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能輕易放棄的,不是愛情
孟夏鬱悶地別過臉去:“你別問我,我不知道。他來與不來,還重要嗎?”
慕容芷凝的淚水,順著腮邊流淌:“不重要……我是想問,是誰把我救回來的?”
孟夏輕拍慕容芷凝的肩膀:“那天我蒙藥藥效過後,見你還沒回來,馬上去了叱雲將軍的營帳裏找你。在打聽未果後,我隻好獨自去尋找你。我知道你跑不遠,就在附近找了起來。於是,在溪邊的蘆草叢裏,找到了一息尚存的你。”
慕容芷凝哽咽道:“這幾天,將軍不但沒有找尋我,也沒來問一聲,對嗎?”
孟夏遲疑了半晌:“我不想騙你,確實是這樣。他昨天,送燕郡王去了永寧。倒是那個燕郡王,臨走時,來看了公主一眼,並叮囑采桑好好照顧你。我看他的眼裏,仿佛是有幾分疼惜的!”
采桑端著一碗米粥,進了帳篷:“公主,你要的米粥來了。”兩人把慕容芷凝扶起來,在她腰上墊了個枕頭。
慕容芷凝費勁地吞咽著白粥,她求生的欲望異常的強烈,她決心要走出絕望。盡管她又在鬼門關前過了一遭,她仍然無法從心裏抹去那個,在她臨死前,依然念念不忘的男人。
采桑扶著慕容芷凝,在小溪邊坐下,上次調戲慕容芷凝的那幾個新兵,在小溪對麵的石頭上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容芷凝。
采桑白了那幾個士兵一眼:“看什麽看?再看也娶不回家當媳婦。”
幾個士兵哄笑起來,有一個膽大的,直接走到水邊,直勾勾地盯著慕容芷凝:“將軍說過了,誰立了功,就把這小娘子配給誰。哥哥我為了這小娘子,準備玩了命地殺敵。聽說將軍準備在關希大營點兵,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我李濟才的桃花運要來了!”
采桑啐了一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對麵幾個士兵吹著口哨:“李濟才,你當著小娘子撒泡尿,看她敢不敢看?”
慕容芷凝輕笑道:“李大哥,請問叱雲將軍準備攻打哪裏?”
李濟才抓著頭頂:“這個嘛,我真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將軍日日都在抓緊練兵,如臨大敵的樣子。小娘子,你的聲音和你的人一樣,又甜又美!”
孟夏遠遠地走了過來:“哪裏來的狂蜂浪蝶,都滾開,別在這裏煩公主!”
李濟才站起身罵道:“呦!哪裏來的太監?這裏是軍營,怎麽會有這種不男不女的東西?”
孟夏腳尖一抬,一塊石頭隨著她的腳尖應聲飛起,“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打在李濟才臉上。
慕容芷凝起身拉著孟夏:“算了孟姐姐,他們平時在營裏也沒什麽消遣,再說
,他也就動動嘴,沒有惡意。”
幾個新兵罵罵咧咧的,拉著李濟才跑了。
孟夏在慕容芷凝身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雙眼看著她:“公主,你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回永寧,找拓跋大哥商量一下回商夏的事情?”…!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慕容芷凝低頭絞著發梢:“誰說我要回商夏?我哪都不去。”
采桑生氣地用手指戳著慕容芷凝的後腦:“別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是從棺材裏爬出來了,還不掉淚。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到底哪裏好?你生死未卜,他一走就是十幾天,你醒一醒吧,那個男人的心,已經丟失了。”
慕容芷凝若有所思:“丟失了?對啊,醫學上有種癔症,就是對自己身邊的人,十分冷漠防備。采桑,謝謝你的提醒,將軍他也許就是病了!”
采桑反駁道:“你說他得了癔症,那他應該對誰都冷漠,你見他對燕郡王冷漠了嗎?他對羅思瑤那麽溫柔,怎麽解釋?公主,你若是一味地裝睡,就沒人叫得醒你!”
慕容芷凝心虛地咬著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隨你怎麽說,我想拯救自己的愛人,有錯嗎?我隻不過還想嚐試一下,看能不能喚回他的真心?能輕易放棄的,那不叫愛情!”
孟夏歎了一口氣:“公主,是你病了,你的病,已經無藥可治。既然咱們姐妹一場,姐姐就陪你一起,等待叱雲將軍撕下最後一張假麵具。不過,你得答應孟姐姐,等你死心的那天,你不許再尋死覓活的,你得乖乖地跟著孟姐姐回商夏,好嗎?”
慕容芷凝的臉上,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好!我答應你,就算我心死了,也會堅強地活著!”
“碧凝軒”的院子裏,叱雲躍軒把羅思瑤領進了院子裏。
拓跋藍迎上前:“將軍,你終於回來了。公主呢?你怎麽沒帶公主一起回永寧?”
叱雲躍軒伸手牽著羅思瑤的手:“藍兒,公主她在和宇的大營裏。本將軍和她的緣份盡了,這是本將軍的愛妾,她叫思瑤!”
楊鎖兒蹙緊了眉頭:“怎麽緣份就盡了?將軍不是答應過公主,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要牽著手一起走過嗎?羅思瑤……哦不,小夫人,你這是存的什麽心?公主對你這麽好,你怎麽忍心奪了她的愛人?”
