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交易搭成
呂為民的檢討引來了學生家長們的同情，呂為民說他從事教育多年，他熱愛學生，可當了校長以後，他不僅是老師更是一校之長，說白就是個大管家，吃喝拉撒他都要管，怎樣更好地節約一分一厘，他都要考慮。為了節約，他給學生喝的早餐奶都是低價從小商小販手裏購買的，並不是正綜的品牌早餐奶。可他為了充麵子，把這些假冒的早餐奶貼上了品牌早餐奶的牌子，讓他犯下了致命的錯誤。現在，他向所有學生家長們真誠道歉，並且接受組織上的處分，停職反省。
呂為民的檢討完後，劉立海在大會上公布今後明川希望小學的早餐奶由林縣品牌代理商秦洪提供，並讓秦洪上台講話。
秦洪事先對於劉立海和他商量的結果很不滿意，他要搞的人是方大慶，而不是呂為民。隻是劉立海警告他，這樣的結果有利於更多學生們的身體健康。如果現在他們不妥協，劉立海很可能在林縣呆不下去，那麽學生們還得繼續喝這種質量得不到保證，而且時刻會有生命危險的假冒早餐奶。秦洪的孩子有一天也要上學，也會麵臨著這樣的問題。如果他們在有條件創造更好的食品安全環境時，退縮了，他們還能談什麽未來和理想呢？公共的環境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奮鬥和創造，這之間的努力過程也需要他和劉立海這樣的八零後為之而奮鬥，這些不是空話套假和假話，而是劉立海的真實想法。
秦洪就是被劉立海的這些而打動，決定聽從劉立海的安排。當他走上主席台時，記者們的攝影鏡頭都對準了他。在這一刻，秦洪倒是有一種從來沒有的豪邁感，這種感覺給了他無限的快意，仿佛他真的就如劉立海所言，未來的環境是他在創造和改寫一樣。這感覺與他打麻將贏錢，與他喝酒吹牛，洗腳玩小姐都不一樣。就是這種不一樣，讓秦洪一上台，第一句就是：“我決定給明川希望小學提供的品牌早餐奶低於成本價供貨，既讓這裏的孩子們喝上放心奶，也讓他們承受得起品牌早餐奶的價格。”
秦洪的話音一落，劉立海站起來帶頭給他鼓掌。家長們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掌聲暴發起來，連省城都市報的記者們也熱情地為秦洪鼓掌。在一片和諧的掌聲中，劉立海結束了這次調查結果公布會，而且這次會議對於劉立海來說，真正用上了圓滿這個詞，這是他沒有想到，也讓他對秦洪再一次刮目相看。
會議結束後，齊強走到劉立海麵前說：“劉縣長真不愧是搞新聞出身的，這樣的會議被你用足了新聞點。等著瞧，明天報紙上的新聞叫好聲肯定響成一片。”
劉立海嗬嗬地笑了兩下，就讓齊強帶領記者們去湖光三色用餐，他回辦公室處理事情，完了後就去湖光三色陪這些記者們。齊強疑惑地看了看劉立海，他怕自己聽錯了，湖光三色的招待品格很高，這些記者們夠資格嗎？
劉立海從齊強臉上看到了疑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別忘了，我曾經是一名記者。”
劉立海這句話令齊強大受感染，他不得不服劉立海比他老道，比他更適合於官場。
其實劉立海這樣做，事先是龔道進提醒過的。龔道進要他招待好記者，善待記者就是善待他自己，這是龔道進告訴他的一句話。劉立海還為這句話想過好半天，後來他才明白，自己曾經也是一名記者，尊重記者們就等於尊重了自己的過去。隻是他不會在齊強麵前流露出他也是剛剛悟到的道理，他要學龔道進這種變腐化為神奇的手段。在平衡中去交易，在運用職權中達到自己需要達到的目的，包括需要看到的結果。秦洪不僅被他拉到了自己一邊，並且製造了出色的新聞點。他很清楚，呂為民的停職反省給了家長們心理上的安慰，而秦洪在會上的宣布對於一個希望小學而言意味著愛心的傳遞，這種新聞點比單純停呂為民的職來得更有價值和意義。
齊強帶領記者們去了湖光三色。小周送劉立海回林縣政府大院的時候，劉立海收到了孫小木的信息：你很棒，我放心了。
劉立海的心在這一刻又被孫小木占領著，他在興奮的同時，給孫小木回了一條信息：等我。
