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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螻蟻尚且偷生

  書院內早已落葉滿地,蕭林一個人在掃著偌大的別院,隨著陣陣清風拂過,又落下了許多葉子,蕭林注視著一片飛落的葉子,落在肩上,然後繼續悠然的揮舞著手中掃把。 

  書院內的雜役早就被蕭林辭退了,就連那些彷如傀儡的學生,也被蘇凡一一送回了家。如今,書院里只剩下蘇凡,蕭林,林靈三人。 

  在寂靜的東院內,蘇凡盤膝坐在幽暗的房間你,現在他並未在修鍊,這並不是因為,他連續一個月不分晝夜的苦修,而對修仙產生了厭煩。 

  現在,蘇凡正在盯著房門后掛著的一串風鈴,口中還不時的喃喃道:「我該不該出手殺人,他可是先生,可是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的。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 

  忽的,風鈴竟然緩緩的晃動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屋內四處封閉,並沒有風,這景象卻是有些詭異。 

  風鈴聲很好聽,但蘇凡卻並未去花心思去坐下聽,眨眼之間,他便閃出了房間,只在院子內留下了一道殘影。 

  隨後,院子內蘇凡對門,走出一女子,這女子一邊捋著髮絲,一邊說道:「蕭林還說蘇凡資質差,才一個月的時間,他就達到了鍊氣三層。這般資質,也就家族中的天才人物才可想比。 

  不過,和蕭林比起來還是差了點。」說到蕭林,女子臉上不經意間露出歡喜之色。隨即,也一閃之下,離開院子。 

  書院大門大開,遠遠的就可看到一灰衣人向這裡走來。那人搖頭晃腦,原本極小的眼睛,他卻要竭力的睜得很大,像極了一支落魄的貓頭鷹。 

  不過此人現在並不落魄,而且好似還很高興,口中還不時的念叨著:「老子終於熬出頭了,將來前程必定似錦。」說完,還不忘哈哈大笑兩聲。 

  蕭林早已看到此人,他咧了咧嘴,強壓住笑意。急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先生,您回來了。」 

  灰衣人便是這書院的先生蕭塵,蕭塵見迎面上來的蕭林,立刻收回了臉上的笑容,換之而來的是滿臉的凝重,說道:「為何是你在打掃,書院的雜役呢。」 

  蕭林眼露驚色,忙回道:「學生知道,先生這次回來定然會辦一件大事,所以早早的就將雜役和學生都送回家去了。」 

  蕭塵面色漸漸平和,心中卻暗道:「小畜生,想必你已經知曉了蘇凡身上寶貝的秘密了。今日,我便再次殺了你二人,取了寶貝。」 

  蕭塵道:「跟我後園吧。」後園是蕭塵的住處。 

  蕭林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後園充斥著濃郁的花香,這裡多是種植靈草,這些靈草的品質明顯高於其他院的。不過現在卻也只剩下一些殘根敗葉,看起來像是被人毀壞的,但是還是花香四溢。 

  蕭塵見得此番情景,臉上的怒氣毫無掩飾的宣洩了出來,怒喝道:「蕭林,這是怎麼回事。」 

  蕭林依然含笑著說道:「學生偶然在先生的房間內,找到了些煉製丹藥的方法,於是就采了些靈草,用先生你的丹爐去煉製了些丹藥。」 

  蕭塵臉色陰沉,緊握的拳頭不住的顫抖,說道:「你竟敢隨意進我的房間,還動用我的丹爐。好好好,丹藥呢。」 

  蕭林道:「丹藥,我都服食了。」 

  蕭塵道:「那寶貝呢。」 

  蕭林道:「什麼寶貝。」 

  蕭塵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強要瞪得更大,眼中絲絲紅線極為可怖:「我讓你接近蘇凡,取的寶貝。」 

  蕭林淡淡一笑,反問道:「先生,你如此害人,不怕遭報應嗎?」 

  蕭塵怒喝一聲:「你找死。」接著,顫抖的拳頭再也無法抑制住,抬起拳頭,向蕭林揮去。 

  蕭林並未閃躲,蕭塵聲勢兇猛的一拳,正中的打在蕭林的胸口。 

  以蕭塵鍊氣五層的修為,這一拳打在任何一個凡人身上,結果都一樣,這凡人必定粉身碎骨。 

  不過眼前的蕭林卻依舊眼中帶笑,眉目間,還帶著一絲的譏諷之色。 

  蕭塵陰沉的目光,怔了怔,發出的拳頭頓在空中,他看著蕭林,輕輕的將他的手臂移開,猛的說道:「這花園有問題。」 

  蕭林笑了笑,說道:「不錯,水韻草和玉露草種植在一起,可以互相提升生長的品質。不過,它們兩個的殘根落葉若是生長在一起,會散發出一中奇怪的香味。 

  這種香味可以使修士體內靈氣暫時抑制住,不過這也只對鍊氣五層以下的修士有用。好在,先生你也正好鍊氣五層。」 

  蕭塵道:「你精心布下此局,想必已經得到了蘇凡的寶貝。不過,你並沒有鍊氣五層以後的修鍊功法。 

  你我二人不妨坐下商量商量,這整個書院都歸你,鍊氣五層到七層的功法我也可以給你,你只需將寶貝交與我。」 

  蕭林冷哼一聲,說道:「你若是今日離開了此地,來人定會回來殺我,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蕭塵笑了笑,眼神忽的一閃,一掌拍在蕭林肩上,蕭林猝不及防,被蕭塵的一掌擊中,倒飛了出去。 

