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誰是贏家 上
曲悠似頂不住那毒辣的視線,小臉越發蒼白,哆哆嗦嗦問道:“母親,您怎麽了?”
黎夫人斂了斂眸子,柔美的臉蛋上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冷聲反問:“你的二哥被人害了,如今生死不明,怎麽,這段時間悠姐兒都不曾收到過消息,亦或故意裝作不知?”
說到最後一句,黎夫人聲音徒然大了起來。
“什麽,二哥受傷了?怎麽會這樣,昨天女兒還看到二哥還好好的,怎麽才一晚上的時間,就……母親,二哥現在怎麽樣了?”曲悠似沒注意黎夫人話裏有話,巴掌大的小臉溢滿了震驚與憤怒,著急地詢問。
她那原本恢複了一絲血色的小臉又蒼白了下來,甚至連紅潤的唇也因此失去了色彩,整個人搖搖欲墜。
青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依偎在青梅身上,無力問道,“那凶手可有抓到?”
“你不用擔心。”曲平的傷曲仁懷是見過的,那血肉模糊的身子讓他這個上過無數次戰場,見過各種殘忍血腥畫麵的他也震驚不已!
曲平這般摸樣,曲仁懷更是憤怒心痛不已,也因此失去了判斷聽了別人的一句話便興師動眾來找所謂的凶手,根本沒管有沒有證據。
但是他到靜悠小院見到贏弱嬌小的大女兒曲悠時,他才突然清醒過來,他這個從小就弱不經風,身體贏弱又膽小如鼠的女兒怎麽會是凶手!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害她的二哥。
曲平身下的傷口曲仁懷看得很清楚,那傷口一刀下去分毫不差,拿捏到位且手法利落!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功高深,手法嫻熟的人做的。
而且那個部位,又怎麽可能是深閨之中,不諳世事的曲悠做的!想清楚了這些,又看到曲悠那般柔弱嬌憐,滿麵擔憂傷痛的模樣,曲仁懷心中憐惜更甚,心中亦對她滿是愧疚。
對著曲悠那張精致蒼白的小臉,曲仁懷說話聲也輕了下來,“凶手自然沒抓住,不過方才已有大夫看過,你二哥已無大礙,悠兒不用擔心。”
曲悠一喜,上前一步驚喜問道:“爹爹,是真的嘛……”
“怎麽,聽到平兒還好好的,悠姐兒似乎不太高興?”黎夫人沒想到曲悠居然還有演戲的天賦,若不是她是先知曉,這番戲恐怕連她也會被唬了去!她竟然還小瞧了這個這些年一聲不吭沉默寡言的“大女兒”了!
曲婉這時也忍不住性子又嚷了起來:“哼,假惺惺的裝什麽裝!害二哥的凶手就是你!”
曲柔也道:“大姐姐,二哥與你無怨無仇,大姐姐為何下狠手?”
“母親妹妹,你們在說什麽?悠兒怎麽會陷害自己的哥哥?”曲悠贏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不可置信問道。
曲婉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麽會說是曲悠這個小賤人陷害二哥的,但是隻要是母親說的,曲婉都堅定地認同!“哼,曲府誰人不知二哥樂善好施,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心思歹毒記恨二哥說教過你?!”
曲悠:“……”
樂善好施這個詞真是用得……曲悠真的不得不佩服某些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連曲平這樣的人都算是好人,那這天底下可真沒好人了。
曲悠哽咽道,“婉兒妹妹,昨晚我一直都在房間,從未出門半步,怎麽會有時間去害二哥,何況我手無縛雞之力,又生著病,又怎麽敵得過二哥……”
曲悠話還未說完,迎麵便見著一個巴掌朝她拍了下來……
曲柔再也忍不住揮手扇向曲悠,二哥如今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她如何也見不得作俑者那楚楚可憐裝瘋賣傻的嬌弱模樣。
“夠了!”曲仁懷攔住曲柔的手,不耐煩暴嗬出聲。
曲仁懷知道曲平受傷的事讓她們都接受不了,可是曲悠她是無辜的,更何況現在沒有證據,怎麽能隨意定人生死?