孫小木沒有再回信息。劉立海回林縣政府大院時，徑直去了龔道進的辦公室。龔道進哪裏也沒有去，他一直在辦公室裏等劉立海的消息。他是很擔心劉立海會把這樣的宣布會搞砸，畢竟劉立海太年輕，未必能夠接受和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對於方大慶，龔道進一直恨鐵不成鋼，他給方大慶辦了一個民營廠，每年賺的錢足夠方大慶花銷。可方大慶偏偏正道不走，非要走歪道，依仗著他的勢力，在林縣耀武揚威，這次差點給他闖下大禍。他隻有讓呂為民停職，背起這個黑鍋，既保全了方大慶，也任由劉立海達到他想要目的，讓劉立海深入林縣，建立起一定的威信，當然更讓劉立海學會在事故中如何去平衡方方麵麵的關係。隻有在實際的事例處理中，這樣的經驗才能慢慢地豐富起來。在官場上，沒有誰天生就會把一件事處理得圓圓滿滿的。為什麽那麽多官員在要提拔的時候，必須有基層鍛煉的經曆，也是一個理。說是基層鍛煉，實際上就是讓需要提拔的官員在基層中學會更多更豐富的經驗，才能更好地一步一步邁向官道中更高的台階。
會議一結束，龔道進就接到了古得勝的電話，詳細給他匯報了會議的整個過程。整個過程和結果，都讓他感到很滿意，也讓他堅定了對劉立海培養扶持的信心。劉立海是一塊從政的好料子，如果他真能夠成為自己的女婿，龔道進也就放下了對女兒全部的憂慮。一想到女兒，龔道進的心就會疼痛，是他欠女兒的。女兒小時候，他愛兒子，幾乎忽略女兒的存在。兒子淹死後，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痛苦，拚命工作的同時，熱愛上了權力權術之爭。當他一步一步控製了整個林縣的局麵時，他發現他把女兒弄丟了。女兒為了那麽一個小混混，居然死也不肯回頭，甚至不惜拿懷上小混混的孩子來要挾他妥協。他龔道進的女兒再怎麽樣也不能嫁給一個小混混，他丟不起這種人，他也沒有辦法再在大會小會上道貌岸然地說教。可他用盡了辦法，但是女兒一直不肯放下那個小混混。就在他拿女兒毫無辦法的時候，劉立海來到了林縣。他看這個男孩的第一眼，就有了讓劉立海去拉女兒回頭的想法和願望。現在女兒在家的笑聲越來越多，對劉立海的念叨也越來越多，他終於為女兒的回頭而鬆了一口氣。
龔道進正在想女兒的問題時，劉立海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招呼劉立海坐，他想聽聽劉立海怎麽說。劉立海詳細地把會場上的經過講了一遍，說完後，他非常感激地對龔道進說了一句：“龔書記，謝謝您。”
龔道進要的就是劉立海的這個態度，而且劉立海講的經過和古得勝匯報的一樣，他便知道，劉立海基本上站在了他的這一邊。當劉立海提出讓石誌林和他一起去敬一下記者們的酒時，龔道進越來覺得劉立海考慮問題很成熟了，不像個八零後的孩子。
龔道進讓劉立海去石誌林辦公室匯報這件事，然後親自請他去。劉立海再次表示對龔道進的感激後，就直接去了石誌林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去石誌林的辦公室。石誌林的辦公室比他的辦公室大，有一個書櫃。讓劉立海沒想到的是，書櫃裏擺滿了書，很多書竟然是市場上流行的官場小說。
石誌林一見劉立海，就非常熱情地讓劉立海坐，而且他親自給劉立海倒水。劉立海趕忙站起來，自己去倒水，並且給石誌林杯子加滿了水，石誌林很享受般地接受著劉立海的這些作為。等劉立海做完這些，他才問劉立海：“來林縣還習慣嗎？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畢竟我來林縣有些年了，情況比你熟悉，年齡比你大。”這些話倒是真實的，在劉立海聽來，沒有虛假的成份。可是他怎麽樣也沒辦法和石誌林親近，這一點與他在劉守望麵前不同。在劉守望哪裏，劉立海沒覺得要演戲，一舉一動都格外自然一樣。可在石誌林麵前，劉立海還是緊張，還是覺得他和石誌林之間存在著很大的溝壑，不管自己多麽努力，他邁不開步，跨不了腿，這個溝壑會永遠存在於他和石誌林之間一般。
劉立海想盡快離開石誌林的辦公室，於是直接對石誌林說：“石縣長，明川希望小學學生早餐奶中毒事件調查公布會來了很多記者，我想請石縣長去給記者們敬杯酒，不知道石縣長可否賞臉？”
“劉縣長的事件，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去。”石誌林的回答如此肯定和堅決，讓劉立海必須把一種感激強行地掛在臉上。他對石誌林演出一陣感激和敬佩後，迅速逃離了石誌林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