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跑路
李柏這一拳打下去,我就心知不好,但若要我阻止,肯定也辦不到,仇淳確實欠揍,我一時半刻能忍下去,但李柏若要能忍,未免太過不孝。
和王侯等人說話的白臨夜立刻站起來,他沒問出了什麽事,李柏的反應就能直接猜出來。
“這位是仇大老板吧,凡事留三分,也好做人。”白臨夜一點不客氣的說道,把剛站起來滿臉怒容的仇淳說的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
封珩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盡職盡責的垂著頭扮演透明人。
“各位怕是誤會了,我這夥計說話不太注意,但絕沒有惡意,幾位就別跟他計較了。”說話的是王侯,他一臉和善,衝站在一邊的仇淳掃了一眼,卻把仇淳嚇得渾身一哆嗦。
我立刻皺起眉,果然人不可貌相,隻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的一哆嗦,要說他無害,我覺得有點違心。
忽然發現有點牆頭草,當初懷疑人裝無辜,跟李柏一樣想扮豬吃老虎,一見人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現在再次堅定起之前的想法。
我抿了抿唇,把覺得自己隨風擺的無恥感壓下去,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看白臨夜怎麽處理。
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清楚我們到鬼市來是做什麽,來找李叔夫妻死亡的凶手吧,不像,來交換東西吧,靈台上的九鼎又是假的。
李柏一直強忍著不繼續發火,一言不發地垂著頭,頓時我們隊伍裏倆人都成了啞巴,我也不敢多說話,怕多說多錯。
“王先生客氣了,剛才說的事希望二位考慮下。”
白臨夜朝著那兩人點頭,我發現他的目光更多落在後麵那位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身上,似乎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但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對這人的觀察,他的不顯眼不像封珩這種轉變,他是發自內心,不由自主的不顯眼。
所以當我認真觀察他的時候,心裏不由一驚,他雖然已經頭發花白,但人看起來十分精神,而且我越看他越覺得眼熟,好像哪裏見過。
這種熟悉感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寶樓,因為心裏想著事情,再走遊廊和奈何橋的時候,我完全忽略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圍。
“哎,你們快看,靈台上的東西換了。”
李柏率先出聲,指著高高的靈台說。
我一下子被他的話吸引,抬頭朝靈台看去,發現放在水晶柱上的東西換成了一塊玉璧,我對古董,尤其是玉所知甚少,看不出這玉璧有什麽特別。
“換就換了,總不能一晚上就展示那一個,有啥稀奇的。”我的不以為然被他直接搖頭否決,他說這種玉璧戰國至兩漢時期最為盛行,現在擺在上頭的,說不好就是戰國玉璧,那是極品。
我被他說的滿臉茫然,戰國我知道,那時候的古董都是國寶級的,若這個真是戰國玉璧,那還真值得驚訝一番。
“這跟我們關係不大,看個熱鬧該走還得走,他們倆。。。”我說著朝封珩和白臨夜看去,卻見他倆對視一眼,白臨夜立刻過來拉著我們往人群對麵擠。
李柏被拉的猝不及防,趔趄一下忍不住問,“小白,這麽著急做什麽?”
白臨夜對這個稱呼十分不喜歡,狠狠皺了皺眉吼道,“別這麽叫我,他要去搶玉璧,我們趕緊離開,省的等會被抓住剝皮。”
臥槽,封珩要去搶靈台上的東西,那麽多人看守,外麵還這麽多人圍觀,他搶了怎麽跑路?
我很擔心這個問題,問白臨夜,他說用不著我管,隻有我這樣的慫貨才會覺得這是個難事,頓時我就無言以對了。
“走走走,封老大的身手一般人攔不住,別瞎操心。”李柏趕緊小聲說了句,算是緩解我的尷尬。
白臨夜拽著我們倆快速往鬼道上移動,這前腳才踏上鬼道的青石磚,後腳就聽見有人大喊,“搶劫了哎,牛人呐,敢在鬼市搶東西,快看呐!”
聽著這喊聲,我差點笑出聲來,心說夥計,你這是幫忙還是閑看這熱鬧不夠大啊,怎麽聽怎麽帶著一股興奮呐。
忍不住我就朝後看了一眼,想看看是哪位仁兄這麽有才。
可他媽一扭頭我就傻眼了,無數人潮朝我們湧來,跑在最前麵的是封珩,他身後跟著數不清的鬼市護衛,再後麵是看熱鬧的一眾人群,浩浩蕩蕩,鋪天蓋地。
“臥槽!”
