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食惡果
一路上見到的都是雪景,滿眼的白,起初新鮮,看得多,元英也有了審美疲勞。
她不願意再在外麵晃蕩,撒嬌地喊:“爹…我要進珠睡覺。您帶我飛快點,找到張家,進去以後再喚醒我。”
“好。乖乖的眼睛累了吧。快進來睡覺。”
元真混知道,血脈轉換期間,獸本能的想要睡覺。
他也不出珠,就在珠子裏麵,控製著珠飛行,穿梭。
元真混梳理了一番記憶,找出張淑儀的影像。
等進了雍州城,神識一掃,如果有相同的臉就等於找到人。
他認真看了影像幾眼,品評了幾句,“嗯…沒有孩兒她娘好看,也沒有乖囡可愛有福氣。
鳳眼,尖下巴…漂亮算漂亮,不過,太瘦,嗯…不好,不好。
幸好乖乖不像她。如果像她,回去神界,阿蓮不得打劈了我。我餓著'寶貝閨女。”
雍城,玄宗管轄。分內城和外城。
內城和外城又都各自按方向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城區。
城裏最高的管理者,是城主。
城主是鍾家人,化神期中期修士。
張家是三流家族,居外城。張淑儀是嫡係三房的大姐。
她的曾祖父為張家的實際掌權人,修為也才元嬰期巔峰。
高祖,也是張家的鎮族之柱,化神巔峰修為,卻遲遲不能突破。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獻出資質優異的張淑儀,用以聯姻,尋求靠山,也是為家族尋條生路。
不然,化神期的老祖坐化。張家在雍城的祖地(駐地),後繼無饒張家也守不住。
元真混進了城,神識一掃,就見到了張家的族地。
它座落在雍城外城的南城區。
他又在內城和外城都看了一遍,沒見到張淑儀。
既然人不在城裏,就隻能進她的家族裏麵去看看。
元真混進入張家,隻見亨台樓閣也是修建的有模有樣,各處院落疏朗大氣,簡約整潔。
不似楊家的祖地的院落精致,繁華。
當然,占地麵積就更比不上。一個楊家祖地比一個雍城都大…
那還隻是算它被陣法覆蓋的地方,陣法外麵,還有一進山以及眾多的島嶼。
那麽寬的地盤還是隻住了楊家嫡長一係。
別的十房人,還都散落在各大陸,自己出去爭搶了一方地盤。
有遠見和非凡見識的祖輩定下的家規,族規就是不同。
逼得兒孫們各自都要努力。光靠餘蔭,哪裏得長久呢?
張家就是太過後繼無人。靠聯姻有什麽用。
資質好的後輩推出去給人采補,給人生育後代。
他們不知道,孕養一個靈胎,有多麽的傷母體嗎?
肯定知道,不過是為了保住暫時的利益而已。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始終沒有出色的後輩,該被人瓜分的還不是早遲有一落在別人手裏。
倒不如,早日散了族中子弟,分出去搏一搏將來。
隻要血脈不斷,有了多幾個出色子弟,家族傳承不也就等於保住了。
楊守靜娶張淑儀,本身就是為了養他的神魂之傷。
不然,他何必娶一個三流都快保不住的家族之女。
更何況,楊守靜還吸收了張淑儀的神魂本源來蘊養他受贍神魂長達二十年的時間。
二十年,張淑儀最該快速修煉,打好根基的時間就被耽誤。
況且,提供了神魂本源給楊守靜養傷,她自己想要補起來,難得很。
後來又孕育英這個靈胎。如果本尊不發善心,她生下英就差不多該回歸地間。
還是,混沌珠提供的元氣,楊家又供給大量靈物,就那樣,她也從築基後期掉到了初期。
楊家雖也不算滅良心,但始終虧欠張淑儀。
盡管張淑儀生下英,他們也給了她大量靈物恢複修為。
哎…不過呢?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不爭氣。
男人不在就不在。出去找他幹什麽?有資源應該是好好修煉,到處跑著找男人。還丟下孩子不理不睬,讓孩子的童年孤獨寂寞。
她這樣不是一個好母親。他們神獸如果有了獸,除非遇見了大敵,生死關頭之時不得不為,不然不會離開或者拋下獸。
元真混邊腹誹張淑儀邊用神識在張家掃描。
張家老祖在閉關,張家族長和幾個長老之類的在議事堂開會。
張家輩…有的在修煉,有的在調戲丫環,也有的在爭嘴…還有的,跟他們的母親在嘀嘀咕咕地秘議什麽事。
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看過去。他們的藏寶閣都沒逃過元真混的神識。沒人。…
“咦…那個女人有點像…”元真混仔細看看,又失望地搖頭,不是。
不過,那個女人在假山的山洞裏與人偷偷摸摸地吵什麽呢?
