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掌嘴
“真是有意思。”
高牆之上，即墨顧城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早在莫以北周身散發著冷氣去找莫以南算賬之時，他便已經在注意著裏麵的動靜，原本有心出手相助，可想著既然莫以北聰慧過人，應該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才是，因此也安然地看了一出好戲。
果不其然，莫以北沒有讓他失望，即墨顧城對於這出戲十分滿意，想來經了此事之後，莫以北在莫府中的地位該是更加的根深蒂固。
“母親，您不能責罰紫菱！”
還未等行刑的婆子來到紫菱跟前，莫以南便攔了下來，如今她已然看得分明，謝桂芳是在幫著莫以北那小賤人，否則她為何聽信了莫以北的隻言片語，竟不肯處置夢琪，而轉而處置自己的人？
“讓開。”
謝桂芳的語氣仿佛寒冰一般，如今莫以南真是愈發不知天高地厚，難不成仗著自己是莫府大小姐的身份，她當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
也不看看現如今是什麽形勢！
“母親，紫菱可是我的丫鬟，而且現在紫菱受了委屈，若是我作為主子，連這一點都無法護住她的話，日後，南兒也便無法禦下了！”
“姐姐這話真是好笑，難道珍瓏閣的奴婢是人，蘭苑的奴婢便不是人了嗎？夢琪如今遍體鱗傷，都要拜姐姐所賜，若不是姐姐因為奴婢之間的小事而執意大動幹戈的話，也便不會讓紫菱受到這等責罰。”
莫以北的話字字誅心，甚至使得紫菱的心中都對莫以南有了一絲怨懟，誠然，若非是莫以南要她口出狂言，她也不會落得挨打又關柴房的下場。
說不定，她以後再也不能回來伺候！
“莫以北，你不過區區庶女，如何敢和我大呼小叫！”
莫以南的眼神十分怨毒，然而就在這個當口兒，外麵卻傳來沉靜的腳步聲，“嫡女和庶女，又有何分別呢？”
是即墨顧城！
莫以北的眼神暗了暗，按照她的算計，來者應當是即墨洵才是，這幾日莫以南的身子不適，即墨洵百般噓寒問暖，算算這個時辰，即墨洵也應該前來才是，隻不過今日，為何來人竟是即墨顧城？
難不成，即墨顧城也想要探望一番莫以南不成？
想到這種可能性，莫以北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兒起來，可這等複雜的神色不過出現了僅僅一瞬，快得連敏銳如即墨顧城都未曾察覺到。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還請王爺恕罪。”
謝桂芳盈盈一笑，雖說即墨顧城是個閑散王爺，可到底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總歸是身份尊貴，“王爺見笑，不過是些瑣碎的家事而已，倒是讓王爺看了笑話。”
“無妨，我與莫二小姐有些交情，本以為莫家的小姐都會如同莫二小姐一般知書達理，可如今看來，竟不是如此，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太子，讓他好生斟酌一番才是。”
“王爺，此事可使不得，南兒年紀還小，因此言語之間難免有些衝動，請王爺恕罪，日後臣婦定會教導好南兒，不再讓她亂說話。”
即墨顧城淡淡地瞥了一眼莫以南，雖說他素日裏是再溫和不過的性子，可一旦動怒起來，卻著實使人透不過氣來。
別說是莫以南這等始作俑者，就連一向見過大風大浪的謝桂芳也不由得心中忐忑，雖說即墨洵乃是當今太子，婚事自然輪不得閑散王爺即墨顧城做主，可到底即墨顧城也是皇室之人，若是說上幾句是非，恐怕莫以南即便入住東宮，日子也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舒坦。
“如此甚好，我本不願多事，今日前來，亦是為了和莫二小姐說上幾句話，不過看來，莫二小姐在莫府之中卻是屢屢受了委屈。”
“怎會，我待以北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今日不過是姐妹之間有些口舌之爭罷了。”
謝桂芳賠著笑臉，“南兒，還不向以北道歉，說什麽嫡女庶女，你作為姐姐，難不成還要妹妹百般謙讓於你麽？”
“我……”
莫以南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本來事實便是如此，莫以北乃是那個賤女人的女兒，身份自是卑微到塵埃之中，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可怎的今日即墨顧城這麽一說，反倒事事都是自己的不是。
“道歉！”
經了謝桂芳這麽一聲嗬斥，莫以南也隻得不情不願地微微低了頭，“此事都是我禦下不利，還望妹妹不要計較。”
“如此，我便帶人回蘭苑，隻是這惡奴還是要好生教訓的好，免得橫生事端，讓別人以為是姐姐教唆，那便不好了。”
此事的來龍去脈到底如何，在場的人均心知肚明，莫以北也懶得計較，如今將夢琪帶回蘭苑治傷才是關鍵，至於之後的事情，她還要從長計議。
“我隨你一起，恰好此番我帶了些藥材來，對外傷有奇效。”
莫以北隨意地點點頭，隨著即墨顧城一同離開，而謝桂芳隻是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婆子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抽了紫菱一個耳光。
啪！
啪！
巴掌聲不絕於耳，即便是即墨顧城和莫以北先行離開，都聽得十分清楚，他們心中清明，這是謝桂芳故意做給他們看，就是為了防止即墨顧城在即墨洵耳邊說些不該說的話。
“你這戲終於是看夠了，看戲便看戲，何必又出場呢？”
對於即墨顧城經常趴在牆角看戲這回事兒，莫以北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因此漫不經心道，“我還以為你是來看莫以南的。”
“我就算是再無事可做，也不會去招惹那種矯情的女子。”很顯然，即墨顧城對於莫以南有掩飾不住的厭惡，“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真真是虛偽透頂。”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和你一般想法。”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蘭苑，莫以北頓住腳步，“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次多謝你的好意，請回吧。”
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