一整天連續發生的事讓曲仁懷心中煩悶不已,偏偏發生了他兒子曲平這件事,曲仁懷隻覺得自己心中疲憊不已。
“既然有人懷疑你,悠兒你便將昨天的行程都說說吧。”知道這件事不處理,恐怕沒完沒了,何況他雖然相信曲悠,但是他夫人卻從來不曾說謊過,想到此,曲仁懷疲憊的揉揉額頭,最終決定道。
聞言,黎夫人目光炯炯,老爺果然是向著她們的,雖然知道曲仁懷疲憊到了極點,但是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她並不想曲悠會因此逃過一劫。
猶豫再三,黎夫人微微一頓便上前質問道:“悠姐兒現在可否詳細點的介紹一下,畢竟發生這等事,難保凶手會乘機鑽空子,白白讓平兒受傷,悠姐兒可要謹言慎行呐。”
垂下眸子,忽略意有所指帶刺的話,曲悠微微點頭道:“悠兒省得,隻是可否等女兒一下?”見曲仁懷沒說話,曲悠隻當是默認,便帶著青梅轉身進了房間,很快主仆二人便抬著一塊黑棉布蓋著的長長的東西放在地上。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曲悠按了下木板底下的暗扣,靜嬤嬤見狀,忙上前幫忙將厚重的木板打開。
見那平緩光滑的木板快速接拚好,形成了一個似貴妃榻卻比貴妃榻墊背的要高許多,看起來似椅非椅似榻非榻的怪異靠背椅。
它的兩旁上的扶手處比尋常椅子要低得多,並且寬又軟。
又見曲悠拿著厚厚軟軟的棉被仔細鋪平在上麵,又擺正了那奇形怪狀的椅子,眾人不明就裏,一時半刻竟沒人說話詢問。
等曲悠將那些東西都弄好後,曲柔再也忍不住出聲:“大姐姐,你這是在做甚麽?做這些無用的事,大姐姐以為因此能逃避所做過的事了麽?”
曲悠抬起頭,並未搭理挑釁咄咄逼人的曲柔而是望向聽了曲柔話神色有些鐵青的曲仁懷道,“父親,您過來躺下看看。”
見曲悠無視她,曲柔上前一步質問,“大姐姐,這奇形怪狀的東西怎麽能讓父親亂試?大姐姐不會真的是被妹妹我說中了,怕露餡了才做這些無用的東西?”
見曲懷仁依舊原地不動,而臉色也已經黑了,曲悠忍不住一歎,小臉微微露出失望:“父親,女兒見父親總是在外不停的忙碌,回到家也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次又發生了二哥受傷的大事情,想來父親從來沒半刻歇息過,因此女兒特地從名匠鐵大師那裏買來按摩椅,想替父親解解疲憊不堪的身心,難道父親也是認為女兒要害您,或者在逃避逼問才做這些無用的事麽?”
捕捉到重要的字眼,曲仁懷身體忍不住前傾,激動確認道:“你說什麽,這是鐵大師做的按摩椅?”
曲悠點頭,“當然是鐵大師做的,女兒可是特意為父親訂做的,父親不願意坐上去試試,難道真的是因為覺得悠兒會害父親?”
說道這裏,曲悠晶亮的眸中頓時溢滿了淚水。
曲仁懷哪裏聽得到曲悠說了什麽,一聽是風月國最著名最神秘的鐵大師親自打造的座椅,心思頓時都被那奇形怪狀的椅子吸引了上去,走到軟椅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要知道這鐵大師可是風月國裏遠近聞名的造煉器大師,除了會做炙手可熱的鋒刀寶劍
外他還會做奇形怪狀聞所未聞的東西。
就拿那用木頭做的機關鳥來說,那木頭鳥造出來後竟然能言會語,還特別的通人性,像是真的鳥兒一樣。
隻這一件,世人便眼紅不已紛紛拋擲千金隻為目睹其風采,可那鐵大師卻不屑一顧,世人根本連他麵都見不了!
隻這一件便如此,就更別說他做的其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了。
如今這奇形怪狀的椅子竟然是出自鐵大師的手,在場的眾人無不震驚與驚歎。
曲仁懷當然是上前確認這到底是不是鐵大師做的什麽按摩椅,見曲仁懷坐了上去,曲悠趕緊又上前按了其中一個暗扣。
隻見那椅子竟然微微抖動了起來,並且從椅肩上伸出了兩個拳頭大小包裹著全棉的木錘,對著上麵的人仔細敲打著。
而椅子後麵又伸出了木頭做成的狀似人的手的木爪,細細地按摩著曲仁懷肩窩等地方。
曲仁懷頓時覺得身體酸軟的地方被這樣一按摩,疲憊似一掃而光。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
眾人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幕,紛紛驚歎不已,果然是鐵大師做的按摩椅,神奇又令人震驚!
曲悠柔柔一笑,問道:“父親,可覺得身子好些了?”
如今得到了驗證,曲仁懷此刻心情很是複雜,這段時間他的確非常的忙碌,這次回府也想著好好休息下,卻沒想到兒子出了事情。
因為曲平的事情憤怒得忘記了疲憊,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沒想到平日裏最貼心的夫人與小女兒都沒有發現,他這個懦弱無能的大女兒卻貼心地準備了這樣的禮物,曲仁懷此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情。
對上那包含了忐忑不安又期待表揚的明亮黑眸,曲仁懷柔和了冷硬的麵孔,“恩,好多了,你費心了。”
見著了效果,知道自己沒白費一番心思後,曲悠這才轉身望向黎夫人等人的方向,柔柔一笑:“母親,作日女兒從未離開過院子,早上起床後便一直待在院子裏,後來身體舊疾發作,身體不舒服,所以早早就寢了,院子裏的下人們都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