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月光清亮。
映在霜霜的臉上, 投上了一道淺淺的陰影。
霜霜很快就重新睡了過去。
趙恒的動作卻滯在了半空中。
原來,在夢中,她也這樣惦記著陸硯。
趙恒閉了閉眼睛, 然後起身往外走。
丫鬟一直守在外間,見狀就向趙恒行禮。
趙恒的聲音很平靜:“別告訴她我來過。”
丫鬟愣了一下, 然後點頭:“是。”
…
霜霜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丫鬟過來服侍霜霜洗漱。
今兒的早膳都是廚娘精心準備過的,對孕婦的身子很好。
霜霜也好好地用了膳。
用過膳後, 霜霜百無聊賴地坐在美人榻上。
她哪兒都去不了,也沒人同她說話,自是無聊的緊。
丫鬟站在霜霜身側:“姑娘, 要不奴婢給您削些水果吃吧。”
霜霜點頭:“嗯。”
霜霜輕輕地撫著她的小腹。
她現在隻想早些回家,可趙恒不放她走,她該怎麽辦。
先前也就罷了, 現在她有了身孕, 總不能把孩子生在外麵。
不行, 她得想個法子。
她不能就這麽等著。
正在這時,丫鬟把削好的蘋果拿過來:“姑娘, 你嚐嚐, 這果子可甜了。”
霜霜接過蘋果, 她忽然有了個主意。
霜霜:“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丫鬟遲疑了下,然後點頭:“是。”
這些天以來霜霜的心情時常不好, 想要一個人待著,丫鬟也習慣了。
等丫鬟走後,霜霜拿起了托盤上的刀子。
這刀子不大,卻很鋒利。
正尋思著,趙恒就過來了。
霜霜連忙把刀藏到衣袖中。
霜霜向趙恒見禮:“見過王爺。”
她看了看趙恒的臉, 趙恒的神色和之前相差無幾,霜霜看不出什麽來。
霜霜輕聲道:“王爺,昨天的事還沒說完,你就走了。”
霜霜繼續道:“王爺,你能否放我回去?”
霜霜一邊說話,一邊握緊了手中的刀。
趙恒側過臉看霜霜。
他自幼習武,耳聰目明,自然能看出霜霜的不對勁兒。
下一瞬,趙恒傾身向前,然後一把握住了霜霜的右手。
“錚”地一聲,刀落到了地上。
趙恒氣極反笑:“你就那麽喜歡陸硯,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霜霜愣在原地。
半晌後,她才回過神來,然後點了頭。
她是陸硯的妻子,當然想與陸硯在一起。
看著霜霜這樣堅定的神情,趙恒忽然覺得很沒勁。
他想起了昨晚上霜霜的囈語,還有霜霜現在的以死相逼。
就算他留住了霜霜的人,也留不住霜霜的心。
霜霜……隻喜歡陸硯。
他做什麽都沒有用。
趙恒放開了霜霜的手,然後望著霜霜的眼睛。
“好,我答應你。”
…
終於離開了景王府。
直到坐在馬車上,霜霜還覺得好像一場夢一樣。
趙恒竟然就這樣放過她了,她可以回大周見陸硯了!
