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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昊天只得含糊不清地道:「我曾見舞蝶姐姐的荷包內似是有這樣的東西,只是我當時沒有 

  問。」 

  冬悔和夏荷一聽南宮昊天說看到第二舞蝶的荷包,兩人心裡明白,南宮昊天不但和第二舞蝶 

  感情已極親密,而且就已到了替換衣服都不避嫌的境地。 

  因為,據她們所知,第二舞蝶的荷包是系在她的內衣腰帶上,那地方的東西南宮昊天都能看 

  到,關係的親密也可想而知了。 

  夏荷神秘一笑道:「這就是開啟銀庫機關總樞的鑰匙嘛。」 

  南宮昊天—聽,心中一驚,她不是驚於機關總樞的鑰匙,而是這把鑰匙,麗姬妲妮是 

  怎麼得到的。 

  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也不例外,上官小婉震驚關切地問道:「你家小姐傳來了 

  什麼話?」 

  冬梅和夏荷對南宮昊天等人的震驚和焦急毫沒懷疑,因為,根據他們都一致地稱呼第二舞蝶 

  為姐姐來看,他們聽了第二舞蝶走火入魔的消息,會震驚焦急。 

  這時見問,夏荷搶先道:「那位紫衣姑娘說,我家小姐叫他把這兩隻鑰匙親自交給少主 

  人,並轉告小婢四人和何忠,要我們忠於少主人,要我們規矩聽話,好好侍侯少主人,也就 

  等於侍候她,她同樣地感激我們……」 

  南宮昊天哪裡有心聽這些鬼話,因為他知道,這—切都是麗姬妲妮一個人安排的計劃。 

  但是,他想到第二舞蝶枉費心機,花了這麼些的金錢和腦筋,到頭來一無所獲,反而落個 

  粉身碎骨而死,也不禁心裡替她有些難過。 

  由於心中的難過,不覺鼻酸,眼圈也紅了。 

  夏荷一看,又擒淚贊聲道:「坦白地說,小婢一直不太贊成我家小姐近乎痴迷 

  地酷愛小主人……」 

  上官小婉悚然一驚,問道:「怎麼個痴迷法?」 

  夏荷點然道:「我家小姐說,她如果不能嫁給少主人,尼姑庵就是她的棲身所。」 

  單姑婆強自一笑道:「小姐們在下決心時都會這麼說……」 

  冬梅堅毅地毅然決然的道:「不,我家小姐還說,即使她死了,她的鬼魂也要附在少主人 

  的妻子身上,服待少主人一輩子……」 

  這話一出口,上官小婉和柳倩文可以鎮定得住,趙靈兒和雪冰兒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 

  顫,發出一聲尖呼。 

  冬梅、夏荷看得一愣,南宮昊天趕緊怒叱道:「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們小姐走火入魔很 

  可能就是你們這些丫頭咒的。」 

  夏荷、冬梅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冬梅則將手中的龍風鑰匙向前一送,恭聲道:「少主人,請您收下。」 

