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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陸子傑看著她,顯然是很滿意她的反應,笑了笑:“從你被秦芷茹算計的時候開始。”


  秦悅歆不信:“不可能,那時候他根本就不認識我!”


  他看著她冷笑:“不信?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爺爺臨死之前將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你媽,你媽媽臨死之前,立了遺囑,誰娶了你,誰就是秦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的繼承權。”


  “陸子傑,你在講笑話嗎?就算是這樣,他又是怎樣算計我的?”


  “你知道為什麽秦芷茹偏偏要讓你嫁給陸晨安,而不是我?”


  秦悅歆臉色一白,膝蓋上放著的手已經在微微發顫了,可是她還是不想相信,她該怎麽相信啊。


  那個男人,原來從一開始就將她算計在裏麵了。


  她以為自己嫁給他才是開局,卻不想,這開局,比她想象的還要早,早到讓她心口發涼,渾身都發寒。


  陸子傑見她臉色發白,心情極好,也不管她想不想聽,一開口就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秦悅歆,沒想到吧?你嫁給陸晨安,根本就不是概率事件,是必然事件。秦家的人都知道你母親的遺囑,所以他們不可能讓你嫁給家境好的,或者是有能力的男人。或者你母親一早就猜到了秦慎宇極其有可能利用裏進行聯姻,因此才會立下這樣的遺囑。而為什麽是陸晨安,很簡單,陸家盡管是家大業大,可是陸晨安是個‘瘸子’,而且他也不在立華裏麵擔任任何的職位。他雖然是出生陸家,卻又是被陸家忽略的一個,身上雖然也有立華的股份,卻從來都不會幹預立華。秦慎宇和方素嬌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他們就不用擔心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引發了外戚幹政,秦慎宇能夠一輩子高枕無憂地在他現在的這個位置上。”


  他一字一句,將所有事實的真相抽絲剝繭一般陳述給她聽。


  秦悅歆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被人放在了冰窖中一樣,就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冷的。


  雙手緊緊地拽著沙發邊沿的布簾上,她抬頭看著陸子傑,原本清澈的雙眸,如今已經紅得嚇人,開口出來的聲音也不再是冷靜淡漠的,而是壓著喉嚨的喑啞,厚重得如同剜心一般:“夠了!陸子傑,別說了!”


  他抽了張紙巾,遞到她的跟前:“秦悅歆,這就受不了了嗎?”


  她抬頭看著他,抬手就把跟前的電視遙控器扔過去:“陸子傑,你以為你就好到哪裏去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麽目的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去找陸晨安嗎?你自己沒有辦法對付他,所以你就把矛頭對準了我是不是?”


  陸子傑被說中心思,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愧疚,他甚至還笑了笑:“秦悅歆,你很聰明,可惜了,你遇上的是陸晨安。”


  秦悅歆冷笑,“你以為你就好到那兒去了嗎?陸子傑,你不必說得自己好像很高尚似的,陸婷儀的事情,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陸子傑臉色一青,如果不是因為陸婷儀被陸然明撞死了,陸晨安拿到了他在那輛車上動手的證據,他這一次怎麽會讓他那麽輕易地就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秦悅歆說得沒錯,他早就在陸然明車庫裏麵那一輛不常開的車子動了手腳了,想對付的對象也是陸然明,隻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把陸婷儀牽扯進去了。


  怪也隻能怪陸婷儀自己愚蠢,做事情從來都不會用腦子,直接就找上門去撕逼陳麗紅。陳麗紅那個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陸婷儀這麽去,根本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他隻是沒想到,陸婷儀死就罷了,還把他牽扯進去了。


  他抬頭看著秦悅歆,眉頭皺起來,臉色有些陰深:“你怎麽知道的?”


  秦悅歆隻覺得好笑:“你媽和陸啟華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早就想對陸然明下手了吧?陸啟華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陸然明沒了,他這把年紀了,不扶持你,扶持誰?陸子傑,你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呢!”


