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所期待
身子一滯，長曦以為自己聽錯了，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祁殷，毫無戒備。
隻見他嘴角一揚，隻手托在自己身後的椅背上，俯身慢慢靠近，待長曦反應過來，正欲從旁掙脫，祁殷另一隻手又將她擋了回來。
“阿殷.……“
長曦支支吾吾地雙手擋在胸前，眼看祁殷距自己兩寸之隔處停了下來，心中鬆了一口氣。
可祁殷還來不及趁著這曖昧之時開口，就被從遠處跑來的雲霓大聲一喝：“你幹什麽！“
祁殷下意識鬆開手看去，迅速抬臂擋下雲霓這用盡全力的一拳，被這力道震地後退了幾步。
見雲霓滿麵怒火又要攻去，長曦忙喚著剛剛跑來的青兒一同將她拉了住。
“休得無禮！“說著，又擔心地看向祁殷。
“無妨。“他擺擺手，竟還誇讚道：“姑娘的身手不錯。“
“你個登徒子！居然敢挨我們小姐那麽近！我今天不揍得你滿地找牙就對不起我們公子了！小姐！你放開我！“
話畢，雲霓使著蠻力竟掙脫了長曦與青兒的雙手，眼看那拳頭就要砸向祁殷，在長曦的驚呼聲中，祁殷身前瞬時出現一人。
胡劍的大掌緊握著雲霓的拳頭不放，雙眼怒火中燒之意，像是要吃人一般狠辣。
可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卻聞祁殷一句。
“退下。“
當作沒有聽見似的，雖不敢主動動了手，卻也不鬆手，甚握地更緊了些。滿意地看著雲霓忍痛不言的表情，胡劍嗤道：
“就憑你？幾斤幾兩就在我們公子麵前大言不慚！“
“雲霓還小不懂事，胡大哥鬆手罷！“長曦急急站在他二人中間，求助般地看向祁殷。
“退下！“
祁殷提了聲，終是叫胡劍怕了，隻得放手退去一旁，緊盯著雲霓。
“本無意冒犯。“他一句平淡的解釋之後，朝聞得動靜剛剛入廳的李長暄嚴肅道：“府上的待客之道著實叫我新奇。“
話中夾著半分怒意。
“祁兄莫氣，這丫頭也是被我們慣壞了，有何不周之處.……“
李長暄不明情況，卻也隻能先解釋著，怕事情鬧到李旭謙耳中，雲霓便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雲霓偏要打斷李長暄的話，扶著那支尚且可伸展的手指向祁殷。
“明明是你先！“
話未說完，又被祁殷一語打斷。
“我如何！？你可見我做了何行為不端的事？還是聽我說了何汙言穢語？“
不等雲霓辯駁，祁殷立時朝李長暄道：“我還有話未同她說，長暄可否回避。“
這完全不是商量。
胡劍也覺出祁殷話中的含義，上前驅趕起雲霓和青兒。
說起來，祁殷今日前來也是因自己昨夜去祁府的那趟，所以李長暄心中此時是偏向祁殷的，又深知他品端行正，遂退了一步。
“不行！這個人……唔唔……“
使不動雲霓，李長暄便上去捂了她的嘴，在青兒的幫助下硬是把雲霓拽了出去，胡劍也防備地跟了出去，始終擋在道上。
長曦一臉茫然，眼睜睜地看著廳中隻剩自己和祁殷二人，不覺無聲地退了一步，問：“阿殷還有何事.……“
祁殷逼近一步，往敞開的門外瞟了一眼，複收回視線。
“你似乎並未聽懂我方才所說的話。既然如此，我便再說一遍。“
對於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在對方已有中意之人的情況下，還能說了這般話，實屬不易。
一改往日彬彬有禮之態，祁殷眼中似有妒火。
“你聽著。元宵夜那晚我曾放話，誰拾得我燈上的題詩，我便順應天意娶她為妻。塔下，我府中數十人皆可為證，是你.……親手接了那盞天燈，複又放了出去。可親眼看到你的存在，卻並未及時找到你，這定不乏有從中作梗之人。而元旦夜宴，你那一句飛花令……“
長曦認真地聽著，忽脫口一問：“你是說，蘇子戎再三阻我接了那句，是因為那詩本是你的？“
他害怕自己是那接燈之人的事被祁殷知曉嗎？
他害怕祁殷知曉之後像今日這般嗎？
“他確不願叫我知曉，可卻不是因為對你初心依舊。“祁殷謊道：“一個曾使勁渾身解數欲得，如今卻無須再得的人，憑蘇子戎那般脾性，如何肯叫旁人占了去？那日即便不是我，他依舊也會那般。“
長曦沉思，在祁殷這幾句話中反反複複地細細思量著，片刻的寂靜之後，她失落著自嘲一笑。
別傻了，若真如自己所想，為何事後的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呢。
“長曦。“祁殷喚了她回神，道：“我今日前來，便是將此事說與你知曉，讓你清楚元旦夜宴上我冒險一求，並非隻是為了躲避吳悠。更多的，是因那一刻，我知曉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見長曦眼神似有閃躲，祁殷並不著急她此刻便可消化這些，隻留了這麽一句：
“我可以有所期待罷。“
亦不是疑問，而是一種結果的等待。
之後，攜了胡劍離開。
再如何不懂這男女之情，到底話還是聽得懂的。
心頭又壓了塊叫她喘不過氣的心事，長曦跌坐在椅上隻字不語。
似乎祁殷對她的這種情愫並不能叫她雀躍，反而叫她更覺沉重不堪。同蘇子戎之前對自己的態度截然兩種感覺。
“小姐怎麽了？那個登徒子說什麽了！“雲霓急急跑來，長曦勉強笑著搖搖頭，看向直視自己，緩緩入廳的李長暄。
“你知道？“
她問他，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屏退雲霓和青兒，李長暄坐在長曦對麵，起初不知該如何說，雙手不自然地無處安放，後見長曦表無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長出了口氣，承認。
“我昨夜不止去了祁府，在那之前是先往去找子戎的。你對他是何種感情，我近日也算看得透，所以想再試試，問問他究竟是作何而想的。可我去了蘇府，範叔卻告訴我他一早便趕往大業寺了。“
長曦低頭，不願叫李長暄從自己眼中看出什麽。
難道王堯沒有告訴他自己去過蘇府了嗎，又或者，他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聽得到那些話了呢。
所以一早便毫無顧慮地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