  南宮昊天哪裡會拿第二舞蝶的遺物,似有所悟地哦了一聲道:「這些東西還是你們四人 

  保管好了,我現在前去西北總分舵,很可能馬上接至少林武當門派的邀柬解決彼此間的恩怨, 

  帶在身上很不方便……」 

  話未說完,冬梅和夏荷已惶急緊張地道:「少主人……這等……這等重大……重要東 

  西……」 

  南宮昊天淡然一笑道:「你們現在已是我身邊的人了,舞蝶姐姐信得過你們,我當也信得過 

  你們……」 

  冬梅和夏荷十分激動地急忙行禮道:「謝謝少主人的恩寵,這等大責重任,小婢 

  等實在承擔不起,而且,武功有限,萬一有歹徒覬覦,下手搶劫……」 

  南宮昊天寬慰地道:「你們放心,莫說你們的武功已足夠應付一般事故,就是遇到了 

  厲害高手,你們也可以謊說東西已交給我了,這等東西,歹徒也不會相信我會交由你們保 

  管。」 

  冬梅和夏荷還想再說什麼,單姑婆已在旁沉聲道:「少主人已吩咐過了,你們不必再 

  說了,快上馬回去吧,免得何管家和春綠他們惦記著。」 

  冬梅只得恭聲應了個是,並謹慎地將龍鳳鑰匙放進懷內。 

  夏荷則繼續況:「那位紫衣少姑娘走時,小婢見她上馬向南,告訴她如向東趕還可 

  以見至少主人……」 

  古老頭關切地問道:「她可曾追來?」 

  夏荷微一搖頭道:「她說見了少主人也沒話說,還不如不見的好,她說完了,反而拔馬 

  向西飛馳了。」 

  古老頭聽罷,放心不少,點了點頭和聲道:「對,不如不見的好,你們上馬吧!」 

  冬梅、夏荷向南宮昊天行禮告辭,並向上官柳四女福了一躬身,再向古老頭和單姑 

  婆打了個招呼,才飛身上馬,縱馬向官道上飛馳。 

  柳倩文等到夏荷、冬梅跑出一段距離,提議道:「我們也上馬吧,免得她們倆看了 

  起疑。」 

  話落,大家默默地認鐙上馬。 

  單姑婆突然不放心地道:「這幾個丫頭,鬧不好會把金庫的銀子都搬光了。」 

  了字才剛出口,剛剛坐在馬鞍上的南宮昊天,已淡然道:「原本是她們的,用不著我們擔 

  心。」 

  話落一抖絲韁,緩步向林外走去。 

  單姑婆的老臉雖然一熱,但卻打從心眼裡佩服。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卻走在南宮昊天的左右馬側,憂急迷惑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麗姬 

  妲妮既然來到了南宮庄,而且江嫂還要派南宮祿領她們到咱們祖墳上去,她為什麼不去。」 

  趙靈兒也迷惑地道:「是呀,更令人不解地是,聽說我們往東,她偏往西,也不曉得她 

  跟誰鬧氣。」 

  單姑婆冷冷地道:「跟她自己鬧氣,上從少主人,下到我單姑婆,咱們可沒有一個 

  得罪她。」 

  古老頭卻嘆了口氣道:「其實是她自己心裡有鬼,總覺得咱們四位姑娘排斥她似的,實 

  在說,她能千里迢迢地把第二舞蝶的機關鑰匙送回來,實在也很難得,尤其編了一套安慰四個 

  丫頭和何忠的故事。」 

  趙靈兒卻不解地問道:「她編了什麼故事……」 

  古老頭正色道:「她說第二舞蝶已走火入魔了,不是?」 

  趙靈兒道:「那是夏荷四個丫頭自己揣測,麗姬妲妮並沒有這麼說,她說第二舞蝶不 

  能回來了。」 

  柳倩文突然迷惑地道:「麗姬妲妮怎會有南宮庄金庫的龍鳳鑰匙呢?以第二舞蝶的為人和 

  心計,她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麗姬妲妮保管嗎?」 

  古老頭毫不遲疑地道:「不會,第二舞蝶不是在少主人前去潭峰之前原就是和麗姬妲 

  妮住在一起的嗎。」 

  上官小婉突然似有所悟地況:「你是說,這是麗姬妲妮回到潭峰后在第二舞蝶的房子里發現 

  的?」 

  古老頭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道:「是的,老奴正是這個意思,麗姬妲妮知道這是一件很 

  重要的東西,所以就飛馬匆匆地趕來了。」 

  雪冰兒卻不解地問道:「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第二舞蝶的四個心腹小婢正在新建好的南宮庄 

