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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狀元斬(五)

  “裝瘋?”娉婷被他說愣了。


  “昨晚,天寶是帶著術士來降妖的,若是你不瘋,便沒有邪祟之說,若是沒有鬼妖,那天寶就是別有用心,到時他自然脫不了幹係.……而且你若是不瘋,府裏沒有妖精作怪,那錦盒來的沒有蹊蹺,自然是你家之物了!”


  “那錦盒不是我家的!”娉婷大叫一聲。


  “妹妹跟我高聲有何用?不是你家的又從何而來?從天而降?.……隻有妖鬼之說才能脫險,因此你不但要裝瘋,還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歐陽家有妖怪潛伏!”天珠冷笑看著娉婷。


  “我若按你說的,我爹和天寶,真的能恢複清白?你不會騙我嗎?”娉婷流著淚看天珠。


  天珠嗬嗬笑道,“我哪舍得騙你呢?我敢擔保,三天之內他們便可脫罪!但是從今日起,你就得變成瘋子。”見娉婷猶豫,隨即又道,“這樣你與天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可如若你不按我說的做,那天寶可是會獲罪致死,這都是你連累的,你於心何忍啊?”


  “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你不怕我將這些告訴別人?”娉婷瞪著天珠道。


  天珠哈哈大笑道,“楚府上下都可作證,昨晚我一直都在房中沒離開過,你是說夢話吧?還有,你可以說,到時候,你就等著看你爹和楚天寶人頭落地吧!”


  說完,天珠推門而出,躡足飛身上房,借著晨曦微露的薄霧揚長而去。


  娉婷閉上眼睛熱淚滾滾,思忖片刻,眼前都是天寶的影子,還有爹爹被關進監獄,大喊冤枉的模樣,於是終究,狠狠心,靜靜拔下金釵,讓長發披散開,仰頭聲嘶力竭嘶喊一聲,淒厲無比,震動整個庭院。


  朝霞滿天,歐陽府裏傳出一陣驚慌的喊叫聲,“小姐瘋了,快來人啊!小姐真瘋了,要殺人啦!”
……

  妙兒聽到這裏不由道,“你那個時候就開始裝瘋?”


  娉婷點頭道,“不錯,我那時就開始裝瘋了,要死要活,並謊稱自己是狐仙附體,在府裏弄出一些奇事,讓全府上下都人心惶惶,你可知道,我那時麵對著那些厭惡和懼怕的眼神,心裏有多難過?”


  妙兒又道,“那你爹和楚天寶可曾脫險?”


  娉婷歎道,“我那時隻是一心想救爹和天寶,任人擺布,雖然救了他們,哪知也是幫了天珠那個小人?!”


  妙兒皺眉道,“此話怎講?”


  娉婷擦了擦眼淚,恨恨道,“不知為何,楚天珠竟然借助此事沽名釣譽,成了京城盛傳的仁孝之人,還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破格恩準與天寶同科殿試!”


  其實很多事娉婷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裏筆者代為介紹:

  那日風聲起了,天珠得知娉婷發瘋,便立即跑進廳堂,跪拜在楚大人麵前道,“父親,母親,孩兒有一個不情之請!”楚大人夫婦嚇了一跳,急忙叫他起來說話。


  天珠依然跪著,磕了個頭道,“孩兒本是苦命之人,若非哥哥搭救,怕早已凍死街頭。如今,我雖入府日淺,但父母對我視同己出,哥哥待我如同親生手足,今哥哥不幸蒙難,無計施救,我必須救哥哥,請讓我去替哥哥赴死!”


  楚大人急忙扶起了天珠,楚夫人更是抹著眼淚道,“珠兒啊,爹娘知道你的心思,你雖不是我們的親生骨肉,但卻如此有緣,勝似親生,你這樣一個好孩子,我們怎舍得你去送死?何況,王府森嚴,你如何能進得去?傻孩子,你的心意爹娘領了,還是讓你爹到朝中托托人吧!”


