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孤身探南山二十三
接下來朱喜就將昨夜在南山殿發生的事情,從到到尾的和宇文述講了一遍,若蘭就在旁邊所以聽得也是真切,昨夜在南山殿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就和他們在雲闕山耄耋居士大宅,發生事情的翻版,人生如戲,但是這樣的戲碼重複的出現,隻能讓人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駭然。
所謂關心則亂,宇文述沒有等家仆朱喜說完,就已經第一時間往南山殿裏跑去,遇刺的是他兩個最親近的親人,他心急如焚。
“哥……嗚嗚……”在宇文述就要進到內室之前,宇文延雲哭泣著將他攔住了。
“你不要哭,奶奶和大哥現在是什麽情況?!”
宇文述焦急的問道,在這樣的時候他最看不了的就是眼淚,宇文家已經背負了太多傷心的過往,他這些年之所以選擇放浪形骸的生活,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逃避逃避對過往傷心故事的回憶。但是誰又能想到世事弄人,你拚命想要逃避的,最終還是會無情的拍打你的心門。
“奶奶沒有事,隻是受到驚嚇,大哥為了保護奶奶受了重傷,現在……現在正在休息……。”宇文延雲說道休息兩個字的時候,她語帶哭腔。是的,宇文述聽得出來,宇文延雲所說的休息,意思大哥已經昏迷中了。
“大哥在哪裏?我先去看看大哥!”宇文述聽完就著急的要去看宇文明誌。
“奶奶說,現在大哥需要靜養,誰也不能打擾他,說如果你回來的話就先去見她!”宇文延雲趕忙攔住宇文述說道。
“奶奶?!好我知道了,我先去找奶奶!”宇文述應了一聲,就往霧隱婆婆的房間跑去了。
後麵跟著的若蘭,素心和李永乾,看著宇文述焦急的離開,隻能躊躇在原地,不知道應該用怎樣做。
“延雲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提請陛下……。”見宇文延雲哭泣在當場,若蘭趕忙上前安慰。
“我們宇文家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這是在南山沒有我們南山派係處理不了的事情,當年我父母離世的時候,我們都挺了過來,現在我們也能挺得過去,不勞你們費心了。你還是會李炳官休息吧。”
宇文延雲在若蘭的麵前,立刻收起了所有的眼淚,她不能在若蘭的麵前哭泣,不能讓若蘭看到她的軟弱,這裏是宇文家,這裏是南山,南山派係不需要外人的“憐憫”。
“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我。”若蘭在宇文延雲這裏碰了一鼻子灰,但是這一次若蘭倒是可以理解宇文延雲的心情。現在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太好。
若蘭隻能看了素心和李永乾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若蘭皇妃,我……我可以留下來嗎?”素心將聲音放的很低,不過若蘭聽到了,她默默的點了一下頭,素心是個有情義的人,這樣的人需要被理解。
就這樣最後隻有若蘭在李永乾的保護下,回了禮賓館。
“小姐,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見到若蘭回來,被留在禮賓館照看朗豪的勁草第一個迎了上來。
“是……我回來了,有話回去再說。”若蘭應了一聲就往屋裏麵走了。
“我……我先回去了,有事您叫我。”見若蘭準備進屋了,李永乾就準備告退了。
“你也進來吧,我有事情要對你們說。”若蘭沒有讓李永乾離開,現在在這裏的兩個人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自己現在需要他們給出的建議。
“小姐,我……我聽說宇文家出事了。”勁草一進屋就焦急的對若蘭說道。
“我們剛從宇文家回來,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也就是我要對你們說的,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若蘭麵沉如水,宇文家出事同樣讓她這個外人覺得憂心忡忡。
“皇妃,您……您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太過湊巧,好像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而且時間距離如此之近。到底是誰在這幕後下黑手呢?先是耄耋居士,後又是宇文家!”李永乾對這接連發生的事情做出自己的判斷,在他看來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你是這樣看的?是一個不知名的勢力在同時對耄耋居士和宇文家動手?可是你就沒有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太協調嗎?不,不是不太協調,是太過不協調!”
若蘭麵沉似水,她的腦中此刻正在飛速的旋轉著,她努力將這兩天發生的一切所有片段信息都努力組織拚接起來。
“什麽?這不協調嗎?我……我怎麽看不出來。”李永乾被若蘭的話給弄蒙了,他甚至不知道若蘭這話是從何說起。
“是不協調,非常的不協調,不協調的,這耄耋居士和宇文家有什麽聯係嗎?”若蘭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應該不會有吧,宇文述不是都不知道耄耋居士的存在嗎?我覺得宇文述不會在撒謊。” “對,不協調就是在這裏,兩個毫無幹係的人,毫無聯係的個體,怎麽會在幾乎相同的時間,受到手法看似幾乎一樣的,同一夥勢力的刺殺呢?這不合理呀!”若蘭當即就指出問題的所在。
“聽皇妃您這一說,確實是這樣。您看啊會不會是這樣,這個刺殺組織是在進行隨機的無差別暗殺活動,目的就是為了造成整個南山派係的恐慌,以達到他不為人知的目的?”順著若蘭的思路,李永乾又提出自己的見解。
“無差別?就是為了引起恐慌嗎?那他選擇的這兩個目標,可真可謂是愚蠢,愚蠢至極,先說耄耋居士,他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隱士。這樣的一個人他的生或死,都不是為外人知曉的。刺殺他怎麽會引起社會恐慌呢?再說宇文家,刺殺宇文家確實是會造成整個南山派係,甚至整個山南地塊的恐慌。可是這成本是不是太大了,隻為造成恐慌,就去踢宇文家這塊鐵板,那這幕後的勢力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這太過冒進的行事,與他們好深莫測的刺殺手段完全無法對應呀!”
