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逍遙散人
莫毅躍上樓頂，找準方向，朝升平鎮北方掠去，那裏是北霸馬南北的地盤。
去到鎮北，一處三進大宅內哀嚎不斷，燈火通明，知道多半是馬南北的宅子，莫毅調轉方向朝大宅掠去。
剛落到屋頂，便發現前院躺了一片，其中一個被打斷雙腿的錦袍的漢子格外醒目。
那漢子雖然收了重傷，嘴上卻依舊不肯示弱：“好，你們等著，等我師門趕到，一定把你們抽筋扒皮！”
“哢嚓”一聲骨斷筋折。
“啊……”
漢子抱著被踩斷的右手慘嚎，疼的冷汗直流。
“嚎什麽嚎，你不是條硬漢嗎，有種別嚎啊！”
楊柳抬起腳，重重跺在他右手肘上，一聲骨斷筋折的哢嚓後，錦袍漢子痛的五官扭曲成一團，口水拉絲的嘴巴大張著，卻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沈珠兒朝漢子臉上啐了口痰，“還有臉腳，你個畜生！”
一旁的郭寧腳尖一勾，將漢子左臂撥到地上，一腳剁下，漢子左手手骨應聲而碎。
莫毅沒在院中看到空海和顧盼兒，膝蓋微彎落到兔美身旁，“怎麽了，他們為什麽這麽生氣？”
“大哥，我們一進宅子，就在後院看到馬南北正帶著幾名手下拿刀剁三個小孩子的手腳。”兔美道，“一個隻有五六歲小女孩，左小腿生生被他拿刀剁掉了！”
莫毅眯了眯眼睛，“是打算弄殘了放到街上討飯？”
兔美點頭，“他那幾個手下是這麽說的，空海師傅和盼兒姐姐正在救那個小女孩。”
“空海他們在哪裏？”
“就在西花廳裏。”
“我去看看那個小女孩。”莫毅動步朝花廳走去，“你看著點楊柳他們，別讓他們把馬南北弄死了，這種人就該一輩子像爛泥一樣躺在街上受罪。”
兔美答應一聲。
進了西花廳，莫毅先看到十幾具屍體，都是成年人，應該是馬南北的手下，往裏走，便看到滿手鮮血的空海和顧盼兒正坐在床榻上歎氣。
角落裏，幾個孩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那孩子怎麽樣？”莫毅問。
“公子，這孩子殘廢了……”顧盼兒看見莫毅，眼淚漱漱而落。
“唉，罪過罪過。”空海亦是滿臉悲切。
莫毅來到床邊，看到床榻上昏死過去的小女孩，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如紙，右小腿中間隻有一圈圈的紗布，空蕩蕩的，眼眶立刻紅了。
“用靈藥塗在傷口行不行，不是說靈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嗎？”莫毅問。
空海沮喪的搖頭，“活死人肉白骨的前提是骨頭起碼得連著，她的小腿再也接不回去了。”
莫毅歎了口氣，一股無力感襲遍全身。
前世，他曾在醫院前的花園見過一個被截掉右小腿的年輕病人。
那時陽光明媚，那年輕人卻隻是呆愣愣的看著花壇，滿臉絕望。
這還是個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遠沒有前世的那個年輕人成熟堅強，莫毅不知當她醒來時，會哭的怎麽樣撕心裂肺。
單是想一想那個場麵，都讓他心裏像撒了一把鐵砂，頓頓的疼。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記得在前世，他曾經聽過一個介紹古代醫術的音頻，裏麵介紹過接斷腿的方法！
“盼兒，快去折一節細柳枝來！快！”
顧盼兒一愣，不明所以。
莫毅道：“快去，她的腿未必接不上，我知道一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聽到這話，空海第一個竄出房間：“我去取她的腿！”
“快，速度要快，耽誤越久，我的把握越低！”莫毅說著已經開始卷袖子拆紗布。
“兔美，帶楊柳他們去提水，再把鍋搬來！”莫毅道。
兔美一愣，“大哥，怎麽了？！”
“我要給小女孩接腿！”
“馬上來！”兔美急忙道，“楊柳，別折磨這混蛋了，大哥要給那小女孩接腿，要我們趕緊去提水拿鍋！”
“接腿？！”
楊柳三人一愣，旋即拽著馬南北的頭發去往廚房。
大哥嚐嚐能做出些神仙難及的事情，也許這能把腿接上！
