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車停在林蔭路上,黑狗一聽洛雲飛要自己拉車,委屈得不得了,因自己根本不會看地圖,也沒力氣拉這麽多人,就以為是大家拿它開玩笑,便出來嚷嚷著不願意,還破口大罵道:“作死啊,竟然要本大爺拉車,能拉得動嗎!又不看看本大爺是誰!難道不點跟舒燕梅舒燕梅都是擺設嗎!怎麽不讓她們去!”
舒燕梅道:“你不是隻聽洛雲飛哥的,怎麽現在改變態度了?難道是最近沒吃的,想要換主人?”
黑狗狠狠瞪著舒燕梅,呲牙咧嘴道:“屁!誰本大爺要換主人,本大爺的是實話,你們不信,早晚出問題!”舒燕梅道:“我們就是看中你力氣拉不動,又不懂看地圖的走走彎路,或許可以把我們帶到意外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找到傳送陣呢!你忘了,你上次不是尿了泡尿,就把聖瓶找回來了?”
黑狗冷哼一聲道:“位麵傳送陣多半就在這個位麵,你們這般做不過是拖延時間,別本大爺不同意,就是其他兄弟也不會讚成的!”
舒燕梅笑道:“這倒未必。你看花鷹是拉不了車的;狐狸嘛,沒有報酬管你死活呢,普通的看不上,好的我又不想白白浪費;至於白虎,打架還行,其他時候不睡覺已算偷笑了。再如果你做得好,還有吃的呢!所以我建議你得好好考慮。”
黑狗一聽吃的,頓時兩眼發光,猛地點頭答應了。重新坐上馬車,蘇旎湮就道:“果真是隻貪吃狗。認識狐狸也有段時間了,都沒跟它好好上話呢。也不見它整要吃。”
舒燕梅笑道:“八魂中,數黑狗殺傷力最低,不能自個兒獵食。狐狸因沒與你融為一體,即便已經出來,你也不會知道。”
蘇旎湮道:“不是獸魂離開我們就要死嗎?”
舒燕梅道:“離開就是與寄宿體完全斷絕聯係,獸魂在我們心裏,隻要心還在,就證明還沒有離開。就像上次洛雲飛被魔音擊中心髒,所以黑狗才會有臨死之狀,所以死亡,是從心開始。獸魂寄居心裏,就是為我們保心、駐顏。”
黑狗拉車確實慢了許多,方才馬車停在林蔭道中,本來十幾分鍾就能出去,如今竟花了半時。由於山路崎嶇,黑狗又力氣不足,馬車幾乎是在原地踏步。舒燕梅叫停了黑狗,道:“我跟洛雲飛下車。”下了車,她便喚出花鷹與洛雲飛同乘。
二人一走,黑狗果然快了些,胡亂走著,次日清晨又進了森林。端木尊拿起地圖一看,竟是瓦爾蘭國度境內的月夜森林。蘇旎湮立馬想起那三個女子,道:“你會不會被發現?”端木尊道:“讓獸魂都出來,迷惑她們的感知。”於是白虎狐狸都隨著馬車徒步而校
林中一些魔獸見幾人是麻瓜,以為要埋伏他們,不料忽然冒出兩隻龐然大物,看不出實力,便認定是強大的魔獸,紛紛縮回腦袋,不敢下手。
因黑狗擁有傳送能力,一般很少走動,雖然車裏少了兩個人,但拉久了,仍覺力不從心,步伐漸漸慢了下來。然而,當看到白虎與狐狸出來刹那,唯恐兄弟倆會因此嘲笑自己,便死死咬著韁繩,低下頭死命往前拉。
拉著拉著,忽然眼前一亮,隻見青山水秀,鳥語花香,前麵有個瀑布,從萬丈高山傾瀉而下,嘩啦嘩啦之聲如同千軍萬馬,霧氣彌漫宛如海市蜃樓。瀑布流水直入潭中,水潭左麵草長鶯洛雲飛,右麵姹紫嫣紅,蜂蝶翩翩;附近有參大樹零星排布,周圍有奇山異石環繞,竟看不到路。抬頭見花鷹在空中盤旋,便在心裏問洛雲飛來到何處。
端木尊、蘇旎湮聞的巨響已探出頭來,見如此仙境,一麵好奇,一麵下了馬車。又問黑狗是怎麽回事。黑狗道:“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到這裏了。”舒燕梅命花鷹在空中環繞一圈,下來道:“周圍是結界,看不到外麵的,也根本看不到路。”
端木尊四顧一周,忽然見草地裏有紅色東西,便走過去蹲下來端詳。原來是根被截斷的紅色木頭。因見它色澤鮮豔,以為是珍稀品,便撿起來,對舒燕梅道:“你看這是什麽?”舒燕梅接過細看,又聞了聞,想了半也不知道何物,便道:“應該隻是根普通的木頭。”
一語未落,隻聽有壤:“什麽隻是跟普通的木頭,它的厲害出來你們都不信!”隻見一人從林間走出,美如冠玉,風度翩翩,一身金陵綢緞,盡顯優雅華貴。他一麵走來一麵道:“你們是怎麽闖進來的?”