  上呢?」 

  古老頭毫不遲疑地道:「是第二舞蝶和麗姬妲妮姑娘住在一起的說的了……」 

  話未說完,上官小婉已唔了一聲,贊同地道:「不錯,可能就是這個樣子,由於當時麗姬 

  妲妮對咱們南宮庄還沒有什麼印象,所以也沒有注意,直到她回去發現龍鳳鑰匙才恍然想 

  起。」 

  趙靈兒和雪冰兒卻不解地道:「可是,她既然千里迢迢地趕來了,大家終歸相處過一陣 

  子,也總該見個面呀!」 

  話落,南宮昊天已不耐煩地道:「願不願見面那是她自己的事,要你們為她窮操心。」 

  心字出口,疾抖絲韁,座馬一聲怒嘶,放蹄如飛,直接向著正東飛馳。 

  上官小婉等人憂慮地對了一個眼神,也紛紛縱馬向前追去。 

  一行七騎,早行夜宿,由於回到家裡華屋已蓋好,家中還住著第二舞蝶的四個心腹小婢 

  和何忠,南宮昊天心中已夠不愉快了,如今,偏偏又來個麗姬妲妮送回機樞鑰匙而避不見面。 

  ,一連幾天,南宮昊天都悶悶不樂,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真怕南宮昊天因此又病 

  倒了。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這幾天,更是處處小心,暗自檢討,想一想自己有沒有什麼地方 

  得罪麗姬妲妮。 

  這天中午時分,風和日麗,大家通過了一片原野上的茂密森林,終於看到了險峻的西北山區。 

  南宮昊天的精神一振,朗目頓時連連起輝。 

  因為,他想到了就要跑到母親的墓前恭祭,而接著就要請柳倩文的父親雲里無影下潭打 

  撈父親的寶刀。 

  回想他隨著父母避難五寶頭,中途被蒙面群賊攻擊,父親罹難,上官滅出手,終於被他設 

  計騙入了西北山區。 

  當時,他們曾經接到上官小婉的警告,可惜,母親李雲姬並沒有讓他知道,以致母親重傷 

  身死,他也被惡魔屠龍王強行擄走學藝。 

  憑心而論,他對惡魔屠龍王並無切骨之恨,只是惡魔屠龍王把父親的寶刀丟進了折煞羽潭使他一直 

  懷恨在心。 

  之後,他逐漸了解了惡魔屠龍王的所做聽為,更覺得惡魔屠龍王的無恥狡詐。 

  現在,再有兩三個時辰的工夫就到了他一次痛心進入,二次憤怒尋仇的舊地,他的心怎 

  能不激動,他的血怎能不沸騰。 

  往事如繪,清晰可記,回想起來,就像昨天一樣,但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那已 

  是三年前的事了。 

  想想這三年來,足跡曾到東南,遠達邊關,東到浪沙,西登天山,遇到多少坎坷事,冒 

  過多少生死險,現在第三次回到西北山區,他心中的感觸之多,絕非局外人所能體會。 

  說到感觸之多,上官小婉絕不低於南宮昊天,她這時的心情,混合著悲戚、親切和激動、欣 

  慰。 

  她認賊作父了十多年,一直把上官滅當為她的生身之父,實則,他卻是她林家的血海仇 

  人。 

  她雖然沒有手刃此老賊,卻親手揮劍殺了老賊的獨子上官堯,那也是因為急於救助檀郎 

  南宮昊天,迫於情勢才下的手。 

  當年西北總分舵上的赫赫人物都在南宮昊天的劍下掌下倒了下去,如今的一批,都換上了 

  鑌拐張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等人。 

  這些人她上官小婉都不認識,但卻都按照她的交代建房舍,造果林,開拓田地,他們再沒 

  有出去搶糧劫銀,做那些令人不齒的事。 

  現在她又回到了她曾經苦心經營的地方,但她卻沒有了當初的壯志雄心了。 

  上官小婉在馬上看了一眼前面的檀郎南宮昊天,心裡在說,我有了他,一切都滿足了,我今 

  后要把一切的精力和心力,放在他的身上,放在南宮庄的事務上。她是多麼渴望有個安定的 

  家庭生活。但是,她知道,他們還有一個階段的跋涉和賓士,至少也得和各大門派爭議之後。 

  柳倩文的想法和心情和南宮昊天上官小婉又自不同了。 

  因為,她沒有創傷,沒有戚楚,她有的,只是高興和慶幸。 

  她的父親不但沒有被惡魔屠龍王大卸了八塊,不見了人頭,而現在卻依然好好地活在西北山區 

  里。 

  尤其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張世伯、劉世伯,都當了西北總分舵的堂主,而且和父親生活 

  在一起。 

  現在她所想到的是乍然見了父親的興奮和歡欣,父親怎樣了?還是像三年前一樣嗎?是 

  不是兩鬢又多了些華髮呢? 

