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引蛇出洞(4)
“這大晚上的,上哪兒給你買紙筆去。”海上飄有些不滿,“再說了,你要是疼死了,小爺我這不就白忙活了麽。”
“你不是很厲害麽,去樓下櫃台中偷來不就得了。”鄭崖說。
海上飄真真兒是拿他沒法子,隻能躡手躡腳的出門。
過了一會兒,他果然拿了紙筆回來,攤在木桌上:“喏,有什麽臨終遺言就趕緊寫。”
鄭崖不緊不慢的磨著墨兒,在燭光下,慢悠悠的提筆寫著。
眼前的紅衣男子,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究竟在寫什麽,他眸色一暗,隨即提筆補充了幾個字上去。
“好了。”鄭崖輕咳一聲,將已經密封好的了信封,遞給了海上飄,“你火速去往雒陽鎮,將此信交給王爺。”
海上飄心中甚是窩火:“雒陽鎮,我這一去一回還得兩天時間。真把小爺我當成跑腿兒的了?”
“你別忘了,你的畫像,還有你的家人。”鄭崖似笑非笑說,“現在就去吧。”
“那你呢?”
“以你的輕功,日夜兼程,最多後日白天就到了。到時候,明日我自己讓小二幫我請大夫就行了。
這芸州城這麽大,一時半會兒應該查不到此處吧。”鄭崖嘴角噙著一絲笑。
海上飄不做多想,拿起了那封信,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
濃重的夜色中,紅衣男子飛簷走壁,很快就回到了雲王府內。
隻見,破落小院兒中的那幾個護衛,各個都在緊張的在門口等著他。
見紅衣男子飄然落下,幾個人都是鬆了口氣:“先生可拿到了?”
海上飄嘴角噙著一絲譏誚,修長手指夾著那封信,在眾人眼前一亮:“帶我見王爺去。”
跟隨著他們,在這王府中左拐右拐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院落。
推開了書房,隻見幾個人都在。
雲馥打了個哈欠,目光挪移到他手中:“拿到了?快拆開瞧瞧,究竟寫的是什麽。”
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海上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緩緩的拆開了信封。
一張墨跡很新的紙張,就顯露了出來。
“王爺親啟:芸州,雲王府。速來。”
隻是簡短幾個字而已,這封信哪怕是被人截獲了,也隻是一封看不出頭尾的東西。
“這忙活了大半天,竟然就隻有這兩句話,哎呀,真是累死小爺了。”海上飄抱怨道。
葉玄鶴卻是微微搖頭:“不,他要給的,不是這個消息。”
他說著,拿起了那張紙,對準燭光,而後放回了桌麵上。
雲馥拿起了那張紙,抖了抖,摸了摸,有些摸不著頭腦:“紙張厚度正常,沒有夾層啊。”
“是沒有夾層,隻是……”葉玄德眸色一暗,伸著修長手指,指甲在紙上輕輕一刮,立刻就多了一些白色的東西。
“蠟?”
“嗯,他真正想寫的,是下麵這封。”葉玄鶴語氣冰冷,“讓人拿一塊兒黑炭來。”
不一會兒,一截拇指長短的碳塊兒就送到了桌前。
海上飄將信將疑的拿著炭塊,慢慢的塗抹著那張白紙。
很快,字跡就顯露了出來。
越塗抹,他心中就越是沒底,不多時,他臉色就一黑:“好啊,這老匹夫果然老奸巨猾。”
雲馥腦袋微微一歪:“我瞧瞧,寫了什麽?”
她將紙張轉了個方向,隻見,白蠟字上,寫著短短一句話。
“送信人叛變,速殺。”
這下子,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謀劃了兩天的事情,這麽快就被鄭崖給識破了,而且還故意將計就計,引海上飄去送死。
真真兒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計策!
雲馥揉了揉額角:“究竟是哪一個步驟走錯了,怎麽會這樣。
海上飄,你是不是說了什麽話,引他懷疑了?”
“未曾啊。”海上飄眉心緊擰,“這都是早就說好的,我就是再蠢再笨,也不會說錯的。”
葉玄鶴眸子一沉:“恐怕不是他的問題,之前,鄭崖帶人靠近芸州城,卻沒有通知這城內的內線。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懷疑你了。再加上你與我打鬥,逃脫了,所以,他更堅信你是細作。”
燭光下,海上飄懊悔不已:“那早知道,那個時候就不該衝出來了。你們說,現在應當如何吧。”
雲馥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他不是要將計就計麽,那麽,咱們同樣可以將計就計。
找個人來,模仿他的字跡,重新寫一封信給景南王。
若是字跡不太像,也可以說是他手受了嚴重的傷勢,導致握筆發抖。”
“嗯,可以。”
說做就做,在書房內拿著紙張,提筆在紙張中練習了許久,終於是寫下了一封像模像樣的信。
而後,又用白蠟,重新在留白的地方,寫了幾個字。
做好了這一切,裝進了信封中,滴蠟封住信封,交給了海上飄。
“不會真要我今日去吧?”他有些不悅,”這都已經三更天了,還怎麽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困得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也罷,那就明日再去。這封信,得要你親自交給景南王,他才會相信。”葉玄鶴黑目蒙上一層冷意,冷冷道。
這景南王果然是急不可耐了,竟然直接到雒陽鎮去暫住了,這是多等不及。
“好,小爺我先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城門大開了,再出去也不遲。”海上飄說著,打了個哈欠。
不知為何,見他打了哈欠,雲馥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打了個哈欠。
眸子裏憔悴不堪,已經是很累了。
“好,時候也已經不早了,本王讓下人安排客房給你們暫住。”葉玄德說。
很快,三個人各自進了安排的客房。
距離倒是不遠,雲馥住在中間,而他們兩個人屋子緊挨在一起。
疲乏到眼睛都快睜不開開了,她閉上眼就沉沉睡去。
才剛睡了一會兒,突然驚覺身旁有一個溫溫軟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