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誤會重重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首先,花轎上寫你名字了嗎?你怎麽證明那是你的花轎?其次,煜王府門檻太高,我進不去,也不想進,最後,休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你已經被我蘇易安休了,從此天涯陌路,各不相幹,我上誰的馬車,和你有半毛錢關係麽?”蘇易安毫不怯場的把允承佑懟的啞口無言。
蘇易安說完,瞥向站在一旁的蘇凝,輕輕一笑,用不是很高,卻足以被所有人聽到的聲音道:“蘇凝,我沒看錯的話,你和煜王是從同一個方向來的,那個方向隻有一條路,而且不是白老將軍壽宴所在的地方吧?”一句話便將蘇凝拉下了水,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直在充當背景牆的“導演”允宸予在此時笑了,因為蘇易安說的話雖然攻擊了允承佑,卻也在無形中承認了她自己和戰王的“親密”關係。
允宸予也不打算解釋,反而是拍著手進入了大家的視野,這麽好的表現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然而蘇易安從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的跟著白木禾出了人群,夏兒一路小跑追在身後。
允宸予滿腔表現欲頓時涼了個徹底,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再抬頭時已經恢複了那個冷峻老成的戰王,看著允承佑,平靜道:“皇兄,人貴有自知之明。”撂下這麽一句話朝著蘇易安的方向走了,畢竟蘇易安都走了,他還表現給誰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蘇易安聽力異於常人,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蘇易安的耳中,蘇易安對允宸予的表現不以為然,但卻極其想看看允承佑的臉色,接連被懟,三殺!
白木禾一路領著她來了自家院子裏的小型演武場,甩開鞭子,對著蘇易安挑挑眉,道:“你就是傳聞中的相府三小姐?我們來比試一場吧。”
蘇易安一臉懵:“白小姐,你既然聽說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就是廢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長得又醜,爹不疼娘不愛的。”蘇易安楚楚可憐的看著白木禾,“你說我這麽一個小慘,怎麽可能會武功呢?”
蘇易安確實不會武功,一直以來不過是仗著武術的基礎和對人體結構的了解才能出奇製勝,如今見了真正會武功的原住民可不就得認慫嗎?
白木禾從來沒見過貶自己貶的這麽順口的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遲疑著問道:“可是你剛才製服蘇凝的動作很利索呀?蘇凝還說你握住她她就手指發麻。”白木禾越說越興奮,“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得了什麽武功秘籍,不想被別人知道對不對?”
白木禾說完揚手就是一鞭子,直直甩向蘇易安,她想用這樣的手段來逼蘇易安出手。
蘇易安的直覺雖然很準,但架不住白木禾是臨時起意,蘇易安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很想跑,但雙腿不聽話,根本動不了半分。
白木禾也發現了這一點,但鞭子是軟物,力道和方向都極難控製,更別說收力了,危急之下隻得大喊:“易安,快躲開啊!”
“小姐!”夏兒在白木禾出鞭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千屹!”就在軟鞭即將落到蘇易安麵門的上一秒,允宸予恰恰趕到,情勢危急,允宸予脫口便喚了千屹。
千屹腳下輕點,翩然落在蘇易安麵前,準確來說是夏兒麵前,因為夏兒幾乎與千屹同時出現在演武場上,護住了蘇易安。
蘇易安毫發無傷,但白木禾就不同了,因為千屹救蘇易安的方法是一腳踢開抽來的軟鞭,畢竟他沒那個膽子把自家主子看上的人抱著離開攻擊範圍。
更在看著那個平時哭哭啼啼的夏兒竟敢衝上去擋鞭子時,千屹心中就是一緊,腳下的力道也在不覺中加大。白木禾也被鞭子傳回來的力道拽向了一側,一個不穩側摔在演武場上。
白木禾還沒站起來,允宸予就怒斥道:“白木禾,你別以為仗著白將軍縱你,你就可以任意妄為了!”
白木禾也自知理虧,站起來揉了揉先著地的胳膊,疼的咧了咧嘴,卻是萬分自責的低著頭,低聲嘟囔了句:“對不起。”
允宸予此時心中想的已經不是在蘇易安麵前展現自己了,而是真的怒了,本來看白木禾在眾人麵前替蘇易安解圍還有些好感,但沒想到她竟是換個地方欺負人罷了。
允宸予除了怒白木禾不考慮後果的任意妄為,更氣蘇易安,張口就斥道:“蘇易安,你傻嗎不知道自己躲開?”
本來就被嚇得夠嗆,剛回過神就被允宸予吼著,蘇易安積壓了一上午的火氣頓時爆發:“我就是傻,怎麽了?我就是死在這兒也和你沒有關係!”