  ,她也有一些心事,那就是為檀郎打撈寶刀,她不怕水流轉激,她擔心的是寶刀已 

  經流失,那時檀郎必然極為傷心。 

  現在,她在這個人世間,除了孝敬父親,和睦姐妹,已把全部精神放在夫婿南宮昊天的身 

  上了。 

  她已看出南宮昊天的另一件新添的心事,那就是不知道如何處理第二舞蝶自作聰明蓋好的華 

  廈新居。 

  但是,她柳倩文卻已為南宮昊天打好了主意,那就是勸南宮昊天就住在西北山區,而另成一 

  個天地。 

  ,所謂故土難移,她雖然這麼想,但南宮昊天是不是願意且不說,也可能她的父親浪里無 

  蹤就要堅決轉回她們的老家封君渡去。 

  不管怎麼說,柳倩文的心境是幸福的、愉快地,就要進入地往日幢憬盼望的美好天地里。 

  趙靈兒本是一個爽朗快樂的少女,從來不去想不開心的事,但她唯一不放心的是,檀郎 

  只喜歡其他兩位姐姐,不喜歡她和冰兒妹妹。 

  但是,經過了這一年多的相處相隨,她知道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雪冰兒還是稚氣未脫的大女孩子,她除了擔心祖父的生死下落外,她一直都生活在幸福 

  快樂,無憂無慮中。 

  四個姐妹中她最小,而她的爺爺又是南宮昊天的師祖,他們不但呵護她,照顧她,而且另 

  眼看待她。 

  她經常發個小孩子脾氣,昊天哥哥也依順她,三位姐姐也徧袒她,現在,她連想找個撒嬌 

  耍賴的借口理由都沒有了。 

  現在爺爺也有了下落,已確定在一個名叫胡敬峰的人那兒,只要找到了胡敬峰,就找 

  到爺爺了,那時祖孫都可重新團聚了。 

  她從不去想和昊天哥哥舉行婚禮進入洞房的事,因為每當她想到必須要服侍昊天哥哥的, 

  便會心驚肉跳,不知道到如何應付。 

  單姑婆對南宮昊天等人已有了濃厚的感情,除非她咽下最後一口氣,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他 

  們的。 

  古老頭更是忠心耿耿,他的這把老骨頭,希望能埋在昊天祖塋里的一角土地上。 

  但古老頭和單姑婆現在所想的,卻是如何替南宮昊天排除疑難,促使他早日與四女成婚事, 

  有一個固定的家安頓下來。 

  現在,他們兩人的這個願望一天一天地接近了,由於第二舞蝶的自打如意算盤,這一天的 

  到來,也可能更要提前實現。 

  古老頭和單姑婆兩人,不管在任何一想到第二舞蝶,兩個人的心就一陣痛。 

  他們並不是為第二舞蝶的死而不安,如果根據第二舞蝶以往的所作所為,她是死有餘辜,而 

  且是應該粉身碎骨。 

  但是,第二舞蝶卻是死在兩人的大意失手,心中總有些感到歉疚。 

  如今,事情已過去了,他們本該漸漸地把這件事忘記,但第二舞蝶偏偏在南宮庄興建了 

  華屋,更令他們兩人鬱悶的是,第二舞蝶還留下了她的四個心腹小婢冬梅等人。 

  今後如果住在南宮庄,倘若四個小婢一直也在莊上住下去,他們倆勢必每天和她們生活 

  在一起。 

  也就是說,他們倆每天看到她們四人中的一人時,都會想起了他們天山騰木峰上,失手 

  把第二舞蝶丟下萬丈絕崖的事。 

  但是,這件事終有一天會傳進春綠、夏荷四人的耳朵里,那時悲慘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因為,她們四人一定會找他們兩人為第二舞蝶報仇,如果她們四人明著挑戰,那還好應付, 