  其實她也就是嚇嚇陸子傑,她隻是那麽巧知道了葉美芳和陸啟華的事情,而陸婷儀雖然性格是有些驕縱,但是在陸家的鬥爭中,也影響不到誰,畢竟她是個女的,還是個沒什麽誌向的女人。趙芬的體己錢就已經夠陸婷儀揮霍了,她也不會去爭些什麽。


  這件事情雖然無辜躺槍的人是陸婷儀,但是隻要認真想一想,受益最大的人是誰,就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她在陸家裏麵待了兩年,葉華英離開前,一切都還是風平浪靜的,但是葉華英離開之後,所有的一切就變了。


  隻要稍微猜測一下,她就能夠知道,到底怎麽一回事了。


  陸子傑的臉色變了變,看著她突然之間就笑了:“你這麽聰明,你倒是猜猜陸晨安為什麽將你娶回去之後這麽大肆宣揚地對你好。”


  秦悅歆的臉色一白,她和陸子傑兩個人的下場都好不到哪兒去,你捅我一刀之後我捅你一刀。


  陸子傑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自然是知道的。


  這是秦悅歆離婚這麽久以來,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陸晨安如果隻是想要麻痹眾人,做做樣子就好了,為什麽兩年裏麵,連她都騙在裏麵。


  她不會去問陸晨安,因為這件事情裏麵,包裹的是她那兩年裏麵的所有尊嚴和驕傲。而她現在,也不想知道,她和陸晨安已經離婚了,到底是為了什麽,她也不想去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吧,你要說的,我都聽了。但是很遺憾,陸子傑,我和陸晨安離婚了,在我看來就是離婚了。我不是大多數的女人,麵對陸晨安這樣的欺騙和利用,我會去報複,我不會,所以,你不用耗盡心思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她就是因為一念之差,因為那所謂的報複,將自己弄到這樣的田地。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恩怨情仇,不過是你自己想不開罷了。


  陸子傑嗬了口氣:“秦悅歆,你很聰明,知道我今天過來是想刺激你的。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我今天過來確實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要讓你找陸晨安。你說得對,我算是栽在他的手上了。他要把我派到東南亞,我現在的心情很不爽,我不爽,我也想讓人不爽。”


  說著,他頓了頓,抬手拉了拉領帶:“你不想知道,那也沒辦法,我今天就想說,你聽也這樣,不聽也這樣,反正我今天要說的話,我必須就要對你說完。”


  陸子傑衣服無賴的樣子,秦悅歆根本就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人,一時之間,氣得整個人都是發抖的,卻又是無可奈何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最後隻能抿了抿唇,冷眼看著他:“你說吧,我希望你說完之後,能力馬上離開。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見到你!”


  最後一句話,秦悅歆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陸子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秦悅歆這樣三番四次地強調自己討厭他,換了誰也受不了。


  但是秦悅歆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陸晨安對他沒有一點兒手下留情,對秦悅歆也不例外。


  想到這裏,他竟然又有了幾分愉悅,臉上的笑意浮動,隻是落在秦悅歆的眼底,刺眼得很。


  “你和秦芷茹的之間有什麽恩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但凡你的東西,秦芷茹都會搶走,是不是?”


  他沒有說明白,可是秦悅歆的卻已經猜到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秦悅歆,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陸晨安從一開始對你好,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要一箭雙雕。”


  她渾身一僵,抬頭看著他,用盡了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奔潰:“是啊,一箭雙雕,那又怎麽樣?說完了嗎啊?說完了,麻煩你離開,我準備午休了。”


  哪裏來的午休,她明明是剛醒過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可是她已經忍不住了,隻要一想到,一想到——


  陸子傑到底還是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秦悅歆,你後悔過嗎?”


  她抬頭看著他,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臉上卻依舊是麵無表情:“後悔過,那又怎麽樣。”


  他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如果從你一開始,你選擇的人是我,我想,我說不定會愛上你。”


  “嗬,愛上我?陸子傑,你也不要說這樣假設的事情。再者了,你愛上我了又如何?”


