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寒冰劍法
公孫憶心道“難不成自己今日就死在這巨錘之下嗎?”電光石火間,一道磅礴紫氣斬向死亦苦,隻見裴書白雙手緊握蟒牙,蟒牙之上紫色無鋒劍氣暴漲,原來,裴書白遭死亦苦偷襲,黅土毒粉撒了滿身,雖是自己百毒不侵才相安無事,但終歸要防著死亦苦故技重施,於是裴書白站在一旁一直在提煉無鋒劍氣,一點一點將精煉之後的真氣聚集在蟒牙之上,此番公孫憶連遭八門機演陣中八門弟子圍攻,千鈞一發之際,裴書白使出聚鋒式,一道紫色劍氣兜頭斬向死亦苦。
死亦苦哪會料到裴書白竟然能使出無鋒劍氣,而且這紫色劍氣一點兒也不必公孫憶的威力小多少,況且這劍氣透著濃鬱的紫色,死亦苦經常看到病公子煉藥配毒,這顏色跟毒物無二,便作勢想躲,無奈全部真氣已然在控製八門機演陣,哪還能躲的過?當即撤回開門傷門杜門三位弟子身上的真氣,全力拽過死門弟子,這死門弟子舉起一麵滕盾,護在死亦苦麵前。
須臾之間,紫色真氣呼嘯而至,梆的一聲劈在滕盾之上,這藤盾也是四刹門的寶物之一,雖然不比寒光寶甲這般堅硬,但一般兵刃那可是難傷其分毫,不料裴書白這一斬,竟將藤盾一刀兩斷,絲毫沒有停滯,死亦苦一臉詫異,連忙將弟子往後拉,自己也緊跟著後退,之後控製驚門弟子用金刀卸掉裴書白無鋒劍氣的餘力,這才堪堪躲過一劫,再去看驚門弟子,雖說麵無表情,但持刀的右手虎口已然迸出鮮血,金刀隻剩刀背還連著,自刀刃處已然被無鋒劍氣斬斷。
裴書白這一擊奏效,算是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公孫憶,死亦苦連控兩名弟子,折了兩件寶物,才堪堪將裴書白這一擊擋下,也正是如此,原本夾攻公孫憶的三名弟子,也回到死亦苦身前,公孫憶剛一得空,便運起輕功急急後撤。
這一擊完全改變了場中局勢,原本占盡上風的死亦苦,已然變了神色,哪還有一星半點的得意神情,隻剩下詫異和惱怒。
公孫憶剛一脫身,裴書白就飛奔至師父身前,也將蟒牙橫握胸前,躍躍欲試。公孫憶輕輕對裴書白說道“好徒兒,聚鋒式是的俊,再晚些你可就沒師父了。”
裴書白也沒料到自己這一擊,會有如此威力,好在救下了師父,又給自己的仇人帶來不小的麻煩,又聽師父誇讚,心中有些得意。
在一旁站定的章寒落看了滿眼,才知道公孫憶和死亦苦的真正實力,哪個都遠高於自己,原以為自己修煉的寒冰一脈心法已然登峰造極,當今武林之中,不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也排的進前十,可如今看來,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又想到昨夜和公孫憶談及的計策,一時間更是拿不定主意,這兩邊的武功都高過自己,隻得作壁上觀。
公孫憶側臉看了看章寒落,旋即回過頭來對著死亦苦說道“死亦苦,你四刹門和我公孫家在人家雪仙閣地盤這般打鬥,是不是太不把主家放在眼裏了?”
死亦苦還在惱火裴書白這磅礴一擊壞了自己兩件寶貝,心中不免責怪自己放虎歸山,這才短短數月時間,這小鬼竟然能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進不到能使出不亞於公孫憶的無鋒劍氣,若是任由他發展下去,這孩子絕對會是四刹門的心頭大患,正思索間,猛然一聽公孫憶問話,當即冷言道“你少在這聒噪,我今日就是掀了這雪仙閣,怕是章閣主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章寒落麵色一沉,死亦苦這番話太不留情麵,好歹自己是一閣之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死亦苦如此囂張,章寒落心中十分不快,當即說道“兩位先罷手,且聽我一言。”
公孫憶不知道章寒落到底有何打算,此時章寒落出麵調停,並不是之前約定好的計策,登時心頭一揪,若是章寒落自作主張行事,後麵事態當真不太好控製,但又不好突然打斷,隻得聽章寒落說話。
章寒落說道“我章寒落剛當上閣主,你們四刹門和公孫家便在我這山門中打的不可開交,你們的恩怨我不便插手,但隻請二位今日給我章寒落三分薄麵,擇日擇地再分高下,二位意下如何?”
