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家法伺候
香菱麵色一白,之前她還以為果真是秦夫人多慮了,沒想到,是雲馥捷足先登,將東西先拿走了。
“這一定是假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寫的?”香菱急切的狡辯。
“那上一次呢?如果我猜測得不錯的話,那日追殺你的,正是賬房何先生吧?”雲馥冷笑。
秦夫人敢做局坑她,還想買通知府殺她,就別怪她翻臉絕情。
她早就看出這秦夫人不是什麽好鳥了,區區一個續弦,囂張到了極點。
香菱被噎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沒關係,之前還以為你隻是一個丫鬟,主子的事情應當是不清楚的。不過現在看來,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呀。”
雲馥唇畔微微勾勒起一絲譏誚,她說這話的意思,便是在提醒秦老爺,千萬別放過香菱。
秦夫人淚流滿麵,想要從秦老爺手裏救回自己的衣領,卻怎麽都掰不開那隻蒼老的手。
“秦文斌,你撒手。你寧可信一個才見過幾次麵的小丫頭,也不肯信我嗎?”
“老夫還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老太爺的字跡,我最清楚不過了。”秦老爺冷哼一聲,一把又將她推到了地上那堆瓷片上。
“來人,家法伺候!”他怒喝道。
很快,許管家就送來了一根三指粗細的麻花狀藤條。
秦夫人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連受傷的臉頰也不敢再繼續捂著了,手撐在一堆碎瓷片上,掙紮著爬起來,拔腿就跑。
可她身子搖搖晃晃的剛跑到門檻,咻的一聲,藤條劃破空氣,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背上。
“啊!”
她慘叫一聲,被門檻一絆,整個人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狼狽至極。
還未起身,又是一鞭下去,打得她皮開肉綻!
“老爺,我曉得錯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秦夫人不斷哀嚎,藤條一下下的用力打在她的身上。
可她越是這樣求饒,秦老爺也越發覺得不解氣,用的勁兒就更大了。
秦老爺麵色鐵青,手拿藤條指著她破口大罵:“你現在知道錯了,你下毒殺人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錯!
這二十年,我對你不好嗎,你竟然如此歹毒,是不是哪一天連老夫也要一並下毒毒死?!”
話音剛落,他又是一鞭,卻打在了撲過來護主的香菱身上。
“老爺,夫人已經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夫人這一次吧。
而且夫人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老爺您啊。”
然而,秦老爺壓根就不聽她狡辯,氣呼呼的一揮手:“把她給我拉下去,關進柴房裏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來。”
兩個家丁立刻將香菱從秦夫人身上架起來,架著她往柴房的方向而去。
不論她如何掙紮求饒,如何一步三回頭的呼喚秦夫人,都沒有用處。
現在這裏唯一幫著秦夫人的人已經不在了,她更是害怕得瑟瑟發抖。
因為,二十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秦老爺。
她哀求的看向秦婉,趁著秦老爺喘氣的時候,手腳並用爬到了秦婉麵前,輕扯後者的裙擺。
“婉兒,救救我吧,你不是心地善良嗎?難道,你忍心讓你爹活活打死我麽?”
秦婉無動於衷,她急了,抓著秦婉裙擺的手更加用力:“婉兒,你說句話啊,我們以前是最好的姐妹啊!你不是說過,不論我犯了怎樣的錯,都會幫我的嗎!”
雲馥越看越氣,這人怎麽如此厚顏無恥,這是拿捏準了秦婉是個老好人,心軟得很。
“唉。”秦婉幽幽歎了一口氣,抬頭望天,滿是老繭的手抹去了眼角殘留的淚水。
壞了,這是她心軟要求情的征兆!
同樣這樣認為的秦夫人,眸子裏剛剛閃現過一絲欣喜,卻不想,胸口猛地被一腳踢開!
“季琇兒,你曾經若是將我當作朋友,又怎會毒殺我的母親?
哪怕你有一絲良知,我娘親見你孤苦伶仃收留了你,卻不想收養了一頭狼!
我拿你當閨中密友,事事都讓著你,結果呢,你做了什麽?”
這一腳,明顯是用了力氣的,秦夫人胸前赫然是一隻鞋印,差點將她踹吐血了。
秦老爺啐了口唾沫,咻咻又是兩鞭打了下去:“你竟然還敢讓婉兒幫你求情?”
就在這時,一個欣長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院子裏,正巧看見秦老爺高高揚起的藤條。
“爹!”秦子瑜大叫,連忙跑過來拉住了即將揮下的藤條,“爹,這是做什麽呀,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他不出現還好,他一出來,秦老爺就想到手劄裏記載的賬房何先生。
他越看,心底裏越懷疑秦子瑜是那何先生與秦夫人的私生野種。
“六少爺,您別說了,夫人現在是罪有應得……”許管家拉過他,想讓他別求情把自個兒給求進去。
然而,秦子瑜卻不領他的情分,又撲到了秦夫人的身上:“爹,要打就打我吧,不管娘犯了什麽錯,我都替她受罰。”
秦老爺冷笑一聲:“好一個母子情深。”
他說著,慢慢蹲下了身子,看著地上的秦夫人:“季琇兒,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子瑜,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兒子?”
秦夫人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反而抓住了他的袍子,嘴唇蠕動半天,才哀聲求道:“老爺,子瑜是您的子嗣啊。
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子瑜那時候尚在繈褓,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求你看在他身上流淌了一半秦家血脈的份上,放過他吧,他都還未娶妻生子!”
這聲求饒,總算是喚回了秦老爺的一絲理智。
雲馥不免覺得這老頭兒也挺可憐的,替殺父仇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不過,這畢竟是上一輩的恩怨,秦子瑜自己也無法左右他的出生和幼年生活。
“嗐!”秦老爺將藤條丟在了地上,“來人,把這個賤人,關進柴房裏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去見她!”
話音剛落,又是幾個家丁,將他們母子分開,拉著秦夫人很快就從這座院落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