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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騙馬一金,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馬一金,又何來厭煩之說?

  “可是,可是我聽說,他跟一個在科技大學讀書的女孩走得很近那女孩生病了,他還去照顧她”馬一金頹然地低下了頭,唇角浮起戚戚然的笑。


  科技大學?方芳立刻明白了,除了駱晴晴還有誰呢?她如果真的是Augus的學妹的話,那毋庸置疑也是科技大學的學生了。


  可是,宇翔的私人別墅除了方家的幾個人知道,但幾乎很少去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地方。馬一金也當然沒去過,怎麽會知道駱晴晴的事呢?

  “怎麽可能呢!你,親眼看到了嗎?”方芳鎮定地問她,臉上掛著不可置信的淺笑。仿佛馬一金剛才說的話,是一個毫無根據的笑話一樣。


  馬一金撅著嘴搖了搖頭,方芳剛才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可是,我發現這次我回來,他的心情很糟的樣子,好像更不懂如何對人笑了!”想起方宇翔那副總是酷得一個多餘的字都不屑多說的樣子,馬一金的眸子裏泛起又無奈又癡癡的心酸。


  他總是那麽酷,酷得甚至有點冷!


  “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比較多吧,男人嘛,出了工作上的事,還能有什麽煩惱!公司上上下下的女孩,哪個對他沒動過心,可是他從來沒看過她們任何人任何一眼!”方芳從浴缸來到浴缸拐角,張開雙臂仰躺起來,“一金,你不妨試著給他自由,就會真正地看清他對你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啊?他還不自由啊!我現在好幾天才能見到他一麵,也很少問他在忙些什麽。”馬一金著實委屈。


  “但是你想過沒?如果你進了方氏,就算你不會每天跑到最高層辦公室去找他,但是他又會怎麽想呢?他一定會覺得你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看著他,監督著他,說不定就會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依他的性子,這真不是一件好事!”方芳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合上眼皮休憩。


  對不起了,一金。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是不幫你,我隻是不想給我那個已經承受了太多重擔的弟弟,再額外負擔一些感情上的負累。


  作為女人,隻能希望你能看得清楚一點,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可是”可是,我畢竟是他的未婚妻啊!


  馬一金話到了嘴邊,抬眼看到已經安靜下來的方芳,咽下了後麵的話。看著漂浮在水麵上的那些香噴噴的玫瑰花瓣,她緊緊地閉上眼,長憋一口氣,整個人鑽進了水底。


  十幾秒之後,她忽得從水裏跳出來,默默地給自己打氣道:“一招不成,再來一計!第三招: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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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整套的SPA出來,剛打開手機,方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到是淩浩打來的,她心中一澀,抱歉地看了一眼馬一金,轉身接起了電話。


  上午方芳跟馬一金臨時出來的有點急,就在車上給他發了條短信,說出去一會,中午讓他一個人吃飯。剛吃完飯回到辦公室,看到助理給送過來一杯咖啡,他就想到了方芳。


  這幾年,為了多學點東西,為了在工作中出人頭地,他拚命工作,通宵熬夜早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因此,也習慣了把咖啡當飲用水的喝,而他一直認為,他現在警覺性、靈敏性越來越高,記憶力及集中力也提高不少,這都應該歸功於那些咖啡因。


  他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高度的集中力和較高的警覺靈敏性——因為,他必須先殘忍地苛刻自己,才能成功,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才能得到方氏,才能把自己最愛的女人奪回來!

  方芳雖然一直在控製他對咖啡的依賴,但很多時候也不忍硬生生割了他的愛。因此,她托朋友從牙買加空運回了正宗的藍山咖啡,每天自己親自給淩浩烹煮。在公司的話,午飯後的一杯出自方芳之手的藍山咖啡,對淩浩早已習以為常。


  而今天,他端著助理煮出來的咖啡,卻總覺得味道怪怪的。


  “什麽時候回來?”電話裏,淩浩一如往常的溫柔語調。雖然方芳長他兩歲,但在她麵前,他總是可以讓自己成為一個看起來能保護她的大男人。


  他必須這麽做!

  他本以為方恒山在見到那塊玉之後,會認了他這個“私生子”!沒想到老家夥居然連自己懷疑的私生子都不敢認!所以,除了方芳,他再也沒有多餘的砝碼。


  這是唯一最有效的辦法,也是捷徑。


  “我剛跟一金從美容院出來,吃了飯就回去。”


  “你不在,中飯也沒味,咖啡也喝不下去”


  “那就少喝點咖啡咯!”即使不是麵對麵,淩浩的話還是讓方芳不由地臉紅了,“一金在等我,回公司了我給你電話!”


  看著方芳掛了電話臉色緋紅,馬一金酸溜溜地調侃她:“別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倆是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方芳隻笑不語。


  在這個正在為感情受傷邊緣的女人麵前曬恩愛的話,還不如讓她調侃兩句。


  方芳請馬一金吃了一頓養生美容餐之後,就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鍾。想著現在方宇翔肯定還在方氏,方芳委婉謝絕了馬一金要送她回家的提議,自己打車回了公司。


  就在方芳剛按亮了36層的電梯時,方宇翔海邊的別墅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不速之客又會是誰?乃們猜猜……


  就在方芳剛按亮了36層的電梯時,方宇翔海邊的別墅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午休起來,駱晴晴見管家吉祥在門口的小花園裏打理菊|花的腐爛葉子,看到那幾株正競相綻放的各色秋菊,閑來無事的她一時來了興趣,拿起剪刀仔細地將枯黃腐爛的葉子剪去。


  站在旁邊的吉祥見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誇讚起來:“太太,沒想到您還挺專業的!”


