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一直縮著脖子的謝辭見周顯恩走了,急忙要跟上去,腳還沒有離地,就聽得謝浦成嚴厲的聲音:“不在書房待著,倒有閑情到這兒。怎麽,功課都做完了?”
一聽到功課,謝辭身子一抖,訕笑了幾聲:“功課嘛,小意思,我很快……很快就做完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趁著謝浦成還沒有發火,他摸到拱門那兒就撒丫子跑了。
瞧著謝辭飛也似逃走的背影,一看就是半點功課都沒有做,謝浦成眉頭都擰成了結,他正欲動怒,就聽得一道嬌弱的聲音:
“爹爹,阿娘。”
謝浦成和郭氏齊齊回頭,就見得丫鬟婆子引著謝楚和顧懷瑾遠遠地過來了。
謝浦成臉上的陰鬱散去,眼神柔和了許多。一旁的郭氏更是急忙就迎了過去,拉過謝楚的手就忍不住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我的楚兒啊,可想死為娘了。”
謝楚也微紅了眼眶,親昵地靠進了郭氏的懷裏:“阿娘,楚兒也好想您。”
青鬆石階旁,顧懷瑾著一襲廣袖長袍,玉帶扣腰,身姿挺拔,目光卻是溫柔地落在謝楚身上。
謝浦成也走了過來,彎腰行禮:“信王殿下。”
顧懷瑾亦彎腰回了禮:“本就是一家人,嶽父大人不必多禮。”
謝浦成的臉色緩和了些,想起另一個女婿對誰都漫不經心的態度,心中對這個謙恭的信王殿下更是生了幾分好感。
他笑道:“殿下說的是,您和楚兒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隨老夫去前廳歇息。正巧我二女兒和周大將軍也到了,過會兒咱們就可以開家宴了。”
顧懷瑾點了點頭,周顯恩娶了謝家長女這件事,他是知曉的,自然也想到會在謝家碰到這位鎮國大將軍。
二人正說著,一旁伏在郭氏懷裏的謝楚卻身子一僵,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正和謝浦成談笑風生的顧懷瑾,臉上的血色慢慢就褪去了。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手指攥緊了腰間的玉佩。
謝寧竟然也在今日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楚: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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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姐妹
謝府前廳內,謝楚正在和郭氏促膝長談。內室裏,謝浦成則和信王閑暇對弈,因著屏風阻擋,瞧不真切。
郭氏則拉著謝楚到一旁,仔仔細細地瞧,生怕她在王府待得不慣。二人聊了一會兒,郭氏瞧著她有些心不在焉,擔憂地問道:“乖女兒,這是怎麽了?”
謝楚垂了垂眸,眼中的情緒被收斂,她柔柔地笑了笑:“阿娘不用擔心,楚兒無事,隻是聽說姐姐也回來了。”
一聽是有關謝寧,郭氏扯著嘴角冷哼一聲:“那丫頭回來就回來了,不用理會。”她今早還特意讓人不準通報謝寧回府的消息,為的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餘光掃向屏風後的信王,這女婿她是十分的滿意。她複又拉住了謝楚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乖女兒,你現在是王妃了,也少去搭理那些不入流的貨色,免得髒了你的眼。”
謝楚點頭應著,手指卻是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裏的玉佩,若有所思。她忽地站起身,對著郭氏輕聲道:“阿娘,楚兒有事得先出去一趟。”
