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皇兄受了狐狸精的迷惑
炎羽見了慕容芷凝,並沒有露出吃驚的樣子,她斜瞟了慕容芷凝一眼,刻薄道:“婧容還正納悶呢!皇兄一下子禁了母後的足,然後又封鎖了叱雲將軍的消息。果然,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炎烽憤怒地拍著案桌:“婧容,你太放肆了!朕和鳳儀公主,不像你想的這般不堪!出去,按規矩重新求見。朕的萬安宮,不是誰都可以放肆的地方!”
炎羽傲慢地退到門外,躬著身站在禦書房門口。齊尚明走過場一般喊道:“皇上宣婧容公主禦書房覲見。”
炎羽重新跨進了禦書房,炎烽蹙著眉,指了指椅子:“坐下,你是華炎的長公主,須知要謹言慎行!”
慕容芷凝起身行禮道:“皇上和婧容公主有要事相商,鳳儀先行告退了!”
炎烽站起身,拿起銀狐裘,罩在慕容芷凝身上,毫無顧忌道:“朕晚上去祁祥宮,陪你用膳。”
炎烽送慕容芷凝到門外,親自攙她上了暖轎,才轉身回了禦書房。
炎羽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意:“鳳儀公主果然有些手段,叱雲將軍一死,她馬上就回上京,傍上了皇兄。這又是贈銀狐裘,又是進出暖轎伺候的,好大的排場啊!婧容聽崔美人說,她秘密回京了,婧容還不相信,再去母後宮裏時,才發現母後,又被皇兄禁止出行了。皇兄,你為了一個外邦的女子,真的要這樣和自己的親人作對嗎?”
炎烽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著炎羽:“母後在宮裏衣食無憂,被禁足也能樂在其中。朕切斷她和外界的聯係,是為了她好,幫她避嫌。倒是你,以前知書達理的性格,現在丟得一幹二淨的了。叱雲思遠願意娶你,是因為看在朕的麵子上,你自己還不知道收斂!”
炎羽不但不生氣,還輕笑道:“說得好聽是幫母後避嫌,皇兄不過是怕母後傷害那個蠻夷公主。皇兄,那個女人就是禍水,皇兄請離她遠點。”
炎烽毫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鳳儀是個聰慧嫻淑的女子,她不是蠻夷。她讀過的書,懂得的道理,比你還多。朕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你提醒。朕倒是提醒你一下,朕若發現你幫著母後,做些有辱皇室體麵的事,別怪朕不顧兄妹之情。朕還有一大堆的奏折要批閱,你退下。”
炎羽氣衝衝地往外走,在門前停住了腳步:“婧容知道皇兄是受了那狐狸精的迷惑,婧容不怪皇兄。請皇兄恩準婧容,可以隨時去探望母後。”
炎烽負氣道:“退下。沒有朕的批準,任何人不得私自踏足孝寧宮!”
齊尚明送走炎羽,推上禦書房的門,轉身道:“皇上息怒!婧容公主以前溫柔乖巧的,現在怎麽變成了
這樣?”
炎烽發泄地將桌上的一本書摔到地上:“還不是慣不出來的嗎?對了,婧容剛才又提到,她的消息來自崔美人。上次皇貴妃,也提到了這個崔美人,你去將那個崔美人給朕召來。”
齊尚明埋怨道:“唉呀皇上!奴才知道您心裏煩,可您也別把在鳳儀公主那裏受的委屈,都發到人家崔美人身上啊!”
炎烽瞪著眼:“噫!你這奴才,朕在凝兒那裏,受了什麽委屈?凝兒對朕,那是溫柔有加!罷了罷了,朕若下次再聽到崔美人的不是,朕饒不了她。你,去禦膳房傳令,朕今天的晚膳,送去祁祥宮!”
齊尚明不滿地嘀咕道:“真是一物降一物,皇上竟被鳳儀公主,降得死死的!”
炎烽站起身,抬腿踢了齊尚明臀部一腳:“你就會擠兌自己的主子!朕和鳳儀公主,早晚都會龍鳳和鳴的,你等著瞧!滾,別在朕心煩的時候,在這嘰嘰歪歪的。”
采桑扶慕容芷凝進了祁祥宮,春杏揭起暖簾,將她倆迎進屋裏。
采桑替慕容芷凝脫了狐裘,歎道:“這件銀狐裘,真漂亮。公主,那個婧容公主,為難你了嗎?我在偏殿裏待命時,見她怒氣衝衝地闖進了禦書房。”
慕容芷凝輕笑道:“帝王家的女子,自然是任性些。她將她母後被禁足的責任,歸咎於我身上,所以,含沙射影地說了一席話。”
采桑追問道:“她說了什麽?皇上送你出來時,這麽生氣?”
慕容芷凝輕掐采桑的臉頰:“哪裏來的好奇心?這是宮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少問,少說話!”
采桑央求道:“唉呀!咱們這不是關起門來說話嗎?又沒有外人。”春杏顧忌地看了兩人一眼,識趣地退到了房外。
慕容芷凝輕聲道:“在宮裏,說話前千萬要三思,一句話,就有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婧容公主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叱雲將軍的事,剛好我又在這個時候進了宮,她懷疑,我是來媚惑皇上,找靠山來了。”
采桑苦著臉:“找靠山怎麽了?那是她能管得了的事嗎?這麽刁蠻不講理的女子,我以後怎麽和她相處啊?”