  他雙眸一沉,秦悅歆是真的聰明,除了陸晨安這件事情上麵她看不通透之外,她什麽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外人看來她好像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知道,事實上,她隻是默默的不說話,知道的,埋在心底,不知道的,也不會主動去招惹。


  如果不是遇上了陸晨安,她確實會很幸福的。


  她說得沒錯,陸家人都沒有一個好人。


  即使是他陸子傑愛上了她,也不會比陸晨安好到哪兒去。


  陸子傑收回了視線,抬腿準備離開,轉身前,卻還是忍不住回頭開口說了一句話:“秦悅歆,你不要妄想陸晨安愛你了。你說錯了,他不是沒有心,隻是他的心,在另外的一個人身上罷了。”


  她猛然一驚,終究還是忍不住,站起來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陸子傑笑了笑,難得看到一次秦悅歆失控,他的心情不得不說,確實是挺好的:“陸晨安以前有一個很寶貝的女朋友,就在五年前,那個寶貝女朋友突然不見了,陸晨安甚至還為了找那個寶貝女朋友,差點死掉。”


  說完,他沒有再停留,留下秦悅歆一個人站在那兒。


  老式的房子,不像是自動的門,走的時候用手一帶就能順便關上了。


  那木門在陸子傑離開之後,還是保持著半開的狀態。


  秦悅歆站在那兒怔怔地看著那扇門,眼淚一行一行地從眼睛流下來,視線一點點地被模糊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到那門口的,然後抬起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的手,一點點地將那門關上。


  桌麵上還留著兩個空碗,已經放了整整半個小時了,夏天的天氣,這麽熱,在放下去隨時都會有餿味。


  她想走過去把那兩個碗拿去洗掉,可是卻發現自己一步都走不過去。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陸晨安既然從那麽早就開始算計了,他甚至是將人性所有的特別都研究得一清二楚了。


  知道秦芷茹會看不得她幸福,所以就那麽高調肆意地秀恩愛,那些所謂不顧一切的維護,原來都是做給秦芷茹看的。


  讓秦芷茹,親自去找他。


  明知道她性格慢熱,所以就這麽一點一滴,不漏一切,甚至是連那床笫之間的一切,他都算計著。


  秦悅歆活了這麽久了,從未覺得有一個人讓她覺得恐怖至此的。


  陸晨安忍了兩年多,不,或者他已經忍了很多年了,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這麽一個機會。


  而她,就因為是姓秦,因為是秦芷茹的死敵,就這樣被他拖進了他們之間的糾葛中。


  憑什麽,他憑什麽要這樣對她!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讓她最崩潰的。


  她可以忍受陸晨安沒有愛過自己,可以忍受他利用過自己,那樣,她也起碼可以安慰自己,陸晨安這個男人沒有心的。


  是他沒有心,不是他不愛她。


  可是陸子傑卻告訴她,陸晨安不是沒有心,他有心啊,隻是那顆心,早就給了另外一個人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麽諷刺的事情的。


  這個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不少在附近打工上班的工人回來吃飯,不知道誰打開的手機播放:

  “我的心痛得快死掉為你付出我不會累


  隻要你幸福我無悔我願意為你受盡冷風吹

  所有的一切往事化成灰孤獨的含著眼淚


  忍住傷悲難道你無所謂我願意為你受盡冷風吹


  你怎能忍心頭也不回天空流著眼淚為我傷悲

  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狼狽愛了傷了你不知道


  ……”


  林憶蓮的老歌一句句歌詞的傳來,她突然想起葉華英跟她說要把立華的股份給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看著陸晨安敏感又脆弱的樣子,私底下為了維護他甚至找了葉華英的律師,要求在遺囑宣告的時候修改一下宣告詞。


  嗬嗬,多麽諷刺啊。


  她那時候還擔心陸晨安會因為葉華英把股份給她而難受,卻沒想到,這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她一點點地愛上他,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告訴自己,沒關係。


  他不愛自己沒關係,沒關係,畢竟他沒有心啊。


  可是現在呢?

  多麽諷刺啊!

  她為了他幾乎沒了半條命,他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差點沒有命。


  秦悅歆抬起頭,那桌麵上還放著他昨天晚上強行給她的戒指。


  那裏麵是他們婚禮上用過的戒指,直到剛才,她甚至都還在幻想,幻想著,他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舍不得自己。


  舍不得?