  如果她們四人知而不宣,伺機下手,那可就防不勝防了。 

  尤其他們兩人看了冬梅丫頭的潑辣手法,殺人的絕卓,一旦動起手來,還真得防備著點 

  兒。 

  所幸這次麗姬妲妮前來沒有說出第二舞蝶的死因,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這件事他們兩人已決定在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心情愉快地提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棘手 

  的事件,因為南宮昊天在對冬梅四人說了已和第二舞蝶和好相處的話后,便沒有理由好端端地 

  把她們四人趕出南宮庄去。 

  古老頭和單姑婆看得出,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位姑娘,也正為了這四個丫頭煩心。 

  由於大家全部都想著個人的心事,不覺早巳進入了西北山區的西山口。 

  也就在大家進入山口的不久,前面數裡外的山頭上,突然升起一道細小白煙,直射天空。 

  一直有新奇感,第一次前來的趙靈兒和雪冰兒,急呼道:「大家快看,火炮!」 

  也就在她兩人嬌聲急呼的,前面半空中,」砰!」的一聲炸開一團火花,白煙圈一閃,接 

  著隨風吹向了北半山。 

  上官小婉首先有些激動地道:「他們已看到我們了。」 

  柳倩文也興奮地道:「可能是張世伯已先我們回來了。」 

  趙靈兒和雪冰兒則問道:「小婉姐姐,發射花炮的那個山頭,就是你的西北總分舵的位 

  置嗎?」 

  上官小婉不覺失聲一笑道:「怎麼能說是我的西北總分舵,那是惡魔屠龍王自己訂的稱呼, 

  自己派的有總分舵主,上官滅畏罪逃走,我只不過是交代一下那些人應走的路,免得他們四 

  出擾民罷了。」 

  一提到惡魔屠龍王,單姑婆突然憂慮地道:「據那位張老英雄說,惡魔屠龍王有時會出人不意地在總 

  分舵上出現,這次我們進入山區后,還真不能粗心大意。」 

  古老頭卻憂慮地道:「我擔心的不是惡魔屠龍王在不在西北山區內,我擔心那位張堂主不知道個 

  中詳情,到處宣稱少主人就要回到山區撈刀了。」 

  如此一說,上官小婉、柳倩文全部都心中一驚,問道:「這是必然的事,說不定他還發動山區 

  中所有的人來歡迎我們呢!|」 

  古老頭憂慮地道:「老奴怕是山區仍有惡魔屠龍王爪牙潛伏,表面上和大家一同工作,一 

  有事故,便馬上前去向惡魔屠龍王通報消息……」 

  如此一說,上官柳四女一驚問道:「你是說,惡魔屠龍王—直蟄伏在西北山區?」 

  古老頭道:「我看他已到了窮途末路,沒有什麼地方好去了,再說,他猜想少主人和 

  咱們一定會回來這個地方,所以才在這個地方蟄居。」 

  上官柳四女深覺有理,會意地點了點頭去看前面的南宮昊天。 

  只見南宮昊天目光前視,任馬前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心事。 

  大家舉目前看,發現前面就已到了發射火炮的山頭,而上正有人揮動著竹笠迎下山來。 

  等待到距離山腳下不遠時,南宮昊天等人才發現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全部都麇集在山腳下的山 