慕容芷凝輕戳采桑的腦門:“你說這話,對得起叱雲將軍嗎?說算將軍回不來了,我也不會留在宮裏……”
采桑歎了一口氣:“好好好,先不討論這個。”
慕容芷凝拉著采桑的手:“其實,跳到你麵前挑釁的人,並不可怕。你知道有這樣一個與你為敵的人,就會心生防備。最可怕的是,躲在暗處,沒有一點動靜的人,隨時都會跳出來,給你致命的一擊。”
清晨,采
桑在院子裏欣喜地歡叫著:“公主,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啊,采桑從來沒見過上京有這麽厚的雪,好美啊。”
采桑進了慕容芷凝的房間,春杏早就已房裏升好了兩盆炭火,並拿來一套淡紫色繡荷花的薄棉夾襖。
采桑替慕容芷凝容穿上夾襖,夾襖的領子和袖口,鑲著一圈細絨的白貂毛。
采桑將慕容芷凝按在椅子上,拿起象牙梳篦,細細地梳理她的長發:“公主,昨晚你和皇上用膳時,我聽他說,今天你要去敬慈宮見燕郡王和寧丞相。你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別讓太上皇瞧出了端倪。”
慕容芷凝歎了一聲:“將軍的心真狠,他定是想讓我細細地體會,失去他的痛苦……隻要他能回來,我什麽都不跟他計較,一輩子都順著他,什麽都聽他的。”
春杏在金盆裏搓洗著巾帕,仔細地給慕容芷凝擦著臉:“公主,我說一句話,你別不愛聽。叱雲將軍他……或許就回不來了。公主還是惜取眼前人,好好和皇上相處吧!奴才就從沒見皇上對誰這麽好過。沒有公主的日子裏,奴婢也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他,他這一年時間,從來不去妃子的宮裏,也不召任何妃子來萬安宮侍寢。奴婢覺得,他活得好苦。皇上他,明明就是對公主念念不忘!”
采桑推了春杏一把:“去去去,不用你伺候,沒眼色的家夥。你這個時候給公主灌輸這些,她能聽得進去?枉讓她神傷罷了!”
春杏低聲嘀咕道:“皇上坐擁天下,可誰知道他內心的痛苦?他位高權重,就合該被忽視他的付出嗎?”
慕容芷凝的眼裏,漫開了一層水霧:“春杏,我並沒有忽視皇上的付出,因為我心裏,已經有了叱雲將軍,我沒有辦法再回應皇上的溫柔。我也想逃得遠遠的,可我身不由己。皇上擁有三宮六院,他遲早會發現一個為他所愛,又摯愛他的女子,你不用為他擔心,好嗎?任何痛苦,都是暫時的,皇上那麽好,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子!”
春杏抹著淚,用沉默來對抗慕容芷凝。
采桑白了春杏一眼:“呦!還挺護主的嘛,有點個性,我喜歡。你的責職,就是照顧好公主,至於主子們的感情問題,不是你該過問的。快去將公主妝奩拿過來,她今天要打扮得漂亮一些,不能失了體麵。”
春杏撅著嘴,抱著妝奩站在采桑麵前:“公主說的大道理,奴婢統統聽不進去。奴婢覺得,公主這樣傷心下去,也不是個事。剛好,兩個傷心的人,可以互相溫暖對方。”
采桑跺了跺腳:“還沒完沒了了你?這宮裏這麽多可憐的小太監,讓你去溫暖他們去,你願意嗎?”
慕容芷凝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你們兩個在身邊,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哪怕前麵一點光都沒有,我心裏也十分踏實。春杏,隻有真心愛著對方,才能互相溫暖。否則,就算得到了短暫的溫暖,要麵臨的,終將是更漫長的寒冷!”
春杏點著頭:“公主這樣說,我倒是明白了一點點,就像叱雲貴妃和皇上的感情……好了,奴婢不懂得情,也不懂得愛,不能亂評價主子們的感情,奴婢再不多嘴了就是!”
采桑一件件地往慕容芷凝頭上插著首飾:“這就對了,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份,伺候好主子就行了。”
春杏又打開了話匣子:“奴婢雖然不懂男女間的情愛,卻將皇上的癡情看在眼裏。自從公主上次在行宮被人劫走,皇上就整天失魂落魄的,做什麽都無精打采的。他常常在禦書房裏,關起門來,獨自對著“繞梁”發呆。有時,奴婢給他端茶送水時,他還會叫錯名字,叫奴婢凝兒。公主說的沒錯,皇上是三宮六院的,可再多的妃子,在他心裏,也不敵公主一人。公主是不知道,這後宮裏的妃子,為了討得皇上的歡心,也是八海過海,各顯神通的。有個新來的崔美人,就是個有極有心機的主,她經常打扮得妖嬈美麗的,在皇上路過的地方,要麽翩翩起舞、要麽引吭高歌,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可皇上,依舊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轎輦都未曾為她停過。就為這事,崔美人在後宮裏,都被傳為了笑柄。而皇上的冷漠,卻也是倍受奴才們的詬病,都說皇上不好色,實際上是身體上出了問題……”
采桑輕笑道:“你這奴才,這樣嚼主人的舌根子,就不怕丟了腦袋?”
話音未落,院子裏的太監稟報道:“啟稟鳳儀公主,懷仁宮的崔美人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