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元家慘案
話音一落,蕭湛手裏的茶盞一個沒捏穩,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兩個人的視線剛朝著地上看去時,元文昌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同往常的不同的是,元文昌今日倒是穿著了身青色長衫,看著竟是比一身白衣還要俊朗許多。
隻不過他的身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直到元文昌走近,蕭琰才看見他雙手上一道兩寸長的傷口。
隨後,蕭琰眉頭一皺,開口問道:“發生了何事?”
元文昌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道:“無事,不過就是有些不開眼的,找麻煩而已,早就瞧見二位公子英俊瀟灑,氣宇不凡,今日來我這小店,我自然是要親自迎接的啊。”
此話說完,他招了招手,身後跟著進來了一眾雜役。
這些人將馳望樓的招牌菜放在桌上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蕭琰不明所以的看著元文昌,不知道這人的葫蘆裏賣的都是什麽藥。
可還未等蕭琰開口問,元文昌指著桌子上的一道鼇魚羹,輕聲問道:“你可知,這鼇魚羹是如何做的?”
蕭湛看出了蕭琰的不自在,還未等蕭琰搭話,就直接開口道:“早就聽聞馳望樓的鼇魚羹是這京城的一絕,看來在下今日是有口服了。”
聽了這話,元文昌隻是看了蕭湛一眼,隨後便詢問道:“那這位公子可知,這鼇魚羹是如何做成的?”
說話間他已經將桌子上麵的鼇魚羹徹底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塊完整的龜殼,正當中放著一些名貴的中草藥。
當歸,人參,蓮子還有一些讓人叫不上來名字的。
這一大鍋鼇魚羹,竟是沒有看到半點魚肉。
他拿起用桌上的漏勺,盛了幾個小指粗細的丸子,放在了蕭湛碗中。
緊接著開口解釋道:“這鼇魚凶猛異常,若是做飯的廚子,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這畜生將整個指頭都藥下來。所以一般我們騁望樓做鼇魚,都是從漁夫手裏將那些還為長長的鼇魚買回來,自己飼養。並用兩根鐵棍將它的嘴塞住,再挪到草藥缸裏繼續飼養。知道醃漬入味之後,那鐵棍也和它的嘴長在一起了。”
話說了一半,他扭頭看向蕭琰,將一碗已經盛好的熬魚湯,放在了他麵前。
蕭琰皺著眉頭看著他,不知道他說這些的意義是什麽?
此番帶著蕭湛來到這裏,他還特地囑咐元文昌,叫他今日不要出現在騁望樓!
畢竟當年他那位父皇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不齒。
雖然元文昌自幼就和他關係交好,但是這些皇權鬥爭,蕭琰並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這種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的爭鬥,他身邊之人越少參與,他便越能心安。
蕭湛生在皇家,早已在這是非之中,不能脫身。
可元文昌不同,他不應該受到此等對待!
多年以來,元家一直在為皇室培養暗衛,保護眾多皇室子嗣的安全。
無論從什麽角度來說,他的父皇都不應該對元家出手。
後來也是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這個一直躲藏在暗處的家族,被他的父皇連根拔起,所有元氏家族的子弟隻能躲躲藏藏,隱姓埋名才能得以苟活。
此前元文昌得以改名換姓,留在京城,也是因為自己出手相助。
他今日將蕭湛約在這裏,原本是因為這騁望樓裏安全,他們二人所說的話,不至於被其他人聽去。
可這人……
蕭琰真的是生怕蕭湛將人認出來,依照明帝現在的性子,但凡有人和他提到元家,怕是他會將整個京城翻上一遍!
到時候他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護著這個人了。
元文昌像是絲毫都沒有看到蕭琰在為自己擔憂,他淺笑著對蕭湛繼續說道:“帶到再長兩個月,也就像現在這般大了。我們便直接用鐵鉗,將他的嘴直接掐斷。葷湯醬料全都塞到它的腹中,攪爛成泥。”
此刻就算是蕭湛再傻,他也能聽得出這話裏麵,別有一番深意了。
看著麵前的這個青衣男子,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此人是誰。
他轉頭看著一旁的蕭琰,詢問道:“閣下此話是何意?有些話不如直說的爽快,也免得讓人心生猜疑。閣下你說呢?”
元文昌聞言,仰頭大笑開口道:“哈哈哈,公子莫要緊張。但凡事來到店裏的貴客,這鼇魚羹的做法,我們都是要講解一遍的。其實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趁他的爪牙沒有鋒利之前,將其徹底斬斷。這樣後廚的人就不會受傷了,我也不會因此而擔心。公子你說,這是不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話說完之後,他身子向後一仰,靠著了椅背上。
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皆因那位二皇子而起,若不是他新生歹念,想要對他的姐姐行不軌之事,元家也不會對他出手。
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背上一身罵名。
早年許多豪門貴胄,都是知曉元家存在的,可現在的京城當中,所有人對於元家的事情都三緘其口。
聽聞還有一些市井門戶特地去更改的姓氏,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顧慮太多呢?
眼下皇子掙權,蕭琰在他那位父皇心中,早已經不是第一位了。
二皇子蕭泰才是如日中天!
魏貴妃母子榮寵加身,早已今非昔比,就連她那遠在邊疆受罰的叔伯,都已進入調回了京城。
若是繼續如此這般下去,怕是他大仇難報,蕭琰也大誌難酬了。
如今他這位三哥也漸漸的像蕭泰靠攏,若不是他三哥的親娘,不過是位順儀,在宮中任由魏貴妃欺辱,怕是蕭湛近日也不會出現在此。
他知道蕭琰為他擔心,可今日他若不出來,蕭琰勸他兄長的話,就絕對開不了口。
看著蕭琰麵色複雜的瞧著自己,他笑著對蕭湛繼續說道:“公子可知,我是誰?”
蕭湛看著此人,麵色有些陰沉。
可轉頭瞧著蕭琰的臉色,他心中疑慮叢生,反問道:“閣下是何人?莫不是大羅金仙死而複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