公孫憶點點頭道“章閣主,不是我公孫憶想在雪仙閣鬧事,隻是四刹門欺人太甚,今日他隻要將裴家的極樂圖殘片歸還了,再將劫掠上山的馬大哥放了,我便不再出手。”公孫憶不知道章寒落到底出麵調停是為何故?隻得跟著話頭說下去,再做進一步打算。
誰料死亦苦狠狠說道“章寒落,方才我與這喪家犬死鬥之時,你一直在一旁觀看,絲毫沒有幫手的意思,這還是盟友的所為嗎?我死亦苦在山上沒有離開,便是為了等這小鬼,你若是能和我聯手,將這小鬼擒住,我這便不再你雪仙閣出一招半式!”
章寒落臉上陰晴不定,這死亦苦公然喊出結盟一事,在這等場合,聽起來恨不光彩,武林中誰人不知四刹門的惡名,如今自己和對方聯盟的事如此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仿佛將章寒落心中最後一塊遮羞布撤掉了,雖說自己是按照顧念的遺願,假借結盟之命以圖後事,但終歸這秘密不能說出來,隻得回道“好好好,死刹,既然你直言不諱,那我章寒落也沒什麽好隱瞞,我和你有言在先,他裴家的圖我不管,我和你合作,隻是關於我雪仙閣極樂圖殘片的,莫要說的這麽曖昧。”
公孫憶一聽心道不妙,若是章寒落和死亦苦撕破臉,等於顧念先前的布局全部白費,連忙急中生智,對著章寒落說道“啊!我說四刹門怎麽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雪仙閣,顧念護法又慘死赤雲觀,原來是雪仙閣出了內鬼,你與死亦苦這魔頭裏應外合,殺了顧念!我本就覺得顧念死的蹊蹺,一代武林名宿,為何會在自家山門被人殺掉,若是你章寒落下手,那還真就防不住!”
聽完公孫憶的話,雪仙閣眾弟子紛紛小聲議論起來,章寒落臉上掛不住,喊將出來“住口,你莫要血口噴人,顧念護法死因尚在調查,在結果沒出來之前,什麽都是猜測。”
公孫憶不知章寒落是真動怒還是假動怒,但已然說道這份上,不如再說的難聽一些,逼著章寒落動手,其實原本昨夜定的計策,就是在死亦苦麵前,章寒落出手幫著四刹門對付自己,自己以一敵二,自然不是敵手,最後由章寒落擒住裴書白,交給死亦苦,自己再以命相搏,救下裴書白,這其中自然需要章寒落賣破綻放水,所以公孫憶遲遲不敢按計劃行事的原因,是一直吃不準章寒落的想法,隻得繼續出言相激“我血口噴人?你雪仙閣早年是什麽地位?在陸淩雪閣主手中,那可是一等一的武林正派,誰人不誇讚雪仙弟子,如今在你手中,竟成了四刹門的幫凶,而你章寒落,狼子野心,竟對本門護法下手,其心可誅!”
死亦苦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二人對話,隱隱覺得這二人突然鬥了起來有些怪異,但又聽公孫憶話裏字字如刀,直戳章寒落痛處,又不想做偽,當即有了計策,自己連番打鬥真氣耗費不少,如今正好由章寒落接手,自己正好調息略加休整,又能坐山觀虎鬥,看看這公孫憶到底還有何手段,於是死亦苦找了個空地坐下,喊過一名四刹門弟子耳語一番,繼而說道“章閣主,這喪家犬如此辱你,你竟然還能受得了,我若是你被這般羞辱,早就搏命去了,還在這鬥什麽唇舌?你且戰他一會,待我休息片刻,再和你一道擒他。”
公孫憶知道死亦苦此番話,一來是真的想用章寒落來耗費自己的真氣,畢竟車輪戰打下來,自己注定敗北,二來更重要的是,試探自己到底意欲何為?為了顧念護法的遺計能順利下去,公孫憶便朗聲道“好!我公孫憶今日就算拚上性命,也要將四刹門的魔頭和你這欺師滅祖的叛徒滅掉。”
章寒落麵色一沉,已然不知公孫憶此番言語到底是真是假,見對方已然拉開架勢,不想打也得打了,況且死亦苦就在一旁觀瞧,於是章寒落輕喝一聲“好,我便看看你是怎麽殺我的?”
