眉心:「不過,你就沒發現,阿司對洛歡的態度很奇怪嗎?」
「……啊?」
「洛歡腿受傷本身不算什麼大事,可這樣的傷口直接影響了她的事業,阿司平日里那麼護著她,怎麼想,也不該就這麼讓這件事情過去。」
他一說,路西斯剛剛消下去的怒氣又蹭的竄了出來:「所以我才說他是被那個北月牙迷了心竅了!!」
「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路西法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洛歡明知道北月牙在千里的卧室里,還半夜三更的進去,說是想給千里蓋被子,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
洛歡對千里很好是沒錯,可就算真的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來疼,在人家親媽過來的時候,或多或少也該知道晚上根本不需要她再過去給千里蓋被子。
既然不是過去蓋被子的,北月牙又說她發現洛歡的時候她正鬼鬼祟祟的靠近千里,再加上阿司那句意味深長的容不下她們的背叛……
仔細想一想,千里臉上的傷不算深,但也不算淺,想要自己無意中劃出這樣一道傷口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其實一開始就懷疑過洛歡,只是這件事情跟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也就沒跟阿司提起過。
但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阿司應該是發現什麼了。
……
月牙陪著千里一直睡到中午10點多才醒,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疼。
之前挨了蘇珍一記耳光,只覺得臉火辣辣的,這會兒睡了一覺,疼痛才後知後覺的蔓延開來,碰一下都不敢。
陪著千里去浴室洗了個澡,穿好了衣服下樓,就見蘇祭司正在客廳里跟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用法語聊著什麼。
她聽不懂法語,但卻能看懂他們在看到她抱著千里下樓時驚駭又不敢置信的眼神。
蘇祭司側首看了過來,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冷聲命令:「醒了就在樓上待著,這裡不是你北家,沒那麼多地方讓你散步。」
「千里餓了,我下樓給她找點東西吃。」
月牙敷衍性的丟下一句話,隨即抱著千里進了廚房。
這會兒不是用餐時間,廚師並不在廚房裡,她把千里放下,開始翻找冰箱里的食材。
原本想做點中式的菜讓她嘗一嘗,可她走一步,小傢伙就跟一步,稍稍不注意就要把她絆倒,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煮個義大利面比較方便。
正煮著,蘇祭司就過來了,陰沉著一張俊臉:「誰允許你在這裡隨意走動的?」
月牙瞥他一眼:「我說了,千里餓了,我來給她找點東西吃!又不是給你們做東西,你怕我毒死你們?」
男人冷笑一聲:「難道你沒起過這樣的心思?」
起過了,然後為此付出代價了,他還要拿這件事情要挾她多久?
月牙不想當著女兒的面跟他吵架,索性閉緊了嘴巴不說話了。
僵持了幾秒鐘后,男人又沉聲叮囑:「以後按時下樓用餐!過了用餐的時間,就等下一餐!聽懂了嗎?」
「要我再睡一會兒的人是你,說睡醒了再用餐的人也是你,現在不允許我吃飯的還是你,蘇祭司,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要我介紹個心理醫生嗎?」
蘇祭司對她振振有詞的反駁自己的模樣很是不滿,薄唇微抿,剛要再教訓她兩句話,女人隨手一丟,將懷裡的小傢伙丟給了他:「先出去吧,面一會兒就做好了。」
他擰著眉頭盯著她:「你自己再好好反省反省!別以為在這種小事情上我就會慣著你!這裡不是北家,我也不是北幽陽!」
月牙漫不經心的拿了刀切著洋蔥:「你當然不是哥哥,哥哥可比你……」
話說到一半,又忽然頓住,改口:「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做肉醬了。」
蘇祭司卻站在原地沒動,黑著臉盯著她:「北幽陽可比我什麼?」
「沒什麼。」
「把話說完!!!」陰測測的四個字,某種暗黑的情緒呼之欲出。
月牙莫名其妙的瞥他一眼:「這種話還需要我說完?你不會自動腦補一下?」
男人薄唇抿緊,硬邦邦的丟出回答:「不會。」
她聳肩:「不會算了。」
「北月牙!!!」
「喲,又在這兒打情罵俏呢?阿司我發現你最近空閑了不少啊?以前十天半個月的見不到你的人影,見到了也說不上兩句話就忙你的了,這會兒倒是隨時隨地都能見到你……跟別人吵架。」
蘇祭司轉了個身,目光寒涼的看向靠在廚房門口看熱鬧的路西法:「要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哪兒有那麼快?」
「所以你是來找罵的?」
「嘖嘖,可真刻薄……」
路西法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我只是餓了,過來看看有什麼吃的罷了,我那邊的廚子做菜可真難吃,剛剛給辭退了,還沒找到合適的,打算這兩天就在你這兒找東西吃了。」
月牙晃了晃手中的青椒:「我在做義大利面,你要不要嘗一嘗?」
「好呀。」
十分鐘后……
月牙千里跟路西法一人一份義大利面,只有蘇祭司面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你不吃就去忙你的唄,幹嘛一直在這裡看著我?」
路西法摸了摸自己的臉,調笑出聲:「愛上我了?今晚要我去你卧室嗎?」
話音剛落,就嚇的剛剛進來的白月顏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
她扶著牆壁站穩,默默的忽略了路西法過分炙熱赤果的視線,盯著蘇祭司:「boss,我見到姑媽了,她剛剛從千里的卧室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