  哈哈,陸晨安怎麽會舍不得呢。


  她站在那訂婚宴上,那麽的難堪,他說出口的卻是那樣錐心的四個字。


  他親手將她推到許淮南的懷中,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悅歆,你到底還在幻想著什麽?

  幻想著什麽呢?


  不得不說,陸子傑成功了,他成功地激起了她努力掩藏著的所有怨恨。


  她愛陸晨安啊,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些愛裏麵,恨慢慢的就比愛更多了。


  她一直努力地壓著,努力的壓著,直到今天,她發現自己怎麽都壓不住。


  它們在瘋長,就好像是此時此刻纏繞在她心口的帶刺藤蔓一樣,不斷地瘋長、收緊,刺得她千瘡百孔。


  愛情是毒,而陸晨安卻是砒霜,一點致命。


  秦悅歆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老舊的天花板,眼淚從兩邊一直流下來。可是她卻一動不動,就像是已經沒了氣的人一樣。


  韓舒雅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連忙推開門跑進去扶著她:“歆歆,你怎麽了歆歆,你不要嚇我啊?!!”


  她和慕簡庭剛從國外回來,忙了整整一個夏天,這幾天才稍稍鬆下來。


  剛回國她就跑來看秦悅歆了,她總是什麽都不說,自己又遠在國外,擔心也不敢提什麽。


  卻沒有想到,這才半月不到的時間,一回來,就看到秦悅歆躺在地上了。


  韓舒雅將人扶起來,摸著她的手,那上麵冰冷的溫度讓韓舒雅禁不住心底發慌:“歆歆,你怎麽,歆歆。”


  她扭頭看了韓舒雅一眼,臉色白得就好像那作畫的宣紙一樣,雙眼茫茫的裏麵沒有半分的神氣。


  她看著她,那咬破的嘴唇,一上一合地動著:“丫丫,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話落,韓舒雅雙手一沉,才發現秦悅歆整個人暈了。


  她驚得跟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慕簡庭的電話。


  慕簡庭剛進會議室,看到是韓舒雅的來電,不禁皺了皺眉,抬手向秘書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接了電話:“丫丫?”


  懷裏麵的秦悅歆臉色蒼白,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冰涼得就好像那冰塊一樣,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慕簡庭,你快來,歆歆出事了!”


  慕簡庭手微微一頓,“好,你先叫救護車,我這邊過去要時間,我們在醫院匯合。”


  韓舒雅這時候才驚覺自己應該幹的是什麽,“我不說了,我要打120。”


  救護車來得很快,秦悅歆被抬上車的時候,韓舒雅看著她手上握著的錦盒,想要拿出來,可是她卻扣得緊緊的,她怎麽都拿不出來。


  那掂在手上的手腕就好像麻繩一樣,一點兒重量都沒有。


  在車上的時候秦悅歆就已經醒了,沒什麽大礙,就是氣急攻心,天氣有點炎熱,可能有點中暑了。


  韓舒雅抱著她哭得稀裏嘩啦的,秦悅歆動了動,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麽,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那一枚戒指。


  她怔了怔,半響默默地放進口袋裏麵,抬頭看著韓舒雅:“丫丫,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韓舒雅真的是被嚇到了,臉上雖然有眼淚,人也還是一抽一抽地哭著,可是臉冷下來看著她,難得的強硬:“不行,車都已經上了!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去醫院!”


  她剛清醒過來,唇幹口燥的,整個人還發著暈,還想說些什麽,韓舒雅已經冷著一張臉不和她開口了。


  秦悅歆最後還是被韓舒雅壓著到了醫院,慕簡庭早就到了,站在醫院門口。


  秦悅歆一下車,他就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秦悅歆:“怎麽回事?”


  韓舒雅瞪了他一眼:“閉嘴!”


