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親一下都不行
“我想著,既是你的丫頭,就應該第一時間就告知你的。”
穆清梵說道,一時心裏也有些堵得慌。
幾個月以來的朝夕相處,他跟聽若已是熟悉的很了,詫一下離開,還是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怎麽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怎麽會這般突然。”穆清歌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上一次來穆府時聽若都好好的,說走就走,不像是她的性子能做出來的事。
“不知。”穆清梵搖搖頭,“她走之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地方,所以我一份半點都未察覺到她要離開。”
“也罷,我知道了。”穆清歌歎一口氣。
縱然事情來的突然,可既是已經發生,她也懶得再追究為何發生了,若是她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一想,穆清歌便更為釋然道:“聽若自小跟著我,但願她是前路明朗而去的。”
“不過也不必太操心,她自有她的主張,若是前途不好,也不會走了。”穆清梵跟著道。
“希望如此。”穆清歌將目光放了很遠,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從這事的低落中走出來,穆清歌繼續對著穆清梵道:“哥哥,你同阿梨,不能輕言放棄的,喜歡,就要傾盡一切的去爭取。”
“小妹……”穆清梵明顯不想再談論此事,語氣有些低沉。
“哥哥這樣實在叫人失望,阿梨作為女子,都能幾月如一日等著隻為與你見上一麵,那般勇敢與執著,反觀哥哥你,次次縮在府內退縮逃避,讓人看不起。”
穆清歌微微皺眉,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我……”穆清梵臉色露出痛苦的神色,被穆清歌一席話堵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哥哥自己好好想想吧,倘若你跟阿梨錯過,那麽肯定是你造成的。”
穆清歌丟下這麽一句,就帶著阿豆離開了。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雖然是自己的親哥哥,便是怎麽樣她都會向著他,可在感情的事上,她是真的希望他更加主動一些。
從陶府出來,穆清歌去了一趟楚家錢莊,陳風被安頓在那裏後,她還沒去瞧過一眼。
到了錢莊時,陳風正在幫著做事,他一身的皮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跟小翟和林管事相處的都還不錯。
幾人簡單的聊了會兒,陳風已經將許多事都了解清楚了,自是對穆清歌表達了救命之恩的謝意。
穆清歌告誡他想要報仇須等待時機,不可再莽撞,說完沒坐一會兒便也回了穆府。
到了陶府,雲胡正坐在院子的涼亭中曬太陽,見她進來,愣了愣,將她拉到身邊問道:“你怎麽還不做點樣子,這已是六月初,算起來可是有孕三個多月的人了,肚子不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不急,還有時間。”
穆清歌順勢坐到旁邊,拿起桌上的糕點邊吃邊問道:“這太陽也毒了起來,你怎麽不回屋裏在這裏呆著。”
“還不是陳雪之。”
提起這個人,雲胡有些不悅,慵懶的倚在柱子上,眉眼一掃道:“這不,又過來讓我給陶大人遞請帖呢,也是在你回來之前剛走沒多久。”
“倒是有毅力,不死心。”穆清歌搖搖頭。
這家人,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一味的往上湊,哪日湊的過了頭,那就有意思了。
“沒辦法,誰叫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雲胡故作沉吟的感歎一番。
“該不是你還真要把帖子給陶元城吧?”穆清歌有些詫異。
“我可沒那個膽子,惹得大人不高興再將我推兩推,孩子推沒了可就鬧了大笑話了。”
雲胡嬌聲笑起來,“找個地方放著吧,能看見就看,看不見就算了。”
“也好。”穆清歌點點頭。
“你們在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正聊的興起,不防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一起抬頭看去,發現是陶元城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陶大人。”兩人同時站起身行了個禮。
“坐吧。”陶元城擺了擺手,這幾日他忙的焦頭爛額,倒是很少這般悠閑的同她們坐在一起。
“我同姐姐正在商量過幾日去寺裏為孩子祈福呢。”雲胡隨意胡諏了個謊話道。
“去寺裏?”
