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緣故
林夫人見到公爹也在，更不敢輕易下結論了。她於細細地憶想了一遍燕東家和她的對話，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自己是什麽人，和燕解元他們是什麽關係。仿若就是一個和他們合作做買賣的商戶。
她將她們見麵的情況一一複述出來，還怕中間有遺漏，又讓身邊的心腹補充了一兩句。
林尚書聽到她們的形容，沉著臉半句都沒吭一聲。
林夫人見了，心底歎息了一聲，猶豫了兩下，道：“公爹，有一事，媳婦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但就是直覺吧。”
“有什麽事，你就大膽說吧。”林尚書地抬起頭，緩緩地說道。
“兒媳今日見那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麽的，總感到十分親切。還有，兒媳也留意到今日那燕東家還有那小姑娘她們的禮儀，一點也不像是小門小戶會的那些，更別說是南邊的的鄉野之家了。甚至她們的走路方式，皆有世家大族女子之儀。”林夫人把她今日見到的疑惑之處一一道了出來。
“夫人這麽一說，奴婢也有話想說。”林夫人的心腹陪房也抬眼看了一下主子。
“桂蓮，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其實奴婢有留意到跟隨燕東家她們進來的幾個婢子，她們也不似一般的仆從。說句大不當的話，她們那種感覺，就像是奴婢曾在王府中見過的宮婢一般。”
聽到說是像宮婢一般，大家眼前一亮。林語晟看了一眼自從聽到三妹遇難的消息後，臉上就沒有過笑容的林尚書，寬慰地說道：“爹，既然夫人和桂蓮都這麽說，且那燕東家又如此的作派，說不定是故意隱瞞的。況且，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禮闈了，到時候就能見到真人了，是不是那孩子，也有準信了。”
“唉！也是！這麽多年都等了，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兩個月了。不過，語晟語昱你們倆人還是要留意一下，在那孩子沒下場前，千萬要護住他們，把他的信息給擋一下，千萬不要讓那些人注意到他們。”再三交待完，林尚書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大兒的院子。
二月初九，連日的大雪居然停了，帝都上空碧雲萬裏。
天還沒亮，西二巷的一處院宅就燈光通明，人來人往。
“先生！”竹彎四子驚喜地看著不知道從哪裏回來，何時出現的燕明軒赫然顯身在庭院中。
“不需要太多負擔，全力以赴就是，你們走到今天已比大多的人都優秀了！就按我往日教過你們的答卷方法去答題。今日，我也將會與你們同在。”燕明軒淡淡地說。
“是，先生！”竹彎四子齊齊躬身應是。
林大良和鍾意滿他們則是激動萬分。
因為他們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的一天，會有一天到帝都來，而且還是送自家兒子應考。
眾人感恩地望向給予他們這一切的燕家人，發現此時僅是甄楚恬帶著燕家小小姐出現，那個燕公子居然還是沒有現身，不由地得感到十分奇怪。
他們和燕家打交道的時間也不少了。燕家搬來他們村子沒有十年也有八九年吧，可他們見到燕公子的次數，用十個手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
真的不知道這燕家到底是什麽來頭！
“好了，祝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甄楚恬把早已準備好的考籃一一交給他們。
他們幾個才收回底下狐疑，把心思放在要去應考的人身上。天大的事沒有比這個更重要了！
因為有了林尚書家的掩飾，再加上南部這邊的學子一向不出眾。雖同是解元，但和撫州、帝都等地的解元來說，差太遠了。
韶州那邊要是能出三兩個進士，已是不得了的大事了。所以誰也沒把他們這邊人放在眼裏。
燕明軒很容易就過了關，入了考場。不過因為那出色的容貌，倒時在士兵檢查時被多看了幾眼。
考場的大門一關，甄楚恬就收下心，帶著易容過後的小嬌嬌在帝都各大商鋪那逛逛，買買買！
這帝都人多，做活的人也多，再加上甄楚恬省下了置地的時間和銀子，基本上是人一到就和師傅談價購料，又有現成的圖紙在。因此這房子也蓋得特別快。