  蕭塵冷冷的一笑,說道:「老子修仙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跟我耍陰謀。這靈草效果雖好,但是時間卻不長。花園后牆的人也出來吧。」 

  隨著蕭塵眼神望去,蘇凡從后牆閃出,向蕭林走來。 

  蕭塵陰沉一笑,說道:「不錯,鍊氣三層,那日我看你資質平庸,不能修鍊,本想讓你成全了我。今日見得,看來是我失誤了。你不如跟著我,修仙之途定然不可限量。」 

  蕭林道:「你這小人,今日我二人便殺了你,還這鎮上一片清凈。」 

  蕭塵譏笑道:「就憑你二人這修為,老子隨手就可滅殺。」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傳來,接著一團綠色煙霧飄來,瀰漫著蕭塵的全身,蕭塵頓時目光渾濁,好似要倒。接著一個只聽見一聲嬌喝:「蕭塵,我三人聯手之下,殺你無妨了吧。」 

  不等蕭塵回話,蕭林飛身一掌擊在蕭塵後背,但蕭塵畢竟是鍊氣五層的高手,雖說被這迷霧略微侵蝕了心神,但他依然分出一隻手,抓住蕭林的手臂。 

  林靈眼中露出急色,拋出一把短劍給蘇凡,說道:「蘇凡,你修為比我高,你快去一劍刺死蕭塵。」 

  蘇凡接過短劍,眼神略有恍惚,他看著綠色迷霧中掙扎的二人,心中似亂麻一般,充斥著殺與不殺。 

  林靈盯著漸漸消退的迷霧,眼中焦急之色更濃,忽的一下,她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縱身一躍,到迷霧跟前,匕首迅速飛出,刺向蕭塵。 

  蕭塵神色一掃,分出一隻手,隨手一爪,接住了林靈飛出的匕首,冷呵道:「自不量力,不過你身上倒是有些寶貝,等我殺了他二人,在取了你的寶貝。」 

  林靈大怒,就要閃進迷霧,蕭塵隨手在虛空向林靈擊出一掌,巨大的靈力撞擊在林靈身上,她立刻倒在地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接著,蕭塵猛的舉起匕首,刺在蕭林的手臂上,蕭林發出一聲劇烈的嘶吼,但卻依然死死的抓著蕭塵。 

  蕭塵目光掃過蘇凡,笑道:「蘇凡,你要是幫我殺了他二人,我便可推薦你去天元門,天元門是修真大派,以你的資質,定然前途無量。」 

  聽得天元門三個字,蘇凡眼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制,蕭塵頓覺情況不對,立刻飛出匕首向蘇凡刺去。 

  蘇凡抬起短劍,直刺匕首,匕首立刻化作碎屑。 

  接著,短劍隨著蘇凡靈力的灌入,發出了刺目的白光,縱使在白天,也極為明亮。蘇凡手指微動,短劍飛速向漸漸稀疏的迷霧中的蕭塵刺去。 

  蕭塵神色如常,伸手就要接短劍,但那短劍來勢兇猛,一陣呼嘯之聲,蕭塵的一隻手臂已被削掉。 

  蕭塵眼中微不可查的,露出恐懼之色,不過雖說他一隻手臂被削掉,但卻並未亂了陣腳,他不慌不忙的用另一隻手,猛的發出一掌,將蕭林擊退,閃過了短劍的鋒芒。 

  但那短劍好似跗骨之蛆,追著蕭塵不放,蕭塵大喝一聲,身前瀰漫的迷霧立刻消散一空,眨眼之間,他就遁至蘇凡身前,血淋淋的手臂滴落腥紅的鮮血。 

  他惡毒的目光瞪著蘇凡,向蘇凡慢慢逼近,那眼神極為可怖,蘇凡不得直視,剛才控制那隻劍,蘇凡已經消耗了很多靈力,如今卻也只能不住的後退。 

  忽然,蕭塵笑了,他口中默念法決,手掌好似中毒了一樣,陰沉道:「你敢傷我,你這螻蟻之輩竟敢傷我,今日我便讓你嘗試一下,萬蟻蝕身之苦。」 

  說罷,蕭塵抬掌就要印在蘇凡眉心。 

  情急之下,蘇凡心念一動,飛出的那把短劍,竟然隨著蘇凡的心意,飛速刺向蕭塵,蕭塵此刻一心只想殺了蘇凡,並未防備那短劍。 

  蕭塵出掌很快,但短劍的速度更快。 

  蕭塵發出的那一掌,尚在蘇凡眉心一寸。短劍已經穿透了他的后心,直刺心臟,血液好似噴泉般,將整個地上都染紅。 

  蕭塵倒下之後他那僅剩的一隻手,正好印在了他自己的眉心。 

  乾淨的院子里,不知從何處鑽出無數只的螞蟻,黑壓壓的一片一片,將蕭塵噴出的血液蠶食,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蕭塵的肉身化作了一灘白骨。 

  光禿禿的白骨上,留下只一支玉筒,閃爍著淡淡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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