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顧晏聽到太後問話,瞧她神情大抵猜到不是她下的藥,當年給她的教訓那般深刻,想來這太後如今是絕不敢再動歪心思的。
“確實,昨夜宮宴出了問題,太後執掌宮務還需多加注意。”顧晏微微點頭說明宮宴之事。
“多謝王爺提點,”太後清了清喉嚨一咬牙還是接著說出了請顧晏來的初衷,“隨李歡顏入王府的嬤嬤今日入了宮,說是她主子惹了王爺震怒被送去了莊子,不知哀家這不知事的外甥女到底是犯了王爺何種忌諱?”
太後想著若是尋常錯處顧晏必然坦然說出,可顧晏聽了她的問話久久未言。靜了片刻後太後心裏開始發慌,暗道莫非當真是那嬤嬤所言之故。
其實顧晏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那女人並未犯錯,是他顧晏做錯了。
“哀家曉得王爺掛念毓宛郡主,便吩咐人尋了與郡主相像之人,好不容易遇見了個相像的,就是身份實在低賤,哀家想著若是那女子能為王爺解憂也是極好的,便自作主張給了她個貴女出身。隻是,隻是這妓子之身難免不幹不淨。”太後心虛地說了這段話。
話音傳到顧晏耳中,他目光淩厲地看向太後。這太後感覺到他眼裏的煞氣,以為果真是嬤嬤猜測的那樣,趕忙告罪。
“這李歡顏原是揚州妓子許挽,哀家送她入王府前也是幾次三番給她驗過身子的,實在是不曾料到她竟能瞞過去。”太後自個兒沒少見識顧晏震怒的手段,唯恐波及自身,答話時聲音都帶著顫抖。
早在徐婉入府時,王府的暗衛就查了她,顧晏也是早就知道她真實出身的。若說顧晏從前不曾輕視妓子,自然不可能。他本就長於高門權貴之家,妓子卑微,於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而言隻是玩物。
可是徐婉,太過特殊。
她像是雲端的月亮,明亮純粹,不該被烏雲所遮。
思及她在風塵之地熬了十五年,顧晏腦海裏劃過的第一個念頭並非妓子肮髒,反而是心疼她年少淒苦。
顧晏眼中的她,清澈至極,是個嬌嬌怯怯合該被人疼到骨子裏的小姑娘。
“太後慎言,我顧晏的人,容不得旁人半句詆毀。”他語氣很冷帶著顯而易見的維護。
太後聽到此話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岔了,沒想到許挽竟真能讓讓眼前這冷血的男人待她不同。
“能得王爺這句話,倒也是她的福氣。”太後強顏歡笑,心裏卻有些酸澀,這個男人有錚錚鐵骨,亦有萬般柔情,能被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可真是令人羨慕。
“本王府上尚有要事未理,先行告退了。”顧晏跟太後告退後離了慈寧宮。
他並未回府而是去了校場,到時顧慎已經早早等在了那裏。
“王爺許久不曾來過校場了,拿慣了狼毫的手可還拎得起刀劍?”顧慎笑意爽朗,他是顧晏堂弟,兄弟情分非同一般,說著玩笑話扔給顧晏一柄劍就動起了手。
顧晏握住了他扔過來的劍後退一步接上劍招。顧家兩兄弟的劍術都是老鎮國公所授,隻不過顧晏的劍術是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而顧慎用劍,狠則狠矣卻差了那麽幾分煞氣。
十招之內,顧晏手中的劍正指顧慎眉心,毫無懸念的勝了。
“堂哥果然厲害,弟弟甘拜下風。說說唄,什麽煩心事惹得您這日理萬機的攝政王練劍撒氣啊。”剛才過招,顧晏招招直指他要害之處,這身侍衛服都被劍鋒劃出了幾道開口。顧晏每每心有鬱氣都會拉上他比試,顧慎料想這是顧晏又用練劍發泄了。
“無事。昨夜宮宴查了沒有?可有不妥?”顧晏想起昨夜之事留下的麻煩事眉心微蹙卻也不曾多言,那般風月之事自然不可與人言說。
“查過了,宮中備下的飲食沒有問題。隻是,太醫在涼國使臣的酒杯裏驗出了凝露。”
凝露?顧晏腦海裏對這東西隱約有些印象,可一時卻想不起究竟是何物。
顧慎見他沒有回應,思索了下又繼續說道:“這凝露單用不過僅有安神之效,隻是若輔以他物那功效可就多了。”
“著人在暗處圍了涼國使臣歇息的驛站,將暫居宮內的涼國長公主扣住,本王先行回府問過李神醫是否乃凝露之因。”顧晏吩咐顧慎在宮中安排,自己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