  道上。 

  就在大家彼此目光可以看到的,突然一聲歡呼,接著是—陣鑼鼓敲打起來。 

  這時太陽已西斜,但暮色還不濃重,看樣子他們早巳在此等侯了可能久了。 

  南宮昊天看到這麼多西北總分舵上的人來歡迎他們,心中也不禁一陣激動。 

  尤其,歡迎的那些人,全部都歡呼著歡迎少主人和姑娘們回山,更令他感動。 

  南宮昊天凝目前看,鑌拐張永正果然站在眾人身前,含笑站在那裡。 

  另一人是修眉細目,黃凈麵皮,頦下五柳黑需要,也穿了一身寶藍勁衣,徒手似乎沒攜兵 

  器。 

  南宮昊天一見那個人,他仍認得,那就是浪城無蹤柳敬偉的好朋友,柳倩文的世叔,人稱銀 

  簫客的劉延昭。 

  其餘人等,衣著一樣,全部都未攜兵器,看來可能都是原來總分舵上的壇主香主和執事等 

  人。 

  柳倩文卻仍不住目轉淚光地道:「為什麼沒見到父親前來。」 

  上官小婉急忙寬慰道:「也可能柳伯不便前來。」 

  柳倩文頓時想起了鑌拐張說的活,他們曾經答應惡魔屠龍王,在南宮昊天回來前,絕不準 

  她父親離開那座精舍獨院。 

  南宮昊天等人還未到達身前,鑌拐張等人已紛紛地迎了過來。 

  一看這情形,南宮昊天等人急忙勒韁下馬。 

  雙方拱手寒暄,柳倩文撲向了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劉延昭,並不停地哭著喊劉叔叔。 

  其餘人等,卻絕大多數歡呼著姑娘圍向了上官小婉。 

  上官小婉目擒淚光,對這些老弟兄的熱烈歡迎,也極為感動。 

  她怕冷落了趙靈兒和雪冰兒,以及古老頭和單姑婆,為大家介紹。 

  於是,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鑌拐張告訴南宮昊天等人裡面還有人列隊歡迎,思忖間沿道前進。 

  通過山角一看,沿著山道兩邊站滿了男男女女,有的甚到帶著兒童抱著孩子。 

  那些人一見南宮昊天等人,發出了真摯熱忱的歡呼,頓時間,聲振山野,直上蒼穹。 

  南宮昊天這時除了感動,忙於向山道兩邊的歡迎人眾含笑揮手,他已無暇再去想別的事。 

  匆匆前進中,南宮昊天和上官小婉等人已知道,不但以前上官滅的姘婦魯麗嘉帶來的苗女 

  都已嫁人,有的香主執事大頭目還和山外的女人聯姻成親,現在大都生了子女。 

  南宮昊天等人聽了高興,再看了滿山滿谷的果園菜圃和梯田更為感動。 

  尤其上官小婉,看到自己的計劃實現,而總分舵上的各級弟兄都能放下屠刀,重新做人, 

  這不但是地方之幸,也是武林之幸。 

  一到總壇廣場前,天色已黑下來,上官滅原來居住的大宅門樓下已燃上了明亮的燈籠。 

  但是,一面向著歡迎群眾揮手,一面匆匆前進的南宮昊天,突然停止了前進。 

  上官小婉看得神色一驚,心知不妙,因為,歡迎群眾的身後不遠就是當年南宮昊天翻車掉溪, 

  他母親李雲姬重傷的地方。 

  果然,只見南宮昊天分開眾人,穿過人群,直接向著數十丈外的大溪邊賓士而去。 

  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跟了過去,鑌拐張等人也急忙跟在身後。 

  全體歡呼的人眾都是當年的執事香主或大小頭目,剎那間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歡呼的聲音停止了,聽到的只是崖下大溪中的「隆隆」激流水響和滿山的松濤聲。 

