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報仇

  我拉開床簾，床上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我心裏暗暗說了句“糟了”，馬上按下了呼叫鈴。


  護士趕來的時候，見我生龍活虎地站在那裏，柳眉倒豎，叉腰就想教訓我一頓，我不等她開口，緊張地問道，“昨天還住在這裏的病人呢？”


  “什麽啊，”護士莫名地打量我，沒好氣地說，“這間病房一直都是你和李強兩個人住，哪來的第三個人？”


  什麽？！


  我吃了一驚，怎麽會……我仔細回想起大叔搬進來的時候……但是我發現如論我怎麽想，我都想不起來病房裏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第三個人，他就好像突然出現而我和小強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小強？小強！

  我三兩步走到小強的床邊，拉開床簾，小強似乎還在睡覺，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


  我見他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心中對大叔更是產生了好奇，那個大叔……難道會是“杜醫生”？

  護士看見我奇怪的舉動，跟著我走到了小強的床邊，見他還在睡，抿嘴一笑，“小強還在睡？肯定是昨天打遊戲打到半夜了吧？真是的，今天都要出院了也不注意一下……小強，小強，起床了。”


  要是換做往日，小強這個小色鬼在護士姐姐叫他的第一聲就應該醒過來了才對，然而，護士小姐叫了很久，小強都沒有反應。


  護士小姐有些擔心，仔細觀察小強的眼皮和心跳，立刻叫來了一聲，“陳醫生，502的二號床病人出現了不明情況，請盡快趕來！”


  我坐在病床上，腦子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從哪裏抽絲剝繭，從何處著手。不多時，從外麵湧進來一堆的醫生護士。


  醫生拿出聽診器幫小強檢查身體，他們麵色凝重，互相說了些專業名詞，我聽得也不是很懂，但是聽得出來，小強的身體情況不太對。


  他們要給小強轉病房，恰巧這個時候，小強的父母趕了過來。


  醫生安撫著他們兩位，說道，“小強不知為什麽陷入了突發性昏迷，我待會兒會給他做全身檢查，李先生李太太你們不要著急。”


  “怎麽會突發性昏迷？”小強母親臉色巨變，她腳步不穩，幾乎都快要摔倒在地上，小強父親扶住她，“你冷靜點，小強不會有事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強母親臉色都白了大半，她反過來責怪李先生，“都怪你，如果你昨天讓我過來陪小強過夜就不會遇上這種情況了！都是你，如果兒子出了什麽情況，我絕饒不了你！”


  “你說什麽胡話！”小強父親眼睛一瞪，“小強怎麽會有事？！”


  小強的母親軟軟地坐在小強原來的病床上，潸然落淚，“我昨天做夢，夢見我牽著三四歲的小強在路上走，可是走著走著，我就看見有一個醫生，渾身像是被燒過一樣，烏漆墨黑地朝走來，從我手中搶過小強。我拚命去追……可是我捉不住……我的小強……小強啊……”


  在小強媽媽說道“醫生”“燒過”的時候，我和小強的爸爸都不由得臉色大變，小強的爸爸臉色陰沉，“都說了那隻是個噩夢，你怎麽能把噩夢當真！你真是糊塗！”


  回答他的隻有小強媽媽時有時無的抽噎聲，他們兩人都不再說話，我起身問小強爸爸，“請問……你是李策先先生？”


  “我是。”李策先很不耐煩地應了我，我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殺意和怒火再一次從心底洶湧而出，一拳掄到李策先的臉上，“我艸你媽，你這個畜生！”


  李策先被我打得退後了幾步，懵了。


  我揪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咬牙切齒地說，“像你這種賺著黑心錢，買凶殺人的畜生，活該斷子絕孫！下地獄受到報應！”


  小強的媽媽反應過來，跑到門外大喊救命。


  眼看我又要開始揍李策先，一個窈窕的身影閃進了病房，攔住我的舉動，“於峰！你瘋了？！”


  來人正是張向男，她先是不可思議地打量我，然後盯著我的臉仔細端詳，正色道，“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我當時內心火氣很大，直接甩開張向男，“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滾一邊去。”


  張向男曾幾何時被我這麽嗬斥過，先是一愣，然後也開始怒火中燒。


  她伸手拿起病床旁邊放了一夜的涼白開，潑在我臉上，“於峰你清醒點！”


  不知道是冰涼的水還是張向男的嬌斥令我稍稍清醒了些，我搖搖頭，準備向張向男全盤托出昨天晚上的事情。


  小強的媽媽領著保安進來，她扶起地上坐著的李策先，指著我，“就是這個瘋子打我丈夫！”


  保安互相看了一眼，我渾身纏著繃帶，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打得了一米八五的李先生的樣子。


  但是李太太的話又不能無視，隻好做做樣子，“這位先生，你跟我們過來一下吧……”


  “你們誰敢動他！”張向男擋在我麵前。


  眼看病房裏的氣氛充滿了弓弩拔劍的緊張，氣喘籲籲的護士打破這份僵持。


  “李先生、李太太……你們的小孩……他、他快要不行了。”


  “什麽？！”


  李策先難以置信地站起來，握住護士的手臂，“這是怎麽回事，剛剛不是才說是昏迷而已嘛？怎麽會不行了？！”


  “不知道……醫生們還在診斷病情，總而言之，你們兩個過來一趟吧。”


  護士小姐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種突如其來的病變情況，隻能讓他們先過去。


  李太太和李策先一走，保安自然也就離開了，我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坐在床邊和張向男說了昨天晚上我們幾個講故事以及我昨天晚上做的夢。


  張向男聽後輕輕籲出一口氣，“這是杜醫生在向李策先討債來了。”


  我沉思了片刻，決定去找他們。


  張向男知道我做出了選擇，沒有說什麽，而是攙扶著我到小強的救助病房裏。


  小強的父母在急救室外麵哭成一片，小強在急救室裏接受醫生的急救，我和張向男都看到，在清一色的白大褂裏，有一個渾身焦黑的身影顯得分外突出。


  他像是注意到我和張向男的視線，抬起頭，對著我們兩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