郭氏放下茶杯,本想問問她要去做什麽,轉念一想,她一向有主意,也便由著她去了。
謝楚一出前廳,臉上還帶著嬌柔的笑意,輕聲吩咐旁邊的丫鬟:“去,把我姐姐請到花廳一敘。”
那丫鬟應了一聲也就退下了。獨留謝楚站在原地,再看不到半分嬌弱,隻有眼底徹骨的冰冷。謝寧是知道信王殿下的麵貌的,若是讓他們就這樣見麵,她定會認出他。
謝楚微抬了下巴,麵如寒霜。
她擁有的一切,由不得謝寧來破壞。
屋簷上積雪深厚,風一吹就簌簌落下,砸在院子裏突兀的石塊上。
祠堂內,謝寧端正地跪在團蒲上,仰頭看著桌案上供奉的牌位。
她又拜了拜,彎著腰身,良久才抬起頭。她起身,為靈牌上了幾炷香,目光在牌位上留戀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轉過身。
目光望向了院外的周顯恩,他就背對著她坐在梧桐樹下。
謝寧輕緩了一口氣,這才移步出去。隻是她剛剛出門,就見得一個丫鬟向她走了過來。
那丫鬟恭敬地行了個禮:“二姑娘,三姑娘聽說您回來了,邀您去花廳一敘。”
謝寧抬了抬眼簾,頗有些驚訝,她倒是沒想到謝楚會來邀請她。她與這個妹妹往日裏倒是沒什麽齟齬,但也絕談不上有多深厚的姊妹情誼,更何談如今二人還有一段尷尬的過往。
見那丫鬟沒有走,她望了望一旁的周顯恩,到底是放心不下他。她走到他身後,輕聲道:“將軍,家中妹妹與我許久不見,剛剛邀我去花廳。”
周顯恩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去就去,反正是你們姐妹見麵,若有什麽事就過來找我。”
聽他這樣說,謝寧忽地有些心安地笑了笑。
謝楚派了人相邀,她又成了王妃,她若不去便是有些失禮了。她想了想,道:“那將軍且先在此處休息,謝寧很快就回來。”
周顯恩“嗯”了一聲,謝寧瞧了瞧他麵色如常,秦風和雲裳去搬回門禮了,馬上也就回來了。應當不會有事,她也便轉身走了。
梧桐樹上掛著幾片殘留的葉子,風一吹就打著卷。
謝寧跟著那個丫鬟一路彎彎繞繞,到了花廳。遠遠地,她就瞧見正中央的圓桌旁端坐著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女子,仿若十四五歲。滿頭青絲皆用鎏金鳳鳥釵扣起,細腰堪折,如弱柳扶風。唇間一點朱砂,讓她蒼白的小臉多了幾分生氣。
謝楚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身邊連丫鬟婆子都沒有。謝寧也未多想,徑直便向她走了過去。她抬了抬眼眸,嘴角微微上揚:“三妹妹。”
聽到她的聲音,謝楚急忙起身,頭頂的配飾叮當作響,臉上似乎十分驚喜:“姐姐,你可算來了,楚兒好想你。”她走過來拉過謝寧的手,就開始抹起了眼淚,“姐姐,你在周家一切可好?可有受委屈?”
謝寧瞧了一眼她的手,抿唇笑道:“承妹妹關心了,周家待我不薄,夫君也是極好的。”
謝楚眉尖微挑,像是沒想到謝寧會這樣說,她抬手拭淚的動作一頓。旋即,又啜泣了幾聲:“姐姐過得好,妹妹便可安心了。”
二人隨意寒暄了幾句,謝寧也放了心,也許她真的隻是單純找自己敘舊。
眼見時辰不早了,她淡淡地開口:“等會兒家宴也要開始了,妹妹還是應當去陪著信王殿下。”
謝楚眨了眨眼,小臉上露出幾分羞澀:“姐姐說的是,殿下怕是也要等急了,不若姐姐跟我一道回去吧,父親也在的。”
她起了身,嘴角隱笑,故意抖了抖衣擺。
謝寧剛剛在一旁站定,恍惚間瞥見她腰間的白玉蝴蝶佩,整個人一愣,快步走到她麵前。
“這玉佩怎麽在你這兒?”她抬起頭,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謝楚捂著玉佩往後一退,嬌弱地看著她,一副被她嚇到了的樣子:“姐姐怎麽突然這麽凶?這玉佩自然是楚兒的。”
她麵上雖然害怕,眼底卻劃過一抹得逞的狡黠。
謝寧凝了凝眉,語氣也帶了一絲冷意:“這玉佩我戴了好些年了,旁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麽?”