  天珠再叩首道,“父親、母親,你們就讓我去吧!孩兒主意已定,此去定能救出哥哥,請爹娘成全!如果爹娘不允許,我便自盡於堂前,以謝爹娘與哥哥的恩情!!”


  楚大人和夫人見天珠主意已定,便不再阻攔,含淚將天珠送出了府門。


  天珠離開侍郎府,一路直接去了雍王府,到了門口自然是被攔住不讓進。


  天珠隨即高聲道,“好極!你們攔下了我,若是耽誤了王爺的大事,王爺怪罪下來,你們可是擔當得起?!”


  門前侍衛見天珠趾高氣昂的模樣,而且話中有話,思慮再三之下,一個侍衛心下疑慮地對旁邊的嘀咕一句,便進去通報了。不一刻出來,出來對著天珠道,“王爺有請!”


  天珠仰頭進了王府,直接由家人引著進了雍王的書房,雍王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看天珠,不由撲哧一笑道,“哎呦!你是楚侍郎那個離奇收下的兒子,楚……楚天珠吧,別說,和楚天寶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麽,來給你哥說情了,你家大人都沒了是怎麽的?怎的讓你出麵?”


  天珠一笑,隨即施禮道,“王爺取笑,我此來不是說情,一來給王爺請安,二來給王爺道喜!”


  雍王先是一愣,不由冷笑一聲道,“請安不必,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道的什麽喜啊?”說完落下一子,神情甚為悠然。


  天珠也冷笑一聲,看著棋盤道,“王爺這步棋下的好,一箭雙雕,既除去心腹大患,又讓自己轉危為安,佩服,佩服之極!”


  話中有話,雍王不由沉下臉來道,“你什麽意思?”


  天珠笑道,“王爺該認得這塊腰牌吧?”說完從懷裏取出一塊明晃晃的腰牌,雍王不由猛地跳起來,棋盤被帶翻,棋子散落一地。


  “王爺稍安勿躁,我還有話沒說完。”天珠絲毫不慌亂,泰然自若。


  有幾個侍衛跑進來問道,“王爺,這.……”


  雍王揮手讓他們下去,隨即坐下身子,沉聲問道,“你從哪得來的這塊腰牌?”


  天珠彎腰撿起棋盤棋子,用手輕抹棋子上的灰塵道,“王爺問這塊腰牌麽?這是去年冬天,我的幾個朋友,無意之間,”這“無意之間”四個字,天珠有意加重了語氣,“.……發現了幾個行跡可疑的客商,好奇之下跟隨而去,又是無意之間,發現他們說的是番邦的話,而在城外一處秘密地點與幾個人會和……說的什麽不得而知,但是我的朋友等他們散去,在地上撿到了這塊雍王府的腰牌。”


  雍王臉色陡變,隨即冷笑道,“你這個小雜種,到底是哪一條路上的?竟敢要挾本王?!”


  天珠笑著上前一步道,“與番邦一直有往來的,該是王爺您吧?而且歐陽琦身為樞密使,又是個不識時務的,屢次壞了王爺的好事,於是王爺幹脆用了這招栽贓嫁禍,想除之而後快!”


  雍王看著這個少年,他不過十七、八歲而已,竟然對自己如此機密的事了如指掌,他究竟是什麽人?!

  但隨後,雍王惡狠狠捏起一顆棋子道,“就憑這塊腰牌,你打算扳倒本王?笑話!實話告訴你,因為丟了塊腰牌,那幾個廢物早就被我殺了滅口,殺人對本王來說,那如同碾碎隻螞蟻一般!”


  天珠知道這也是在威脅自己,卻是毫無懼色地道,“王爺,您想過沒有?你與番邦的機密接頭點我們都能找到,能順手牽羊拿到這腰牌.……對了,您沒檢查過,昨晚的那個錦盒,和您派人放進假山的,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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