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29)

  候能有機會回去,不過在一家人沒有齊全的時候,他是不會回去的。


  馬車的聲音響在耳畔,莫名的,楊戩和李尋歡都有了一點倦意。


  多少年了……楊戩已經忘記他有多少年都沒有認認真真的好好休息過了。


  在天庭,每天司法天神都被各種瑣事纏身,每天都沉浸在算計中,除此之外還要花費太多的心力去應付天庭的各種神仙,更要小心提防著玉帝和王母,精神思想都崩得太緊。


  就算是後來到了凡間,反而還將壓在心底的愧疚全部翻了出來,更是睡不著,隻是現在聽著馬車行路的聲音和顛簸的搖晃,卻莫名的困了起來。


  十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人生似乎有好幾個十年,可是人生也沒幾個十年。


  這十年當中,李尋歡日夜擔憂,擔憂林詩音過得好不好,擔憂他們能不能坦然過下去,也擔憂當初被自己利用過的林仙兒是不是能夠找一個好歸宿……夜不能寐實在是常有的事,不然也不會每次都用酒來麻痹自己,結果卻落得病根,不斷的咳嗽。


  “少爺,楊公子,我們到了葫蘆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一下子停住,兩個人才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作者有話要說:

  ☆、品茗居

  李尋歡表情凝重,他從來都是小心提防著周圍的一切,正因為了解周圍的一切,所以他出刀才能例無虛發,隻是這次竟然睡得讓別人喊才醒,這實在是太大意了,要知道除了以前在家裏有這樣的放鬆過,在外麵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如此鬆懈,這到底是怎麽了?

  楊戩不同於李尋歡的疑惑,他隻是有些懊惱,沒想到他之前竟然因為周遭有家人的氛圍而仿佛回到小時候,想到以前靠著父母睡覺的感覺,結果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兩個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品茗居,楊戩有些疑惑,這酒到底有些什麽好的?連來品茗居都想著要喝酒。


  “楊兄弟,走,我請你喝酒。”李尋歡片刻後也恢複了正常,伸手攬住楊戩就往品茗居走去。


  “好。”楊戩應道。


  楊戩更愛喝茶,因為這凡間的酒對他而言和水一樣沒差別,但是隻要是自己的大哥請的酒,那麽他就會認認真真的喝。


  走進品茗居,不少人都被他們兩個相像的容貌給吸引住了。


  李尋歡的脊背微微一震,在座的眾人當中,有不少的練家子,其中有一桌人更是將刀劍放在桌上,警惕的看著走進來的每一個人。


  楊戩倒沒在意過任何人,在他的視線內恐怕除了自家大哥以外就什麽都沒有了,不過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兩個妖怪冒出來的話,也許他還是會去看一眼的。


  “三位爺,裏麵請。”店小二忙著迎了上來。


  鐵傳甲好奇的看向那邊最熱鬧的一桌人,問道:“那個人是誰?”


  “哦,他是金獅鏢局的總鏢頭諸葛雷啊。”店小二忙著將三人招呼到一張空桌上,“三位爺,來點什麽東西啊?”


  “幾樣小菜,上好的酒。”鐵傳甲知道李尋歡的愛好,於是張口就要上好的酒。


  看著李尋歡和鐵傳甲麵無表情的坐下,楊戩也牽著哮天犬走了過去,他不懂江湖,自然也對江湖人沒多大的看法。


  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人應該和展昭白玉堂差不多,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江湖人也都不是這樣,比如說那邊的幾個虎背熊腰的,就完全他所理解的江湖人不同,


  “楊公子,你是江湖人嗎?”李尋歡看向楊戩,溫和一笑。


  “不是。”楊戩搖搖頭。


  “那是朝廷人?”


