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公主內心的恐懼

  慕容芷凝溫柔地從車窗裏伸出手，撫了撫叱雲躍軒手背：“將軍請放心，凝兒好得很。將軍放心去安排營裏的事情，凝兒有采桑和鎖兒照顧，萬無一失呢！”


  叱雲躍軒點頭道：“好。凝兒在車上好好睡一覺，下午天氣曖和些，再和本將軍一起騎馬前行。本將軍要去後麵的隊伍看看，昨晚將士們都喝多了酒，看有沒有身體不適，被拉下的。”


  叱雲躍軒騎著馬，一路往隊伍後麵而去。前行的將士們見了他，都恭恭敬敬地齊聲喊著：“叱雲大將軍威武！”


  叱雲躍軒在路邊停住馬，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隊伍，從他身邊緩緩而過。隊伍中所有的士兵都精神抖擻，紛紛大聲向他問好。隊伍的末端，跟著幾輛沒有車篷的馬車，每輛車上都坐著幾個氣色不太好的士兵。


  旁邊一個騎著馬的尉官，隨車同行，他拱手向叱雲躍軒行著禮：“啟稟叱雲大將軍，這些個士兵，有幾個是腳受了傷，走不得路的，。有幾個是昨晚喝了些酒，受了風寒的。”


  叱雲躍軒點著頭：“確定後麵沒有被拉下的兄弟了嗎？你多照顧著身體不適的兄弟們，辛苦你了，有什麽需要，可到前麵去求助。受了傷或病得嚴重，不能跟隊伍走的，就近找村莊讓他們留下來休養。”那尉官拱手道：“所有兄弟都跟上隊伍了，請將軍放心。”


  車上的傷員們大聲回複著：“叱雲將軍請放心，小的們誓死追隨將軍。隻要有條命在，就跟著將軍，小的們不會留下，也不會拖了將軍的後腿。”


  叱雲躍軒大聲撫慰著受傷的士兵：“好，都給本將軍打起精神來，養好了身子，過幾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傳本將軍令，受了傷和身體不適的士兵，每人每天加一個雞蛋，一個白麵饅頭。”


  南錦皇城，芣苢宮內。拓跋藍給慕容若語斟上一杯茶：“皇後娘娘請嚐嚐，這是我們家親製的雨前。這雖然不是最好的茶，卻是哥哥親自用心炒製的，茶味甘香馥鬱，非常有特色呢。”


  慕容若語輕笑道：“你有心了，真是個好孩子。可惜本宮沒有年齡適合的皇子匹配於你。自從本宮的凝兒離開後，你便經常來探望本宮，讓本宮忘了愛女遠離身邊的痛楚。對了，那叱雲將軍，原來竟是華炎的嫡皇子。華炎已經遣了使臣送來重禮，替叱雲將軍求娶我們凝兒。”


  拓跋藍滿臉帶笑：“真的嗎？叱雲將軍真的是皇子？恭喜娘娘了，藍兒真替公主高興。娘娘是沒見過叱雲將軍，將軍氣度不凡，英明神武。藍兒第一次見將軍，就感歎，這世上唯有他能與公主相匹配！”


  慕容若語輕輕歎息著：“凝兒從小飄泊在外，飽受流


  離之苦。本宮本想讓她留在身邊，安安穩穩地給她招個附馬，沒想到她的姻緣，卻在千裏之外。那叱雲將軍既然是她的真命所歸，那本宮就放心地將凝兒交與他了。隻是這山長水遠的，這一輩子，本宮竟不知道還能見上凝兒幾次……”


  拓跋藍輕聲安撫著慕容若語：“皇後娘娘，公主有了好的歸宿，娘娘不是應該替她高興嗎？這南錦離上京，不過千餘裏，叱雲將軍定會帶著公主，經常回來探望皇上和娘娘的。娘娘請放寬了心，這商夏和華炎的商人，往來甚密，上次哥哥還托一個客商，給公主捎去了親手製作的茶葉。將軍也托人給哥哥回了禮，還特地托人給娘娘帶來了千年的老山參。這不，藍兒給娘娘送來了。”


  慕容若語傷感地抹著淚：“女大不中留，她嫁這麽遠，唯願那叱雲將軍，能一輩子善待她吧！本宮真心替她高興，本宮和她父皇商量了一下，待她大婚時，將尋到的北燕寶藏，盡數的送與她作嫁妝。”


  拓跋藍頻頻點著頭：“皇上和娘娘的愛女之心，真是感天動地。那北燕寶藏，為世人所覬覦，是一筆天大的財富，娘娘竟輕易就給了公主作嫁妝。娘娘的慈母之心，真讓藍兒感動。娘娘也不要傷感了，公主她嫁得如意郎君，就算是她的造化了。古往今來，不乏到蠻荒之地和藩的公主。鳳儀公主她，是極幸運的！”


  慕容若語欣慰地點著頭：“拓跋小姐真會開導人，經你這麽一說，本宮倒是釋懷了。至少本宮的鳳儀，嫁了個自已深愛的男子，這是帝王家的女子，所罕有的幸運。”


  拓跋藍道：“藍兒聽哥哥說，想去華炎遊曆，順便做做生意，藍兒也想跟了去，順便去探望公主。娘娘有什麽話，要藍兒幫著帶給她嗎？”


  慕容若語輕笑道：“拓跋小姐請告訴她，她的父皇和母後十分想念她，又替她能找到歸宿而高興。請你告訴凝兒，她若在華炎受了委屈，就回商夏來。她的父王和母後，會隨時張開雙臂，拉納她回家。”