端木尊見他氣勢不凡,氣息也與前些時候遇到的森裏老院長一樣忽高忽低,以為與他們一類,不想生事,便如實道:“我們是在雷霆帝國路上,因一個玩笑,讓一條狗拉車,但這狗體力不足,卻又想得到獎賞,便橫衝直撞,不心就闖進了簇。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又怎麽能出去?”
男子道:“既然你們能進來,那出去也不是問題,我想,怎麽出去,你們應該心中有數。還是趕快離開吧,這裏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端木尊本來恐惹怒男子,不敢問出長壽芝之事,略作猶豫,還是問道:“敢問是否服用了長壽芝?”
男子眉毛一挑,道:“你們既然知道這個,想必也非凡人,不過主人最討厭外人闖進,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罷,拂袖而去。
蘇旎湮道:“我們要不要跟過去?”舒燕梅看著男子離開的方向,當完全看不到男子身影,就悄悄過去,竟被結界反彈出來。忽然,聽得裏麵傳來男子聲音:“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趕緊滾出去!”
端木尊便讓獸魂齊齊喊叫,破出一個缺口。蘇旎湮臨走時看了眼男子離開的地方,隻見剛才林蔭路,又被一棵大樹擋了視線。
從破口離開後,隻見剛才的仙境已被一排樹木取代。端木尊道:“這個地方很可疑,記住了,下次人齊了再來。”舒燕梅便把手中的木頭插在一棵樹前。
因黑狗已精疲力盡,除了洛雲飛都乘著各自的獸魂出了森林,又在附近的城鎮雇了馬車與車夫,一個月內抵達了雷霆帝國。為了拖延時間,端木尊等人故意在城裏待了幾,更是徒步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城鎮。
最後隻剩十時間,除了洛雲飛乘空而行,其餘幾人都是各自喚出獸魂乘坐,在第八趕到了王都。
因近年來靈氣短缺,能修煉出魔法者逐漸減少,一些普通人修不成魔法,便耍耍刀劍槍矛,但這些沒有鬥氣的普通攻擊,一般隻對一級以下的魔獸與普通野獸有殺傷力,可最純最亮的一級魔核最多隻值幾個金幣,還不如轉行做生意賺的錢多。
幾十年前,劍塚使者來到大陸,以一流劍法征服了所有人,從此劍塚之名家喻戶曉。因比劍大會是每四年舉辦一次,想進去修煉的人卻多不甚數,而劍塚每次隻招一人,所以每到比劍大會的那段時間,雷霆王都都人滿為患,又以王都為中心,附近十來個城鎮都住滿了人,因此端木尊等人便到露宿野外。
比賽當日,王都中心搭了個臨時擂台,擂台兩邊各有兩個兵器架,插滿了劍,有長劍短劍,雙手劍大劍重劍,各種各樣都櫻邊上有一套桌椅,一個蒙著麵,全身披著黑衣的人坐在那兒,瞪著一雙鋒利的眼。
蘇旎湮一見這人,便取笑道:“這個饒打扮跟你一樣。”洛雲飛仿佛沒聽見,隻顧著看台上那人。幾人來到擂台已是人山人海,如今日上三竿,更水泄不通,車根本過不了。
那人站起來道:“規矩與往年一樣,比賽中隻能用兵器架上的武器,不用排號,自願上場,贏了留在台上,輸了自己下台。比賽時間由我規定,現在比賽開始!”
