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男扮女裝
方晝聽說羅敷要去會會這個龍虎山的新當家恨不能立馬回到剛出宮那會兒，然後把自己摁在地上狠狠錘一頓，他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同意讓羅敷一起跟來。
“無殿下，您就別跟著添亂了，您去會會拿個新當家，您又不是沒聽見，那人幾個月前才殺了潘家兄弟，心狠手辣，您又什麽都不會，萬一被抓了，人家一刀把您結果了，我怎麽陛下交代？”
羅敷白了他一眼：“剛剛那個人說的你也聽見了，這個新當家跟潘家兄弟不一樣，雖然都是搶，但他抽成的做法顯然要光明正大一點，而且也不是什麽人都搶，說明至少是個講道理的，怎麽也比潘家兄弟要好說話吧？”
方晝不鹹不淡的接了句：“是啊，要是跟以前的潘家兄弟一樣見人就搶，那誰還敢從那兒過行？沒人從那兒經過他還搶誰？他把其他幾條路都堵了，隻留下山腳下的一條，說明他比潘家兄弟更狠，他所有的行為都隻不過是為了幫自己創造更大的利益，跟有良心講道理沒關係。”
羅敷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聽她說：“他們這段時間的鹽都是這個龍虎山當家在幫忙運，那他那兒肯定有一本賬，隻要把他控製住了，通過他那兒的賬我們就能知道參與販鹽的還有什麽人，而且說不定這趟還能順道剿個匪，一舉兩得，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你真的不想？”
方晝當然想，如果真的能一箭雙雕，那也算給大理監長臉了，也好讓刑部的人看看，究竟誰才是一把手。
可是要讓羅敷去冒險，這個風險實在太大，弄不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敢，也不想輕易嚐試。
“那也不行，就算拿個新當家真的像您說的那樣講道理，不會殺您，那萬一要是……要是把您擄上山做了壓寨夫人，那……”他閉眼想了下後果，連連搖頭：“不行，臣不能讓您以身犯險，這個辦法再好也不行。”
羅敷掐著腰在他麵前踱步，三步內又想出個主意，招呼方晝近前來：“我還有一個辦法。”
方晝直覺也不是什麽好辦法，但還是打算再信她一次，彎腰附耳聽她吩咐。
羅敷把主意一說，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如何？你不讓本宮以身犯險，這個法子總可以了吧？”
方晝一臉……難以言說的糾結，也學起羅敷來回踱步：“可……可臣是個男人啊！”
“你看看你，長得也算一表人才，娟秀俊朗……”
娟秀跟俊朗是可以一起用的形容嗎？
“你可以男扮女裝，放心，本宮會幫你的，如果能商量見到那個新當家當然是好的，當然，新當家要是看上你，把你留在山上做壓寨，你的機會更大，這樣就更好了！”
方晝是個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讓他男扮女裝還要去山上給人做壓寨，這……這要是傳出去，他還做人不做？
羅敷一眼看穿他的顧慮，表情真摯，言辭懇切的跟他保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隻能這樣了，為了她的安慰，自己也隻能犧牲一下“色相”了。
羅曦見他們出去半天都沒回來，親自出來尋找，問羅敷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羅敷道：“四哥，你就帶人看著他就行，別讓他跑了，但也得謹防著他別自殺，我跟方大人要出去一趟，應該會回來的很晚。”
她一走，羅曦就跟沒了主心骨似的，更何況還是兩個人一起走，就單把他留下。
“你們要去哪兒？”
“我們……”羅敷看了眼方晝，含糊道：“我們出去查案，這裏得來留個讓人放心的人看著才行，四哥你可以的吧？”
嘴上羅敷叫他一聲哥哥，可遇事他還是不如她，羅曦想了想，明明是交給自己的差事，怎麽反而羅敷比她更加拚命，心中深感自愧不如，眼神堅定望著她道：“我也要去!”
