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憑空出現的古城
李柏這點子糗事我多少知道,聽說就是因為太皮,李叔和阿姨才那麽嚇唬他,“自作孽,你好意思說。”我故作輕鬆的說了句,把心裏盤亙的擔憂默默藏了起來。
封珩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外麵,李柏問我他什麽意思,我歎口氣解釋道,“不是海市蜃樓,這裏雖然也附和條件,但沙暴以內折射出蜃景根本不可能,應該是因為別的原因。”
海市蜃樓是一種光學現象,沙暴中沙塵遮天蔽日,就算有光線照射進去,也早就被扭曲,根本不可能形成折射來的影像。
李柏一聽又緊張了,“你們別嚇我,不是海市蜃樓是啥?”
我扶額不知道該怎麽說,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海市蜃樓這一種幻象,雖然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不是鬼怪作祟,於是勸他別多想,有封珩在這裏,怕什麽。
當然,這句我說的很小聲,李柏也總算是安心了,大抵我住院那段時間講的經曆,讓他對封珩已經徹底信服。
沙暴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我大半身子都被掩埋在黃沙裏,廢了老大勁兒才鑽出凹穴。
四周一片清明,我這才看清我們已經到了戈壁和沙漠交界處,往前是純粹的沙漠,入目都是柔軟的黃沙和如同海浪的沙丘。
封珩昨天一直盯著的方向是沙漠,是那些幻影最後消失的地方,我腦子裏猛地閃過一些東西,又轉瞬消失,讓我不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我們很快找到了那群學生,清點好人數,一行人再次出發,不過能用的車子已經隻剩下兩輛,勉強把我們十幾個人裝進去。
接下來的路程很順利,順利的有些讓人提心吊膽,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像是暴雨前的寧靜一般,總之很不好的順利。
封珩有意無意讓司機把車往他想去的地方開,在沙漠我就是個廢材,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更別說像他一樣找自己曾去過的地方。
我私下裏問過他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他沒直接回答我,而是問我信不信,我自然不信,如果1947年他就已經存在,那他怎麽可能現在隻有二十五六的樣子?
封珩沒給我太多機會追問,我隻能把這個疑惑藏在心裏自己琢磨。
接下來我們在茫茫沙漠裏走了三天,食物和水隻夠再支撐一周左右,楊教授的意思是再找不到合適的考察地點,他就得帶著學生先離開了。
我不知道封珩是怎麽跟楊教授說的,他竟然一路上乖乖跟到現在,後來我才從楊教授的學生那裏打聽到,封珩說他發現了一座不存在的古城。
當天夜裏封珩和楊教授在帳篷裏談了很久,我和李柏就蹲在帳篷外不遠處看著,我問李柏這一路過來有啥想法沒,他說有,尤其是在沙漠裏把昏迷不醒的我拖上車時,心裏想的最多。
我沉默不語,我問的不是這個,但他這麽說,我也不知道怎麽打岔,隻能點點頭。
我們倆一直蹲到封珩走出帳篷,他看到我倆徑直走了過來,跟我們一樣蹲在地上,但感覺怎麽差別那麽大,他為什麽蹲的那麽好看,相比之下我倆就猥瑣多了。
“今晚正子時古城會再次出現,你們做好準備。”他頓了頓繼續說,“裏麵有很多未知的危險,我能保護的隻有你們,所以,不需要的惻隱之心還是收起來的好。”
他說完目光在不遠處那群學生身上轉了圈兒,我和李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真的生死關頭,他一定會選擇放棄那幫學生。
我和李柏都不是聖母,且都比較護短,大多數時候很懂得權衡利弊,但這些學生是封珩引導來的,他就這麽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嗎?
“我勸過,沒用,一個科考人員對這些就如同罌粟之於癮君子。”封珩歎了口氣,起身回了帳篷。
我和李柏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也跟了進去。
正子時換算成現代時間是晚上12點整,我們仨悄悄出了帳篷,封珩到最後還是選擇不拖其他人下水,隻要我們離開這裏,楊教授他們又錯過了古城出現的時間,那麽必然是要打道回府的。
我問過封珩,他說古城每隔幾十年才會出現在沙漠裏,每次不是正午時就是正子時開啟,也隻有那時候可以進出。
他還說我爺爺看情況已經進去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不進去,以後就算進去了也出不來。
晚上臨近12點的時候,我和李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著封珩指示的地方看,那裏除了起伏不定的黃沙外,什麽也看不到。
我一度覺得封珩講述的古城太過詭異,甚至有點聽神話故事的感覺,但經曆過流沙下的古怪後,我多少能接受這樣的怪事。
正子時悄然來臨,原本空無一物的黃沙上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座殘破不堪的土建築,接著是高大巍峨的中心城樓,最後才是一扇遮蔽了我們視線的朱紅城門。
我和李柏瞪大了眼睛,下巴幾乎掉到地上,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海市蜃樓,可這是大晚上,氣溫已經降到二十度左右,根本不可能有蜃景。
“這。。。”我使勁咽了咽口水,伸手抓住李柏的胳膊問他,“我沒做夢吧,這古城是真的?”