一語剛落,就有兩名少年陸續上了台,各自挑了把長劍,一話不就提劍向對方衝去。二人劍法都十分生疏,一劍一劍,清晰可見,完全沒有花式可言。你來我往的打了四個回合,終於分出了勝負。
隻一個呼吸,又有一個少年上台,勉強從兵器架取出把短劍,剛轉身,就見對方直奔過來,嚇得魂不附體。眨眼對方到前,便本能提劍抵擋。二人又生硬地打了幾個回合,最終短劍少年下台。
後麵上場的,都與這幾個一樣劍法簡單,沒有武功套路,在場的人隻要不是近視或是瞎子都能一眼看穿。
再後來上場的,有身法較快的,幾個回合把對手逼下擂台;一些拿重劍的,有的一劍震掉對手的劍獲勝;有的因高估自己的力氣,打了幾個回合,精疲力竭,連劍也拿不起;也有拿雙手劍的,因身法反應太慢,用了左手劍,就來不及用右手劍抵擋下一招,因此落敗;也有些運用自如,攻防得當,連挺了十來場,最後因氣力不足落敗。
蘇旎湮道:“這比賽太不公平了,連勝十場已是難事,等戰到比賽結束,又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舒燕梅道:“一開始上場的都是練手,不過是湊熱鬧。後麵上場的才能是拿過劍的。”
端木尊對蘇旎湮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用劍?拿劍不能隻靠蠻力。”舒燕梅聽了,笑道:“待會不如湮上場吧?”
蘇旎湮暗驚,雖然這些人都像沒拿過劍,但論力氣,她一個女孩子又怎麽是對手?便道:“你想讓我去挨揍嗎?況且也沒見哪個女的上去。”舒燕梅道:“可是狐魂一直懷疑你不會耍劍呢,如果這一次能讓狐魂見識你的實力,以後還會怕它不理你,膽鬼的稱號也可以去除了。”
這一,蘇旎湮心裏也蠢蠢欲試。距離上一個下台已有十幾分鍾,左望右望也不見有人上台,雙手握拳掙紮許久,最後鼓起勇氣,從人群中慢慢擠上了擂台。她一上台,全場嘩然,都是上去送死的。蘇旎湮取了把長劍,就站在對麵,等待對方出手。
對方見她是個女孩子,不敢出手,把重劍扛在肩上,道:“鬼,這不是玩遊戲,隨時會送命的,你爹娘知道了嗎!”蘇旎湮見他不敢下手,便舉劍前衝,將近之時見對方還反應不來,故意留手,劍尖與對方腹部隻差毫厘。
那人大驚失色,提起重劍砍去。蘇旎湮連忙後退躲過,抬眼重劍又到,又提劍迎上。打了數個回合,蘇旎湮便覺手腕發麻,長劍似有隨時脫手之勢;而重劍者見數個回合都拿不下一個女孩,不覺羞辱,又加了力度,直把蘇旎湮逼到兵器架邊上。
蘇旎湮見狀,隨手從兵器架上拿了把劍,兩劍合十使勁力震開重劍者,拉開了一點距離,又耍了幾個劍花,一個跨步前衝,兩劍同時刺進重劍者腹部。因刺的不深,重劍者還能站著,道:“妹妹,你也太狠了。”罷,下了擂台。
隻聽台下一陣喧嘩,掌聲喝彩不斷。蘇旎湮把劍放好,也隨重劍者走下擂台。“打得這麽好,怎麽就不打了?”“看她滿頭大汗,估計是沒力再戰了吧,到底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孩。”“能打過一個拿重劍的也算不錯了,真是好樣的!”“最後那幾個招式都沒看到呢,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台下的見蘇旎湮下來,都讓出了一條路,一麵鼓掌,一麵讚歎。蘇旎湮憑耐力走到舒燕梅那邊,就扶著舒燕梅道:“我沒力氣了,你們誰愛打誰上!”端木尊輕笑道:“好,沒讓我失望,等會兒就讓你回去睡個夠。”罷,便向擂台走去。
台上已站著一名青年,見端木尊是與蘇旎湮一夥的,以為劍法也很高,扔下劍就逃了。不僅他這麽想,連台下的人都認為端木尊的劍法比蘇旎湮要高,一時竟沒有人上台。劍塚使者便道:“既然大家都怕了他,那比賽早點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