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救得幼獸
沈蘇和當初慌不擇路地逃跑，早已是迷失了方向，此番幸虧有鳳冷夜領路，她才得以重新找到回去的路。
第二日一早，篝火已經燃成一堆灰燼。僅余著幾縷薄薄的青煙。
處理好生活過的痕迹，簡單洗漱一番，兩人才踏上歸程。
在密、林中行了不久，沈蘇和忽然隱隱聽到小獸哀戚的叫喚，向來喜愛毛絨絨物什的她很清楚，這是屬於出聲小獸的哀鳴。
這麼一出神，她已經落後鳳冷夜幾步遠。
沈蘇和匆匆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見他漠然轉過身，她尷尬地手足無措，眼神卻透露出一股子熱切：「鳳公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的叫聲？」
「叫聲？」鳳冷夜擰眉，「……你說得可是那野獸的哀鳴？」
沈蘇和用力地點點頭：「原來你也聽到了啊！」
「那是初生小獸的飢餓的哀鳴，聽起來該是母獸出了意外，不然母獸不會丟下小獸不管的。」
平淡的敘述著自己的推測，看著沈蘇和不忍的臉色，鳳冷夜冷然地打斷了她的妄想，「不要做多餘的事！此番出去至少也要三天，一隻初生的幼獸身體嬌弱，根本無法撐到我們出去。與其讓它死在你手中徒增傷感，倒不如此時狠狠心，教它早早地解脫入了輪迴，也免得累人累己。」
沈蘇和心底很軟，她這種人心思過分細膩，人事變遷總會很容易感染到她，給她的心神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這種和嬌花差不多的女子本該是他最不願靠近的，然而面對著她，他卻總是忍不住心軟話多。
彷彿……在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並相熟……
聽著這話，沈蘇和臉上的熱切頓時淡了下去，雙手疊在身側，對著他盈盈福身：「謝謝鳳公子照顧小女這麼久，小女感激不盡。日後若有用得到小女的地方，還請鳳公子儘管吩咐，小女定然萬死不辭！」
鳳冷夜不悅地皺眉：「你這是何意？」
「鳳公子就請先回去吧，小女還有其他事，且先行一步。」說完，也不管鳳冷夜是不是黑著一張臉，轉身就循著小獸的哀鳴聲尋了過去。
「你莫要任性！」鳳冷夜兀得扯住她的手臂，拽的她一個踉蹌，差點跌進他懷裡。
沈蘇和大窘，惱怒地使勁抽、動手臂，但是他的手掌卻捏的紋絲不動，反而扯的自己皮疼，拿眼瞪他：「鳳公子，你失禮了！快放開我！嘶，好疼啊……快放開！」
他的手下力道是輕了些，不再那般火辣辣的疼，只是卻還沒有放開她，冷聲道：「此地危險眾多，你不能擅自行動。」
沈蘇和只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自己早已來過數次，次次安穩，沒道理這次就會要了我性命，鳳公子恐怕是杞人憂天了吧？而且，鳳公子您先前說過的那些話，小女是不認同的。盡人事知天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才不會後悔，若只是因為一個『可能』便放棄了一條生命，恐怕小女此生將再無寧日，日日生活在愧疚中。鳳公子可以不認同小女的話，但是還請不要阻止小女去踐行小女的心意，哪怕小獸最終將死在小女手中，這也是小女選擇的路，與他人無虞。還望鳳公子不要阻止！」
她說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鳳冷夜卻有種被人頂撞的感覺，心中滋味難以描述。
在他看來，她應該聽從她的話的……
鳳冷夜放下手，臉色愈發沈重肅穆：「……我且於你一同前去。」
既然阻止不了，那麼就一起去吧。
沈蘇和古怪地瞅著他，心中不由揣測：「該不會是想在我面前捏死它吧？」還沒有見到小獸，沈蘇和已經自發將它歸屬於自己了。
「還不走？」
「啊！……走走走！」
小獸凄厲的嘶嚎聲越來越尖利，到了最後已然嘶啞，窩在不復溫暖香甜的母獸腹部，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無比凄涼，無比悲慘。
沈蘇和他們來到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滿身傷痕的母獸，以及剛出生不久身上血衣都沒有添凈的小獸，窩在一刻枯死的古樹樹下。母獸身上的血都快要將身、下的地染紅了……
「原來是它……」看著母獸被生生折斷的右前肢，沈蘇和喃喃道。
居然是先前那隻差點害了她的雲豹。
沈蘇和長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將那雲豹幼崽擦乾淨捧在手心細細打量。
因為才出生的緣故，它的身體不過巴掌大小，像一隻孱弱的小狸貓。鼻子呈彩紅色，長著小鬍鬚，眼睛還沒有睜開，窩在她手心不住抽氣嚶嚶的哭泣，樣子非常可愛，看得她忍俊不禁。
沈蘇和心中暖暖的，笑盈盈得望著鳳冷夜，將小雲豹捧到他面前：「你瞧瞧，它很可愛吧。」
而鳳冷夜垂下眼瞼，然後無情的打擊道：「是很可愛，但是你要怎麼餵養？」低頭看著屍體已經冷掉的母獸，鳳冷夜慣來露出一絲嘲諷，「沒有母獸乳汁餵養，它很快就會死去。」
「嘻嘻，我必然有自己的辦法！」沈蘇和抬著下巴，神態高傲，眼睛里飛揚著自信而迷人的神彩。
單手拖著小雲豹，從綰起來的髮髻上收出一根藍蓮銀簪，尖銳的簪尾用力對著小手指肚戳下去，頓時，血珠溢出！
「你——！」
不等鳳冷夜阻止，她已經將手指湊近小雲豹嘴邊，嗷嗷叫喚的也不管湊到嘴邊的是什麼，猛地張口含、住，大口噬咬吮、吸，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蘇和不得不感嘆。真不愧是野獸啊，看它這股狠勁！
鳳冷夜臉色卻黑如包公：「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敢輕易毀傷？」
「迂腐！我不這樣喂它難道還要給它抓一頭乳獸嗎？」比較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只敢默默腹誹，不敢輕易撩撥他的承受能力。
弱弱道：「總不能見它這樣死去啊……」
似是怒極，他望著那隻小獸，眼神冰冷，半晌不曾出聲，卻讓沈蘇和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良久后，只聽他冷冷道：「……不要再有下次了。」
沈蘇和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