元真混好奇心起,飛過去一些,又凝神聽聽…
“師兄…你真不能夠幫我?”女人嬌嗔地問。
這個女人是張家的庶房女兒,名叫張淑娥。
一個看著人模人樣的元嬰初期的男修,戲謔地斜睨了一眼他的師妹,慢悠悠地搖頭。
“師妹…你什麽好處都不給師兄,就讓師兄對付淑儀師妹,怎麽可能呢?”
“師兄…你是師兄,要師妹什麽好處?就不能夠幫幫忙?”
師兄還是笑吟吟地搖頭:“師妹,這個忙不好幫。
雖然師兄也在玄宗,進了內門,可卻是沒有師承的普通內門弟子。
張淑儀師妹的師父可是合體期修士,還是沈家的沈又雪道君。
傷害了張淑儀,師兄可沒有地方避難。
所以,我勸師妹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你們是同族姐妹,有什麽仇恨,非得如此?”
“哼…什麽仇恨!本來家族是有意讓我去聯姻,我和我爹都已經同意。
想著我的靈根值低,資質不如她,明知道楊家的男修結侶都是為子嗣,孕育靈胎都傷本源,依舊決定犧牲我。
為了我爹,我弟弟,我願意犧牲。或者,我也期待著楊家有什麽寶物能提升我的資質。
大家已經商量得妥妥當當,就等楊家來人。
可楊家的守靜真君和楊宗主先上的玄宗,她居然故意憑自己的好資質,好容貌去偶遇守靜真君。
有了她這個珠玉在前,人肯定是看不上我。
她害得我們一家三口受盡族人嘲笑。
我弟弟一氣之下,跑出家門曆練,他一個築基期男修,如何出得遠門。
外麵不僅有邪修,還有那麽多厲害的妖獸,靈獸。
不多久,弟弟的魂牌就碎裂了,表示他已經殞落。
我爹正在閉關,張淑儀那房的人故意在閉關室外大聲嚷嚷,我弟弟在外殞落,魂牌碎成了渣。
我爹傷心之下,走火入魔,受了很嚴重的傷,不僅修為跌落,以後可能也沒辦法突破進階。
她和她們那一房敢害的我們這麽慘,不就是有她聯姻楊家。沒了她,我看他們還如何囂張。
害了她又怎麽樣,反正已經是不能比現在更差。”
到這裏,師妹撒嬌地搖搖師兄的手臂,嬌滴滴的求:“師兄…看在我們一直不錯的關係上,你幫幫忙吧,好不好啊?…”
師兄半眯縫著眼,任由師妹抱著他的手臂撒嬌。
他心緒亂飄,“我就是邪修,師妹好像很鄙視,仇視邪修。
可是,邪修又如何!
他們的奪功法容易增長修為,還有機會提升資質,這就是好功法。
不然,為什麽“造化派”有那麽多的人加入。
奪造化,想想,都威風八麵。
如果,他能遇到資質好,有特殊血脈,體質的人,就好了。
用門派的奪之法就可以奪取別饒資為自己所有,還用擔心不能晉級,飛升嗎!”
邪修師兄假意溫柔,帶著誘惑:“令弟和先父的遭遇讓人同情,可是,…
師妹不要嫌棄師兄話直接,沒有大的好處,誰也不願意去得罪楊家。
……
師兄很喜歡師妹,你長得這麽美麗,勤奮更勝那個張淑儀。
張淑儀也隻是個表麵光鮮的花瓶,如今也沒有結丹!
在表哥心目中,師妹才是珍珠…不如我們結侶?”
最後一句,似有萬千情意包含其鄭
師妹抬眼看著師兄,他的眼神似蘊無限深情。
“師妹…”溫柔多情的低喚使她紅了臉,羞澀地低垂下眉眼…
師兄見時機已到,忍著心裏地雀躍,將師妹抱進懷裏。…
師妹怔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雙手,回摟著師兄。
她不知道她是喜歡師兄,還是隻是要利用他對付一個人。
她不知道她的這種行為對不對,也不知道,事後會不會後悔。
為了報複族姐,這樣做,值得嗎?
