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真正的兇手
我點點頭,沖雪兒打了個眼色。
這丫頭與我越來越有默契了,立馬就領會了是什麼意思,攙扶著胡教授的妻子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我和胡教授的兒子兩個人,十分冷清。
門外的涼風一縷縷地吹進來,搖曳著耷拉的蓋布,也掀動起花圈上的輓聯,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讓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怎麼不開口?」胡教授的兒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沖我疑惑地質問起來。
「其實,我在等著你開口。」
「什麼意思?」他臉上除了疑惑之外,又出現了厭煩之色。
「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你是不是應該說出真相了?」我白了他一眼道。
「這位小兄弟,如果你是來跟我打啞謎的話,那很抱歉,我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請離開!」他有了些慍怒,揚手指了指門外。
我也有些慍怒,指著胡教授的遺體對他大聲質問:「你不覺得,躺在那裡的人不應該是你的父親,而應該是你自己嗎?!」
他渾身顫抖了下,臉色煞白,『咕嘟咕嘟』咽了幾口唾沫,強裝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再胡言亂語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胡言亂語?」我瞟著他嗤笑一聲,「你可真能裝呀!也罷,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我就繼續胡言亂語一會,講講十年前的一個故事。
有一個學音樂的帥哥,經常去自己父親任教的醫學院遊玩,他在那裡十分受歡迎,尤其是受女孩子的歡迎,後來他和一個女生戀愛了,兩人如膠似漆。
過了不久,在兩人都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現一個意外——女生懷孕了!
兩人雖然不是一個學校,但都是學生,在那時候根本不可能結婚生子,除非放棄學業,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至少帥哥的父母不會同意,他們都是知識分子,更是好面子的人,於是就讓女生去流產,不過還算人道,在醫學院附近租了一棟小樓,讓女生在那裡修養。
帥哥也住在那兒,兩人有點像小夫妻一樣生活在了一起,當然了,由於女生流產的原因,有相當一段時間是分開睡的。
也許是那些日子比較空虛,也許是在一起后才發現與女生格格不入,所以那位帥哥,劈腿了。
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女生髮現了帥哥的花心,撞見他與另外一個戴眼鏡的女孩打得火熱,於是兩人有了爭吵,關係一落千丈。
女生是個要強的人,她覺得為了心愛的人已經貢獻了全部——身體,甚至於孩子,所以不願意善罷甘休,於是找眼鏡女孩大吵了一頓。
這種魯莽的行為更刺激了那位帥哥,於是他決定提出分手。
一天晚上,應該是雷雨交加的深夜吧,那位帥哥將女生約在了一棟老樓里,向她攤了牌,要與她劃清界限結束戀情。
女生哪裡會同意,首先應該是苦苦哀求,沒有效果后開始了威脅,如果敢離開她的話,就將懷孕的事情抖出來,讓他沒臉見人,讓他的父母也沒臉見人!
那位帥哥被激怒了,與女生廝打了起來,並且一定紅了眼,所以衝動之下,將她從檔案室的窗口推了下去。
望著女生從樓上墜落,並摔死在水泥地上,他嚇壞了,害怕坐牢,更害怕被槍斃,於是跑回去找了自己的父親,希望能夠救他。
他父親被這個混蛋兒子氣得夠嗆,應該想過送去公安局,但沒有狠下心來,畢竟只有這一個兒子,於是去幫他料理了屍體。
那天夜裡的雷雨之聲,為他們處理屍體創造了條件,所以此事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也不對,應該還是有一個人看見了,那就是器械樓的管理員老張頭,確切地說,當帥哥與那個女生在檔案室爭吵時,他就聽到了動靜。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替那對父子包庇罪行,非但如此,還暗中幫助他們處理了檔案室很多殘留的證據,包括撕掉了那名女生的入學資料。
沒幾天,女生失蹤了,她的輔導員報了案,但很快,那位帥哥或者是他父親,找人冒充了女生的奶奶,讓公安局銷了案,謊稱女生已經回到老家,並休了學。
休學的手續,想來應該是帥哥的父親一手操持的,那時候的他雖然不是副院長,但也已經有些權利了。
事情一晃就是十年,這對父子本以為一切早已煙消雲散,但沒想到一個大一的新生卻調查起了那個失蹤女生,並堅持認為她已經被害。
帥哥的父親擔心兒子早晚會被揪出來,於是寫了一封遺書,從辦公樓上跳了下去,想要替兒子背負謀殺這個罪名,以死來保全他……
我的故事講完了,由於不是當事人,所以很多地方描述的並不完整,甚至是不正確,所以想要請當事人的你,完善一下!」
說完我瞅向了胡教授的兒子。
此時的他額頭上大汗淋漓,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抖動了好幾下才張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完……完全不懂,別……別問我!」
整個人有些站立不穩,用手攙扶著桌子啜泣起來,淚流不止。
我深吸口氣,一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頸,另一隻手將胡教授遺體上的蓋布掀了開,正色道:「看著你的父親,看看他吧,本是一個坦率而又磊落的人,但是為了你,他違背了自己的良知,這些年來備受心理折磨,有著超越年齡的蒼老。
昨天,又為你付出了生命,甚至於在死後還要背負罵名:一個包養自己女學生,殺害自己女學生,並隱藏『真相』十年之久的偽君子、禽`獸……
你不覺得愧疚嗎?不覺得無地自容嗎?
我就納悶了,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竟然還有臉站在他的遺體前參加追悼會?當你聽到那些人小聲議論你父親的時候,你作何感想,心安理得嗎?!」
說著將他的頭使勁朝下摁了摁,正對著胡教授的臉龐,要讓他好好看看這個被他毀了的父親。
「爸——」
他嚎啕大哭起來,淚水撲簌簌地滴落在胡教授的臉上,聲音哽咽地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有一瞬間,我分辨不清胡教授眼角的淚水,究竟是他兒子的,還是他自己流出的了。
趁熱打鐵,我將胡教授的兒子拎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告訴我,沈長清的屍體現在在哪兒?」
他抽泣著:「不……不知道,是……是我父親自己處理的,他得知我將長清推下樓后,先是打了我一頓,之後獨自出了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來,並告訴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