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犧牲
幾乎是同一時間，通風口的蓋子掉了下來，餓鬼接二連三地出現，張向男對付了好幾隻，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她很快就也脫不開身。
我這裏反倒有了新的突破，任何餓鬼一旦接觸我，就會發出劇烈的慘叫，然後焚燒成灰。
我就這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跑來幫助張向男。
餓鬼的數量越來越多，即使我像個人形兵器一樣開辟一條血路，但是餓鬼的數目依舊有增沒減，甚至從通風口爬出了更多的餓鬼，他們極個別還特別靈光的，把門上的符咒給撕了。
門上的符咒一旦被撕開，餓鬼更是洶湧而至。
我擔心張向男，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緊緊地抱住她。
但是我抱住她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反而限製了張向男的動作，讓她好幾次都被餓鬼捉住了手腳。
張向男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你走吧。”
“我不能丟下你！”我緊緊捉住她的手，餓鬼一有靠近，我就出拳打過去，暫時沒有靠近我們。
張向男想要甩開我的手，“於峰！你冷靜點！你這樣隻會讓我們兩個都喪命的！”
“我寧可我們一起死都不會丟下你！”
張向男眼眶一紅，抬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而當她的目光接觸到後麵的停放屍體的櫃子，眼睛一亮，“我們可以躲進櫃子裏。”
我回頭看了眼櫃子，順手打死一個餓鬼，想著也許張向男說的這件事可行。
我想替張向男打掩護，讓她陷進去，張向男卻讓我先進去，她好在外麵布陣。
我不疑有他，誰知道張向男確定我進了櫃子之後，直接把櫃子合上。
“咚咚咚”我猛烈地敲擊著屍體櫃的上方，大聲地質問道：“張向男，你想做什麽！”
張向男在門外苦笑，“我不能把你置於險地……於峰，如果我們還能見麵……”
她剩下的話我完全聽不見了，我心裏害怕緊張，從來沒有如此驚慌失措過。
我用力地往下蹬，希望能把自己蹬出去，但是一切都是徒勞，櫃子絲毫未動。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連張向男都保護不了……
悔恨的眼淚在我臉上流淌，隔著一道櫃門，我感覺和張向男咫尺天涯。
門外一聲悶響，再次有人把櫃子拉開了。
櫃子還沒有完全拉開，我就已經從櫃子裏連爬帶滾地出來，心裏滿滿都是擔心。
當我看見張向男除了衣服有些亂之後，毫發無傷地怔怔坐在地上，我心裏驚喜壞了。
我上去狠狠地抱住了她，“誰允許你這樣做了，男人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裏麵多害怕你死了！”
我幾乎是用咆哮一般的語氣對著張向男說道，張向男拍拍我的肩膀，“那個……”
“什麽那個這個的，答應我，你以後絕對不再敢這樣的蠢事！”
“我……”
“答應我！！”
張向男拗不過我，“好好，我答應你，你放開我再說，我都快透不過氣了。”
聽見她不像是說假話，我才驚魂未定地放開了手，“你，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張向男望向我的背後，“我覺得那個小家夥吃得挺歡樂的。”
小家夥？
我回頭一看，發現當初在警察局落跑的殭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甩著她的血盆大口，如狼似虎地吞咽著周圍不計其數的餓鬼，她吞噬的速度很快，也很幹淨。
我和張向男眼睜睜地看著她從地上吃到了天花板上，一個不剩地吃幹抹淨。
她吃完最後一個餓鬼，乖巧地跑到我身邊，依舊是不言不語，眼睛卻亮得有些嚇人。
她對我咧嘴微微笑，如果她能收起來她尖利的牙齒，我會覺得這個披著小女孩的鬼怪就跟天使一樣。
後來通過和殭的交流才知道，殭把父母的屍體帶到了火葬場，想幫父母焚化。
父母的屍體焚化之後，她也無處可去，隻好在火葬場的屍體櫃子裏睡覺，晚上出來覓食，白天就在休息。
作為“惡鬼清潔工”，殭在火葬場總是吃不飽，除了今天。
我和張向男決定把殭帶回去，看看兩位老前輩怎麽說。
除了殭，還有一件事情亟待解決。
回去的路上張向男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和我的視線岔開，不肯與我對視，也不肯敞開來講我們之間的事情。
殭可能是吃的太飽的緣故，在車上呼呼大睡。
若不是臉色蒼白，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和人類小孩的區別。
我把殭帶到客廳，她很主動地躺在沙發上，繼續睡。
我偷偷鬆了口氣，叫住了想要回房間的張向男。
“向男，我有話和你說。”
張向男抿抿唇，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麵對我，幹脆放棄抵抗，轉身和我對視，“怎麽了？”
“怎麽了？！”我隱忍住自己的怒火，告訴自己要冷靜，“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多傻你知不知道？”
“我沒有做傻事。”她微微擰起兩條細細的柳眉，她一臉認真地對我說，“今天無論是誰和我在一起，我都會這樣救他。”
“你休想！”
我咬牙切齒，“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豁出性命！我不會讓我在乎的人受到一絲危險，誰也不行！”
張向男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失措，她耳根子紅了，依舊嘴硬，“誰管你在乎誰……”
“我在乎你啊，你個笨蛋！”我恨不得像電視劇裏咆哮馬一樣拉住張向男，使勁地拉住張向男搖晃。
我估計我要是真的這麽做了，我的兩條胳膊都會被張向男卸下來。
張向男愣愣地看著我，最後實在是受不了我熾熱的目光，把自己的視線移開，“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在這樣看著我了，看的我怪別扭的。”
“那你答應以後不準做蠢事。”
“好。”
“不準再一個人孤身犯險。”
“好啦，你好囉嗦啊。”
“不準不答應幫我開眼。”
“知道了，我答應……等等，”張向男猛地回過神，惱怒道，“你坑我？”
“無論有沒有坑你，我都要去開眼，因為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