  “也不算是。”以前他是司法天神,自然是朝廷人,但是現在他什麽都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了,頂多算是朝廷人的親戚。


  “其實,什麽人都不是更好,至少活得輕鬆。”酒上來,李尋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下聞了聞才一口飲盡。


  鐵傳甲也大大的喝了一口,喝完皺了皺眉,“這酒真差勁。”


  “沒辦法,在這種地方,有這種酒就已經不錯了。”李尋歡也覺得這種酒不太好,歎了一口氣,有些糾結,說實話他還以為這種小地方有好酒,看來實在是想太多。


  楊戩端著酒杯看了看,實在是沒看出來這凡間的酒和酒之間有什麽不同。


  “怎麽了?”李尋歡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人盯著酒杯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事。”楊戩搖搖頭,將酒杯放在桌上,既然懂酒之人都說這酒不是好酒,那麽他也沒必要喝了。


  這個時候品茗居外衝進來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衣,一個身穿白衣,楊戩抬頭看去,沒什麽特別的,隻是身上戾氣太重。


  那兩人好像是在找那個押鏢的要什麽東西,楊戩對此沒興趣,連聽都懶得去聽,隻是一個人坐在那裏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這明朝成化年間和明初又完全不同,不知道下次他會從時空裂縫去往什麽地方。


  倒是李尋歡和鐵傳甲的視線似乎是時不時的看過去打量那邊的人。


  “你的腦袋多少錢?”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李尋歡看過去,露出笑容,沒想到竟然又遇見了這個少年。


  那個少年是誰?楊戩也看了過去,不認識,看他身上的氣息倒有點像是狂野的野獸氣息,在凡人當中算得上是危險的人物。


  “你說他的腦袋不值錢,我看也是,所以我想你的腦袋值多少錢,我出五十兩怎麽樣?”阿飛的話語未免太過挑釁,果然直接就讓黑蛇白蛇直接冒了火。


  阿飛的出劍速度太快,一瞬間就將黑蛇的喉嚨給直接戳穿。


  周圍眾人全部睜大了雙眼,這個少年究竟是殺手還是瘋子?


  “你!你這個瘋子!你竟然真的為了五十兩銀子就把黑蛇給殺掉了,你知道他在江湖上麵的身價嗎?別說五十兩,五百兩我都給你!你是個瘋子!瘋子!”那個叫做白蛇的人哭天喊地的在地上亂爬著。


  不過他的小動作倒也盡入人眼底,李尋歡微微一笑,跳梁小醜而已。


  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那個諸葛雷從身後偷襲阿飛,而這個時候李尋歡出手了,小李飛刀果然是例無虛發,直接就殺掉了諸葛雷。


  “少爺的飛刀依舊出神入化。”鐵傳甲見慣了李尋歡的出手,絲毫不驚訝,所以他才會帶著自豪的語氣說著。


  “的確。”楊戩點點頭,這一手飛刀絕技在凡間來說絕對稱得上是絕頂。


  為什麽一點驚訝的樣子都看不到?鐵傳甲正覺得奇怪,換了一般的人此時此刻肯定都驚呆了吧。


  “他們兩個認識?”


  這個時候,楊戩正好看到李尋歡正好和阿飛重逢,所以兩個人一起去了包間喝酒,他們兩個都是酒鬼,對於酒鬼來說沒有什麽比得上喝酒更快樂的。


  “是啊,在遇見楊公子之前認識的,當時那少年阿飛就說等他有錢了再請少爺喝酒,現在他們兩個肯定去喝酒了。啊,楊公子,你也別發呆啊,吃點東西吧。”鐵傳甲解釋道。


  應了一聲,楊戩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青菜。


  “對了,李大哥這是要去關內什麽地方?”沒有李尋歡在這裏,楊戩才好從鐵傳甲的口中套話。


  “自然是回山西李園了。”鐵傳甲果然不疑有他,直接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糾結


  “山西倒是一個好地方,楊某最大的目標就是走遍關內,不知道可不可以跟著李大哥一起去山西?”楊戩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李爺肯定願意的,他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和幫助朋友了!”鐵傳甲一拍桌子,直接就肯定了。


  “那實在是太好了。”楊戩笑得有點僵硬,最喜歡交朋友的性子其實在某些時候來說是不好的,太過為朋友兩肋插刀到頭來傷害的可能就是自己。


  或許是楊戩的性子太過淡漠,以前的他倒是喜歡結交朋友,但現在他覺得朋友多了就是麻煩多了。而李尋歡的性子太過豪爽,也太過喜歡結交朋友,雖說他隻要交朋友就等於找上了麻煩,但是李尋歡依舊對此樂此不疲。


  對此,楊戩和鐵傳甲的想法一樣,最好不要讓這個人交朋友。


  “那龍嘯雲還真不是一個東西。”聽完鐵傳甲的講述,楊戩有些生氣,不過卻也無法將氣全部撒在龍嘯雲身上,畢竟有大部分的原因還是歸根究底在李尋歡自己身上。


  這人啊,就是太過重情重義了。


  難得有一個人的想法和自己一樣,鐵傳甲的情緒徹底投入,“可不是!見過無恥的還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明知道少爺和表小姐青梅竹馬情意濃厚,結果卻橫刀奪愛!”