李永乾的判斷,在若蘭的分析麵前,變得顛三倒四,完全沒有合理性可言。
“這……要按皇妃所言,這確實是不協調,可以說是古怪的很呀!”李永乾這個時候也下意識的撓了撓腦袋,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如果沒有若蘭皇妃,自己還不知被這事件表象引到什麽地方去呢!
“是很古怪,但是任何古怪它的背後都有它合理的解釋,隻不過是我們現在不知道罷了。而且不瞞你說,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這接連不斷地刺殺都是要做給我們看的,或者說是要做給我看的。”若蘭又略略的思考了一下,說出自己現在所想到的最真實感覺。
“做給我們看?他們殺人僅僅是為了要做給我們看?這……。”對若蘭這匪夷所思的感覺,李永乾一時之間也是無法接受。
“你不能理解是吧,但是這兩件刺殺事件,作為最直接見證的就隻有我們,受到最血淋淋刺激的也就隻有我們。尤其是耄耋居士的死,我想到現在為止,知道這件事的也就隻有我們。之前我們已經知道這殺手的身手非比尋常,那麽他們不會不知道我們也身在大宅當中。既然他們知道我們在,又不對我們出手,那麽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希望我們或者做為他們刺殺行動的見證!”若蘭一步步的分析讓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逐漸變得立體豐富而可信。
李永乾也不由皺眉陷入沉思。若蘭分析他雖然還是無法徹底理解清楚,不過他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並且覺得事情發展確實如若蘭所言。那麽另外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就出現了。
“若蘭皇妃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說,這兩次的刺殺都是為了做給我們看的,那這殺手的目的又是什麽呢?他能從中獲得什麽好處呢?”最粗淺的道理,一件事情發生一定是會有他的緣由的。可緣由究竟是什麽呢?這才是最值得深思的問題。
“所以呀,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我不知道,我也想不通,所以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們,下一步應該要怎麽辦。”若蘭現在終於說道自己最為憂心的事情,就是現在的迷局已經讓他迷失,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皇妃……我們……”若蘭找不到方向,李永乾就更加不知道了。他的那點小腦筋在遇到大事的時候,直接就把他變成粗莽武夫,一點也使不出來了。真是小聰明不堪大用的典範,若蘭想找他商量現在看來也就變成一種虛妄了。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也累了,我也再想想,我們明天再說。”看李永乾為難的樣子,若蘭也隻能歎了口氣,自己本就不應該將自己的希望寄托於這個人的身上。
李永乾無言,默默退了出去,房間裏就隻有若蘭和勁草兩個人。
“小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該怎麽辦了?隻是覺得現在還不能告訴李永乾?”勁草小聲試探性的問了若蘭一句。
“鬼靈精,你是怎麽知道的?”若蘭繃不住笑了起來,像每一個被揭穿謎底的隱幕人一樣。
“我……我也不能確定,我隻是覺得您已經認定那些殺手,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那就一定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和解釋。這才是最符合邏輯的。”勁草點破了最關鍵的一點,若蘭從頭到位說的不協調,不符合邏輯,其實如果說她不知道殺手的理由,就認定殺手殺人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才是最不協調,最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勁草你真的是成長了,我是知道了殺手這樣做的理由,不過現在還不是解開謎底的時候,我們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們的迷惑可能正是他們需要的,既然他們需要,我們陪著他們演下去又有什麽不好呢?隻是我們的計劃可能因此要繼續延期了,我現在都有點擔心,我們探聽南山派係虛實的工作還是不是能夠真的完成。”若蘭頗有憂心的說道,她現在最憂心的不是殺手的事情,而是自己來南山的任務。
“姐姐,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勁草小心的建議道。
“怎麽?你有其他的辦法?”若蘭聽到勁草的話,身子不由機靈一下。
“是朗豪,我覺得他可以去為我們做刺探的任務,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他的輕功很好,在夜間也可以視物,而且他雖然不會寫字但是會畫畫,他畫的畫居然和實景相差無幾,小姐,你說這不是一個天生做刺探料嗎?”勁草饒有興致的介紹。
“什麽?!朗豪居然可以做到這樣?!那……那真的是解決大問題了,我們可以試一試對嗎?”若蘭目光炯炯似乎發現了巨大寶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