  其實根本就不用問,能讓秦悅歆這個樣子的,就隻有陸晨安了。


  慕簡庭也是第一眼看到秦悅歆有點被嚇到了,雖然人醒了,可是她的臉色蒼白的很,走路的時候扶著韓舒雅,就好像沒有力氣一樣,人瘦得這麽看著都覺得要倒下來了。


  問完之後他就有點後悔了,幸好韓舒雅瞪了他一下,他沒再說什麽,跟著她們去了檢查。


  秦悅歆已經第二次暈倒了,韓舒雅不放心,壓著她做了全身的檢查。


  除了營養不良和血糖還是一如既往的有點地之外,秦悅歆倒也沒有什麽問題了。


  慕簡庭的手機不斷的想,秦悅歆看了他幾次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慕總,你有急事你去忙吧,我沒什麽事情,真的。”


  慕簡庭是從會議上跑出來的,秘書在那邊已經急壞了,電話不斷地打進來,他讓秘書說改期,但是這個會議有點特殊,確實不好改期。


  他看了一眼秦悅歆,又看了一眼韓舒雅,還是不放心:“我先把你們兩個送回去吧。”


  她笑了笑,按住了韓舒雅的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沒什麽事情。”說著她轉頭看向韓舒雅:“丫丫,我們回去學校走走吧,很久沒有回去了。”


  韓舒雅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慕簡庭:“你先回去吧,我陪她去學校走走。”


  兩個人畢業兩年多年了,學校就在A市,卻也很少會回去。


  秦悅歆也沒什麽說話,兩個人坐在計程車上,韓舒雅側頭看著她,心裏麵難受,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不是周末,學校裏麵安靜得很,秦悅歆就一直走著。


  韓舒雅跟在她的身旁,心底裏麵難受得很,隻能靜靜地陪著她一直走一直走。


  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秦悅歆才扭頭看向她,笑了笑:“我們去吃後街吧。”


  “好。”


  韓舒雅一開口,喉嚨就好像被人放了一塊石頭一樣,割得難受。


  晚上是慕簡庭過來接她們兩個人回去的,韓舒雅擔心秦悅歆再出什麽問題,賴在她家裏麵不願意走了,硬是在她家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的時候秦悅歆還是把韓舒雅轟走了,韓舒雅走的時候扒著門,欲言又止,最後是秦悅歆開的口:“你放心,我不會再像昨天那樣了。”


  再那樣,就連她自己都鄙視自己了。


  將韓舒雅送走,屋子裏麵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桌麵還放著昨天沒有洗的碗,她拿起來去廚房洗幹淨。


  出來的時候秦悅歆拿出那戒指盒,打開看了看。


  其實她沒怎噩夢仔細地看過這個戒指,結婚的那一天匆匆的看了一眼之後,她就沒怎麽看過了。


  如今打開來看,作為一個女人,確實會為了這個戒指動心。


  但是也僅僅是作為一個女人而已。


  端詳了幾秒之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拿起一旁的手機,撥了將近半年沒有再撥打過的號碼。


  那個號碼,她無數次熟記於心,也無數次從自己的手機上撥打出去。


  可是這一次,卻是她最後一次撥打了。


  第一次的時候沒有人接電話,她隔了十分鍾之後一邊出門一邊重新打了一次。


  這一次陸晨安接得很快,一開口就是淡漠的兩個字:“你好。”


  她換了電話號碼,陸晨安想來也不知道她是誰。


  她閉了閉眼,站在路口上:“是我。”


  那邊的人似乎微微頓了頓:“歆歆。”


  他叫著她的名字,就好像兩個人還沒有分開一樣。


  秦悅歆隻覺得諷刺,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盒,捏在手指間轉了一圈:“我們見個麵吧,一個小時後,立華對麵。”


  那邊似乎有人進來,對著陸晨安說了什麽,他大概是捂著了手機,秦悅歆聽不清楚,隔了五六秒,才聽到他的聲音從手機傳來:“好。”


  她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候正好有一輛計程車駛過來,秦悅歆抬手就把車子攔下來了。


  “小姐,去哪兒?”


  剛上車,司機就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把手上的戒指盒往包包裏麵一放,笑了笑:“立華,謝謝。”


  我來,斬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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