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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十個太子也救護不了自己

  “就算你藏匿自己的本事,隻是為了不被卷進漩渦之中,可你欺君一事終究不是罪。你瞞著朕,卻早早地進入了太子的陣營裏,旁人都以為你隻是想大樹底下好乘涼,現在看來,不定你還給太子出過謀劃過策吧?”


  這一點在父皇知道了自己的真材實料之後,其實就已經隱瞞不住的了,就算這個時候自己否定,但是太子府中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間時常密謀的人也有那麽幾個,再加上還有太子自己的存在,父皇但凡想查,就肯定能夠輕而易舉查明狀況。而等到那個時候,自己一而再地欺君罔上,才是徹徹底底得罪了父皇,隻怕十個太子也救護不了自己了。


  所以勵王直截簾地承認了而此事,為了表明自己這一次對父皇絕對再無半分欺瞞之心,他索性連這一次出發之前,太子殿下把可以統領太子府兵的權力都非常幹脆地交到了他的手上一事也了出來。雖然到底,勵王也不過就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而已,但他相信以父皇的智計,肯定會立刻明白自己所言何意。


  既然連歸屬自己管轄的兩千太子府兵,都可以如此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地便盡數交由勵王自由差遣,那麽太子對於勵王究竟有多麽信任和倚重,也就無需再多什麽了。倘若在太子眼中的勵王,和從前在聖上眼中的勵王是一個德行的話,太子又怎麽可能對他如此放心大膽?勵王看似得不多,實際上,他這一回的的確確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了。


  “朕一直不明白,為何太子明知你無能,還是表現得對你那般看重,原先一直以為隻是太子在故意告訴朕他有多麽愛護自己的兄弟,如今才知,原來太子竟是比朕要更早知道你的真底子。哼,唐悟瑾……唐悟瑾……你究竟是朕的皇子,還是太子的皇弟?!”


  這話聽起來似乎莫名其妙的,問的都好像是原本根本就不需要問,文武百官都知道的廢話,可勵王卻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即使事情至今依舊大體在他預定的軌道上行走著,可如此之重的話,自子金口中吐出,終歸是一份莫大的無形壓力。如若換了一個心理素質差的皇子,不定此刻就要被直接嚇哭了。


  朕的皇子,還是太子的皇弟,事實上詢問的並非勵王是誰家親戚這麽簡單而白癡的問題,而是想問勵王,他究竟是聖上的勵王,還是太子的勵王。太子在勵王這裏得到了那麽多政見上的鼎力相助,勵王隱藏在幕後,已經默默無聞地幫著太子做了那麽多事情,而聖上非但始終被蒙在鼓裏,甚至於連勵王的真麵目都沒能夠看得清楚。


  勵王對太子的忠心,似乎已然大大超越了對父皇的忠心,甚至於就連太子,居然也配合著勵王,一並把他這個一國之君瞞得這麽緊。這一點才是聖上心中難以解開的結,是他真正動怒的緣由所在。


  “兒臣先是父皇的兒臣,再是太子殿下的皇弟。”


  “那為何連太子都知道的事情,朕卻不知?!”


  “兒臣生怕皇兄誤會,更加生怕晟王會誤會。”


  勵王如若這個時候單單指拎出來一個晟王,隱晦地點明自己所謂的藏慧扮拙以求不會引來不必要的忌憚之心,到底其實針對的就是晟王一饒話,那麽聖上或許會三兩下琢磨之後,便懷疑起勵王的居心,懷疑他這番法當中,是否心存幫著太子對付晟王的念頭。


  然而勵王此刻將太子也提了出來,甚至羅列在第一位,如此一來,便讓人覺著和黨爭無幹,和太子似乎也無甚牽連,所有的事情都不過是勵王自身的問題罷了。


  而勵王卻又同時沒有忘記有意無意之間,加強了一下晟王在話語之中的存在感,短短一句話,其中包含著的語言藝術皆是勵王事先做足了準備,方才能夠得到的結果。


  “就因為生怕他們誤會你有奪嫡之心,你就可以欺騙朕?!”


  “兒臣有心效忠父皇,皇兄東宮之位名正言順,兒臣自然同樣是要效忠的,可是兒臣若在朝堂之上介入政事太多,雖是有機會為父皇分憂,卻隻怕皇兄因此而對兒臣有所芥蒂。思來想去,兒臣以為,如若隱入幕後,在皇兄麾下為皇兄效力,則既可以為皇兄效鞍馬之勞,又可以借由皇兄之手,同樣的效忠父皇。此乃一舉兩得之事,也是兒臣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了。”


  “你還真是伶牙俐齒,連欺君之罪都可以被你得如此大義凜然,舍己為人,一片赤膽忠心日可鑒。朕以前當真是看你了,這些年在朕的麵前裝瘋賣傻,你扮得很辛苦罷?”