蘇易安把委屈混著怒氣喊出來便覺得好多了,允宸予被這一喊怔在了原地。二人也都冷靜下來。
蘇易安有些懊悔的看向允宸予,她知道允宸予是誤會白木禾故意揚鞭霸淩自己才發火的,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允宸予也知道自己剛才說話有些衝,但作為戰王的姿態讓他低不下頭認錯,索性別扭的沒再看蘇易安,坐著竹椅離開了。
蘇易安眸中的懊悔他自然是錯過了,蘇易安又揉了揉夏兒的頭發,心中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白木禾一直低著頭,眼神時不時瞟一眼蘇易安,見蘇易安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卻還不死心地問道:“易安,你真的不會武功麽?”
蘇易安笑著搖搖頭,她算是明白白木禾剛才為什麽幫自己了,著家夥徹頭徹尾一個武癡呀。
蘇易安最後看了眼允宸予離開的方向,舒了一口氣,走向了白木禾,她看得出,白木禾雖是蠻橫性子,但也分得清是非黑白,為人耿直坦率。
又仔細檢查了白木禾胳膊的傷,除了輕微的擦傷外,也就是青了一塊兒,倒不是很嚴重。
白木禾帶著蘇易安到了自己的房間,熟練的拿出藥盒就要上藥,蘇易安製止,接過藥盒,簡單給白木禾揉了揉青紫的位置,加快瘀血散開,走清理了擦傷,這才小心地上了藥。
白木禾笑得像個孩子:“還是第一次有大夫之外的人給我上藥。”
蘇易安愣了一下,疑惑道:“白將軍和夫人平時不怪你的嗎?他們應該很疼你吧。”蘇易安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話音裏透露著羨慕。
白木禾搖搖頭:“爹說了,不怕我惹禍,他會給我擺平,但惹禍讓自己受的傷也得自己處理。”
蘇易安對白將軍的育女路線哭笑不得,霸氣護短,卻透著鐵血,這便是一個將軍的柔情吧。
這正是白卓這樣的方針,才讓白木禾雖然蠻橫無理,但亦懂分寸。
蘇易安處理好傷口,收拾好藥盒打趣道:“白將軍可真厲害,慣出你這麽一個小魔女。”
白木禾現在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像大姐姐一樣的蘇易安了,也玩笑道:“易安,你是不是喜歡戰王呀?”一邊說著,一邊嬌笑著。
蘇易安方才的懊悔已經被淡然代替,畢竟若不是允宸予逼著自己來這個勞什子宴會,她也不會碰到這些事。
在蘇易安心中,允宸予已經變成一個自大狂,根本不管別人處境,隻圖自己開心的富貴王爺。
想到這兒,蘇易安黑著臉道:“他與我有救命之恩,報過恩後,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蘇易安氣憤地說著。
白木禾識趣的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又纏著蘇易安聊了些別的,轉眼間壽宴已經接近尾聲了,將軍府的賓客也走的差不多了,白木禾才不舍地放蘇易安離開。
臨走前,白木禾已經成了蘇易安的小迷妹,蘇易安對事情都有一番獨到的見解,再加上她在京都的壯舉,白木禾隻有折服的份兒。
蘇易安辭別白木禾,帶著夏兒溜達到前院的時候,人已經走完了,隻剩了和白將軍私交甚深的幾個老將還在把酒言歡。
蘇易安本身也沒什麽存在感,便沒有去打攪白將軍,直接往門口走去。
等看到門口等著的人時,蘇易安竟有些驚喜,她的帷帽已經摘了,反正今天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疤痕和額上的狐符都已經被看到了,也就沒什麽遮掩的必要了。
允宸予看著蘇易安,欲言又止,最後下定決心終於開口了,出口的話卻從道歉變成了:“三小姐,你就沒什麽話要與本王說嗎?”
蘇易安滿心喜悅頓時變成了失望和不屑,冷哼一聲,看向允宸予:“有啊,臣女就是想問一句,今天的戲王爺看夠了嗎?或者說,王爺對今天的戲可還滿意?”
蘇易安說完徑直上了夏兒租來的馬車,沒有一絲猶豫的拍馬就走,車夫都被蘇易安的動作嚇得慌了下神兒。
允宸予一臉懵的留在原地,什麽看戲?望著已經走遠的馬車,允宸予也來了脾氣,氣惱的回了王府。
他承認,今天的事的確是自己欠考慮,但誰想得到一個相府的小姐能在馬車裏睡著?
況且自己堂堂戰王,為了給她道歉,在將軍府等到現在,雖然道歉的話沒說出來,但這也已經是很給她麵子了吧?再者說,兩次救命之恩她蘇易安還沒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