  “李大哥也是,如果他沒有那麽在意那個救命之恩就好了。”楊戩搖了搖頭,有些惋惜。


  一個人的性子注定了他的人生,同樣也決定了他的未來,顯然李尋歡就是這種被性子決定了未來的人,楊戩和鐵傳甲在坐著喝茶,而此刻的李尋歡和阿飛正在喝酒舞劍。


  “楊公子會武嗎?”鐵傳甲無意中看見楊戩的手指,略帶好奇的問道。


  手指纖長,指間隱約有老繭,看來是一個練家子,練武的人能夠從一個人的呼吸之中卻能聽出另外一個人是不是練家子,可是鐵傳甲卻仿佛根本聽不見楊戩的呼吸聲,可見這人內功的深厚。


  “略懂一二。”楊戩不想多說。


  此刻他的視線已經完全被李尋歡和阿飛所吸引。


  “情義兩肩挑,名利腳下踩!好!豪氣萬千!”聽著那兩人一邊舞劍,一邊吟著什麽,楊戩不由得拍掌叫好。


  鐵傳甲點點頭,他是一個粗人不假,但也能聽得懂一二,這一問一答的確是豪氣萬千,隻不過,這看似更像文人的楊公子怎麽也一臉的豪氣萬丈?


  等到天際泛白,楊戩和鐵傳甲從各自的房間走出來之後,正好看見喝得酩酊大醉的兩個人。


  “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一邊給李尋歡擦臉,鐵傳甲一邊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什麽。


  “李大哥的身體不太好,到底是怎麽回事?”楊戩看李尋歡的臉色過於蒼白,也有點奇怪,於是伸手摸上了他的脈搏,隻是一搭上脈,楊戩的臉色頓時不好起來,中了不輕的酒毒,而且肺也有問題,竟敢喝那麽多酒,當真是不要命了嗎?


  鐵傳甲歎了一口氣,“少爺從小身體就不太好,身子虛弱,早就落下了這咳嗽的病根,時不時的就會咳,在關外那十年更是被關外的天氣給弄得身子不好。”


  關外的天氣非常不好,不說寒風冷冽,光是氣候就容易讓人水土不服,才去關外頭幾年,別說李尋歡身體不好了,就連鐵傳甲也生過幾次病。


  “這病根算是落下了,不過……”楊戩正想說他要幫李尋歡治病,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日前李尋歡和鐵傳甲閑聊的時候說要去梅花草堂找一位什麽梅二先生治病,不管能不能治好,還是等見了那個梅二先生再說吧。


  “不過什麽?”鐵傳甲問道。


  楊戩啊了一聲,“不過要是戒酒的話,倒說不定還能醫治。”


  “以前我也勸過少爺,可是他總說他現在的人生能夠握住的隻是酒杯,如果連這都要被剝奪,那麽人生還有何樂趣可言?他也並非是不想多活,而是每活一天,都活出那一天的價值。”


  “迂腐!”楊戩火大的拂袖。


  如果連活都沒法活,那麽這所謂的樂趣也不過就是過眼雲煙。


  鐵傳甲搖頭歎息,不願多說,本就不太好的身體經過這些年的各種折騰恐怕更是千瘡百孔了吧,也不知道什麽會到頭。


  “等到了山西,先找大夫看病,看完病之後再想辦法讓他戒酒。”楊戩伸手點了李尋歡的睡穴,反正現在他們可以說得上是遊山玩水,多休息一下也沒錯。


  暫時將李尋歡安定下來之後,鐵傳甲就將一旁醉得像是一堆爛泥的阿飛給扶到了另外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楊戩伸手招來哮天犬,將他放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頭,嘴裏卻自然自語的念著,“不知道老君那裏有沒有能用的丹藥……”


  “主人,你是想從老君那裏找丹藥給你大哥治病?”哮天犬立刻了然,“不過老君那裏的應該都是提高人法力的吧,你看孫悟空和沉香吃了他的仙丹不都法力高強,就連丁香都變得力大無窮。”


  “老君的仙丹各式各樣,那猴子本是天地靈物,並不是吃了丹藥才變強的,至於沉香是半仙之體,也不全算是丹藥的效果,至於丁香……她吃的仙丹正好是加大力氣的,不過我就好奇了,為什麽沉香吃了那麽多仙丹,怎麽沒一個突出的?”楊戩說到最後自己也有點納悶,“這丁香吃了仙丹都能力大無窮,怎麽沉香不能力大無窮?”