霜霜掀開了車簾,她看著外麵的行人,才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不是在做夢,她真的出來了。
過了半刻鍾時間,霜霜的心才平靜下來。
這時馬車也停了。
車夫在外麵道:“姑娘,到地方了,您下來吧。”
霜霜不知道車夫要帶她去哪兒,不過這應當都是趙恒的安排。
霜霜也便放心地跟著去了。
霜霜知道趙恒的性子,既然趙恒答應她了,就不會再反悔。
一路上了酒樓,車夫推開了雅間的門。
廳堂中央,坐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這男子鼻梁挺直,相貌俊美,不是陸硯是誰。
霜霜怔怔地看著陸硯。
現在她又覺得她好像是在做夢。
陸硯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霜霜不敢動,生怕她一動,這個夢就醒了。
陸硯也望著霜霜的眼睛。
一個月未見,竟像是隔了一輩子。
陸硯起身:“霜霜……”
陸硯話音未落,霜霜就撲到了陸硯懷裏。
霜霜死死地抱著陸硯,生怕陸硯再消失不見:“夫君……”
霜霜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陸硯也緊緊地抱著霜霜,他輕撫著霜霜的背脊:“沒事了,霜霜,沒事了。”
良久,霜霜的哭聲才停下來。
陸硯抬手撫去霜霜臉上的眼淚,他聲音喑啞:“別哭了。”
霜霜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她點頭:“嗯。”
隻是聲音還帶著哭腔。
陸硯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樣,一抽抽的疼。
他俯身吻住了霜霜的唇。
霜霜怔了一下,然後回吻陸硯。
陸硯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霜霜捏碎一般。
就像是握住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他一刻都不敢放開。
不一會兒,霜霜的舌根就麻了。
陸硯放開了霜霜。
霜霜的身子也軟綿綿的,她倚在陸硯懷裏。
屋內一時靜默,隻有兩人細細的喘息聲。
霜霜看著陸硯,她的鼻子有些酸。
陸硯比之前瘦了許多,五官更加分明了,雖然瞧著更俊美了,但也可見陸硯吃了多少苦。
現在她不用問也知道,陸硯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她。
陸硯用指腹撚去霜霜的淚水:“怎麽又哭了?”
陸硯說著肅了神色:“怎麽了,是不是這些日子過的不好?”
霜霜搖頭:“沒有,挺好的,你別擔心。”
說起來她這一路上確實沒吃多少苦頭,頂多就是一直坐馬車,沒怎麽正經吃飯而已。
陸硯卻不信。
霜霜隻好詳細地把一路上的事,都和陸硯說了出來。
這回陸硯才終於信了。
陸硯最怕的就是那些人欺負霜霜,給霜霜苦頭吃。
這些日子以來,陸硯一個好覺都沒睡過,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做噩夢驚醒。
好在霜霜並沒受什麽委屈,陸硯壓在心底的大石頭終於卸下了。
都是他沒有保護好霜霜,日後他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各自問過對方的情況後,兩人也都放下了心。
陸硯握著霜霜的手:“明天咱們就啟程回大周。”
霜霜點頭:“好。”
想來陸老夫人她們都要擔心壞了,再就是陸硯的差事,他拋下所有出來這麽久,得趕緊回去。
陸硯幫霜霜把碎發掖到耳後:“等會兒我讓護衛帶你回客棧歇著,我去見見景王。”
不管怎麽說,趙恒到底救了霜霜,他還是得向趙恒道謝。
把此間的事都了了,才能安心回大周。
霜霜點頭:“我都聽你的。”
又親了霜霜幾下,陸硯才離開雅間。
等陸硯走後,霜霜總覺得她好像有事忘了和陸硯說。
一直到跟著護衛回了客棧,霜霜才終於想起來她到底忘了什麽事。
她竟然忘了和陸硯說她懷孕的事!
霜霜失笑,她真是迷糊的很。
這麽重要的事,竟然都忘記和陸硯說了。
…
見到趙恒後。
陸硯第一句話就是:“多謝景王相助,救了霜霜,日後景王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趙恒坐在椅子上:“不必,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是因為陸硯的那些條件,僅僅是因為霜霜。
當他看到霜霜對陸硯的滿腔真情的時候,趙恒就知道他輸了。
趙恒曾經想過若是他先遇見霜霜會怎麽樣。
可現在他知道了,就算他先遇到霜霜,霜霜喜歡的也會是陸硯。
他徹底輸了。
既如此,何必把霜霜強留在身邊呢。
趙恒抬眼:“不過有件事,本王想和陸大人說一下。”
陸硯也正了神色:“景王請說。”
趙恒:“陸大人,霜霜是你的妻子,這次你便沒有護住霜霜,讓她陷於此番境地,日後呢?”