  “嗬嗬”駱晴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眸看了吉祥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我父母特別喜歡花,家裏的陽台上一年四季開滿了各色的花,我隻不過是效仿而已。”


  “喜歡花的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您跟您父母一樣善良。”吉祥的眼角溫和地彎了彎,笑容裏沒有一點諂媚的意味。


  “是啊,古人說‘樂花者壽’,可惜我父母那麽喜歡養花種花,卻還是無福長壽。”駱晴晴的唇角苦澀地牽了牽,眸子裏滑過淡淡的黯然。


  “對不起,太太,我……我不知道您父母……”吉祥聽懂了她的意思,連忙尷尬地道歉。


  “沒事,不必介意!都很久之前的事了!”駱晴晴笑了笑,視線轉向了手裏剪刀上。


  兩個人低頭正準備繼續幹活,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點挑釁的味道,從側麵飄了過來。“那請問駱小姐的父母是什麽時候去世的?真可惜啊,沒有機會見到未來的親家了!”


  駱晴晴一怔,剛抬起頭時,就聽到旁邊的吉祥惶恐的聲音:“老爺,您,您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方恒山。他在車上很遠處就看到了在門口花園裏的駱晴晴,讓司機把車停在了遠處,自己下車徒步走了過來,沒想到居然剛好聽到駱晴晴提到了她的父母。


  “方,方董,您好!”一看到方恒山,駱晴晴就想到了那份還未簽訂的合同,不免有點心虛。


  但是當她看到拄著拐杖站在自己幾米開外的方恒山,鏡片後那雙並不友善的眼神時,下意識地挺直了背,努力地讓唇角很自然地揚起。


  在方宇翔上班的時間跑到別墅來,很明顯:他如果不是來“搜索”她的,就是已經知道了她在這裏,專程過來找她的。


  應該跟那份還未拿到手的合同有關。駱晴晴暗暗腹誹,心裏自嘲地笑了笑: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過,來了也好,也該到了表明自己立場的時候了!


  “老爺,少爺還沒回來……”吉祥放下手裏的工具,邊摘手套,邊向家門方向走:“老爺,您要不要進去坐坐?”


  “沒事,你忙你的!我找駱小姐有點事!”方恒山說著,走到了駱晴晴跟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宇翔告訴我他跟駱小姐已經領了結婚證,我這做父親的當然要關心關心你們的婚事!”


  嗬嗬,難怪他那麽會演戲,原來有這麽一個一流演技的父親。


  駱晴晴看到方恒山臉上刻意擠出來的笑,心裏冷笑一聲,隨著他走進了別墅。


  麵對麵坐在沙發上,直到看著吉祥為兩個人的杯子裏斟滿茶,再看著她畢恭畢敬地頷首離開客廳,方恒山才笑眯眯地開了口:“駱小姐,真是把我這個老人家害苦了啊!”


  “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子。”駱晴晴自然明白他的話中之意,看來今天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那份合同了。


  “駱小姐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太心急了而已!”方恒山的臉上保持著慈祥的笑意,可話裏的意思卻很明顯地在意指合同。


  “方董,現在這裏沒有其他人,不如我們不要繞彎子了!”她不想跟這樣精於算計又善於演戲的老年人繼續這麽不鹹不淡地繞彎子,坐直了身子,抬眸很堅定地看向他:“合同的事,恕我不能答應您了!”


  “哦?”方恒山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假裝不明地問:“駱小姐是不是又想修改好合同內容了?沒問題,隻要你開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沒有條件,我不會離開他的!”她開始佩服方恒山精湛的演技耐性,視線掃了一眼偌大的客廳:“您也看到了,我又回到了這裏。”


  方恒山端起茶杯,愜意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略帶歉意地對駱晴晴說:“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兒子,有時候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喜歡霸道地占有!我知道駱小姐在這裏呆著,是不情不願的,所以,我向你保證,隻要你跟我合作,我一定送你去一個宇翔再也找不到你,不會再騷擾到你的地方。”


  嗬嗬,繞老繞去,還是想讓我徹底離開你們方家人的視線!

  駱晴晴低頭澀澀地笑了笑,抬眸道:“可是這次,是我心甘情願住在這裏的。也就是說,我選擇了相信您的兒子,所以關於那份合同,很抱歉!”


  看著方恒山臉上的笑意在慢慢消失,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駱晴晴繼續開口道:“不光是因為您的兒子是我女兒的親生父親,也因為他現在手持的結婚證上有我的名字!還有,他已經知道了子萱是他的女兒,他們父女倆也已經相認。


  我以為您既然是他的父親,他應該早就把這些事告訴過你,有可能也獲得過您的同意。可是剛從您的表情看,您好像還不知道……實在抱歉,我可能說多了。”


  駱晴晴雖然嘴上一直在說抱歉,但她臉上淡漠的笑意表明,她心裏不僅沒有歉意,剛才那番話,明顯還是故意氣他的。


  言外之意就是:您兒子連自己的妻女都沒打算告訴您,可見您在兒子心裏的位置。


  果然,方恒山的臉上突然見像沒有了所有溝溝壑壑的皺紋,因為那一直刻意保持在臉上的笑居然掛不住了,隻有嘴角不受控製地輕輕抽動著。


  他當然知道方宇翔已經知道了駱子萱的事!一想起這事,他就恨不得掄起拐杖把手底下那幾個廢物打回老家去!

  自從上次他拿著新合同去了駱晴晴家之後,他一直派人24小時寸步不離地守在她家樓下,可是回複給他的是:少爺一直沒有出現過,而且每周去學校接駱子萱的不是駱晴晴本人就是她和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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