  慕容芷凝斜坐在閃電背上，頭無精打采地靠在叱雲躍軒肩上。叱雲躍軒對著她耳朵輕吹了一口氣：“凝兒，前麵就是漁梁縣了，凝兒還記這裏嗎？我們離天上京，已經二十來天了，這裏離本將軍的浮陵關，隻有四五天的行程了。”


  慕容芷凝往前方看了一眼，又懶懶地靠在叱雲躍軒肩上：“怎麽會不記得？其實這一路，都是凝兒的傷心之地。凝兒起初時，經常會沉浸在惡夢裏，夢境裏不是漁梁，就是崇德。凝兒雖然沒理由很喜歡這地方，但凝兒也不再刻意回避內心的恐懼。此番和將軍故地重遊，凝兒就當它是個從來沒到過的地方。凝兒和將


  軍經過的每一個地方，凝兒都會喜歡它。”


  叱雲躍軒輕吻慕容芷凝的臉側：“那今晚，就在這附近紮營，本將軍帶凝兒進城裏去逛逛。”


  叱雲躍軒叫來武思遠：“傳本將軍令，隊伍在漁梁城外安營紮寨。本將軍獨自帶公主去縣城裏轉轉，營裏的事情由你安排就行。不用讓人跟著了，本將軍傍晚會帶公主回營吃晚飯。”


  武思遠道：“還是叫兩個侍衛跟著吧，怕城裏人多，將軍和公主走散了。”


  叱雲躍軒輕蔑地笑道：“小武子，你是在懷疑本將軍的能力，還是智力？不用叫人跟著了，本將軍和娘子，今天就是要清清靜靜地單獨相處。安排夥頭軍去附近的城鎮買些肉回來，給兄弟們打打牙祭，這幾天，大夥都乏了。對了，順便給本將軍的娘子，燉鍋魚湯補補身子。”


  慕容芷凝撅著嘴：“凝兒不要喝魚湯，凝兒隻想喝點青菜湯。”


  叱雲躍軒驕情道：“這哪裏行？好歹你是個將軍夫人，享受點特權是應該的。凝兒不會認為，喝個魚湯就會讓本將軍破產了吧？”


  武思遠拱手道：“末將遵命！末將要向將軍好好學習，也疼疼自家娘子。末將的娘子，今晚也要喝魚湯。”叱雲躍軒故意一瞪眼：“小武子，你驕什麽情？”


  采桑從馬車裏伸出頭來，笑道：“上行下效，武將軍這都是跟叱雲將軍學的。公主，那采桑就不跟著了，你要小心跟著叱雲將軍，不要走丟了啊。”


  叱雲躍軒在城門外抱慕容芷凝下馬，將閃電交給隨身侍衛：“你回營去吧，本將軍想安安靜靜地陪娘子逛逛這縣城。本將軍晚點會自行回營裏。”


  慕容芷凝甩開叱雲躍軒的手，扯住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後：“這小地方的人，看到牽手的男女，就會覺得很稀奇。凝兒拉著將軍的衣裳，跟著走即可。等會兒滿大街的人，都盯著我倆看。”


  叱雲躍軒哈哈一笑：“凝兒有所不知，別人盯著我倆看，是因為凝兒長得太美了，並不是因為我倆牽著手。你看吧，這不一樣有人盯著我倆看？本將軍和凝兒，走在一起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他們喜歡看，也是正常的。來，牽著凝兒的手，本將軍心裏才踏實。本將軍可不想將小娘子弄丟嘍。凝兒你看那邊，糖葫蘆你想不想吃？如果本將軍沒有記錯，上次在崇德，凝兒就在吃糖葫蘆。不知道為什麽，那是本將軍第一次覺得凝兒好美，像個小仙女一樣。為此，本將軍還自責了好幾天，覺得辜負了小花貓。”


  慕容芷凝沉默了半晌：“將軍是說，在得知凝兒是小花貓之前，將軍就對凝兒動心了嗎？”


  叱雲躍軒握緊了慕容芷凝的手


  ：“不說這個了，一會兒凝兒又不開心。凝兒你看，那邊也有賣小糖人的，怎麽哪裏都有賣小糖人的呀？定是故意討好本將軍的娘子。走，看看去。”


  慕容芷凝拉叱雲躍軒站定：“凝兒想聽將軍說說，在得知凝兒是小花貓之前，將軍有沒有對凝兒動過心？”


  叱雲躍軒輕輕撫著慕容芷凝的臉：“凝兒今天是怎麽了？本將軍承認，在崇德那天，是本將軍第一次認真地看清凝兒的臉。本將軍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動心？本將軍那時突然冒出一個十分荒唐的想法……若凝兒是小花貓，就好了。”


  慕容芷凝猛地從叱雲躍軒手裏抽出手，推了他一把，轉身就往人群裏跑。叱雲躍軒愣在了原地，等他反應過來，慕容芷凝已逃得毫無蹤影。


  叱雲躍軒發瘋般撥開人群，四處尋找，他大聲喊道：“凝兒，你回來，你究竟想怎樣？本將軍知道要讓你忘掉過去不容易，我們一起麵對好嗎？求你了，凝兒，你回來。本將軍的心真的好痛！”


  四周的人指指點點的，有人認出了叱雲躍軒：“那不是叱雲大將軍嗎？他怎麽了？”


  叱雲躍軒隻感到一陣天眩地轉，他焦急地四處抓住行人打聽：“誰看到本將軍的娘子了？她往哪裏跑了？誰告訴我？我娘子跑去哪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