日後陸硯可能護得住霜霜?
趙恒信不過陸硯。
陸硯壓低了睫羽。
趙恒的這番話戳在了他的心口上。
確實是他沒有保護好霜霜,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出幕後真凶是誰。
不過日後他一定會護住霜霜,再不讓霜霜受任何委屈。
陸硯開口道:“霜霜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保護好霜霜,這些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趙恒的神情有些冷:“但願如此。”
趙恒起身想走,隻是走了幾步,他的步子又頓住了。
“還有件事忘了和陸大人說了,前些日子本王抓到那些人的時候,他們都服毒自盡了,唯一的活口什麽都不知道,”趙恒接著把這些人屬於殺手組織的事告訴了陸硯。
陸硯沉吟了片刻:“多謝王爺告知。”
有了趙恒這一番話,於他日後查找真凶也有幫助。
趙恒:“不必,我是為了霜霜。”
說完,趙恒就出去了。
外麵還在下雪,趙恒看著天上飄飄蕩蕩的細雪。
這一次,他是真的放走霜霜了,日後隻怕是再難相見了。
不過,就這樣吧。
…
陸硯回到客棧的時候,霜霜正在午歇。
她睡的很香甜。
護衛在一旁道:“大人,夫人睡了有半個多時辰了。”
陸硯點頭:“嗯,我知道了。”
陸硯關上了槅扇。
榻上,霜霜的小臉紅撲撲的。
陸硯坐在榻邊看著霜霜的睡顏。
他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平安無恙地回到了他身邊。
陸硯沒忍住,他俯身親了親霜霜的唇瓣。
霜霜的唇瓣嫣紅,有著獨屬於霜霜的甜香。
陸硯越發忍不住了。
他解開了霜霜衣襟上的盤扣。
霜霜在睡夢中,她覺得她好似碰到了一隻大火爐。
這火爐越來越熱,她還怎麽推都推不開。
霜霜終於醒來,結果就看到陸硯在她身上作怪。
陸硯的聲音有些啞:“醒了?”
霜霜的臉泛著暈紅:“嗯。”
她話還沒說完,陸硯就吻住了她的唇。
將近一月未見,陸硯想霜霜想的很。
這時自然忍不住了。
霜霜也想陸硯了,她由著陸硯胡鬧。
直到衣衫半解,霜霜才想起來一件事,她連忙推開陸硯。
陸硯正在弦上,“怎麽了?”
霜霜的聲音很輕:“不行,我們暫時不能那個……”
陸硯握著霜霜腰肢:“為什麽?”
霜霜的眼睛水霧蒙蒙的:“我忘記和你說了,我懷孕了,孩子剛滿一個月。”
俗話說,懷孕的時候前三個月是最要緊的。
把前三個月過去,胎也就差不多坐穩了。
這三個月內,自然不能行房。
而且霜霜的胎像本就有些不穩,更是不能胡來。
陸硯愣住了。
他一貫冷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旁的神情。
良久,陸硯才反應過來:“你說你懷孕了?”
霜霜點頭:“嗯。”
這可是千真萬確的。
陸硯人生中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他坐起身子來。
他和霜霜有孩子了!
霜霜也被陸硯這樣子逗笑了:“怎麽了,傻了?”
陸硯撫著霜霜的肚子,一點力氣都不敢用。
霜霜的腹中,竟然有一個小生命了。
他要當爹了。
霜霜看著陸硯。
原來位高權重的陸大人,也有這種時候。
陸硯終於回過神來:“你身子如何,沒有不舒服吧,孩子呢,一切都好吧?”
霜霜點頭:“沒什麽事,就是胎像有些不穩,喝些安胎藥就好了。”
結果霜霜說完,陸硯更緊張了:“胎像不穩?”