她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了,她身上的配飾,謝楚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姐姐糊塗了,這是楚兒的東西,這天下相似的物件何其多,姐姐怕是眼花認錯了。”謝楚害怕地蹙著眉尖,身子縮著往後退,另一隻手卻緊緊護著腰間的玉佩。她看似害怕得六神無主,卻是在慢慢向身後的池塘靠近。
“你不必跟我裝傻,我的東西,我自然識得,還望你物歸原主。”謝寧站在不遠處,神色淡漠,可她的聲音像是池塘上結的薄冰,一碰就要碎開。
謝楚素手抬起半遮著麵,咬了咬下唇,眼裏波光瀲灩:“姐姐為何非要搶楚兒的玉佩?姐姐若是喜歡,趕明兒楚兒給你定做幾對更好的便是了。”
謝寧不想同她多言,上前幾步,正要從她腰間取回玉佩。卻見謝楚往後一退,將玉佩捏在手心:“姐姐不要蠻不講理。”
謝寧身子一僵,喉頭微動,卻是握住了她的手,指尖用力,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謝楚,是不是隻要屬於我的東西,你都要同我搶?”
謝楚本來還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聽到謝寧的話,她忽地收起了眼淚,一臉無辜地道:“姐姐這說的是哪裏話,什麽叫我同你搶?你是姐姐,妹妹想要的,你讓一讓又怎麽了?”
謝寧隻覺得手腳冰涼,心頭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塊,血淋淋的疼。從小到大,父親的疼愛,一生的幸福,她都被逼著讓了。這些人究竟還要奪走她多少東西才覺得心滿意足?
謝楚卻忽地笑了笑。
“姐姐還記得小時候麽?楚兒有什麽想要的,你都會讓給我。”她眼底一點點滲出冷意冰意,慢慢靠近了謝寧的耳畔,吐氣若蘭,“那麽,今日姐姐就再讓一次吧。”
謝寧身子一僵,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還未等她開口,謝楚就往後退了半步,眼角滑過兩行清淚,反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推,同時還拔高了聲音驚恐地喊道:“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麽?姐姐,不要……楚兒錯了,你快放開我!”
謝寧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得她不停搖晃著身子,厲聲驚叫,整個人便往後一仰翻。
謝寧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拉住她,可是太遲了,手指隻堪堪碰到了她的衣角。
撲通一聲,薄冰破開,水花四濺,謝楚就跌落到了冰冷的池塘裏。那玉佩從她手裏滑落,磕在石塊上,碎成了兩半。
謝寧的手就停在半空,指尖一點一點蔓延出涼意,直至將她整個人都拖進冰窟一般。眼中萬物都褪去了光彩,隻餘那塊染了淤泥,碎成兩半的玉佩。
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就聽得幾聲高高低低的驚呼和抽氣聲。她一回頭,謝浦成,郭氏急匆匆地來了。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玄冠高束,斜插著一根白玉簪。玉帶扣腰,身形挺拔,正一臉震驚地盯著謝寧瞧。
“信王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五歲暴君飼養指南》歡迎戳專欄收藏
洛明蓁是流落在外十六年的侯府真嫡女,被尋回後,卻發現侯府上下卻隻疼愛假嫡女。
真嫡女洛明蓁一臉冷漠地拿了銀子就收拾包袱走了。
卻在半路上撿到了一個毀容還心智不全的男人。
男人雖然心智隻有五歲,但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任勞任怨,還喜歡追在她身後喊:“姐姐。”
洛明蓁躺在榻上,眯眼小憩,這便宜“弟弟”果真沒白撿。
可慢慢地,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毀容又癡傻的男人,怎麽越看越像那個傳說中乖戾狠絕,六親不認的暴君蕭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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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暗算,暴君蕭則身重奇毒,麵生紅紋,心智受損。
清醒後,麵對使喚他洗衣做飯的洛明蓁,蕭則隻想殺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
直到後來,他真香了,還在偽裝純良無害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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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發現真相後的洛明蓁正準備跑路,卻見那個“癡傻”的男人撕下了臉上的偽裝,一顰一笑,宛如謫仙。
蕭則將她抵在門框上,嘴角勾笑:“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洛明蓁悔不當初,哭著道:“陛下,民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