  南宮昊天奔到大山溪邊,俯身下看,只見七八丈下,溪流滾滾,水光閃閃,那正是他三年 

  前,馬車翻覆,滾落溪水中的地方。 

  或可能是他站立的崖邊,也或可能更往下些,就是他母親李雲姬被壓重傷,終到不治的地方。 

  想到當時情景,那是多麼令人悲憤填膺的一刻,尤其那時他剛剛失去了父親,還有一直 

  照顧他的老可能福,接著又遇到了那樣的悲慘事。 

  南宮昊天想到往事,他心裡除了怒就是恨。 

  順著滾滾山溪向下看去,昏蒙黑暗的遠處,就是西北著名的折煞羽潭。 

  一看到遠處折煞羽潭的位置,他頓時想起惡魔屠龍王將他父親的寶刀丟進潭中的事。 

  南宮昊天目射冷輝,緊咬牙齒,悲憤地只在那裡緩緩搖頭,他這時真的恨透了惡魔屠龍王。 

  上官柳四女全部都屏息站在南宮昊天身後,沒有一個人敢向前說什麼。 

  古老頭和單姑婆曾經聽南宮昊天說過往事,一看這情形,猜想南宮昊天立身的地方,就是他 

  當年滾落山溪後來多虧上官小婉救起的地方。 

  在此當了近兩年堂主的鑌拐張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也曾聽總分舵上的人談過。 

  這時一見南宮昊天的悲憤神情,知道南宮昊天突然想起了往事。 

  思忖間,看了上官小婉和柳倩文一眼,遞了個眼神,急忙走到南宮昊天的身側,謹聲道: 

  「太夫人墓前已設好了香案,就請少主人前去恭祭了。」 

  南宮昊天急忙心神一定,一見是鑌拐張,感激地道:「多謝你,張前輩。」 

  鑌拐張已肅手,南宮昊天也就沿著山溪,向著鑌拐張所指的方向走去。 

  上官柳四女等人跟在身後,所有在廣場前面山道上歡迎的人也默默地跟著前進。 

  這時天已完全暗下來,但南宮昊天卻已看到前面一處斷崖下的一片松樹間,亮著兩點燈光。 

  南宮昊天的心情激動,步子加快,他的星眸中突然涌滿了淚水。 

  因為,他知道,有兩點燈光處,就是他母親李雲姬的墓地。 

  到達墓地外,他發現那些小松樹已茁壯長大,而這些松樹,據說都是上官小婉親手栽植, 

  以及親自督導著宅中的女警衛們栽植的。 

  南宮昊天急切地向著深處一看,發現青冢巨碑前已重新建了矮腳石桌,桌上這時已供上了 

  祭品和果點。 

  左右兩個燭台上,都加上了防風紗罩,這時都已燃起,祭桌前鋪了一大片厚厚的白氈。 

  四名侍女、四名背劍女警衛,全部都默默地肅站在左右一丈以外。 

  兩個侍女一見南宮昊天等人到達,走向了祭桌旁,其中一人急忙拿起一炷香,湊近燭 

  台燃了起來。 

  另一名侍女則在茶桌側捧起盤上的三杯祭酒,也肅立等待到。 

  兩個侍女等到南宮昊天在祭桌前的白氈上站穩,上前送香,並依序給了上官柳四女和古 

  老頭單姑婆等人各三支。 

  在一位老者的高唱下,上香、獻酒、跪拜三叩首,站在南宮昊天等人身後的所有人,也跟 

  著跪在地上磕頭。 

  南宮昊天心中一陣悲痛,再也忍不住仰面望著巨碑,哭聲道:「娘,孩兒回來了,但不孝 

  兒直到現在還沒找到父親的靈柩……」 

  話未說完,哽咽抽噎的哭聲已聽不清他又說了些什麼了。 

  柳倩文、上官小婉也珠淚滾滾。 

  趙靈兒和雪冰兒看了昊天哥哥哭,自己心裡難過,也跟著落淚。 

  上官小婉後面跪了一大片,總不能讓這麼多人跪在地上等著南宮昊天哭個夠。 

  思忖間,她急忙和柳倩文對個淚眼,微一努嘴,兩人雙雙跪行到南宮昊天的左右兩側。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兩人分別握住南宮昊天的肩頭,戚呼道:「南宮弟弟……」 

  豈知,可是話剛剛說出口,南宮昊天竟毫無忌憚地攬住她們兩人的纖腰,望著哭聲道:「娘,這是 

  為您送終,曾救兒命的上官小婉,孩兒沒有虧待她,這位也是救過兒命的柳倩文,上次我來拜 

  墓時多虧了她,娘,兒不敢不孝,但兒也不敢做個無情無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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