陸硯也是知道前三個月是極重要的。
一點輕忽都不能有。
他當即起身穿好衣裳:“我去讓護衛請個大夫來。”
霜霜想說不用,可看著陸硯這風風火火的樣子,她就知道勸不動,隻好由著陸硯去了。
大夫還得一會兒才能過來。
陸硯幫霜霜係好盤扣,雖說屋裏麵很暖和,但不防備哪裏會有風,還是係緊為好。
霜霜的身子最弱了,他得萬分小心。
這孩子怎麽就這個時候來了,幸好保住了。
說起這個,霜霜也實在後怕。
這段日子以來,她天天被綁著坐顛簸的馬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
沒成想孩子竟然熬過了這麽些苦難,保住了。
霜霜撫著小腹,她想這個孩子一定堅強的很。
和陸硯說了些話,大夫也過來了。
大夫仔細幫霜霜診了脈,半晌後才鬆開手。
陸硯問道:“大夫,怎麽樣?”
大夫沉吟了片刻,然後道:“尊夫人的胎像有些不穩,得連續喝上幾幅安胎藥才好,不過您也不用太擔心,沒什麽大的問題。”
聽大夫這麽說,陸硯鬆了口氣。
陸硯又問:“那她能坐馬車趕路嗎?”
他們畢竟得趕快趕回大周。
大夫:“自然可以,不過速度不能太快,不能太顛簸,得慢慢來。”
陸硯接著又問了好多問題,直把大夫問的頭都有些暈了,才放大夫走。
等大夫走後,霜霜道:“夫君,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她不能坐太顛簸的馬車,這樣一來得耽誤好些時間。
那些殺手綁著她,日以繼夜的趕路,還要半個月才趕到大齊。
若是為了照顧她,估計得用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回到大周。
陸硯又那麽忙,這實在太耽誤陸硯的時間了。
陸硯卻搖頭:“無妨,我陪你慢慢回去,不急在這一時。”
有了這次的事,陸硯再不敢讓霜霜一個月回去了,他會一直陪著她保護她的。
何況來之前他和皇上說過了,不差這點時間,就當做放了一個長假。
見陸硯如此堅持,霜霜也同意了。
說實在的,她當然想和陸硯一起回去了。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時候也不早了,到了該用晚膳的時辰了。
陸硯叫了一桌霜霜喜歡的菜色。
桌上,陸硯一直給霜霜夾菜,霜霜碗裏的菜都摞成小山一樣高了。
霜霜連忙喊夠了。
用過膳後,陸硯又端來了烏雞湯。
這烏雞湯於懷孕的女子極好,他仔細地喂了霜霜喝下。
這之後,陸硯又陪著霜霜在屋裏散步消食。
等到晚上安置的時候,霜霜躺在陸硯的懷裏。
霜霜還有些迷糊。
她不過是懷了孕,怎麽就這麽金貴了。
陸硯輕吻了下霜霜的額頭:“怎麽還不睡?”
霜霜:“不太困。”
陸硯輕輕撫著霜霜的背脊。
有一下沒一下的,霜霜很快就睡著了。
見霜霜睡著後,陸硯也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收拾停當後,兩人乘了馬車出城。
這馬車也是陸硯精心叫下人準備的。
馬車內裏處處都鋪了織錦毯,裏麵放著好幾個暖盆,溫暖如春。
而且這馬車極大,夠三個人躺下。
霜霜坐在裏麵直感歎,陸硯為了她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霜霜有些吃味兒,她問陸硯:“你是不是都是為了孩子才對我這麽好?”
要是沒有孩子,陸硯待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麽好?
她越想越委屈,都要掉眼淚了。
陸硯怔了一下。
然後攬住霜霜的肩頭:“以前我待你不好嗎?”