陶元城忽然頓了一下,神色嚴肅道:“近段日子可能要不太平了,你們留在府裏,哪兒也別去。”
“這……”雲胡沒想到隨意說了個謊話卻說到了命門上。
不過她心思玲瓏,見陶元城沒有細說的意思,也就沒有去問,轉而咯咯一笑,“既然不太平,不去便不去,我可得護著這孩子平安出生呢。”
聽到雲胡這話,陶元城臉上閃現出一絲柔和,“能聽話便好。”
“妾身幾時又沒聽話過。”雲胡依舊笑靨如花,可笑意卻未及眼底。
陶元城看著雲胡,沉默下去。
確實如她所說,她一直是聽話的,而且是十分聽話,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從來不會違背他的意思。
可有時候,他竟然在想,假如她能違背一下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活著,或許就不會是那麽一副什麽事都不在意的樣子了吧。
他從她身上看得到順從,卻看不到愛意。
而從穆清歌身上,他也是看得到順從,卻看不到愛意。
這兩個女子,明明都是他的人,為何卻總有一種疏離的感覺,陶元城驀然覺得有些荒蕪,眼神深邃起來。
說到穆清歌,雖住在一個府邸,他更是好些時日不曾見過了,而今見到,總覺得她與先前有些不一樣,具體卻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
依舊是眉眼清清,淡漠於世的樣子,也依舊是一身白衣,不怎麽愛跟他說話。
可就是覺得哪裏不一樣,似乎……似乎是她整個人更多了一絲韻味,不似之前那般青澀。
許是有了身孕的緣故吧,隨著月子的增加,平添了這樣的韻味罷了。
陶元城這樣想著,一把拉住穆清歌道:“近來可有不舒服?”
“沒有,多謝大人關心。”穆清歌答道,一邊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一旁雲胡趕緊解圍道:“大人真是偏心,妾身也有孕在身,怎麽就不見你問問我。”
“太醫就差住你的院子了,天天檢查著,有何好問的。”陶元城今日心情看起來不錯,難得有耐心的解釋道。
聞言,雲胡頓住,這話倒是不假,怕她再有個什麽意外,陶元城特意讓太醫天天來為她調息將養,也算是上心無比。
若是普通人家,或許遇到這樣一個男子平淡的相伴一生也不錯。
錯就錯在,他並非普通人也不願意做普通人,注定,是平淡不了的。
三人曬了一會兒太陽,曬的渾身熱烘烘的,有些難受,便各自回了院子。
可令穆清歌沒想到的是,陶元城跟著她一起回了院子。
“大人還有事?”穆清歌有些始料未及。
“怎麽,我來自己夫人這裏,還必須得有事?”陶元城一聽她這話,頓時有些不悅。
“自然不是。”穆清歌忙否認道:“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多陪陪雲胡。”
“你倒是謙讓,別家的夫人,誰不希望夫君能在自己這裏多呆,而你倒是特立獨行。”
陶元城語氣不佳,“穆清歌,你該不會是有什麽事瞞著本大人吧?!”
穆清歌心頭一跳,麵上卻是鎮定自若道:“怎麽會,大人若是懷疑,大可派人查一查。”
看著穆清歌坦坦蕩蕩的樣子,陶元城冷哼了一聲,“沒有便好,進來吧,我想同你單獨說說話。”
說完,率先朝著屋內走了過去。
穆清歌隻得跟過去,兩人坐到榻上,阿豆泡來茶,陶元城喝了一口才開口道:“前幾日顧王府失火,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怎麽,你就不擔心顧子衿嘛?”