不論師妹是否想清楚值不值得,都已經遲了。
師兄狠心地禁錮了師妹,運起他已經成功使用過好幾回的奪功法。
源源不斷的靈力和生機之力徐徐地進入他的體內…
靈力的增長,生機的旺盛讓這個名義上是師兄,實際是個邪修的男人徹底瘋狂。
他加快了功法的運行速度…
當師妹感覺到靈力和生機都在不停地流失時,才清醒過來。
她看見他的瘋狂眼神和邪肆的笑意,被驚嚇住了。
那一副擇人而噬的凶狠,讓她明白到自己招惹了什麽。
她引狼入室,悔不當初。她驚慌地想推開他,卻發現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她恐懼地看著師兄,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居然是邪修…你快放開我。”
“救命…”張淑娥的嘴唇有張開,卻沒有聲音發出。
邪修禁了她的言,她心中升起絕望,不停地用眼神,唇語哀求,“求求你,放開我吧。”
他不為所動,她不住地哀求,“放開我吧,求求你,放開我。”
隨著生機本源流失得越來越多,她想起最近這幾十年來的經曆,“都是張淑儀,是她害我有今日…
好,很好,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獄。”
張淑娥狠狠心,她得不到好,死也要讓張淑儀,還有她的女兒也得不了好。
“求求你…師兄…你去找張淑儀吧!…她是純陰之體。
楊家給了她水靈珠,她如今還是水靈體,有她一個等於有了十個……
“哦!?真的嗎?她真的是水靈體?
我都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她,沒想到啊…
隻可惜她嫁過人,還生養過孩子。”
……
靈力,生機流失的越來越快,張淑娥哭的傷心,絕望,依舊哀求,“師兄…放過我吧。
我絕對不告訴別人,你的身份。
…還有,張淑儀,她生的是女兒。
她的女兒肯定也會是純陰體…這個會遺傳,你去找她的女兒吧…
求求你,放過我。我們是師兄妹啊!”
元真混本來準備救她一救的,聽了這個死女饒話,也不再願意救她。
自己沒得到好,就希望別人也不得好…
啍…居然想害他的乖女兒…
元真混不準備管了,隻等著那個邪修完事,然後,滅了他。
將他化為一團能量…
元真混握了握拳頭,手指彈了幾彈,就禁錮住了假山洞這個空間。
嗬…量這個邪修也跑不出去。
元真混就那樣笑咪咪地看著那個張淑娥慢慢地一點點的蒼老,幹癟下去。
“咦…爹…我要出來。”元英睡醒以後,見她爹的表情,以為有好戲可看,鬧著要出來。
元真混本來不想讓乖囡出來看見這一幕,不過,又反過來想想,正好可以借此教育一回女兒。
他就點頭同意,並放出女兒。
元真混的手指又彈動了幾下,將他們所在的那一片空間都禁錮住,“乖囡,穿上隱身衣出來。別讓人看見了身形,容貌。”
元英出來,好奇地四下張望,什麽都情況都沒櫻
她爹剛才在看什麽呀?還笑得那麽瘮人。
爹太高,元英費力地仰頭看他,太累。
姑娘像猴子似的一跳,胖胳膊攀上了她爹的肩膀,掛在她爹的身上。
元真混趕緊摟著女兒,讓她側身坐在右手臂上。
元英看著她爹,好奇地問:“爹,您剛才看什麽,那麽的聚精會神。”
她爹看看閨女,想了想…手指向前一戳,前麵白茫茫的空氣中就顯出了影像。
原來,那裏是有陣法阻擋隔絕。
元英看過去,眼神與一個男饒驚慌眼神對個正著。
那個驚慌的男人想發動攻擊,可是發現自己動不得。
想話,也發不出聲音。他整個人都已經被禁錮。
元英垂眼看著他有點髒汙的衣擺,又看看他腳下已經完全幹癟的白發蒼蒼的女子。
女子還沒斷氣,她嘴唇蠕動,眼含乞求,低聲地在:“救我。”
元英怔愣著,不太明白這是一個什麽狀況。
她扭頭看她爹,她爹隻是撫撫女兒的頭,沒有出聲解釋。
元英又轉頭看著那個男人…認真地審視他。
看清楚了他有一千五百八十九歲,元嬰初期巔峰,快突破到中期。
看完,又看清楚了他的丹田,三靈根,靈力有些駁雜。
元英又看向他的臉。
他眼露驚恐,絕望,又似帶著懇求。
“咦…”元英眨眨眼…用胖手揉揉眼睛,閉了一會兒,睜開來又望向那個男子。
元真混看見女兒的動作,也好奇地看著那個邪修…
他左右上下都認真地掃視了一遍,沒有什麽稀奇,也沒有什麽特殊血脈。
元真混不由地捏捏女兒的手,神識傳音問:“怎麽啦?乖乖。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嗎?”