……
那幾個被拐來的小孩看著屋內的三口注滿水的大鍋都嚇得魂不附體。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把我們煮了吃嗎？
這是一個住滿魔鬼的宅子，從他們看著小草被紮斷腿開始就深信不疑。
“燒水，把斷腿清理幹淨！”莫毅接過柳枝，一邊去皮，一邊吩咐道。
兔美點頭，雙手在兩口鍋上一按，金光綻放，鐵鍋瞬間發紅，鍋內的水片刻後沸騰起來。
空海再熱鍋裏投了手帕，將斷腿仔細擦拭幹淨遞給莫毅，“有把握嗎？”
“不知道，就看醫術上是不是亂吹了！”莫毅道。
眾人隻見他將去皮的柳枝截了兩根一寸投入沸水中消毒，跟著以擒龍功取出，插入斷腿的脛骨腓骨半寸，在小心的在斷麵撒上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跟著像穿糖葫蘆般將另外半寸柳枝插入另一端的脛骨與腓骨之中，微微用力，將斷腿重新接了回去。
“所有人去外麵替我護法，以防止馬南北的師門前來搗亂，我要集中精力把腿上的經脈肌肉血管用內力給她接上！”
“好！”空海點頭，拎著幾個嚇蒙了的孩子出了花廳。
其他人也飛掠而出，有的躍上屋頂，有的躍上圍牆。
屋內，莫毅屏息凝神，綻放金光的右手輕攥斷處，渾身真氣自掌心緩緩流出，滋潤著少女斷腿出的肌肉血管經脈。
這一刻，他近乎達到物我兩忘之境界。
屋頂山，空海和兔美嚴陣以待，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遠方。
“空海師傅，你說大哥能成功嗎？”兔美問。
“也許可以，莫施主時常化腐朽為神奇。”空海道。
“希望如此，一個小孩沒了腿，看著好可憐。”兔美憐憫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兔美凝望夜空，忽然眉頭皺起，“來了，修為不在我之下！”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空海抽出降魔杵，對其他人道，“來人了，大家小心！”
楊柳抽出彎刀，冷冷盯著兩眼放光的馬南北，“你以為你會得救？”
“哼，我師父乃是三境高手，你們如想活命就趕快跪地求饒，否則他老人家一到，你們全都……”
馬南北話沒說完，脖子噗的飆出一篷血霧，他不敢置信看著楊柳，想要說話，卻腦袋一歪，死了。
楊柳將沾了血的彎刀在他衣服上蹭幹淨，旋即冷笑：“去你娘的求饒，誰也救不了你的狗命！”
一聲如同霹靂的怒吼響徹宅子上空。
“是誰敢動我逍遙散人的人！”
三個人影自夜色中落入前院，兔美仔細聽過，發現再無其他人後，帶著空海一起落到院中。
這三人一老二少，老人頭發雪白、麵如稚童，被一把邪氣凜然的鬼頭刀，身後二少一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幾歲上下。
“那就是馬南北的師傅？”楊柳挑了挑眉毛。
“我徒兒在哪兒？”逍遙散人淡淡的道，仿佛楊柳他們已經是死人。
“我們把他放了，他現在應該正在青樓喝花酒。”楊柳的假話張口就來。
逍遙散人抬眼掃了她一下，有些驚豔，“你是頑石境修為？”
“廢話，這不是明擺著嗎！”
“這人好厲害，你們退到我身後去！”兔美上前一步，雙手持鞭，臉色凝重的道。
空海和楊柳點頭，拉著郭寧和沈珠兒退後幾步。
逍遙散人發現兔美、眼睛更亮：“竟是個不沾邪氣的妖修，萬裏挑一的煉丹極品啊！”
都沒有江湖盤道，逍遙散人腳下地麵裂成蛛網，閃電般朝兔美撲去。
“他娘的，拚了！”
楊柳罵句粗口，寶刀衝了上去，兔美瞬間反超，帶頭朝逍遙散人衝去。
一時間兔美、楊柳、空海三人跟逍遙散人達成一團，院中真氣縱橫，牆倒屋塌。
郭寧見那對男女打算趁機突襲兔美，怒嗬一聲，也撲了上去。
沈珠兒修為差的實在太遠，連他們的身影都捕捉不到，根本幫不上忙，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她想大聲提醒師傅，卻又不敢，隻能急的直跺腳。
隻見逍遙散人一道劈落，赤色紅芒當初，兔美急忙推開楊柳舉鞭格擋。
