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瘋魔
張沛早已被嚇得神智不清,胳膊上的劇痛讓她不住哀嚎著,但外麵的人仿佛都死絕了一般,沒有一人應聲,直到她疼的昏過去,也無人發覺。
周圍二十米以內的活物在蘇易安潛入之前,就都昏迷了,而昏過去之前,最後看到的,是白木禾的盈盈淺笑。
張沛是第二天早晨被人發現的,讓人奇怪的是,張沛的胳膊已經被止了血,胳膊定是保不住了,但於性命無礙。相府正人心惶惶的時候,蘇易安卻是笑意吟吟的來了,說是來探望張沛的。
張沛受傷的事蘇曄並未對外透露,蘇易安如此說來,再加上張沛聲稱是蘇易安夜裏潛入傷了她,蘇曄便冷聲質問:“蘇易安,夫人受傷一事,本相未曾對外透露,你又是從何得知?莫不說——”
“莫不說傷人者就是本妃?”蘇易安直接接過話茬,淺笑著說道,“本妃是戰王正妃,相爺心中再瞧不起本妃,也要給王爺麵子才好,若是傳出去,再給相爺扣上一頂不敬的帽子,讓我這個做女兒的如何是好?”
蘇曄到底是個老狐狸,聽蘇易安這麽說了,麵上倒是堆起了笑意:“那不知王妃是何處得知內人有恙,還請王妃告知。”
既然蘇曄裝的像個人了,蘇易安自然也要演出父慈子孝的模樣,演得一副不忍的樣子:“女兒昨夜突然心悸,畢竟母女連心,便猜是夫人身子抱恙,一早就來探望了。”
蘇易安這慌扯得是毫無技巧,但又讓人那她沒辦法,蘇曄已經可以肯定,昨晚來動手的就算不是蘇易安本人,也絕對和她脫不了幹係,但氣就氣在,除了張沛本人,沒有任何目擊證人,便無法以此定罪。
張沛對蘇易安是怕到骨子裏了,縱使周圍站著一群人,張沛還是抑製不住的往後縮,生怕蘇易安再卸她一條胳膊。反觀蘇易安,卻是一臉慈善:“夫人別怕,易安承承蒙夫人照顧,才得以長大成人,現在夫人身體抱恙,我自當回報君恩,今夜便由易安照看夫人可好?”
張沛聽見蘇易安要陪在她身邊,當即驚恐道:“不要不要——”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什麽,蘇曄自是也不放心,正欲開口拒絕,剛叫了蘇易安個名字,蘇易安便掩麵拭淚:“父親別再推辭了,女兒承蒙養育之恩,本無以為報,隻能侍奉夫人,略表孝義。”
好一個孝養事親,若非蘇曄知道蘇易安這些年在相府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他怕是都要相信她了。但蘇易安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曄也不能再拒絕,隻得同意了蘇易安的提議:“那你定要好好照顧夫人,萬不可讓她傷上加傷。”蘇曄是想著蘇易安若晚上再動手,定是難逃嫌疑,如此一來,張沛反而安全一些。
蘇易安就這樣成功住進了張沛的房間,張沛對她可以說是敬而遠之,永遠保持五米的安全距離。這也是蘇易安要的效果,她既然當初敢動手,那就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她就是要讓張沛活著不得安寧,死也死不體麵。
幾乎一下午,蘇益安寧都在和院子裏的小丫鬟們聊天,蘇易安雖為王妃,但為人親和,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甚至還向他們講述了自己和白木禾的過往,還拿著白木禾的畫像給他們看。
高門大院最是無聊,蘇易安這點兒小故事一下午就傳遍了整個相府,包括白木禾的畫像。在蘇易安的講述中,白木禾是一個瀟灑率性的江湖性子,她的不羈或許不被這些女子所理解,但何嚐不是這些人心底最渴望的樣子呢?
夜色很快降臨,午夜時分,相府再次陷入寂靜,一聲慘叫劃過夜空卻沒引起任何波瀾,張沛一臂一腿均已報廢,蘇易安噙著笑意給她止了血,又包紮好,確保不會傷及性命,這才坐在一旁,氣定神閑地喝了幾口茶,隨後寫了四個血字——殺人償命,最後署名白。
第二天天還沒亮,整座相府都人心惶惶,因為他們又看到了昨晚昏迷前看到的那張臉,而這張臉和蘇易安下午給他們看的白木禾的畫像一模一樣。
蘇易安也是和眾人一起從昏迷中醒來的,醒來後就一直呆呆的,嘴裏一直重複著白木禾的名字。再加上張沛房間地上的血字,人們都說是白木禾來索命了。
“你說將軍府不是說白小姐是得了急病死的嗎?連屍體都燒了,如今怎麽來咱們相府索命啊?”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白小姐根本就不是得了急病,指不定是被誰算計了呢。”
“就是就是,他們這些高門府邸,哪個手裏是幹淨的。”
……
相府四處都在討論著此事,蘇易安也因為受了驚嚇,第二天早早便回了王府,夏兒也聽說了相府發生的事,此時看蘇易安的眼神都變了。
蘇易安眸中滿是冷漠,嘴角卻噙著笑意:“怎麽,你怕我?”夏兒聞言淚珠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蘇易安身上:“小姐,夏兒怎麽會怕您,夏兒時心疼您,您本身是不想這樣的。”
夏兒的話讓蘇易安心暖了些許,眸中冷漠也回了些溫度,她拍了拍夏兒的脊背:“所有對木木動手的人,一個都逃不掉。”隨後冷笑一生,“前世今生,我雖說不上救人無數,卻也算是不辜負醫者這個稱號,但我得到的呢?是背叛、欺侮,是得寸進尺。”
“就算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折磨,我也定要殺盡所有負我之人,既然理智的存在隻會讓我難受,那便做個瘋子,做個嗜血的惡魔。”說完便大笑了起來,看著張沛痛苦掙紮,蘇易安心中竟是無比的暢快,她其實還是矛盾的,一個正常人,怎會甘心墮為惡魔、瘋批呢?
又是兩晚午夜,蘇易安在梵音城的掩護和蠱蟲的幫助下,成功斷了張沛四肢,隻待最後一天,張沛與蘇晗便會共赴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