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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都有各自的一套說辭

  說時遲,那時快,石勇已一個箭步衝上前。慌亂中,他一把抓住櫻桃的頭發,將她往後拽。


  穀曼青發出一聲驚叫,熊熊燃燒的火盆,劈頭蓋臉地向著她砸去。


  眼看火盆就要兜頭砸向穀曼青,杜有田猛地一抬腳,將傾倒的火盆踢飛了出去。穀曼青捂著臉,慘叫了一聲,她雖然僥幸躲過了一劫,但還是被飄散的火星,灼傷了麵部。


  正當大夥的目光都集中在穀曼青身上時,更大的危險正悄悄靠近。那根掛著招魂幡的木柱子,正慢慢向著櫻桃的方向倒下來,木柱的頂端,嵌著三把明晃顯的尖刀。


  穀曼青顧不得臉上的傷,一躍而起,將櫻桃撲倒。那柱子在眾人驚恐的叫聲中,轟然倒地,重重地在砸在穀曼青腰上。穀曼青驚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櫻桃驚恐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歇斯底裏道:“穀氏想害死我,穀氏她要害死我!你們都看見了,她想害死我!”


  管家讓家丁們把受了重傷的穀曼青,抬到她屋裏,又慌慌張張地派人去請郎中。


  石勇查看了一番現場,抓住嚇得直哆嗦的小道士,詢問了一番。那小道士受了驚嚇,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根本問不出所以然。


  杜有田蹲在地上,仔細地觀察著倒在地上的木柱。木柱的一端,用繩子綁在翻倒的木架上,木架一倒,自然牽動了掛招魂幡的木柱。經過再三查證,兩人都找不出絲毫人為的痕跡,怎麽看,都隻是一場意外。吉府一場精心安排的法事,也隻能草草地收了場。


  石勇和杜有田帶著櫻桃往回走,一路上,櫻桃都抱著肩膀,在馬車裏喃喃自語。


  靳府院裏的石桌旁,慕容芷凝正在靜靜地翻看一本書。叱雲躍軒坐在她旁邊的石凳上,雙手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她:“為何娘子一動一靜,都這麽美?”


  慕容芷凝撲閃著羽睫,飛快地抬眼看了叱雲躍軒一眼,目光又回到書本上:“將軍好不容易有了片刻閑睱,卻把時間都花在看凝兒和發呆上。”


  叱雲躍軒賭氣地抓過慕容芷凝手上的書:“凝兒還知道相公偶有閑睱?凝兒寧願抱著本書,也不理會相公,在凝兒心裏,相公難道連一本閑書都不如?”


  慕容芷凝搶過書本,嬌嗔道:“無理取鬧!古人雲,開卷有益。邊看書,邊和將軍共享這靜好的歲月,凝兒覺得十分愜意!”


  叱雲躍軒不滿道:“相公哪裏無理取鬧了?明明就是缺乏娘子的關注。凝兒認真看書的樣子,分明把相公拋到了九宵雲外。反正凝兒在相公身邊時,相公做什麽事都沒心思,就想和凝兒膩著!難道凝兒這就嫌相公煩了


  ?凝兒和相公,還有幾十年時間要廝混呢!”


  慕容芷凝捂著嘴,仍是笑出了聲:“將軍還真是個勞碌命,半點都閑不得!一閑,就沒事可做了。”


  叱雲躍軒抓起慕容芷凝的手:“相公哪裏是閑不得?明明就是不舍得閑。相公把陪娘子,當成了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事來做。相公不打擾娘子就是,相公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娘子,就很滿足了!”


  石勇和杜有田急匆匆地跨進了靳府的院子,石勇走在前麵,扯著嗓子喊道:“叱雲將軍,我們從吉府回來了。還真是差點出了大事!”


  杜有田抓過采桑遞來的茶水,仰頭就灌了下去:“渴死我了。還好叱雲將軍吩咐我們盯著吳氏,否則,她可能就遭遇了不測。”


  石勇連喝了兩杯茶,將吉府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然後縐著眉頭:“在下認為,今天的意外事件,並非是穀氏想要吳氏的命這麽簡單。”


  慕容芷凝蹙著一雙彎彎的蛾眉:“石將軍是說,那吳氏即將被倒下的柱子砸倒時,穀氏奮力將她推開了?這就有些奇怪了!”


  杜有田道:“在下倒是認為,穀氏或許並非想推開吳氏,而是想將她撲倒,好讓柱子準確地砸到吳氏。”


  叱雲躍軒疑惑地搖著頭:“穀氏既然處心積慮地安排這樣一場意外,她又怎麽可能做得這麽明顯?她既然不顧後果地想要吳氏的命,大可用別的方法,為何要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下手?”


  慕容芷凝表情凝重地點著頭:“看來,吳氏並不像她柔弱的外表這麽無害!將軍若仔細想想,就會有諸多疑點。吳氏若是怕穀氏加害她,大可逃離了永寧,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又何必冒著巨大的危險,都不願意離開永寧?如此看來,吉府裏,一定有她冒著生命危險,都不肯放棄的東西!”


  叱雲躍軒如芒在背:“凝兒的話,讓本將軍後背一陣發涼。這婦人之間的爭鬥,往往比男人還狠。走,相公陪娘子去吉府探探穀氏,也許能從她嘴裏,問出不一樣的東西!”


  慕容芷凝不滿地扯了叱雲躍軒一把:“男人和女人,都有狠角色,可沒有誰比誰厲害之說。再說了,幾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這本來就不合理。女人的狠勁兒,難道不是你們男人逼出來的嗎?”


