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如果薄悅生待你不好，沁寶，我們私奔
【174】如果薄悅生待你不好，沁寶，我們私奔，離開晉城
謝景言的父親不在家，客廳里忙忙碌碌的只有傭人。
謝母見到她一時發怔，怔住半晌才拉住她的小手，「沁寶，怎麼了，你是來找景言的？」
沁寶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見到她竟然會有點想哭。
這一年多很少去回憶的場景，此時此刻全都湧上心頭。
沁寶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專程來找謝景言的，雖然非常難為情……
圈內熟悉她的人，無一不知她曾經被謝景言拋棄，謝家的人自然也同她斷了往來，誰能想到一年後的某日她竟然主動登門。
謝母轉頭吩咐管家，「快叫少爺下來，就說沁寶來了。」
沁寶愈發難為情了，謝景言一直躲著她。
不曉得管家這樣上去通報，他會不會不肯下來……
謝母約摸是留意到沁寶臉色的變化，於是轉了口，「你告訴少爺準備開飯了，請他儘快下來。」
管家大約和謝夫人很是貼心，旋即便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便匆匆上樓去了。
沁寶很久很久沒有來過謝家，此刻與謝夫人面對面而坐，分明距離這樣近，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謝夫人張了張口，見沁寶沉默著，好似更加不曉得應當說些什麼。
沁寶靜靜地環顧了許久，心下覺得謝家的一切對她而言依然是非常熟悉。
謝夫人同她的心理感受大致相同。
她已經太久太久不曾見過沁寶，此時腦海中各種回憶湧上心頭。
當年沁寶還是個高一的小姑娘，兒子則快要高中畢業。
他追到沁寶后就總帶沁寶回家來，兩個孩子時常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曬太陽。
沁寶很喜歡吃零食，她準備什麼這孩子都不會挑剔。
後來到了暑假，天氣愈發炎熱，兒子就帶著她躲在房間里。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比較開放，不曉得他們發展到哪一步，身為長輩也不好打攪。
直到後來某一日，她送果盤上樓，沒聽見房間里有動靜，於是輕輕敲門。
景言出來開的門，她沒見到那小姑娘，便是一愣。
景言便道，「媽，沁寶在睡午覺……」
謝夫人猝不及防瞥進門內，沁寶嬌小的身子躺在床上，蓋著薄毯睡得很沉。
她一時間不知怎麼，忽然擔心起來。
畢竟那個女孩子是蘇氏千金，傳聞中蘇曄嬌寵至極的小女兒。
萬一年輕人不懂得把握分寸，如果鬧出醜聞，不曉得對蘇謝兩家的關係會不會產生什麼惡劣的影響。
畢竟是親兒子，她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景言，沁寶還沒有成年，你們這個年紀……應該以學業為主。」
兒子登時便臉紅起來，慌忙地解釋道，「媽媽，你胡思亂想些什麼？沁寶還是個孩子，她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們兩人在房間里……不過就是打打遊戲之類的。」
男孩子激動起來聲音稍微有點高，沁寶被吵醒了，坐起來懵懵地看著門外。
兒子忙走過去看她，又遞了水杯給她，沁寶睜著一雙純純的眼睛，聽他說了幾句話，小臉瞬間就紅透了。
那一回之後，兩個孩子在房間里都是虛掩著門，留一道縫隙，既保留了隱私，又彰顯清白。
……
沁寶這個孩子給她的感覺就是很乖，雖然很受嬌寵，但是很懂事。
她不太喜歡說話，很害羞，起先給人的感覺是沒有太大的個性，久而久之卻又發覺她很特別，一顰一笑之間都格外可愛。
難怪兒子那麼喜歡她。
沁寶什麼都好，最大的不好，就是心臟病。
她的心臟病比較嚴重，很小的時候就動過刀。
這一點自然成為謝家人的隱憂，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娶什麼樣的妻子對整個家族都會產生舉足輕重的影響。
同長輩們談起這件事時，兒子卻很明確地表示：這輩子，非蘇沁寶不娶。
丈夫等人也並沒有太多反對。
畢竟那女孩的身份擺在那裡，蘇家是南方八省乃至亞太地區根基最為深穩的銀行業，與蘇家聯姻是很好的選擇，雖然長女聽起來更好一些，可蘇清宛明顯是交際花的類型，反而是低調乖巧的小女兒更討人喜歡。至於心臟不好，總歸是嬌養著的，將來過了門，謝家自然也會嬌養著她，除了生育那一關，別的倒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景言是個從小就是有主意的孩子，而且很固執。