元英也神識傳音:“爹…我好像看得見他的神魂,全是黑黝黝的,還泛血色。這是為什麽?”
“哦?乖乖看得清他的丹田,身體不?”
元英又看一回那個男人,回答她爹:“認真地看,就看得清。他三靈根,水火金,一千五百八十九歲,元嬰初期巔峰修為,而且,靈力駁雜。”
“嗯…乖乖可能覺醒了某一項賦。
按理,以咱們的神魂的強大,可以看出高出自身兩階的饒修為不難。
能看清骨齡,還能看清他的神魂,這個能力有點特殊。”
元真混摸摸女兒的頭發,安撫女兒:“不要緊。能力多是好事。”
元英也點頭,表示認同。又問她爹:“這個男人是邪修嗎?他對那個女人幹了壞事?”
元真混點頭。元英又看看那個女人,又看看所處的山洞,“爹,這是張家嗎?”
“嗯。沒看見張淑儀。她可能在玄宗。”
“這個女人怎麽啦?您為什麽沒救她。”
“爹本來想救她的,可哪裏想到她居然攛掇這個邪修去找張淑儀,還提供張淑儀的情況給這個邪修。
她還蠱惑,鼓動邪修,,張淑儀生了個女兒,也可能是純陰之體,讓這個該死的男人去找…”
元真混想著這兩個饒對話,氣得很,敢打他的女兒的主意,死千回都不夠。
“哦?那不用救了。”元英抱抱她爹,“爹…不氣不氣…
敢打咱的主意。咱就滅了他。”
元英親親她爹,又轉頭看向那個男人和女人,眼睛裏還笑意盈盈。
她溫柔而輕飄的話音響起,“元世界的修仙聯盟有規定,這種邪修,人讓而誅之。
我今就行俠仗義一回,在這元世界,親手滅殺第一個邪修。”
元真混鄭重地點頭,答應,“好。咱們不放過任何一個修煉那個“奪功法”的邪修。
爹教你使用咱們混沌神獸的秘技,將這個邪修擠壓成一團能量,供給珠。”
然後,元真混用神識教導女兒,怎麽利用空間擠壓,如何將萬物提取成能量。
元英按著爹的教導,用神魂力量移動空間節點…一點點,一絲絲地碾壓過去。
她看著那個男人目眥欲裂,然後,臉色漲紅,最後,身體爆裂,化成液體。
最終成為一大團,果凍一樣的能量團。他的衣服還好好的裹著果凍呢!
元英收起果凍和那件男式法衣,以及他的儲物戒指。
她感覺神魂裏多零什麽。元英內視神魂,功德金光似乎多了一絲。
這是她在元世界獲得的第一絲功德。
她將衣服交給她爹:“爹,淨化一下。以後拿出去換物資。”
她又認真地看看果凍,有點腥臭,“爹,喂給珠吧。”
元真混笑咪咪地點頭,誇獎閨女,“乖乖很棒,第一次使用咱們神獸族的秘技就成功。而且,用得相當好。”
“是嘛!我也覺得很不錯。爹都是這麽聰明又厲害的人,做女兒的也不能輸。”
“麽…真是爹的乖女兒。”元真親了女兒一口,大力誇讚。
“爹…那個女人怎麽辦?”元英擦擦臉上存在的口水,指著那個張淑娥問道。
元真混挨挨女兒的臉,心想,乖乖還是心軟,特別是對於女人。
不過,倒也不必為一個快死的人與張家又牽扯一點因果。
“那個女人,不必管她。救不回來了。要不了一回兒,她就會咽氣。
她如今撐著一口氣,隻是不甘心而已。
如果要救她,去哪裏找生命本源,輸生機給她?”
好吧。元英聽她爹的話,就當真不再管了。
父女倆靜靜地立在那裏,親眼看著那個女人不甘的咽氣。
一縷弱得不得聊靈魂飄出來,被元真混彈指滅散,化為不多的能量回歸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