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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芳期食惡果

  寒冬時節,清歡裏仿佛隻有正寢北窗外的風景才最怡情悅目,倒不是說窗外的風景真有多麽奇特壯觀,其實就是一片翠葉攀著古牆而已,可北窗之內,溫暖如春,這扇窗又通風不入風,人在窗前坐,一點都不會覺著寒涼。


  晏遲這時就在北窗內,豎挨著窗的一張直棱靠花梨木半膝高長椅上斜倚,這長椅是他前些時候突發奇想畫出的稿,說是榻吧,不如榻寬,說是椅吧,卻比椅長,所以晏遲就叫他長椅了,而他打造出這頗有點不倫不類的坐具,其實就是為了能與芳期更親近的共坐。


  尋常的坐具,哪怕是張窄榻,兩條腿擱上去,還富餘一大半空間,完全足夠芳期以一個舒適但和他完全不算親昵的姿態坐個老久,可這長椅就不行了,如他現在,吊兒郎當的斜椅著,哪怕隻踩一條腿上來,芳期要想坐得舒坦的話,不僅得把背個身子靠在他的膝蓋彎,最好還要把胳膊枕在他的膝蓋上。


  坐具決定想要舒適就不能矜持,所以親昵的姿勢就理所應當。


  這椅子應該命名為情人椅。


  情人椅上倚情人,非蜜語時如蜜語。


  晏遲現在就以一種纏綿的情調和胸懷,說著其實跟男女之情毫無關係的話。


  “你怎麽會以為覃芳姿必死無疑了?”


  芳期挪了挪手臂,好讓自己更舒坦,這種長椅可以坐兩人,但前提是不能有一個人把腿放上頭,否則除非靠那人的腿上,要不然別想坐牢靠,橫豎都已經“肌膚之親”了,幹脆尋個更加舒適的方式,所以芳期就把手臂擱晏遲膝蓋上自己的下巴擱手臂上,微側著身,因為她越來越習慣跟人說話的時候看著別人的臉了。


  “我剛見你和阿兄告別的時候,仿佛神色凝重目光飄忽,就算後頭笑了笑,也敷衍得很,阿兄一轉身你嘴角就耷拉下去了,晏郎,你可不是敷衍的人,所以我覺得……覃芳姿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晏遲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譚肆聽付瑩說了詳細,付瑩就是我安插在覃芳姿身邊的人,付瑩往彭子瞻腳腕彈了個轟筋丸後,彭子瞻仰摔,他會覺得從腳腕到腰椎都劇痛,活像這一摔震得筋骨斷了一半似的,他不知道轟筋丸隻是通過刺激穴位,短暫造成劇痛難忍喪失力氣,但已經足夠讓覃芳姿的仆婢,回過神來一擁而上先把彭子瞻手裏的凶器給奪下來了。


  覃芳姿見彭子瞻隻顧呼痛呻吟,毫無還手之力,且連凶器都被收繳,才敢衝彭子瞻下手,一硯台往彭子瞻腦門上砸去,她下的就是殺手,她挑的是個石硯,連砸不少下。”


  芳期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


  她一直以為覃芳姿是因為怒極才衝彭子瞻下重手,並無意把彭子瞻弄死,這時聽晏遲一說……心裏當真覺得有點慎得慌。


  覃芳姿是預謀的,直奔殺人的目的而去。


  “彭子瞻不是被一擊致命,腦袋被連砸了這麽多下,肯定瞞不過仵作的眼睛,可是……晏郎起初的想法,也並不是讓這件事案鬧上法堂啊,所以覃芳姿會這麽狠我們雖然沒有預料,但其實根本就不至於徹底摧毀晏郎的對策吧?”芳期還抱著一絲希望。


  晏遲笑了一笑:“因為我覺得像覃芳姿這麽狠毒的人,死了更好,我真是一點不想幫她了。”


  芳期:……


  “騙你的,你還真信了。”晏遲晃了一晃膝蓋,力度正好,也讓芳期跟著晃了一晃軀體但還不至於把軀體往地上砸,但他還是借勢拉了芳期的手,又再笑了一笑,不過這回是迷人的笑了一笑:“芳期你覺得葛彭氏是個什麽人?”


  “她要是男子,絕對可為刑官。”芳期覺得葛彭氏的氣勢真是太足了,連她都覺得此人不能冒犯,在葛彭氏麵前收斂了不少真性情。


  “她性情強硬,且骨子裏還頗為自負,總而言之葛彭氏若為男子,必是我的勁敵,我可不是說她現在身為女子就沒大能耐啊,隻不過她身為女子無法涉足朝堂,丈夫嘛,又太刻板了。葛時簡是個好人,才華肯定令人推崇稱頌,不過正因為他是個好人,日後多半不會得到器重。”


  晏遲也把葛彭氏讚了一番,才道:“但葛時簡是個合格的刑官,他肯定會察明覃芳姿供辭裏的疏謬,推斷出案情,你認為葛彭氏今日這的態度,她會妥協不送覃芳姿上法堂,讓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含恨九泉麽?”


  芳期承認葛時簡夫婦兩人的搭配十分不好對付。


  “所以,晏郎雖不會真讓覃芳姿去死,但也確然苦無對策了?”