那刀芒觸碰到軟鞭，怦然炸裂，狂風呼嘯中，兔美慘叫一聲倒飛而出，撞穿西側屋牆，摔進屋裏。
“王八蛋，姑奶奶跟你拚了！”楊柳眼眶欲裂，狂瀾刀法呼嘯使出，重重刀芒匯聚成小小的波浪，拍向逍遙散人。
那頭空海降魔杵當頭劈下，附著著金色真氣的降魔杵擠開空氣，形成一堵薄薄的空氣牆壁。
逍遙散人哈哈一笑，鬼頭刀在周身繞了一圈，便將兩人招式化解，跟著隔空退出兩掌，楊柳和空海同時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空海撞斷一顆碗口粗的樟樹摔到地上，艱難道：“楊柳，你怎麽樣？”
楊柳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咿咿呀呀的說：“哎呀，疼死我了，這混蛋下手真狠……”
逍遙散人笑道：“小丫頭，你資質不錯，要不要做本散人的關門弟子。”
他是三境武夫，實力遠非兔美三人可比，若非心存強者蹂躪弱者的變態心思，又起了收徒之心，三人隻怕一照麵就已經被殺。
“去你大爺，一個三境武夫，也想當我師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楊柳擦擦嘴角鮮血，朝地上吐了口血痰。
她簡直快氣瘋了，自從跟了大哥，還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沈珠兒大急，抽出劍就要去刺逍遙散人，誰知一個倒飛的身影直接撞到身上，眼前頓時一黑，跟著一起撲倒在地。
“郭寧，你怎麽樣？！”她掙紮坐起，發現一遍倒著郭寧，急忙搖了搖他的肩膀。
“還……還死不了。”郭寧深吸口氣，顫巍巍的站起道，“但也撐不了幾招了。”
那對男女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不禁撫掌道：“不錯不錯，夠有韌性，可惜也隻此而已了。”
女子劍指一引，飛劍自劍鞘飛出，直刺郭寧心口。
一條白毛長鞭從屋牆大洞中揮出，倏地卷住飛劍，往回一扥，飛劍倉啷一聲崩裂。
女子心神受創，噗的吐口鮮血。
楊柳見狀大笑：“哈哈，總算也傷了一個了，痛快！”
大洞中，臉上手上生出白毛，雙眼紅如談活動兔美滿身煞氣的走了出來。
楊柳瞪大眼睛，“兔兔，你這是怎麽了？”
“你們退後，我不想傷了你們。”兔美道。
楊柳從沒見過如此殺氣騰騰的兔美，咽口口水，覺得胸口好疼，急忙往邊上退開。
逍遙散人見她實力又攀升半境，竟幾乎能與自己相當，不禁更加歡喜，“哈哈哈，好，好，如此有靈性的兔妖，本散人生平未見！”
塵土爆起，兔美朝前掠處，長鞭就像一杆長槍直射向逍遙散人心口。
“一起上！”逍遙散人揮刀格擋，對旁邊的大徒弟二徒弟道。
那對男女互視一眼，也抽了上去。
徹底爆發兔美，實力幾乎與三境比肩，與逍遙散人打在一起是，還不忘操控蛇蟲鼠蟻拖住打算背後偷襲的男女。
一時間數以千計的老鼠、蟑螂、毒蛇從院牆外湧來，翻牆的，飛在空中的，烏泱泱一片。
那對男女從沒見過這個陣勢，立時頭皮發麻，急忙放棄偷襲，跟那些瘋狂撲來大老鼠毒蛇殺得血肉橫飛。
“我的天，兔兔什麽時候能跟三境武夫打平手了？！”楊柳看的目瞪口呆。
“兔美這種模式好像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幫忙才行！”空海忽然發現兔美的身材縮小了一寸，立刻察覺到形勢不對。
空海強壓住內傷，再次揮舞紫銅伏魔杖衝了上。
“喂，那我怎麽幫忙啊！”楊柳喊完，忽然想到一物，急忙從方寸物裏取出百川碗（自從成為武夫，莫毅就一人送他們一個方寸物）、
她背抵住牆，將百川碗對準逍遙散人，雙手真氣流轉，一股強勁的水柱自碗中呼嘯噴出。
“什麽東西？！”
逍遙散人正欲一刀削下兔美迸發出銀光的右手，一道迅猛的水柱朝他胸口衝來。
他心頭一凜，將橫刀格擋，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大門衝去。
“行行行，這玩意管用！”楊柳精神一震，轉一下碗口，繼續朝逍遙散人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