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愛快落幕了,你還拿什麼跟我比?【6000+
139愛快落幕了,你還拿什麼跟我比?【6000+】
如果沒有儘力去爭取這個孩子活下去的希望,恐怕孩子也會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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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儘快能安排到什麼時候?」唐睿看了眼時間,開口詢問,依照君沫如今的情況來說要麼儘快安排手術,手術之後再養身體,要麼就要安心靜養,養好了之後手術。
可是,看情況,恐怕後者行不通,那就只好應用前者了。
「後天,君小姐的身體情況目前還不適合,最快可以安排到後天,剛才檢查的時候君小姐有流產的跡象。」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身形微僵,心口痛意更甚。
「這幾天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不然手術提前或者過程中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醫生話音剛落,唐睿抬眸看向沙發上的某人,君臣眉毛微蹙站起身來卻不置一詞,朝門外走去,身上裹著的濃重寒意凍的人直打哆嗦。
忘不了兩個多小時前這個男人是如何抱著懷裡的小人兒闖進醫院的,那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勢頭饒是他看了都有些膽戰心驚。
修長的墨色身影緩步踏在安靜的醫院走廊里,偶爾路過三三兩兩的護士忍不住多看幾眼卻不敢上前發表一言一詞,冰冷的氣息裹著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幾分,君臣坐在病房旁的走廊座位上半垂著眸子,周身愈發清冷,寂寞。
墨色的瞳眸閉上,眼前閃現而過君沫衣裙上那點點斑駁紅色,胸口的位置被打上一記重拳,呼吸這般困難。
先兆性流產,她身體本就虛弱,卻因為他的原因受到刺激,甚至差點流產,或許流產對正常人而言沒什麼,可是對她來說稍不注意那便是要命的事情。
「我們再談一談,行嗎?」
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君臣抬眸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她穿著寬鬆的病號服蒼白的面容和靠在門框上的動作,彷彿沒有門框的支撐,下一秒她就會倒下。
「我們再談談,好嗎?」君沫再度出口,帶著喑啞的聲色,像是被磨砂紙打磨過後粗糙的表面一樣。
君臣晃了心神,猛然起身,誰准她下床的?這裡空氣這麼涼,她當真是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
「哥……」君臣抬腳靠近將她抱起朝病房走去,君沫抬手抓住他的襯衫,澄清的目光帶著些執拗盯著他。
「再睡會兒。」將君沫放在病床上掖好被角,將散落在她額前的碎發撫到一旁,墨色眸光掃過她白皙的面容,卻不看她的眼睛,開口柔聲詢問。
終於,君沫不再言語,側過頭不再看他,整個人縮進被子里,好像這樣就會將自己和同周遭環境隔絕一樣,被子上沾染的消毒水味道貼在身上愈發濃烈。
病房裡,安靜到窒息。
「沫沫。」君臣心頭驟然一緊,黑色眸子里攜著揪心的痛,頎長的身影傾身而下,微彎腰身,淡淡的吻落在她細軟的髮絲上。
我愛你,深愛。
這些很快一切都會過去,我保證。
禍福相依相存,這個世界總是這樣,或許是嫉妒,又或許是挑戰,總是在你以為自己得到所有的時候給你迅猛一擊,讓你無所適從,無法反應。
大愛之時相伴而生的或許多了一種叫做劫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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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過如此。」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響起,穿透空氣刺進耳膜。
嘲諷,譏笑,又或者是一種幸災樂禍的譏諷。
天色已晚,君沫站在窗邊眺望不遠處的各色霓彩,猛然轉身,透過門口傳來的光亮和窗外繁華夜色的襯托,她勉強可以看到一道玲瓏有致的身影緩緩走近,唇角甚至還銜著勾起上揚的弧度。
「我以為,他有多愛你,原來,不過如此。」再度出口,像是用來解釋上一句突兀的肯定,又像是加重自己的猜測,用廖廖一句看似無關痛癢的話在君沫心上狠狠烙印下來。
帶著她去質疑,去想象,給她所有可以發揮的空間。
引導她去想,去疑惑,去將君臣的愛猜測,懷疑。
君沫站在窗邊,纖細的手指不自覺抓緊身上的衣服,上次見她是學校體育器材室走廊那一次,這麼久了,她甚至已經快忘記她的存在,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出現了。
又來提醒她,那些道德倫常嗎?還是再咄咄逼人,用看似端正的道德觀去約束她的思想行為?又或者,像上次一樣,像一個發狂的悍婦?
林瑤總是這樣的存在。
「我說過,你們的感情不會被旁人祝福,你們的孩子註定無法出生!」林瑤掃過君沫蒼白的臉頰,盯著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如今連阿臣都要逼你打掉這個孩子,君沫,你說你們到底算什麼?」
帶著諷刺的笑容刺痛了君沫的雙眸,透過林瑤的目光,那感覺好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個以為執著就可以被世人看好祝福的笑話,如今連局中人都無法保證周全的笑話!
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君臣不要這個孩子……
對,林瑤一定以為他們有血緣關係才會斷定君臣不要這個孩子的,一定是這樣。
可是現在真的不想聽她說話,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不想看到她!