  “我看是他還是沒有將仙丹的法力融會貫通,不然他至少也應該有丁香那樣大的力氣才對。”哮天犬哼了一聲。


  楊戩袖中的扇子狀態的三首蛟直接飛上半空,“主人,不是我說,你那外甥在這領悟力上麵連丁香這樣的一個凡人姑娘都比不上。”


  “沉香還年輕,日後會好起來的。”楊戩略帶尷尬的說道。


  “得!二十了,媳婦都快有了,還年輕?”哮天犬這次是真的不想說自己主人護短護得過分了。


  楊戩歎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哮天犬的皮毛,“我倒希望他能夠一直這麽年輕衝動莽撞單純下去,這樣才證明他活得很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快到了

  “可是主人,闡教的丹藥不是也很多嗎?你還不用去受老君的嘮叨。”哮天犬想到以往太上老君嘮叨起來,就覺得頭暈眼花。


  “闡教的丹藥太雜了,我真害怕師父他們連藥的名字都弄錯。”楊戩的語氣毫不留情。


  “可是主人,太上老君絕對舍不得給你,沉香之前盜仙丹就讓他氣得半死了,不過也虧得沉香之前鬧了一出盜仙丹,不然你和那老頭的關係肯定就會被一些神仙想起。”三首蛟轉一個圈,嘿嘿一笑。


  “那幫子人大部分的記憶都太差,對他們而言優哉遊哉的生活才最重要,無聊之後有點戲看倒也挺好的。什麽封神之戰,什麽闡教截教道教的,早都被他們給忘到海角天涯去了。”哮天犬看了一眼三首蛟,翻了一個白眼。


  “師伯祖的確是氣壞了,等我有空去闡教一趟,將闡教仙丹補償他一部分,讓他先消點氣,好歹也能彌補一點空缺。”楊戩倒沒想太多,要說什麽丹藥、仙丹的,自然是太上老君的最好最珍貴,要是闡教的丹藥可以讓太上老君開心,把他需要的東西給他,那樣就太好了。


  這邊楊戩的一字一句全部落在玉虛宮眾人的耳中,偌大的玉虛宮瞬間沉默異常。


  嘭的一聲,一堵石壁瞬間倒塌,但是這石壁的倒塌根本不足以讓元始天尊消氣。


  “可惡!這小子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闡教弟子嗎?竟然如此貶低我闡教仙丹!絕對該被抓回來好好處罰一頓,最好是關上個幾百幾千年!”元始天尊怒氣衝衝。


  “師父算了吧,我徒弟說的沒錯。”玉鼎真人歎了一口氣,“我們煉丹都是煉著玩的,所以仙丹是一個怎樣的功效,就連煉丹之人自己都不太清楚。況且,師伯他的確是煉丹行家,我們比不了。”


  玉鼎真人的一番話也確實讓暴怒中的元始天尊冷靜下來了。


  “話雖如此,可是這小子太過分,絕對還是要懲罰的!”


  “到時候再說,不過我看小戩的幾個兄弟倒是挺不錯的,嘿嘿。”玉鼎真人笑得有些陰險。


  其餘人還沒有弄明白,但元始天尊卻瞬間樂了,“玉鼎好徒兒!深得為師之心!不過一切還是要等戩兒找回他娘再說此等後話。”


  想到能夠從太上老君那裏弄來治病的丹藥,楊戩的心也放寬了很多。


  或許是那天晚上李尋歡和阿飛都喝得太多,加上更深露重的,李尋歡咳嗽得越發厲害了。


  “大哥,你身體不好,怎麽也跟著阿飛一起胡鬧?”阿飛看著李尋歡,一臉認真嚴肅。


  說實話他並不知道李尋歡的身體狀況,現在知道了,卻又隻能生氣一番,見過對自己不好的,沒見過對自己這麽不好的。


  “人活在世須盡歡。”李尋歡微微一笑,仰頭喝下一大口酒。


  阿飛頓時氣的無語,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是好。


  “李大哥,雖說人活在世區區數十年,如果不盡歡倒也的確可惜了,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這可算得上對不起父母了。”楊戩麵無表情的彈著桌上的琴。


  琴聲倒是好聽,就是莫名的伴隨著絲絲殺氣。


  李尋歡擺擺手,一臉笑意的反駁道:“李某一沒有砍手砍腳,二沒有削掉絲毫頭發,怎麽會算得上是不孝?”