霜霜回憶了一下,之前陸硯待她好像就是這麽好。
嗯,看來是她想多了……
陸硯無奈地攬著霜霜。
都說懷孕的女子容易多思多想,這才一個月,霜霜就開始亂想了。
看來日後他得更仔細才是。
這場官司過後,他們繼續乘著馬車回大周。
…
陸硯和霜霜難得的過了一段愜意的時光。
一路上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若是碰到美景,便停下來駐足一會兒。
陸硯也不用再忙差事,全心全意地陪著霜霜。
霜霜隻覺得舒服極了,這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她都不想回去了。
不過話雖如此,家還是要回的。
這一日,終於過了大齊的城門,到了大周的地界。
可算是到了家門口了。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陸硯找了家客棧住下。
到了客棧後第一件事,就是請大夫過來。
這些日子霜霜的心情很好,而且一直喝著安胎藥。
大夫一診脈,就道霜霜的脈象很穩,不用再喝安胎藥了,日後隻要稍微小心些就好了。
這實在是件好事,霜霜的嘴角都翹起來了。
說實在的,安胎藥很苦,霜霜很不願意喝。
等大夫走後,陸硯和霜霜坐在椅子上。
霜霜看著陸硯:“夫君,你現在便給祖母她們寫信,告訴她們一聲吧。”
先前是在大齊,若是寄信的話難免有些不便,故而一直沒有往家裏寄信。
陸硯點頭:“好,等會兒我就寫。”
霜霜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綁走我的那些人,現在可有下落了嗎?”
事後霜霜問過陸硯,陸硯說柳山和柳川一直在追蹤。
陸硯:“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你放心,日後一定會找到的。”
他已經把那些人是殺手的事告訴了柳山和柳川,好讓他們防備著那些殺手服毒自盡,若是能抓住個活口,那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這次回去,他一定會揪出幕後的真凶,保護好霜霜。
霜霜點頭:“好。”
她打了個哈欠,走了一下午的路了,她有些困了,就先去睡了。
霜霜睡著後,陸硯研墨開始寫信。
他把近日來的事都說了一遍,然後告訴陸老夫人她們不必擔心,再過一段日子,他和霜霜就回去了。
寫好後,陸硯把信紙折好,放進了信封裏。
他剛要讓人把這封信寄出去,護衛便進來了。
護衛跪在地上,手裏還拿著一封信函:“大人,這是柳山的信。”
陸硯斂了眉眼:“拿過來。”
柳山和柳川一直在追查那夥殺手的事,若是他們有信到了,說不定是找到線索了。
護衛把信函呈給陸硯。
這封信是柳山親筆寫的,信上寫了他這些天的遭遇。
他按照陸硯的吩咐一直往前追蹤,終於查到了些消息。
而且柳山從陸硯這兒提前得知,那夥殺手會咬破舌底的藏毒自盡。
故而這次柳山有了防備,一打了照麵後,就卸了那夥殺手的下巴。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能服毒自盡了。
抓捕完後,柳山開始審問。
這些人中有是真漢子的,一個字也沒往外透露。
不過也有受不住刑罰的,把所有的都給招了。
他們說,這所有的事,都是蔣寒所為。
與殺手聯係的都是蔣寒的人,他們自然把蔣寒給供了出來。
看到這裏,陸硯半垂了眼睫。
他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蔣寒,竟然會是蔣寒。
陸硯從沒想過這事會是蔣寒做的。
他想過他所有過往可能結下仇怨的人,可他從沒想過蔣寒。
信上柳山說了,殺手交代說蔣寒讓他們把霜霜綁到他大齊的宅子裏。
這很明顯,蔣寒想金屋藏嬌。
陸硯沒想到蔣寒竟然有這樣的心思,而且差點就要成事了。
這麽些年來,蔣家靠著鎮國公府的關係,在當地逐漸站穩腳跟。
也因為蔣琬,他幾乎沒有過問過。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半晌,陸硯都沒有吭聲。
護衛道:“大人,怎麽了,可是碰到了什麽難事?”
陸硯看著案幾上燃的正好的蠟燭。
燭火盈盈,信紙上的罪證字字清晰。
陸硯從來都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他能做到如今這位子,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陸硯看著信紙。
若是隻是由蔣寒一人所為也就罷了。
可若是還有旁人呢。
陸硯想到了蔣琬。
這其中,有沒有她的手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