「出去。」
「惱羞成怒了?」林瑤輕笑一聲,握緊手裡的皮製黑色手包,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一下「不過也是,我要是你倒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聽別人說這些,不過,你也該去想想,如果君臣真心待你愛你,又怎麼會捨得逼你打掉自己的孩子?不過是個孩子,於他而言不過是多了一份責任而已。」
現如今,他連這份責任都不想不願承擔,那麼於他而言,你君沫的存在又算的了什麼?在他心裡究竟將你擺在什麼樣的一個位置上?
「現在這樣子,我看恐怕你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阿臣都不會要這孩子吧。」
君沫,你只是一個笑話,一個存在時間較長的笑話,君臣的愛快落幕了,你還有什麼能跟我比的?
猛地抬頭看向林瑤的方向卻看不清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朦朧,模糊,燈影打過來的光亮襯得她彷彿隱匿在黑暗裡,只是一個幻影一般。
吐出來的一字一句卻在這樣的夜裡,字字揪心!
林瑤每一句都是猜測,每一句都在引她踏入一個去而不返的路,可是每一句都那麼接近事實,靠近真相。
——恐怕沒有血緣,他都不會要這個孩子。
血緣嗎?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東西,本以為最無法干擾這段感情的存在,如今卻看起來那麼諷刺。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要這個孩子!沒有血緣,她的孩子是正常的,是可以很好過下去的,可是為什麼他就那般一意孤行?不肯給她半分商量的餘地?
難道……真的……
「怎麼?想到了什麼?」聲音再度響起,帶著輕快的語氣。
「認識他那麼多年,我對他的了解遠甚於你。無情還是有情,我比你看的通透,徹底。新歡,舊愛有時不過只是一個新鮮感的區別而已,這麼久了,是該淡了。」
「妹妹,該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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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老人持著拐杖微微側身看向來人,帶著詢問。
「伯父,真的要這麼做嗎?」悅耳的音色聽在耳朵里多了一絲不安,帶著一分不忍。
「孩子,你還要幫他們到什麼時候?」君文商顯得有些無奈和心疼,看著林瑤的目光帶著疼惜「這麼做苦的是自己,幫了他們有什麼用?」
這是助紂為虐,他們是不倫之情!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又有什麼存在的資格?
像君臣那麼清冷的性子待君沫那般好,他也真的著實奇怪了好一陣子,沒想到,他們到還真敢做!
「伯父,對不起,是瑤瑤沒用。」林瑤半垂著眼眸「若不是瑤瑤沒辦法攏住阿臣的心,伯父您也不至於……」
「君臣是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嗎?你也儘力了,他油鹽不進也不能怪你,放心,只要你還願意,伯父想辦法也要幫你!」
可能過程有些卑劣,但是結果在預想設定的範圍之內就好。
況且,這件事對君氏也有好處不是?一箭雙鵰的事情他君文商樂得其所。
「謝謝伯父願意幫瑤瑤。」林瑤抬頭含著淚水,眼眸半濕看起來著實惹人生憐。
「傻孩子,你就是伯父的半個女兒,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君家的媳婦?伯父不幫你還能幫誰?」
就這樣,各懷鬼胎,存在不同的想法卻又有相同的方向和目的,一切都剛剛開始,註定這個秋季不再安寧。
林瑤緩緩勾唇,君沫,你怎麼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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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君小姐!您不能出去!您現在還不能出去!」
清早剛推開房門準備檢查君沫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想到被子掀開還沒來得及反應,床上的人兒光著腳就往外面跑。
「您小心點!不要激動!」護士堵在門口攔住了君沫往出跑的路,君沫要是出什麼事她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們讓開!」
昨晚她沒有告知君臣便想要離開,可是剛踏出病房就被人擋了回來,甚至在病房上加了鎖,整整一夜君臣都沒有出現,期間醫生也曾出現過到只是查看過她的身體后便離開了,她問什麼都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回應。
難道就要這樣,將她關著看著,然後就這麼不清不楚,在她什麼都沒有搞明白的情況下拿掉她的孩子嗎?
這算什麼?誰來告訴她這算什麼?
「君小姐,君總說了不能讓您出去!您不要為難我們。」年輕的護士拽住君沫的病號服,一臉焦急。
「是啊,您要是不見了,我們怎麼交待啊!」堵在門口的護士應和出聲「再說,您現在的身體真的不適合下床做劇烈運動,我們求您了,別為難我們。」
兩個護士一前一後攔著君沫,根本不給她機會離開,如果要關她至少給她一個理由。
可是君臣都不出現,都不告訴她原因!就這樣做了,那麼不顧及她的意願,不去考慮她怎麼想。
他還是那個寵著她,愛著她,不捨得她受一點傷害的君臣了嗎?
沒有人喜歡被禁錮,也沒有人心甘情願被禁錮,自由是一個人最起碼渴望和得到的東西,現在這麼突然,這麼莫名其妙,連自由都不願意給她了嗎?
