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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他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迷迷糊糊間竟聽見有一人走進他屋裏,溫酌滿心奇怪,他雖不習慣丫鬟陪夜,到底每天都有當值的丫頭睡在外間,為的是夜裏能侍候主子不時之需。侯府規矩大,斷不會三更半夜悄不聲地走進來,溫酌不禁問道:“是誰?誰在那裏?”


  那人卻不說話,走到床帳跟前,朦朦朧朧一個人影,可怪的是溫酌竟覺得那是個男子。


  他猶猶豫豫伸手掀開帳子,不知哪兒來的月光照在他的床前。他定睛去看,那人竟是殷鶴晟。


  “殿下?!”溫酌吃了一驚,然而殷鶴晟隻是對他笑,這笑容不同於白天的爽朗,不知怎麽竟有著說不出的曖昧,屋子裏仿佛忽然生出氤氳來,紅紅的霧氣化成了楓林。溫酌忍不住叫起來,卻被殷鶴晟摟在了懷中。


  一瞬間,溫酌明白了,這是一個夢。


  一個羞恥的夢。


  他不敢看眼前人,因為知道是假的。


  然而他卻又不能忽略這夢中人給他帶來的熱度。殷鶴晟的手是粗糙溫熱的,帶著薄繭,他固然是英武的,卻又不似普通武夫那樣粗野莽撞,他的眼睛看人總是帶著審視,甚至是懷疑,此刻卻隻有溫酌的自己的身影。


  他聽這人喚他:“溫酌!”


  他知道自己該拒絕,然而他卻對他道:“我不叫溫酌,我是陳銳。”


  然而這話卻被吞進了另一張口,他感到自己在喘息,感到殷鶴晟熾熱的唇舌。他的手不由攬住他的脖頸,手指撫過他的腦後、肩膀、背部,溫熱的人體似乎是一種安慰,又或者是更深的沉淪。


  那嘴唇帶著成年男子特有的氣息,令人安心又令人躁動,連身上的衣服都變得礙事起來。親吻從嘴角滑到耳後,仿佛有著狡猾的笑意,又遊走到胸前,將那突起的一點含住。


  溫酌覺得自己瘋了,竟然做了這樣的夢!


  夢裏的殷鶴晟令他沉迷、瘋狂。


  他在夢中人的手中搖蕩著自己的身體,被擁抱,甚至連胯間也不被放過,他把自己埋在殷鶴晟的胸前甜蜜而又苦澀地由著自己的欲望攀上頂峰。


  而後,這虛幻的夢影倏地消散,隻餘下長久的空虛。


  溫酌坐起身,手觸到身下潮濕的褥子,久久無語。


  他心知肚明這夢魘來自自己的胡思亂想。


  可歎他夜裏呆坐著了風受了涼,第二日還沒起身便上吐下瀉,鬧了一整天,把底下人急得團團轉。


  大夫瞧了隻說是陰虛受寒,開了貼藥後又讓他將養,囑咐他平日好生調理方不傷損根本。原來溫酌這幅身子的原主早早就開了葷,虛耗了許久,再加舊傷尚未痊愈,他憂思一上來把這根裏的毛病又勾起了。


  溫士鬱陪著他坐一陣,又怕他勞神並不與他多說話,隻是低聲唏噓:“阿酌,什麽時候才能讓爹放心啊。”溫酌見他如此,亦是有些黯然。他雖喜歡溫士鬱這個爹,喜歡被家人嬌寵的感覺,然而到底自己不是原裝貨,平白占了旁人的位子。人在病中難免多愁,他又生出愧對溫士鬱的心思,迷迷糊糊間又睡了過去。


  他這一病,沒有上值,轉眼殷鶴晟就曉得了,隻是他趕巧被皇帝宣召,於是又吩咐裴雲來探望。


  裴雲也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來時已沒有上回的拘謹,照例是帶了些藥材來給他,又說了殷鶴晟如何惦記他的病情雲雲,隻是溫酌心生猜忌,反而疑心洛王究竟是關切自己多些還是要顯露給溫士鬱看。


  這病到底也不是大病,溫酌再扭捏也不是林黛玉,吃了幾天藥已好了大半,反倒是連著幾天沒有習武渾身不自在。


  他既明了自己的心意,卻又不抱希望,心道往後還是躲著殷鶴晟為好,他到底是襄陽侯世子豈能失了侯府的體麵?省得自己丟醜賣乖,連累父兄平白成了別人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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