“四哥……”羅敷急忙安撫：“查案這件事還是方晝更有經驗，我一個女人，留下來看管肯定不行，這人是個重要人證，還是四哥留下來更讓人放心。”
這一句話把羅曦的兩條路都堵死了，跟誰換都不行，最合適的人選還是他。
“可是……”
“四哥你放心，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了，而且，說不定這次我們能連山上的土匪也一起剿了，到時候還得請四哥帶兵上山剿匪，所以還真得你留才行。”
羅曦心裏油然而生臣一種“肩負希望，任重道遠”的感覺，連背都不自覺的挺直了。
“好，那我留下來等你們，你們一定要快點回來。”
其實讓羅曦留下還有個原因，他此前從未跟這麽多人接觸過，一直都過得很閉塞，要不是羅貞出事，恐怕到死他都不會有這樣的經曆，未免到時候因為緊張出錯，羅敷覺得還是自己去更穩妥一些。
方晝是標標準準的男人身量，比羅敷高出一個頭，快趕上李卜的身高，羅敷的衣服他穿上要短一大截，無奈之下隻能出去買，但是成衣服最大的尺寸穿在他身上也還是短，但總歸是比穿上她的衣服要好一些，勉強能看，隻是顯得比較怪異而已。
接下來就看羅敷的手藝了，她要是能把方晝化成天仙，那衣服上的瑕疵基本上就可以被忽略了，都去看臉了，誰還會在乎你穿的怎麽樣？
女人梳妝，時間久的往往需要一個時辰甚至更多，這一點方晝一直想不明白，她們化妝之後分明隻有嘴唇變紅了而已，塗個口脂需要這麽長時間？
但今天切身體會過之後才明白，原來當中工序複雜到多達十幾個步驟，但是胭脂，他就覺得羅敷已經在他臉上掃了快半個時辰了。
“殿下……”他已經快坐不住了，羅敷化的越仔細，他就越是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甚至有種多餘的擔心——化完之後他不會真的變成女人吧？
羅敷用螺子黛幫他描眉，一根一根的畫，給自己畫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細致：“快了，大白天的，本宮要是不給你畫仔細點兒，回頭再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畫完眉毛再塗上口脂就算畫完了，接著是盤發，一個靈蛇髻配上他現在的這張臉簡直跟白娘子身邊的小青一模一樣，就是……
方晝看她表情遲疑，不安的低頭打量自己：“怎麽了？”
“你這喉結實在過於顯眼，得想個辦法遮一下，不然打眼一看就露餡了。”
“怎麽遮？”
羅敷找來一頂紗笠給他帶上：“用這個就行，遇上有人要跟你說話，你就露個臉出來就行了，還有，千萬記住，捏著嗓子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男人了，你是個女人，把這句話給我牢牢記在心裏。”
方晝做不到，男扮女裝也就罷了，還得一遍遍的在心裏暗示自己就是個女人？那萬一真的……
他選擇性忽略掉羅敷的話：“那臣這就去了？”
“你等等，我準備一下跟你一起去。”
方晝忽然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您也要去？不是……殿下，咱們剛剛不是都說好了嗎？臣為了您都已經打扮成這樣了，您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我怎麽出爾反爾了？你是代替我，我隻是裝成你身邊的隨從，哪有人出門不帶隨從的？”
她也回去換了件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白麵小廝，腦袋上紮著土灰色的頭巾，袖子卷起一半，擦掉口脂，再刻意把眉毛描粗，看著精神極了，還真挺像那麽回事。
“殿下……”方晝欲哭無淚：“那……早知如此，臣來做隨從不是也一樣嗎？”
“不一樣，你的目的是留下來做壓寨，等找到證據或是線索之後再想辦法通知四哥上山救人。”
方晝攤開手：“那個新當家又不是個傻字，騙的了一時還行，若是留下做壓寨，他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那就要靠方大人你這麽多年的辦案經驗，想方設法拖住他來給自己爭取機會了。”
方晝還是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但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羅敷準備了五輛馬車，車上裝滿了藥材，然後假裝藥商，從龍湖山腳下經過。
果然一進龍虎山就被人攔下來，十幾個拿著砍刀的人，檢查了他們車上的東西，然後問他們是不是第一次從這兒經過。
羅敷代替方晝回答：“是，我們是從南邊過來的，聽人說這條路上又快又安全，這位大哥，我們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不知道……把我們攔下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初來乍到？”領頭的指指馬車：“裏麵是什麽人？”
“哦，裏麵的是我家小姐。”
“小姐”倆字聽的他目露精光，上手就去掀簾子。
羅敷上前展臂一攔：“大哥，我家小姐還未出閣，不好隨便給外人看的，您見諒。”
“不好隨便給外人看？”被拒絕了，麵前的男人開始惱羞成怒：“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不知道我們是誰，這是什麽地方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