  錚的一聲,琴弦竟然直接斷掉了。


  阿飛愣了愣,而李尋歡也愣了愣。


  “沒控製好力道。”楊戩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扯斷的琴弦,淡淡的說道。


  休息了兩天,又上路了,不過離山西越近,李尋歡的心情似乎越發的不好,每天都拿著那個木偶雕刻,刻好了一個就拿去埋在樹下。


  阿飛離去的時候雖然當時李尋歡一直都在笑,但是楊戩看得出他很不開心。


  “李大哥,你怎麽了?”楊戩伸手摸了摸李尋歡的額頭,沒有發燙,隻是很涼。


  眼看就要到山西了,李尋歡也越發的落寞,經常坐著發呆喝酒就是大半天,就連他刻意加重步伐的聲音都沒聽到,要是換做一個想要殺他的人那可該如何是好?


  “是我大意了。”歎了一口氣,李尋歡將之前雕刻著的木偶重新放在懷裏。


  之前雕刻的那個已經被拿去埋了,現在這個還隻是有了點人的樣子,李尋歡拿著飛刀不停的雕刻著,手指靈活,速度卻緩慢。


  “這就是你心儀的女子?”


  “曾經是,但現在她是我的大嫂。”李尋歡雕刻的手停頓了一下。


  從來沒見過這種性子的人,楊戩臉色有些不好,“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何必要如此難過?李大哥你曾經說過人活在世須盡歡,如此強壓著心底的痛楚,又怎樣可以盡歡?如果真的舍不得那就去搶回來!”


  曾經楊戩為了迷惑王母,說過反下天去樹旗為妖的話,其實這話說的也不假,隻不過這隻是他最美好的願望而已,因為現實永遠不可能。


  不說改天條的事情,光是他這心就不會喜歡上誰。


  一直以來他喜歡嫦娥主要是因為她太像瑤姬,但後來上天庭之後嫦娥的那些話卻讓他徹底寒了心,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明白,嫦娥永遠隻是鏡中水月,看得見卻無法觸碰。她永遠不是母親,所以無法帶給自己任何溫暖,但是在沉香的這件事上他又隻能借著喜歡嫦娥的這個話題迷惑王母,讓王母以為掌握了他的把柄。


  “楊兄弟!怎麽能這麽說,她是我的大嫂。”李尋歡一激動咳嗽了起來。


  “是我失言了……”楊戩遮住眼底的難過,“我隻是不想看到李大哥如此難過罷了,你現在就算是在笑著,可眼裏都是難過和折磨。”


  李尋歡看向楊戩,眼中閃著堅定的神采,“在關外十年我的確是在逃避,但是這次回來我不會再逃避,你說的不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結束過去。”


  過去如何,現在如何,李尋歡並不想要多思考,他現在隻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如果過得好他就可以放心了,到時候天大地大何處不是一個酒鬼的容身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梅花草堂


  鐵傳甲在關內有家,李尋歡想自己隻是回家看看,所以便讓鐵傳甲回了家。隻是楊戩卻說自己的家在灌江口據此十分遙遠,加上他又說自己是來四處遊玩的,於是也跟著李尋歡去了山西。


  自從走進山西,李尋歡的咳嗽也嚴重起來了。


  李尋歡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不情不願的去了梅花草堂。


  梅花草堂的主人叫做梅二先生,梅二先生醫術高超,江湖人說凡是梅二先生要治的人是絕對死不了的。不過對於梅二先生的真名到底是什麽,江湖人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因為姓梅且在家中排行老二,於是便都稱之為梅二先生。


  院子中,梅二先生正在整理草藥,卻聽見外麵有敲門聲還有咳嗽聲。


  打開門,梅二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吃驚的呼道:“李尋歡?”


  他剛剛將視線移開了一點,就看見了旁邊站著的楊戩,頓時更加吃驚。指著楊戩,梅二的手指有些顫抖,“你們兩個到底哪個是李尋歡?”


