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試探君心(2)
林初南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帶了挑釁的。
孟軒鶴隻是凝眉看著她,並無半點生氣或者責怪的意思。
林初南不解,語氣更加惡劣了,“怎麽?皇上心虛不說話了?”
孟軒鶴思索了一下道:“還是去拾翠殿。”
林初南諷刺地笑了一聲,“皇上對華妹妹還真是情深啊,她都那個樣子了,還不離不棄的。”
“如果你是這麽想的,那就是這樣吧。”他淡淡道。
林初南聽見這話,非常生氣,搞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要是不喜歡她了,移情至華馥君,那她方才把華馥君弄成那個樣子,他為何不對她發火,連點象征性的懲罰都沒有!
若說他的心沒有變,還在乎她,又為何做出這樣背棄誓言的話!
林初南想要逼迫他說出真話,她冷聲道:“皇上就不怕這麽說,妾身會再次尋機發難於華容華,也許妾身會對她做出比今天還更過分的事情呢。”
孟軒鶴探究地看著她,反問,“你是這樣的人嗎?”
林初南淡淡一笑,“我是怎樣的人,我想皇上是知道的吧。狠起來,我可是會殺人的。”
孟軒鶴眼底有外人看不見的迷惑,他審視著林初南,“要是你喜歡,就殺吧。”
“她是你的寵妃,難道你就不心疼?”
盡管她如此咄咄逼人,孟軒鶴仍感覺到她在傷心,他看著她因懷孕變得圓潤也更加可愛的臉蛋,鬼使神差地說,“如果皇後是因為吃醋才對華容華作出這種事情,朕其實也是可以宿在椒房殿的。”
“不必了!”林初南不等他話音落下就冷冷拒絕,因為他的語氣帶著為難和不情願,仿佛陪伴她度過漫漫長夜,與她同枕共眠,是他的施舍。
孟軒鶴沉了口氣,看了看她與前些日子相見比起來顯得更大的肚子,問道:“皇後的身子最近可還好?”
林初南淡淡道:“太醫每日把脈,安胎藥也沒斷,身邊的伺候的人也很仔細,當然好了,就不用皇上費心了。”
她倔強的樣子,讓他很是不忍,心一旦開始軟,就變得無法收拾,他寬慰道:“皇後不要多想,好好養胎。朕的心裏還是想著你的。”
如果他一直護著華容華倒也罷了,為什麽又要說這種話?
林初南莫明的發了火,“孟軒鶴!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難道你以為你心裏想著我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嗎?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答應過我這一輩子隻有我一個,後宮的女子你一個也不會去碰,還要代機會把一些年紀小的打發出宮,你難道都忘了?”
孟軒鶴心中一震,竟然還有此事?
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呆了半晌。
林初南眼圈有些發紅,繼續說,“不知怎麽的,盡管現在我是你的皇後了,盡管你就站在我的麵前,可是我總覺得我跟你離的很遠很遠,遠的我根本連你是誰都看不清楚。你一口一個皇後,你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喚我了。”
孟軒鶴嘴唇緊抿著,無言以對。
林初南突然近前,揪著他的衣服道:“孟軒鶴,你再叫一聲我的小名吧。”
孟軒鶴看著她,似乎很為難。
“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小名麽?”林初南眸子微眯。
孟軒鶴點頭道:“朕當然知道。”
“那你叫一聲啊。”
她似乎在懷疑什麽了。
孟軒鶴沉了口氣,似在暗攢力氣,最後朝她淡淡一笑,叫了一聲,“南兒,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小名呢。”
同樣的兩個字,他此時的語氣卻是那般的生疏,全無以前喚她時那般熟稔。
林初南的眼裏滿是猶疑,她心裏亂極了。
這個小名,隻有她與孟軒鶴獨處時才會叫,記憶中,別的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孟軒鶴。
可一個人怎麽會在短時間內變得這樣快?
她又拉起他的手,看見那串黃碧璽十八子手串還戴在他的手上。
孟軒鶴的臉色卻因為她這連續的舉動沉了下去,他問:“南兒,你在懷疑什麽麽?”
林初南盯著他的眼睛,她當然懷疑,她懷疑,她喜歡的那個孟軒鶴已經不在了,眼前的孟軒鶴總是那麽陌生,氣質語氣全變了,可是,她又找不到確實的證據。
如果孟軒鶴真的換了一個人,眼前這個人又是誰?他從哪兒來?