我和李柏異口同聲,白臨夜則立馬拉著我們往鬼道上跑,邊跑邊說,“瞎感概啥,還不趕緊跑!”
我們仨在前麵一路狂奔,身後跟著無數人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仨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鬼道上的關卡見後麵這麽多人追來,也不問怎麽回事,立刻就要攔我們,白臨夜二話不說一個照麵踢翻倆。
李柏的嘴巴頓時成了‘O’型,我也跟著瞪大了雙眼。
隨後幾條鬼道上的護衛也都被他一一收拾,好不容易到了我們進來的地方,卻看見王律站在當街攔著,一副誰也別想從此過的架勢。
我和李柏氣喘籲籲,我差點連肺都給喘出去來了,看著王律問他,“你,你想,想幹嗎?”
他不是白臨夜的對手,這我可以肯定,但問題關鍵是他手裏有槍,俗話說的好,武功再高也怕刺刀,功夫再好一槍撂倒。
他要是真對著白臨夜開槍,那以我和李柏的武力值,基本也是一槍一個,連打的機會都沒有。
王律手裏的槍穩穩當當的舉起來,對著的就是白臨夜,他歪著頭眼神凶狠的道,“叫他放下東西,我放你們離開。”
他的眼神最後落在跟在我們後麵的封珩身上,表情有些隱忍的憤怒,但又有幾分猶豫。
這神情太奇怪,我想著多半因為封珩的戲耍他才在沙漠下受了重傷,但最後我們並沒有丟下他,反而把他帶了出來,間接救了他一命。
他現在這麽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王律這人也不如表麵看的這麽喪心病狂,他還知道恩怨分明,隻可惜隻是知道,並不打算貫徹下去。
“你知道他是誰,你認為他會聽我們的話?”白臨夜眼神戒備的看著王律,他耳朵動了動,像是在聽身後的腳步聲還有多久到達。
王律似乎也意識到這點,但他很快把槍口對準了我,“你不行,不代表他也不行,季昀飛,麻煩你勸告他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去勸封珩?我怕不是臉不夠大,希望他給我來一腳踢平吧。
“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勸得動他?”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你們救過我,我沒有把他的身份告訴王家,咱們現在可是兩清,要你勸不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恍然大悟,我就說王侯為什麽還不知道封珩的身份,原來是王律隱瞞下來的。
“那行吧,我先試試,不保證能成。”我說完話才轉頭,就看見封珩一個甩胳膊,把手裏的東西朝著我丟了過來。
我一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算怎麽回事,這東西給我做什麽,我這實力可保不住啊。
“走!”
他快速從我身邊跑過,眨眼功夫就到了王律跟前,隻聽砰的一聲槍響,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傻愣愣的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但意外的是,封珩好端端的站著,王律卻慢慢的倒了下去。
我心說別是走火殺人了,趕緊往王律身上上下打量,發現他沒有受傷,好像隻是暈了過去。
白臨夜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我這才緩過神來,抱著封珩給我的包袱朝他狂奔過去,很快我們一行人就進了來時那個通道。
“那口兒離地麵那麽高,咱怎麽上去啊。”
我一邊跑一邊問,氣喘如牛,很懷疑這話的意思他們聽懂了沒有。
“你怎麽老這麽婆婆媽媽的,還用你說,老子早想到了。”白臨夜不耐煩的吼了我一句,這時我們已經到了掉下來那洞的下頭。
我仰頭看著洞口,腦子忽然一懵,我怎麽越來越覺得這地方眼熟,似乎我很早以前來過,但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我朝四周茫然的環顧了一圈,看到白臨夜和封珩在牆壁上找什麽,嘴裏下意識說道,“離地一米高,左側凸起石塊上。”
白臨夜聽我這麽一說,詫異的扭頭看我,封珩卻已經按照我的說做了,不多時,我們腳下的地麵猛地震動起來,接著就開始緩緩往上升。
“你怎麽知道這裏麵的機關?你以前來過?”白臨夜很好奇的問我,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隻是剛才看到他們在那麵牆上摸索,突然就想起在哪兒聽過這麽一句話而已。
很快我們重新站到了地麵上,周圍清風拂麵,雖有夏日炎炎,但在邙山上,這種炎熱在心理上就降了好幾度。
“可他娘出來了,那些人不應該不會追來吧。”李柏喘著大氣朝四周看,空曠的邙山上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
“放屁,你以為鬼市的人好惹?封老大搶了他們東西,不被追到天涯海角才怪。”白臨夜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拽著我就走。
李柏跟在我們身後,走出去幾步我看到封珩還站在原地,朝已經緩緩落回去的坑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