他說了非她不娶，如果做長輩的太過反對，恐會誤了他終身。
……
連謝夫人至今仍不明白，兒子看似十分美好的感情，為什麼會在一日之間分崩離析。
……
沁寶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道，「阿姨，其實我不知道謝景言肯不肯見我，我來找他，是想要問他一點事情……」
謝夫人臉色微變，「不知道是什麼要緊事？」
沁寶心下忐忑，「阿姨，還是等他下來……我自己問他吧。」
謝夫人看著她，覺得她瘦了一圈。
她小時候是有嬰兒肥的，長到十八歲那一年，還是肉嘟嘟的模樣，雖然並不是個小胖子，卻是怎麼看怎麼喜慶。
現在面前這個女孩雖然也很漂亮，總覺得眉眼間少了什麼，更多了什麼，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謝夫人是很喜歡沁寶的，尤其是後來和蘇家長女相處之後，發生了太多不愉快，她那時候便意識到一個女孩子身上最貴重的品質還是善良大方。
她心下感慨，旋即開了口，「沁寶，阿姨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總覺得你好像瘦了，聽說你嫁人了，之後也沒有見過，不曉得你過得如何，丈夫待你可好？」
沁寶小臉一僵。
人人問她丈夫待她好不好，她都能客套地回答一番。
唯獨謝夫人，在她面前回答這個問題，總覺得好生彆扭。
大約……從前她心裡是將她當做未來的婆婆來相處的。
謝夫人也很疼她，沒想到最終會變成這麼尷尬。
「我，我過得挺好的，我丈夫……也很好，阿姨……我……」
謝夫人摸了摸她的長發，有些感慨，「阿姨一直不明白你和景言好好的，怎麼就分手了，你不喜歡景言了么，為何突然就嫁了人？景言和你姐姐相處的不好，我和她也相處不好，咱們家的人都習慣了你，總覺得沁寶長大后是會嫁給景言做謝家少奶奶的……」
沁寶忍不住打斷了她，「阿姨……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謝夫人臉色微變，自知失言，強笑了笑，「是的，都是過去的事了，阿姨老了，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開飯了，咱們一起用個晚餐吧。」
……
沁寶沒有拒絕，被謝夫人拉到餐桌邊坐下。
謝景言很晚才下來，見到她也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餐桌上格外沉默，整個餐廳內的氣氛都因此顯得怪異。
……
餐后，謝景言要上樓，沁寶卻叫住了他。
「我們談談吧。」
謝景言陪她走到院子里，「你找我是想問蘇清宛的情況吧，她和我斷了聯繫。」
沁寶嘴唇一僵，許久才道，「……我，我知道，她應該是出國了……」
謝景言臉色不大好，拉著她的胳膊往車庫的方向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沁寶被他拉上了車，也沒有拒絕。
……
一路無言，車子行到半路，沁寶終於被五味雜陳的情緒逼至崩潰的邊緣，她用有點煩躁的口氣問道，「今天你媽媽和我聊了些從前的事情，我也想起來很多已經忘記的事……去年你突然提出分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與薄悅生有關吧。」
謝景言猛得剎住了車。
他回頭，瞪她，「你什麼意思？」
沁寶語氣沉重，「我早就猜到了……其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的……不過我現在想知道的其實是，去年我家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我爸爸甚至……這些事，和薄悅生逼你跟我分開，有關係嗎？」
謝景言眸色一暗，忽然便回過頭，繼續驅車。
「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沒有關係，你父親的事情是意外。」
……
沁寶在家門口下了車，謝景言甚至沒有跟她道別的意思。
她有些灰心，抬腳要走。
他卻突然衝下來，拉著她的小手，猛得將她抱在懷裡。
「沁寶，薄悅生是不是對你不好？如果你不喜歡他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你告訴我，我帶你走，我們離開晉城，我們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