各種各樣的問題湧上心頭,林初南的頭嗡嗡作響,身子有些不穩。
孟軒鶴見狀,趕緊將她攬到了身邊,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懷著身孕,不要胡思亂想。我看,你一定是得了抑鬱症了。”
抑鬱症?
林初南抬眼看著他。
這個名詞是孟軒鶴從前說過的,在大齊林初南從未聽過這種病,隻有孟軒鶴知道。
她巴巴地問:“你真的沒變?”
孟軒鶴耐心道:“別胡思亂想,你會永遠是朕的皇後,不會改變。來,朕扶你回去休息。”
林初南點了點頭。
他扶著她往前走了一段,感覺她體力不支,便一把將她橫抱而起,她靠在他胸口,一雙晶瑩澄澈的美目,怔怔地望著他。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懷了身孕脾氣性子變了,是她在胡思亂想?
孟軒鶴將林初南抱進了寢殿內,放在了榻上,她白玉般的臉上透出珊瑚之色,嬌如春花,麗若朝霞,兩內靜靜地待了半晌,兩張臉相距不至半尺的距離,她身上的馨香縈繞在他的身上。
她完全不是一個無端刁難妃嬪甚至對妃嬪下狠手的人,這是多麽無助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求證真相的?
孟軒鶴心裏揪的有些發疼,他從不知道他會讓一個女子這麽難過。
他忍不住湊上前去,想親一親他的臉。
林初南忽然回過神,別過頭去。
兩世為人,她不願意再在感情之上將就。
隻要孟軒鶴還認她這個皇後,讓她在皇宮有絕對的權力,她不願意再與他發生有任何親昵的互動。
孟軒鶴有些失落,訕訕將身子坐正,遲疑道:“你好好休息吧,朕改天再過來看你。”
說罷,他轉身要走。
林初南忽然想到了什麽,喊住他,“等等。”
孟軒鶴眼底暈上暖色,轉過身來看著她,“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
“你如果不願意再用滄海了,就把他給我吧,我不願意看著他在永巷那種地方被人欺負。”
孟軒鶴猶豫了一下,“你的椒房殿人手已經夠多了。”
林初南帶了些任性道:“但我就是想要滄海,你才說心裏沒有我,現在連一個你不要的人也不肯讓給我了?”
孟軒鶴無奈道:“那好吧,就讓滄海跟在你的身邊吧。”
他走了。
林初南靠在床上,折騰了這半天,她的確很累,沒過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天就這麽又在吃了睡,睡了吃之中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秦平回來了,高興地說,“娘娘!滄海回來了!”
正坐在榻上靠著大迎枕的林初南,趕緊坐起了身子,“快讓他進來!”
沒一會兒,秦平就把滄海領了進來。
多日不見,滄海消瘦了很多,人看著也沒有什麽精神。在永巷那種地方,肯定過的不好。
滄海規規矩矩跪了下去,磕頭。
林初南笑著抬頭,“在我跟前就不用這麽多禮數了,以後椒房殿就是你的家,正好啊,秦平陪著太子,等我肚子裏這個出來,長大一點兒就讓你帶著。”
六月,悅慈與玉兒也都笑著點頭。就算皇上對娘娘不像以前一樣了,可熟悉的人能在一起高高興興的過日子也是不錯的。
不過很快,林初南就感覺到了滄海不太對勁。
六月也發現了,六月跑過去,拉起滄海的胳膊,打著手勢。
滄海抿著嘴,不說話,眼淚裏啪嗒啪嗒掉的往下掉。
六月又朝大家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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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慈與玉兒都咬住了帕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滄海。
林初南聲音有些發顫,“滄海,你你跟本宮,說句話。”
滄海撲通又跪了下去,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林初南想到孟軒鶴白日離開的樣子,她心裏這一刻有了恨。
她問:“什麽時候的事?”
滄海比劃著。
林初南明白了,就是今天的事兒,也就是說,她向孟軒鶴提出要把滄海調到椒房殿之後,孟軒鶴就讓人把滄海的嗓子毒啞了!