話音未落,章寒落左手輕抬,四道寒冰鎖鏈奪地而起,直卷公孫憶雙腳,公孫憶笑了一聲“你這冰牢太過明顯,實在不中用。”說完便用小神鋒一劃,四道寒冰鎖鏈應聲破碎,章寒落手腕一翻,破碎的鎖鏈化作無數冰刃,直衝公孫憶,公孫憶道“這雪仙花也平平無奇,哪比的上顧念護法?”
公孫憶好似有意羞辱章寒落一般,見無數冰刃飛來,不躲不閃,將真氣聚在前胸,大喝一聲“去吧!”,磅礴真氣再胸前迸發,冰刃便嘩啦啦的掉在地上。
章寒落連使兩招,不僅絲毫沒有作用,反而被公孫憶連連羞辱,也是真動了怒,便將寒冰真氣凝聚手中,一把寒冰劍陡然出現,隱隱冒這寒氣“好,你說我處處不如顧念,我便讓你看看,我章寒落自己的功夫。”
公孫憶見章寒落凝氣成兵,化寒冰之氣為一把冰劍,這一招此前並未見過,又聽章寒落言及是自己自創的功夫,當即來了精神。
章寒落也不廢話,一手持寒冰劍,一手以氣化形,不停的甩出冰刺,公孫憶一麵要應對突如其來的冰刺,又要對付帶著淩冽寒氣的寒冰劍,這才發覺這章寒落的武功也並不比顧念差多少。
章寒落寒冰劍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雲掛、撩斬挑抹紮、變著法的去攻公孫憶,一把寒冰劍不僅劍刃鋒利,連刃外寒冰真氣也逼的公孫憶周身發涼,動作越來越遲緩,這才知道這章寒落的寒冰劍法,不僅劍術超群,而且臨敵之時,寒冰劍的寒冰氣,可將對手的慢慢凍僵,可謂是越打贏麵越大,對手最後動作越來越緩,隻得束手就擒。
章寒落寒冰劍越舞越快,在這倒瓶雪山山頂,章寒落的武功可謂天時地利占盡上風,不用耗費太多真氣,就可以化氣成冰,源源不斷的冰刃向公孫憶投去,公孫憶本就真氣耗費巨大,如此再戰章寒落,多半隻守不攻。
死亦苦看在眼裏,心中暗道“這公孫憶守多攻少,看來是真氣耗費巨大,不管章寒落和他打鬥結果如何,自己都可以直接結果了他。”
章寒落打的興起,招招奔著公孫憶命門,公孫憶左閃右突,始終躲不過寒冰劍的範圍,裴書白在一旁暗暗著急,他看不明白章寒落和師父到底是真打還是假打,但每每看到師父都是差一點就被刺中要害,不禁揪心不已。好在公孫憶雖然狼狽躲避,但都是有驚無險,倒是章寒落一臉氣急敗壞,恨不能當即就把公孫憶刺死在劍下。
死亦苦笑著對四刹門弟子說道“你瞧這章閣主,下手那可是一點不容情,不過也是,連顧念她親師姐都能偷襲,對付一個外人,還會留手嗎?你們也好好看一看,這章寒落武功不差,若是今後你們對上雪仙閣寒冰一脈的弟子,要好生防範。”。
站立在死亦苦身側的,其實都是八門機演陣解除控製之後的弟子,此時不受死亦苦真氣操控,一個個收了兵刃,站在一旁和一般人無二,耳聽得死亦苦教誨,當即點頭稱是。
場中公孫憶和章寒落打鬥仍未停歇,打遠處兩名四刹門弟子壓著馬紮紙和顧寧由遠及近,慢慢走到死亦苦身旁,死亦苦站起身來,揉了揉手腕,輕輕說道“好了,你們把這慫貨帶過來,就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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