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235章 出爾反爾
「該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吧？我明明告訴他了，妻室不同於妾室，斷斷沒有隨意休棄的道理。那死孩子將她弄到了哪裡去？……可萬一不要上了她啊，不然，聽著這使者如此不善的話語，只怕……」
「啊啊，夭壽喲！莫不是我那作孽的孫子？我早就說了，這孩子不能隨意寵溺，本來就是錦衣玉食之家，再不嚴格要求的話，那些孫子輩指不定就廢了！而且，廢了也是小事！若是惹上不該惹的人，還要連累了一家人為他陪葬喲！」
「我難道是沒有做乾淨嗎？不不不……不應該的，沒有知道我那糟糠之妻是被冤枉的。我私底下做的，不該被旁人知道才是*唔，說的肯定不是我……吧？」
人心難測，不過如此。
皇上聽了這話，不由被激怒，拊掌大怒：「如此罔顧法紀之人，簡直是藐視朕的尊嚴！女子何辜！你儘管說來，朕一定會為你們兄妹二人做主的。」
就算他妹妹所嫁之人真是朝上之人，毀去一個換得北狄國好感也是極為不錯。
最近正是緊要時刻，蔣大將軍就快要回來的，帶他回朝，帶走那唯一的北燕國皇室血脈，他便能得到燕國秘寶，得到長生不死。如此，大盛國便可以萬世永昌。
只要過去了這一段時刻，他就能以今日之事為借口，對北狄國發動戰爭，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受一時委屈，得萬世永存，這可是極為划算的一筆買賣呢。
想到以後可能的情景，皇上不由有些飄飄然，語態語法嚴苛。
顏回推拒道：「皇上的好意本將莫不敢受。」
「有何不敢？」
「那人……身居高位，本將若是說出來，恐怕……皇上您也會遷怒於本將。」
「你且放心！朕已經決心為你做主，定然不會讓人欺負你半分！」
推辭不去，顏回又一次長長嘆了一口氣，才對著他拱手道：「多謝皇上。」
「你且說是誰。」
顏回視線故意將殿上的文武百官皆看了一遍，看著他們神色有虧，不敢直視自己的模樣，他在心中按自道：「真是……好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不過是沒有指名道姓，可是他們卻都是這般作態，可見，他們手中定是不知道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血，呵呵……」
「偽善之人的嘴臉，真讓我看著噁心！」
他視線慢慢轉移著，鄙夷嘲諷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劃過時，帶上無比寒意，明明是初秋，卻讓他們如臨寒冬，直到那要命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皆不由得舒了口氣，彷彿死過一次，背後冷汗津津。
顏回的目光中惡意和鄙夷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嚴重，直到他目光穿過背脊挺直的陳丞相，刺到他身側的鳳冷夜身上時，惡念終於化為實質，匕首般剮著他的血肉。
他走進兩步，不怒反笑，對著鳳冷夜道：「常聽聞端王素來重視端王妃，乃是一處人間佳話。然而，卻是她不知好歹，居然惡意毒殺您的子嗣。您不願意要她想要給您生的孩子，將滑胎未愈的她丟進大牢，這也是人之常情。本將自然不會責怪您的薄倖。只是……端王，不好意思了，就算她真是蛇蠍女子，陰險惡毒、口蜜腹劍……有再多的不堪，本將也不會嫌棄她。」
「請問……鳳冷夜，你可以將她還給我嗎？」
「不好意思，我乃是她兄長。」
四下頓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驚愕地看向四目相對的二人，彷彿無視了身邊所有，二人視線相交的剎那，猶如兩隻脫欄而出的猛獸，廝殺，血花四濺！
良久，鳳冷夜才緩緩收了目光，不再看他：「端王妃乃是土生土長的大盛國人，唯一的兄長乃是沈言。定然是那人告訴你錯了。」
「不巧，告訴我之人，正是沈言。」顏回慢慢揚起一絲笑，「你既然和王妃有過親密之舉，想必你一定會知道……她左肩上有一枚牙印，對不對？」
看著他驟然刺過來的冰冷神色，顏回溫和笑道：「本將幼時頑劣，便知自家家妹都沒有相讓的道理，那牙印……便是我同她搶奪時給她留下的印記，後來還被父母訓斥了許久。原先本將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想妹婿解釋清楚，免得被人懷疑家妹清白。」
他說著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而今看來，倒是不必了。」
本來還一直致力於為他出謀劃策的那些臣子，頓時反過味來，原來他一直在這裡等著呢！
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殿上怒氣橫生的皇帝，小心肝砰砰亂跳，然後，紛紛對著使者道：「沈言？他乃是沈蘇和之嫡親兄長，而今沈蘇和入獄，他身為一介商人自然是無能為力。定然是他利用了你啊！莫不要上當受騙！」
「可不是嘛！他們兄妹二人都是商賈出身，卑賤之極，哪裡有半分自尊自愛的作態？定是那沈言故意迷惑了你，妄想讓你替他救出那惡毒的沈蘇和來！」
「就亂陳丞相也不曾發現沈蘇和居然是那種惡毒心機的女子，使者不過是聽聞，哪裡就能當真呢？莫要輕信才是啊……」
「端王殿下，您說說，端……沈蘇和身上可有……」
鳳冷夜冷冷抿唇瞪他，直讓他將剩下的話都咽回肚子里去！
便是他再不喜歡沈蘇和，也不容許旁人隨意將她的私密之事拿出來說道！
「夠了！」皇上雙手按著扶手，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歸於沉寂，扭頭問向鳳冷夜，「他，說得可是真的。」
鳳冷夜看了看他，神情冷漠肅然：「……是真的。」
顏回正色道：「皇上不將家妹還給本將，本將也是理解的。畢竟是那樣一個心思惡毒冷酷無情蛇蠍心腸死不足惜的女人……若是犯在本將手中，也是沒有輕易饒過的道理。要打要殺，你們隨便罷了。」
一時間，群臣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對著他阿諛奉承，將他的話頭堵死。絕對不願意讓他帶走沈蘇和！
「使者果然是正氣凜然之輩，吾輩拜服！」
「使者之品行，乃是舉世罕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