她的頭一陣眩暈,肚子也痛了起來,捂著腹部低吟了一聲。
悅慈忙道:“娘娘您千萬別動氣,好歹滄海還活著,沒關係的,她可以像六月一樣打手語,反正我們現在都能看懂手語了。以後,咱們好好的對他就是了。”
林初南也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她的身體也一天天的弱了下去,她經不起什麽事兒了。
闔宮的人還指著望她。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太多,可她還是忍不住生氣,惱恨,她不明白,孟軒鶴到底在隱瞞什麽?到底有什麽是不能告訴她的?
入夜,拾翠殿裏掌了燈。
沐浴過後,華馥君坐在鏡子,拿掉了臉上的紗布,臉上的紅腫消了一些,可看上去仍然鼓鼓的,腮幫子跟條金魚似的,還隱隱作痛。
她眸中閃過一抹恨意。
月缺將新調好的藥遞上,說道:“穆美人送來的膏藥還真是管用,奴婢以為得好幾天才能消腫呢,看這架式,明兒就好的差不多了。”
華馥君瞅著月缺手上的藥,冷哼一聲。
穆佩妍還算識相,雖然也跟著衛萋她們去了椒房殿,看了她的笑話,私下裏還不忘孝敬。
但華馥君根本不領她的情!要不是穆佩妍,她也不會受這麽大的苦!
她甚至懷疑,穆佩研還算計了她!
皇後娘娘中毒那天,她帶著清漪去禦花園,本沒有注意到什麽牡丹,是穆佩妍說什麽牡丹開的好,高貴美麗,後宮之中隻有皇後配擁有,如果給皇後送去,皇後一定會喜歡。
還說什麽,她是個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人,呆想在宮裏安穩度日,有口吃的,有一床棉被睡就滿足了,這種邀寵的事情不再做了。
華馥君當時對皇後是真心有好感的,因為皇後對清漪好,也沒因為她以前跟張新柔是一夥兒的就找她的後賬。
華馥君想討皇後的喜歡,就跟清漪摘了牡丹送過去。
她才過去沒一會兒,皇後就中毒了。
那時她也害怕,怕查到她的頭上,她還問過穆佩妍,那牡丹有沒有問題,穆佩妍信誓旦旦地說,牡丹是從泥裏長出來的,她沒那本事在牡丹上下毒。
後來,皇上也沒找她問話,她才放心。
可她總覺得穆佩妍不對勁。
再往後,皇後被人挾持,雖然平安歸來了,但皇上對皇後淡了。
又是穆佩妍旁敲側擊地說皇上心情不好,需要人陪著,需要人安慰怎樣怎樣。
華馥君雖然年前因為邀寵被罰,但總歸不死心,加上如今自己位份抬了,以後在宮裏大有作為,便又生了野心,巴巴地跑去建章宮獻媚。
誰知道,這一次皇上接受了她的獻媚,還獨寵上她了。
抹好了藥膏,華馥君又將麵紗帶上,問道:“今兒皇上說要宿在哪兒了嗎?”
月缺笑了笑,“蘇公公才派人送了信兒來,皇上今日還來咱們這兒,皇上對娘娘真好,娘娘臉上受了傷,皇上也沒嫌棄。”
華馥君並無什麽觸動,淡淡道:“那就準備準備吧。”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聽得外頭太監喊著:“皇上駕到——”
華馥君從寢殿內走出,到門口,見皇上已經進來了,她忙福身見禮,“皇上萬福金安。”
孟軒鶴“嗯”了一聲,越過她,進了寢殿。
月缺扶著華馥君起身,“你退下吧。”
月缺點了點頭,細心地為主子關上了殿門。
華馥君進得殿內,孟軒鶴已經坐在了床上,開始自己解衣服。
華馥君近前,柔聲道:“皇上,妾身來吧。”
孟軒鶴停了手。
華馥君近前,捏著孟軒鶴衣服上的盤扣,一顆一顆地解著。
她穿了件白海棠煙羅軟紗衣,雖然臉傷了用白紗遮著,一雙眸子卻是仔細地描過,瑩亮如同注滿了春水,她解衣服的時候故意貼近皇上,軟滑的手在他身上滑過,感覺到他的呼吸比方才重了些。
她的靠近是能讓皇上有所反應的。
她決定再試一試。
待為皇上脫完了外麵的衣服,隻剩下一件軟綢料子的褻衣時,她身子一軟靠在了皇上的身上,“妾身今日委屈,有好多話想對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