  李尋歡咳嗽一聲,掩著笑容,“梅二先生,多年不見。”說實話,能看見梅二先生如此失態,他也覺得挺好笑的。


  “你是李尋歡?”聽見這熟悉的問好,梅二總算是認了出來,隻是他隨即好奇的看向楊戩,“那他又是誰?難不成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這怎麽可能,尋歡隻有一位大哥,這位是楊木易楊兄弟,是我剛回關內認識的,這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李尋歡忙著介紹道。


  “還真是神奇。”梅二眼中閃著精光。


  他行醫多年,倒也見過容貌相似之人,隻是這麽相似又不是親屬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未免有些吃驚。


  楊戩笑笑,“其實天下如此之大,容貌相似之人也是有的,隻不過能夠遇見對方才是真的緣分。”


  這倒也是,李尋歡和梅二都很讚同,不過梅二也是了解李尋歡身體的,看見他現在又咳嗽了幾聲,於是忙拉著他往內堂走去。


  “以前你的身體就不好,現在更差勁了!這麽大人了,怎麽不懂得愛惜自己?我的天!竟然還中酒毒了?”梅二不愛一驚一乍的,但此刻一搭脈就徹底黑了臉,嘴裏也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要不是你武功高強內功深厚,恐怕早都沒救了。”


  梅二的話說的句句在理,說完之後,他直接就拿著針開始往李尋歡身上紮去。


  “楊兄弟,我雖然是中了酒毒,但是這沒有酒更是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幫我買點酒?”針灸的時候,李尋歡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這酒癮又冒了上來。


  “李大哥!”楊戩無話可說,隻是提高了聲音。


  “喝點酒倒也沒有壞處,千萬別給他買多了。”梅二捋了捋胡須說道。


  這中了酒毒還能喝酒?楊戩不是不相信梅二,而是他以前看的醫書上麵似乎都沒有這麽說過,畢竟針灸的是穴位,連動也不能動才對。


  “是針灸完再喝。”梅二沒好氣的再次說了一句。


  “多謝大夫。”楊戩麵色微微發熱,忙著道謝完畢後就轉身離開。


  楊戩的想法其實很正常,畢竟他不是一個認真的醫者,更何況他以前看的也隻是醫書,所謂紙上談兵不過如此,加上事關自己的親人,所以某真君的大腦思想莫名停頓了片刻。不過在離開梅花草堂的時候,他還是恢複了正常,至少記得將哮天犬留在這裏。


  這邊梅二依舊在往李尋歡的身上紮著針,不過紮著紮著,就自言自語了起來,“那個年輕人我看並不平凡,知道他的身份嗎?”


  “楊兄弟說他是灌江口的,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李尋歡閉著眼睛回答道。


  “老夫看他武功高強,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平平凡凡,況且……他的長相未免和你太像,難保不是某些有心人刻意而為之。”梅二搖了搖頭,總覺得這樣的巧合太過驚悚。


  哮天犬哼了哼,這老頭不識好人心。


  李尋歡倏地睜開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帶著笑意,“梅二先生想多了,楊兄弟決計不會是這樣的人,他是真正關心我的,況且從他的眼裏我看不到絲毫惡意。”


  這還差不多,還是自家主人的大哥最好。哮天犬埋著頭嘿嘿一笑。


  “不是我仗著年長說你幾句,你這眼睛的眼神真的不好。”歎了一口氣,梅二端著藥盒走了出去。


  對於李尋歡之前的故事,梅二還是知道不少的,比如說結識了一個大哥,結果卻連自己的家和心愛之人都賠了進去,現在又結實了這麽一個兄弟,還那麽的相信那人,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酒樓裏,孫小紅和天機老人正說著小李飛刀的故事,然後龍小雲就來砸場子。


  砸場子武藝又不到家,充當龍小雲保鏢的張孝儀手都被阿飛給刺了一個對穿。


  距離梅花草堂最近的酒樓據說酒不怎麽樣,但好歹距離很近,所以來此地買酒的楊戩湊巧看見龍小雲、巴英和張孝儀等人離開,在看見龍小雲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


  這小孩的長相怎麽有點像他大哥整日裏雕刻的那個女子?

  走進酒樓,店小二忙著跑來,“客官有何吩咐?”