叱雲躍軒冷冷地瞪了楊鎖兒一眼:“你以後再對本將軍的愛妾不禮貌,就別怪本將軍對你不客氣。思瑤,你別介意。走,本將軍帶你去自己的房間,你以後就和本將軍住在一起了。”兩人牽著手,上了二樓,關在房裏,久久沒有出來。
拓跋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哭道:“將軍這是怎麽了
?藍兒怎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將軍?唉呀!有事的時候,哥哥總是不在身邊,他又浪到哪裏去了嘛?”
楊鎖兒拍著拓跋藍的肩膀:“藍兒真是個急性子,你再著急,也沒用。”
拓跋藍抹著淚:“我怎麽能不著急?公主沒回來,將軍卻帶了個野女人回來。哥哥浪到哪去了也不知道?孟姐姐去和宇找公主,十幾天了還沒有回來,這天,是真要塌了嗎?”
拓跋致邁著長腿,走進了“碧凝軒”的院子裏:“藍兒,哥哥回來了。哥哥不在時,你有沒有淘氣啊?”
拓跋藍哭著跑上前,一頭撲到拓跋致懷裏:“你還知道回來?你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嗎?整天就知道在外麵廝混?”
拓跋致輕笑出聲:“我哪裏是廝混?我剛從和宇回來。”
拓跋藍趕緊拉拓跋致在石桌旁坐下:“公主怎麽樣了?”
楊鎖兒遞上一塊熱巾帕:“你要累死你親哥哥嗎?讓他歇歇,喝杯茶。”
拓跋致偽裝得笑容滿麵:“嗯……你們都放心,公主好得很,她過幾天就可以來看你們了。”
拓跋藍嘴一撇:“你還是改不了那個一撒謊就眨眼睛的臭毛病!你騙誰呢?公主好得很?人家叱雲將軍都帶著愛妾回“碧凝軒”了,你還說她好得很?”
拓跋致無力地辯駁道:“藍兒……你講些道理好不好?咱們憑什麽管人家將軍的家事?公主一早就說過了,不會反對將軍納妾的。行了,你們別給人家臉色看。對了,將軍回來了?人呢?”
拓跋藍撅著嘴,看了看二樓叱雲躍軒房間的位置:“在裏麵呢?奸夫淫婦一回來,就紮進了房間裏,再也沒出來!”
拓跋致的雙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藍兒,你的修養呢?咱們別急著評論別人,哥哥這就找叱雲將軍談談!”
拓跋致心事重重地上了樓,他站在叱雲躍軒的房外,猶豫了半晌,還是敲響了房門:“叱雲將軍,在下想找你談談。”
叱雲躍軒拉開了房門:“哦?拓跋兄樓下花廳請!”
楊鎖兒為兩人端上茶水,退出屋子,拉上了花廳的門。
拓跋致欲言又止:“將軍和公主,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叱雲躍軒蹙著眉:“本將軍真是羞於啟齒!若是換個人,本將軍肯定懶得搭理,本將軍最近是心力交瘁啊!”
拓跋致抬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將軍,你和公主的感情,難道逾越不了世俗的眼光嗎?將軍應該設身處地地為公主想一想,一個弱女子,在一個虎視眈眈的懷境裏生存,她要找個依靠,我們能指責她嗎?將軍,我一直認為,你和公主的愛情,能夠
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叱雲躍軒重重地捶了案桌一拳:“本將軍不想給自己的愛情,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實際上,本將軍的愛情既經不起時間的檢驗,更談不上能超越生死。本將軍失憶了半年,半年之後,物是人非,誰能理解本將軍內心的惶恐和屈辱?本將軍沒有那麽偉大,既然看穿了,就放棄。不愛了,就轉身離開!”
拓跋致搖著頭:“那將軍冒著生命危險,將公主從宮裏劫出來,僅僅是為了羞辱皇上,和懲罰公主嗎?”
叱雲躍軒凝視著拓跋致的雙眼,他跟裏的冷酷,讓拓跋致不寒而栗:“本將軍沒有高尚的人格,也不會強忍著恥辱,本將軍能做的,唯有睚眥必報!”
拓跋致的內心,猶如被刀尖刺了一下,這種痛楚,來自於對慕容芷凝的憐惜:“在下曾經說過,將軍若是有一天不再愛公主了,請將軍不要傷害她,讓在下帶她回商夏去!”他的眼裏,落下了一顆淚珠。
叱雲躍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本將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慕容芷凝的姑母,是本將軍的殺母仇人,本將軍還是記得答應過你的事。本將軍一言九鼎,也願意給拓跋兄一個麵子。”
拓跋致點著頭:“如此,多謝叱雲將軍了!在下這就帶著藍兒,搬出“碧凝軒”去。”
叱雲躍軒挽留道:“本將軍雖然和慕容芷凝緣盡了,但本將軍依然把拓跋兄,當作交心的朋友!“碧凝軒”的大門,永遠是向拓跋兄敞開的!”
拓跋致輕笑道:“在下之所以住在這裏,是因為這是妹妹的家,既然這裏已經不是妹妹的家了,在下再住在這裏,也不合適!在下這就去收拾行李,帶藍兒去和宇接公主回商夏。在下就此別過叱雲將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