“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話,顧王爺哪裏輪得到我去擔心。”穆清歌神色未變,遊刃有餘的答道。
“是嘛。”陶元城深深的看她一眼,似乎在確定她說的話的真假。
半晌,才繼續說道:“你能這麽想,很好,眼下你畢竟已經有了咱們的孩子,本大人希望你一心一意的服侍本大人,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什麽念頭。”
“是。”穆清歌答道。
陶元城皺了皺眉,“那麽既然是這樣,你過來親本大人一下吧,我還從未感受過你的投懷送抱呢。”
“大人,我這懷著三個多月的身孕,恐怕……”
“隻是親一下,又不做別的什麽,傷不了孩子的。”
穆清歌正要拒絕,就被陶元城打斷道。
“大人……”
“怎麽,親一下都不行?!”陶元城的臉色黑下去,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女子暴躁起來。
他們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遑論隻是親一下,她到底在抗拒什麽!
想著,一把將穆清歌拉到自己眼前,“莫非你是在害羞?若是這樣,還是本大人自己來如何。”
“陶大人。”
穆清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別過頭道:“不如咱們先聊聊別的事吧。”
“別的什麽事?”陶元城沉沉的問道。
因為離得近,一股又一股幽香自她身上撲入鼻中,端是好聞極了,忍不住讓人想要汲取更多。
她似乎比以前更美了,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身體也似柔若無骨一般,陶元城忽然忍不住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本隻是想要簡單的親一下,這會兒卻止不住的想要得到她。
感受到氛圍越來越不對,穆清歌立時掙開跳到一旁,“陶大人,我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不去讓太醫過來瞧瞧如何?”
“嗯?不舒服,還是我先替你看看吧。”陶元城說著,就要抓著穆清歌往過拉。
她畢竟不如男子的力氣大,很快便被拉到了榻上。
陶元城撐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為什麽你就不能變回以前那樣愛我。”
“陶大人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穆清歌眼眸深深,如一個深潭望不到底。
“不過也不重要,總歸你最後還是我的人,陪著的,依舊是我。”
陶元城笑了笑,將她的雙手壓在兩邊,慢慢俯身就要親向她的雙唇。
眼看就要觸碰到時,門外忽然傳來急急呼喊聲,“大人,大人,不好了,顧子衿使詐,咱們屯糧草的地方被搶奪了!”
“什麽!”
陶元城猛地一個翻身從穆清歌身上站起來,語氣瞬間陰騭下去。
方才呼喊那人從門外衝了進來,滿臉的驚慌,“大人,如今該怎麽辦?!”
“怎麽辦!自然是極力補救了,一幫蠢貨!”陶元城臉上騰起怒火,咬牙切齒道。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剛從那邊回來,就出了這麽大的岔子。
說完,也顧不得穆清歌了,抬腳就跟著那侍衛走了出去。
待陶元城走後,穆清歌才從榻上站起身。
這消息來的可真是及時,再遲一些,她就會被親上了,想到剛才那一幕,穆清歌不由得有些反感。
再忍忍吧,快了,快了。
這麽看來,顧子衿跟皇上那邊已經在開始動手了。
陶元城自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再過來,也沒有回穆府。
本以為顧子衿也會很忙今晚不會過來,不防躺在床上的時候,被一隻大手攬入懷中。
穆清歌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清清,想你。”
將下巴抵在她的脖頸處,顧子衿低低的說道。
穆清歌露出一個笑,“今日不是搶了人家的糧草,我以為你會很忙呢。”
“你知道了?”顧子衿倒是沒想到她消息這般靈通。
“今日出事時,陶元城正在這裏……這裏……喝茶。”想了想,穆清歌到底沒有將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一來是怕他由此分心,二來怕他多想。
“清清,你說謊時,總是不自覺的就會結結巴巴的。”顧子衿忽然撐起頭,定定的看著她。
穆清歌沒想到說個謊話,立馬就被拆穿了,麵上有些掛不住,背過身去道:“真的喝了茶。”
她有些疑惑,怎麽自己在陶元城麵前怎麽說謊都是麵不改色的,到了顧子衿這裏任何一個小小的謊話都心虛的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