“雅園”裏麵的小四合院已經蓋好了，家俱等也一應搬了進去。這個年代可沒她上輩子那個年代那般，房子裝修好後得空窗一段時間，以便去味消毒氣。
租來的房子雖好，但畢竟是外人的，沒自個兒家裏住得舒服。因此，甄楚恬她們打算盡快裝飾布置好，以便燕明軒九日後從考場中出來，就能夠回自己家裏。
按甄楚恬的計劃，七星院舍最好也能在狀元出來前建好。到時候，連廣告都有了。
“楚恬，這樣布置比我們以前的還舒服。回去後我在南邊也要弄一個這樣的。”小嬌嬌抱著軟萌可愛的糖果枕靠在沙發上。
“可以呀。那時候銀子不夠，才沒整。現咱有錢！”甄楚恬財大氣粗地拍左她自己麵前的方形抱枕說著，結果惹來了顧乘涵的一聲嗤笑。
他敢打賭，瘋丫頭絕對不是因為沒銀子的緣故。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她拿不出像樣的繡技，又找不到合意的繡娘來繡，才沒成這樣的。
甄楚恬像介感應到他笑的是什麽似的，一時間，惱羞成怒地把抱枕往他砸過去。
“主上、東家，……”鄧大妞喜氣洋洋地走進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然後被顧乘涵一個冷眼掃過去，瞬間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放輕了步子，恭謹地行了一禮，低低地道：“主上、東家、小小姐，小公子回來了，人已在莊子外。”
顧乘涵像是沒聽到似的端坐著，紋風不動，杯盞都沒晃一下。
“哦，廚房那邊交待了沒？讓你娘弄一些好克化的湯水，然後熱水等也準備好了。”甄楚恬也沒多大的波動。
她對這個朝代的科舉了解得不多，但從平日顧乘涵教他們兄妹倆的時候，還有他找來的及默抄出來的那些書卷，她都曾看過，那些當世大儒的書好些都是自己曾看過背過考過的。甚至她看到有些隻有一半時，忍不住把下卷也默寫了出來。
燕明軒在他們倆人的從小傳授下，都考不過別人，落榜的話，那也無話可說，不用考了。
燕明軒自己本身也沒什麽，仿佛就是參加了考試。再加上他習武，又有內功護體，所以這大寒天裏衣衫單薄地在裏麵待了九天也沒多大變化，倒是“竹彎四子”卻是被灌了幾碗預防風寒的湯藥後就倒頭大睡。
三日後，禮闈的成績和排名都出來了。此時韶州學子落腳的客棧卻炸開了。
“頭名居然是我們韶州的！是燕解元啊！哈哈哈！”
“我們韶州居然中了五人！有五人入圍了！哈哈！”
“韶州的？那燕解元居何處？還有其他位進士老爺呢？”由韶州商會出資協辦的客棧此時也鬧成了一團，從跑堂到幫廚，到掌櫃都是。
後得知人居然沒往自家客棧，連拍大腿歎息，又趕著帶人往燕家小院敲鑼打鼓走去，搞得唯一個入住客棧中榜的趙舉人被人遺忘了。
不過，此時他一點兒也不介意。相比起自己一人中榜，五人同中，還有一位是中了頭名，他更高興。這下，他看誰，還有何人敢說他們韶州沒文人，說他們是南蠻！沒文化粗鄙的南蠻！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往甄楚恬他們曾租借過的小院奔去。
而時刻關注著燕明軒及會試成績的林尚書府，也是高興萬分。
林尚書直接和大管家說，這月府內的下人，皆按三倍月錢發放。
不知情的人一聽，也以為是自家少爺和表少爺中榜，考了個好成績的緣故。
“爹、你也看到人了，對不？是不是長得像妹夫？他就是那個孩子，對不對？”林語晟高興地對著眼眶紅紅的林尚書說道。
“大哥，我說肯定就是三姐家的孩子，我們的外甥。我遠遠看到他，就像看到當年的三姐夫，而且倍感親切。”
“你們說誰？三姐夫？你三姐的孩子？我那可憐的外甥？那得了頭名，在傑兒和清和之上的那個燕明軒就是三妹的孩子？”林語芳驚訝地在後麵叫了起來。然後沒多久，後麵又是一陣驚呼。
林語晟他們回頭看過去，隻見門邊的林語芳一聲驚呼，後麵是他們那白發蒼蒼的娘。
“你們，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林老夫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抓住大兒子的手紅著眼問道。
林語晟和二妹林語芳扶住林老夫人到一邊座下，然後再望了林尚書一眼，低聲道：“娘，我們懷疑這次會試頭名來自南韶那邊的考生燕明軒就是三妹家的軒兒。”
“真的嗎？真的是我們軒兒嗎？老天真的開眼了嗎？”林老夫人頓時淚流滿麵，淚眼模糊地看著林尚書。
林尚書也紅了眼，眼睛濕濕的，啞著嗓子道：“應該有八九城是了。之前我們查過，他的出生年月日和我們的軒兒對得上，按卷冊上的資料來看，他下有一妹，年月日也對上了。還有那和女婿八九成像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