  “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楊戩拿出一錠銀子交給店小二。


  “好咧!”店小二忙著拿過銀子就跑去拿酒。


  二樓那邊,孫小紅和天機老人兩個熱熱鬧鬧的說著書,說到十分精彩的地方,在座的看管頓時就響起陣陣的歡呼聲。


  拿著酒壇子,楊戩也聽了片刻,不由得喃喃自語,“小李飛刀……李尋歡?”


  怪不得之前飛刀一出,他就覺得驚豔,那一手飛刀絕技雖然在神仙麵前算不上什麽,但是在凡人當中絕對是頂尖。


  聽著孫小紅的講述,楊戩這才猛然響起他之前所見到的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都挺不錯的,至少在凡人當中都是武功頂尖高強之輩。(焦gg~~~~好厲害嗷嗷!!!)


  “鐺了個鐺,李尋歡不過手指微動,他麵前的兩人瞬間倒地,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孫小紅拿著小鼓槌一敲鼓麵,眉眼彎彎帶著笑。


  “好!!!”一個少年激動的站起身大力鼓著掌。


  【隔壁新文開坑噢耶!】


  作者有話要說:

  ☆、治病殺人


  楊戩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站起身一臉激動的少年,這少年正是阿飛。看見他的時候楊戩微微有點吃驚,沒想到時隔多日在山西這裏竟然又遇見了,不過他並沒有過去打招呼,有緣自會相見。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一通鼓聲響起,孫小紅略帶俏皮的笑著結了尾。


  “小紅姑娘,再說一個!”


  “對對對!再說一個!我們還要聽小李飛刀的故事!”


  雖然孫小紅和天機老人不想說了,但聽客卻聽得正開心,於是都嚷嚷著讓再說一頓。


  “好!我就再說一段。”孫小紅看見眾人這麽激動,於是忙著應道,她也還想多說一段呢。


  說書人楊戩從未見過,雖說他活了幾千年,其實江湖閱曆還比不上一般的凡人,此刻聽見孫小紅那描述得當,又不失稍稍誇大的說書,頓時來了興趣,也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繼續聽。


  梅二有一個規矩,對病人一視同仁,先來先看。


  帶著受了阿飛一劍的張孝儀。龍小雲走進了梅花草堂卻被梅二的一句話給弄得起了殺心,其實這件事根本不怪梅二,誰能想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會真的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加上梅二對李尋歡的身手太過放心,所以也就任由龍小雲去找李尋歡麻煩。


  趴在地上,哮天犬打了一個哈欠睡得正香,忽然門外有了響動,一個十來歲的小童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來。


  一個小鬼而已,還達不到危險的程度。


  看了一眼龍小雲,哮天犬趴下去繼續睡覺,他可牢記著自家主人的話,在這裏好好的保護著這位大主人。


  “大叔,我幫你按摩好不好?”龍小雲笑得一派天真純良。


  李尋歡笑著點點頭,沒有懷疑龍小雲的用心,“好啊,我針灸了半天,也不能躺下,肩膀全酸了。”


  似乎得到了什麽承諾,龍小雲揚起笑臉,“那你可要給我買三塊糖糕吃哦。”


  說完他就從袖中拿出一卷紅繩,然後直接纏上了李尋歡的脖子,用力的往後麵一拉,滿眼殺氣,滿目猙獰,“女人危險,小孩更危險!你去死吧!”


  “你就這麽想要我死?”李尋歡伸手一拉繩子,就讓龍小雲直接趴在了他的手臂上。


  汪汪!哮天犬猛地衝上龍小雲,沒想到這個小鬼竟然這麽危險!該死,要是被自家主人知道了,他絕對會被打的。


  “小小,別激動。”李尋歡先喊住哮天犬才看向被拉得站不穩身子的龍小雲,“小兄弟,你這麽希望我早點死?”


  龍小雲也不否認,很坦誠的點點頭,“沒錯,隻有你死了,梅二才能給張老爺子治傷。”


  李尋歡扔掉長繩,看了一眼龍小雲,並沒有生氣,“你為了要救人,我不跟你計較,你走吧。”


  “大叔,你後麵是誰啊?”走了幾步的龍小雲忽然轉身,一臉驚奇的指著李尋歡的身後。


  李尋歡回頭一看,結果耳邊風聲一響,他一伸手就接住兩隻冷箭。看著手中這明顯塗了毒藥的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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