「他呢?君臣呢?他為什麼不來!他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護士抓住君沫的手防止她劇烈掙扎傷了自己「君小姐,您讓我們給您先做檢查好嗎?」
「他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打掉這個孩子為止嗎?」君沫像是沒有聽到護士的話,掙扎著想要掙脫兩個人的鉗制,可是她一個人又怎麼敵得過兩個人的力氣?
「君沫!」低醇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攜著清冷的氣息漸漸靠近「別鬧,讓護士檢查。」鉗制著手腕的力量消失,整個人被攬抱入懷,那一份灼燒的溫度沁染著皮膚,寵溺溫柔依舊,她卻差點落淚。
眸間滾燙的水霧盪了幾圈最終閉了眼眸沒有落下,纖細的胳膊垂在身側,整個人就這樣彷彿鑲嵌在君臣懷裡,溫暖的讓人心痛。
他來了,整整一個晚上,他終於出現了,那麼久,她等了那麼久,等的那麼累,彷彿比那個半年的時間還要久,可是如今他出現了,為什麼她的心卻更難受了?
「為什麼要關我?」君沫抬眸看向君臣,水眸的角度直對那個男人!帶著質問,帶著想要尋求解釋的執著。
半晌卻不見男人回答,君沫突然抓住男人胸口的襯衫聲嘶力竭「君臣!我問你為什麼!」
「疼嗎?」君臣目光落下打在君沫被勒紅的手腕上,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平日里磕磕碰碰都會留下青腫的痕迹,今天被人抓著那麼久,恐怕要許多天才能淡的下去。
「又是這樣!」每次在她提問的時候,他總是這樣刻意的迴避她的問題「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我要什麼都會給,說什麼都順著我,可是為什麼我現在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而已!你都不肯跟我說!」
一切都那麼不一樣,都跟存在於腦海里的想法不一樣!難道,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嗎?
「我問過你會喜歡我們的孩子嗎,你說會,可是現在有了,你卻要狠心的瞞著我把它打掉!它做錯了什麼?」
淚水再也無法抑制,頃刻之間泛濫成災,白皙的面容染著蒼白,粉色的唇已經淡到泛白。
君沫不斷質問,在那個溫暖的懷抱里不自覺的顫抖著,為什麼他的懷抱變得這般冰冷,冷到她以為自己已經身處寒冬。
「你可曾將我的意願放在你考慮的範疇之內?你說過我要的都會答應,我只是要這個孩子而已,你為什麼就是不願給我!」
君臣將懷裡的人兒死死地扣住,緊緊地抱著,不讓她動彈分毫,低垂著眼眸,輕輕地吻著帶著溫暖的愛意,繾倦,還有一份無奈的心痛,內疚。
對不起,沫沫。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我不能用你的生命做賭注去賭一個可能,捨不得,做不到。
「沫沫,對不起。」
「君臣!如果你真的要殺了它,我會恨你一輩子!無論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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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你一直關著她,不怕出事嗎?」等到君沫實在受不了的時候跟你徹底鬧起來,脾氣再好的人一但鬧起來都是招架不住的!
更何況現在君沫的身體是這樣,這是鬧著玩的事嗎?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非要這樣做?
「我會守著她。」
「成!你這樣我也勸不住你,只是到時候別怪兄弟沒提醒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齊宣大老遠的跑來就看到醫院這麼混亂的一幕,最後沒辦法,在最大前提不傷害君沫身體的情況下,醫生用藥讓君沫好好的躺下來休息之後才能得空和君臣在走廊里說兩句話。
「後果……」君臣垂眸問齊宣要來香煙抵在唇邊,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碰過這東西了,現在卻莫名想要拿出來,幾乎已經忘了自己身處醫院。
或許在君沫得知真相的時候,他已經料到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可是如今除了這樣他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自己來承擔。」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時間總會融化一些事情,消散一些芥蒂不是嗎?只要愛不變,只要這顆心依舊在跳動,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昨晚齊宣車裡顯示君臣車子的定位不在B市,甚至是到半路就被人為干擾切斷了定位系統,他不知道是君臣自己做的還是其他人。
夾著煙的手指微頓,君臣緩緩起身,斂了眸色,卻只是抬手拍了拍齊宣的肩頭,便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若不是想著有些不雅,齊宣很想翻個白眼,他這是被無視了?
「你幹嘛?」不說一句突然就走,他的問題都不知道要回答的嗎?
「她醒了會餓。」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男人修長英挺的墨色身影消失在齊宣的視線內。
所以呢?君臣就這麼走了?而他就這樣被君臣留下看護著君沫?這都是什麼待遇啊。
頎長的身影緩步踏出醫院,裹挾著滿身清冷,秋日裡的陽光帶著微涼的氣息灑在肩頭,不驕不躁,他的心堪堪落入劍窟,萬般錐心。
「阿臣,你一定要這樣嗎?」女人的聲音帶著詢問而來,高跟鞋和人行道碰撞的聲音響起,最終停在身旁「君伯父會知道,就連君沫的父母也會知道,到那時就不再是簡單的感情問題。」
君臣輕笑勾唇,帶著滲人的冷意,眼眸淡然,冰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