李柏沒回答我,他已經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封珩,他比我們往前,看樣子是沒什麽危險,也就放心跟著走了出去。
“我的媽呀,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李柏喃喃自語著往前,我也跟在他身後,我們倆現在的樣子就跟魔症了一樣。
封珩走到高大的城門前站住,他示意我過去,然後不由分說把我按在城門上,問我看到了什麽。
我整個腦袋擠在城門上,我能看到什麽?我心裏很鬱悶,想都沒想說沒看見,他又用了兩分力道,我就徹底沒了鬱悶,乖乖的往裏看,漸漸的看到裏麵一處殘缺了大半的牆壁下,刻著一個熟悉的‘姬’字,用的是秦篆。
那是我爺爺的記號,他說我們祖上原本姓姬,是王姓,也是三皇五帝中皇帝的本姓,神聖不可侵犯。
“我爺爺的記號,他真的進去了。”我趴在城門上激動不已,封珩沒有騙我,一切都不隻是我的猜測,我見到了爺爺的記號,他人就在古城裏。
封珩放開我,在城門前左右查看了一番,突然朝蹲下身單膝跪地,雙手朝前用力一推,巨大的古城門竟然就那麽被他給推開了。
這次我和李柏不止是掉下巴,我倆簡直想下跪,這也行?
走進古城第一印象是蕭條、破敗,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似乎被一種巨大力道的破壞了,我站在城門裏的街道上極目遠眺,讓我奇怪的是中心王城卻完好無損。
那股破壞的力道隻是由內而外把外城毀於一旦,王城幸免於難。
封珩沒有問我關於那個篆字的事,帶著我們倆徑直往城中走,街道不算寬,隻有四五米的樣子,我看到地上有很多線狀的爬行痕跡,不知道是什麽造成的。
封珩的腳步很急促,我和李柏一路小跑都差點跟不上。
“他這麽著急做什麽。”李柏跑的很穩當,他到底是特種兵退伍,這些年也沒落下強身健體,我就不能比了,哪又多餘的力氣跟他瞎嗶嗶。
我一路分心觀察四周,這裏的房屋大多都是從頂上斷裂,牆根基本完好,隻是某些地方出現了不少裂痕,我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破壞力,能毀掉一座城,還毀的這麽幹淨利索,而且從剛才的感覺來看,這座城是真實存在的,這怎麽可能?
“站住!”
封珩喊的很著急,好在我和李柏跑的並不快,停的特別及時。
“怎麽了?”我看著前麵平坦的大道不明所以,但出口的問話隻是下意識的,就像看見熟人下意識會微笑一樣。
李柏拍了拍我肩膀,讓我看地上,我低頭一看,地上一層厚厚的黃沙塵土,但在這些之上還有一條漆黑的細線,從最左延伸到最右。
我仔細瞪大了眼睛觀察,那些黑線是活的,隻是動作幅度很小,幾乎讓人忽略不計。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恐的問封珩那是什麽東西,他很嚴肅的讓我們千萬不要碰,否則會被腐蝕掉一層皮。
我和李柏整整齊齊往後退了一小步,才進來就遇見殺傷力這麽強的東西,也難怪封珩會叮囑我們小心。
“繞道,我們必須在明天正午之前找到人並出去,否則就得在這裏待一輩子了。”封珩說的很認真,率先朝左邊一處院前前走,他動作很利落,一下就消失在了院前後。
我和李柏緊隨其後,落地時看到封珩正蹲在不遠處街道上看什麽,他身前是一座一人高的白色塔狀建築,竟然是完好無損的。
“這座城的格局太奇怪了,真正的大道竟然不對應城門。”他說著往另外一座白塔走去,我這才注意到,這條長長的街道上,每隔幾米都矗立著一座這樣的白塔,似乎一路延伸到了王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