  叱雲躍軒趕緊換上笑臉:“你看你看,隻要一說到女人狠,娘子就不高興了!相公隻說別的女人狠,又不曾說娘子。再說了,娘子這一輩子,都會獨享相公的寵愛。相公絕不會納小妾回來,給凝兒添堵的!”


  吉府的院子裏,仍然是一片混亂。家丁恭恭敬敬地將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迎進院裏:“叱

  雲將軍請,叱雲夫人請!我家夫人受了驚嚇,身體又遭受了重創,正昏迷不醒。小人怕將軍要接著查案子,一直沒有動過現場的任何東西,怕破壞了證據。”


  穀曼青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她的房間內,陳設極其簡陋,和吉府各處奢華的風格比,倒顯得有些像皇宮裏的冷宮。


  慕容芷凝好奇地環顧著穀曼青的臥房,房裏的家俱並不像其他房裏那麽奢華,隻是普通人家的木製桌椅,甚至都沒有上漆。房裏設有供桌,桌上供著一尊瓷觀音像。供桌前有一個蒲團,蒲團上的紅色綢緞已磨得發白了。可見,穀曼青是個相當虔誠的佛教徒。


  慕容芷凝試探地呼喚著穀曼青:“吉夫人,吉夫人醒醒。”穀曼青雙眼緊閉,她的臉上,有被炭火灼傷的一串串水泡。


  吉府的管家趙祥貴躬著身子:“啟稟叱雲夫人,郎中剛給我家夫人診過脈了,說夫人的腿骨被木頭砸斷了,臉上又被炭火燒傷,再加上受了驚嚇,或許,很難再醒過來。將軍先去大廳裏稍事休息,有什麽問題,小人先代夫人作答。”


  趙祥貴將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讓到大廳裏,命家奴上了茶水,擺上時鮮的水果和點心:“夫人,您請喝點茶,將軍請!”


  叱雲躍軒點著頭:“本將軍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趙祥貴躬著身子:“是,小人不敢隱瞞將軍!”


  叱雲躍軒問道:“吉府上下,是吉豐源作主,還是你家吉夫人作主?”


  趙祥貴道:“我家夫人和主人是結發夫妻,早些年,曾一起吃過苦的。主人雖然發達了,卻是對夫人百般寵愛,家裏的大事小情,也都是夫人說了算。我家主人,就是一個悠閑的甩手掌櫃。”


  叱雲躍軒看了慕容芷凝一眼,繼續問道:“既然你家主人如此念舊情,為何頻頻納娶小妾?你在吉府做了多少年的管家?”


  趙祥貴作了一輯,恭敬道:“小人在吉府有十餘年了,主人和夫人,對小人都十分信任。主人納娶小妾,並不是有意冷落夫人,他……他隻是想為自己留下血脈。”


  叱雲躍軒問道:“且不論你家主人和夫人感情,你說說你家夫人和小妾吳氏,有什麽矛盾?”


  趙祥貴道:“小人隻是個下人,不敢評判夫人們的對錯。小人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我家夫人信佛,性格比較寡淡。可我家主人卻非常好色,除了家裏有十來個小妾外,還經常在外麵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小夫人吳氏,就是主人前兩年從外麵勾搭回來的。小夫人自從來到吉府,就仗著主人的寵愛,一直和夫人作對。要說矛盾嘛,無非就是兩

  個女人爭寵吧。小人想不出,能有其他的矛盾。”


  慕容芷凝問道:“你家老爺姬妾成群,為何沒有留有子嗣?”


  趙祥貴道:“我家主人前些年,確實有難以啟齒的病因,一直沒有留下子嗣。小夫人來到府上,就積極地給主人延醫、找偏方醫治,沒想到,還真的治好了主人的病,她也成功懷上了孩子。正是因為如此,主人更加寵愛小夫人了。而夫人和小夫人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小夫人曾揚言,總有一天要取代夫人。而夫人則宣稱,小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主人的,是個野種……”


  叱雲躍軒道:“趙管家,你對你家主人的死,有什麽看法?”


  趙祥貴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回叱雲將軍,小人不敢妄加揣測,這畢竟事關事大。小人更不敢對主人的行為,品頭論足的。”


  叱雲躍軒輕拍桌麵:“本將軍隻是讓你說說你心裏最真實的看法,又不是要將你的話作為堂供。主人的是是非非,你這當管家的比誰都清楚。你少在本將軍麵前遮遮掩掩的。”


  趙祥貴嚇得手腳輕顫:“將……將軍息怒。小人並不是想刻意隱瞞,隻是無憑無據的事情,小人不敢亂說。主人做生意這麽多年,得罪過的人,不在少數,但小人覺得,這些人都不足以要了主人的命。倒是小夫人吳氏,在進府前就有個相好的。小人懷疑,會不會是那個男人,對主人懷恨在心,伺機下了黑手?”


  叱雲躍軒看了慕容芷凝一眼,兩人臉上都有疑惑的神色。


  慕容芷凝和顏悅色道:“趙先生不必過於緊張,叱雲將軍隻是例行問些問題。你作為吉府的管家,是聽命於主人,還是聽命於你家夫人?具體點說,你是幫誰做事?”


  趙祥貴用袖子抹了把額頭:“小人說過了,府裏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夫人說了算。但是,小人和主人的感情,也是相當深厚的。”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來,在廳外道:“管家老爺,夫人醒了,說要見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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