  “計策是有的,把葛時簡夫婦二人殺了不就完了。”


  芳期一雙耳朵差點都沒有自主遮起來,整根軟骨頭忽然寸寸鋼,重重拍了拍晏遲的膝蓋頭:“瞎說什麽呢,他們兩個都是好人,殺什麽殺,如果真要讓一個人死,你還是由得覃芳姿去吧。”


  話剛說完就挨了晏遲一巴掌……打在腦袋上。


  “我怎麽教你的,慮事要縝密,切忌衝動。你被我騙得團團轉也就罷了,現在你是真沒能力看出我的偽裝,但有明顯矛盾的說法,你居然還能相信一點沒懷疑?葛彭氏什麽性情你看不出?她才頗有剛直不阿的風骨,沉穩理智,是非分明,就算她對彭子瞻因為血緣親情必然有所偏向,但葛時簡一定會察出蹊蹺,當葛彭氏確信彭子瞻意圖殺妻在先時,她肯定不會再堅持把這件事案鬧上公堂。”


  “為什麽?實情對覃芳姿並不利。”


  “你傻啊,葛彭氏不是刑官,她的認知其實不會奉刑律為金科,當她知道彭子瞻有錯在先,她會答應寬饒覃芳姿,至少不會再堅持把覃芳姿送上刑場被處死罪,所以葛彭氏現下雖然是義憤填膺,但當葛時簡堪察現場後,葛彭氏必然會生動搖,我們的緩兵之計就達成了。”


  芳期這才點頭。


  “所以,今天算你沒通過考驗。”晏遲恨鐵不成鋼,很堅定不講情麵的樣子:“再罰十日晚睡早起,沒得商量不能通融。”


  但他很快又安慰芳期:“不過我一定會讓覃芳姿這回逍遙法外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裏頭吧。”


  “真的?”芳期果然被安慰好了,有了點精神。


  “恩。”


  芳期笑了,安心的把下巴擱手臂上等著,等啊等啊等了上百息,才沒法像個泥菩薩似的微笑下去:“晏郎賣什麽關子,怎麽不說到底有啥法子?!”


  晏遲這下子終於心滿意足了:“不告訴你,你猜,要猜不出,就安安靜靜的等著看結果吧。”


  芳期覺得自己不能太沒出息,硬求著晏國師解答釋疑,她有的是耐心安安靜靜地等著結果,她甚至根本對晏國師怎麽解救覃芳姿的事可以一點不予關注,等那一天,晏國師求她去當旁看她都不會去,主動告訴她過程她都沒興趣聽!


  但事實證明芳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有骨氣。


  一連兩日,她絞盡腦汁地在猜,明明猜不出,但這天當聽說彭家又有請時,芳期還是耷拉著腦袋跟著晏遲的腳後跟,決定忍著羞恥心一定要親眼目睹這場禍鬧的結果。


  芳期這回先見到了芳菲。


  “四妹妹真可憐,才短短的兩日,你竟然瘦成這樣了!”芳期用喊聲表示自己的擔憂。


  芳菲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忍不住翹起唇角:“我真瘦了?還瘦了這麽多?”


  “可不是嘛,瘦得三下巴成雙下巴了。”芳期道,還“唉”了一聲。


  芳菲立時就想找一麵銅鏡好好端詳自己的臉,腳都往另一個方向伸了,身子忽然一僵,舉起巴掌就往芳期背上拍過來,芳期雖早有了準備要閃避,但往前一逃躥的時候,腳踩滑了,險些摔個狗吃屎,多虧得五月反應快,伸手一撈就讓她重新站穩了,保住了芳期的門牙。


  芳菲驚魂初定,一拳頭就砸芳期肩膀窩:“我什麽時候有三下巴了,三姐盡會擠兌人,你知道我這兩天過的什麽日子麽?覃芳姿她簡直不是人,她折磨我,每天跟我說她做的噩夢,我怎麽死你怎麽死,一陣間又罵我,說我要是有良心,就先殺了嫂嫂,再殺了何氏,哎呀我又煩她,還不能把她這些話跟嫂嫂說,就更不敢跟嫂嫂的父母講了。


  何娘子也跟犯了癔症似的,見我一次罵我一次,一會兒說我是狐狸精一會兒說我是豺狼精,當我麵抱著嫂嫂哭,求嫂嫂把我給殺了,一轉身吧,彭世叔卻……就讓我勸勸嫂嫂,別較真,唉,我有什麽立場勸嫂嫂啊?覃芳姿是殺人凶手,我勸嫂嫂別較真?


  三姐你沒良心,居然還騙我瘦了,我是真相信的,我這兩天吃不好睡不著的,怎麽可能不瘦呢?”


  芳期在芳菲腦門上彈了一下:“可憐的孩子,今天完事後趕緊離開彭家吧,你已經不堪折磨了,你聽說兩天能吃成胖子的稀罕事麽?居然還迷信兩天能餓成瘦子,我跟你說,何氏跟覃芳姿誰都沒瘋,你倒差點被她們給弄瘋了。”


  芳菲大驚失色:“這是什麽邪術?唉呀晏國師應當有辦法化解吧!”


  這話音還沒落地呢,芳期就覺頭皮一陣劇痛。


  她,受、到、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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