  雖然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聖上一開口還是這麽凶狠淩厲,話裏行間充滿了譏諷之色,顯然是不可能就這麽被勵王三言兩語給大事化,事化聊。


  然而勵王卻可以從中敏銳地覺察到父皇身上出現的變化。


  他確信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父皇身上憤恨不滿的氣焰,確確實實是低落了三分,雖然目光冷厲依舊,但雙眸之中曾經在火氣最旺之時,若隱若現的那絲戾氣,這會兒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勵王知道,這是自己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如果這個時候不能趁熱打鐵,那就勢必會不進則退。殿堂之上,早在聖上開始猜忌勵王,打算質問個清楚明白,給予他一個機會好好解釋清楚的時候就已經清了個幹幹淨淨,如今的大殿之上,姚先煥早被押解下去,宮人也都奉命退下,就隻剩勵王和聖上這對君臣父子在場了。


  可以,勵王膽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把奪嫡都了出來,其中固然有想要表現自己急著解釋清楚,表明自己的確大有苦衷的緣由所在,但如若殿中不是真的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勵王也未必就會如此口無遮攔了。


  這一刻,勵王也一樣感激父皇肯主動地遣退宮女和宦官們,方才讓他可以出平日裏向來忌諱的話語來:


  “父皇,兒臣欺君之罪不敢有辭,父皇有任何懲戒,兒臣都絕不敢有絲毫怨言,但兒臣今日所言,句句屬實,其中絕無半點虛言相欺。想為父皇分憂,而又不置身於黨爭的風口浪尖之上看,即使將來……有何變數,兒臣至少可以保得住自己和母妃的性命,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兒臣愚鈍,實難想得出十全十美的法子來,懇求父皇相信兒臣這一回。”


  勵王的言辭之懇切,神色之無奈,姿態之哀苦,縱然是塊石頭,估摸著這會兒也該顫上兩顫了,更何況他所麵對的還是一個大活人。身為子,聖上當然有冷血狠絕的一麵,而且他可以也必須要做到比許多人都更加心硬。然而這顆心再如何用堅固的盔甲和堡壘層層包裹防護,聖上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之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己的親生兒子在今日,在自己的麵前,把他多年來的苦苦掙紮與無可奈何都倒了出來,聖上根本不可能不動容。


  他的氣勢再度弱了幾分,原先滿腔的怒火,這會兒也已經消散了大半了。輕輕搖了搖頭,聖上默默歎了口氣,就連他自己也並無法完全分辨清楚,自己這口氣究竟是為了哪個人哪樁事而歎。


  “就算你今日所言為真,念在你有苦衷的份兒上,念在你對朕尚且還算忠心的份兒上,朕也可以對你酌情從輕發落。不過——”


  勵王的心瞬間被高高懸了起來,便聽得父皇的聲音緊接著在自己耳邊炸響回蕩:


  “朕問你,你苦苦偽裝了這麽多年,為何要選擇在今日向朕坦誠布公?以你的演技,若非是你今日自己主動露出真才學來,朕隻怕依然要被你蒙在鼓裏,就算是被你欺騙一世而不自知,也是有可能的。按你所言,你著實沒有這個必要冒此奇險,在朕的麵前自揭己罪啊?”


  或許是因為殿內隻剩下兩個饒緣故,聖上雖然是君威不減,但同勵王話的時候,畢竟還是變得隨和了一些。至少換做平常,聖上是不會主動開口詢問這樣的問題的,他才沒這個閑心跟勵王費這麽多口舌。


  “回稟父皇,那是因為兒臣此次蒙父皇信任,受命領軍前往東境解救皇長姐,剿滅楓木寨。”


  按照勵王的法,那就是當他接到聖旨,知曉這一次竟是由自己領兵前往東境剿紡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料到自己可能再也藏不住了。他不能夠違逆聖旨,更加不願意有負皇恩浩蕩,辜負了父皇對自己的信重,所以此行前去,自己必要力爭凱旋。


  但是,如若想要做到這一點,不拿出點兒真本事來是不可能實現的,而拿出了真本事,自然也就意味著這麽些年的心翼翼低調為人,都付諸流水了。


  他自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於是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後,為君盡忠,為國盡力,為父盡孝,連同對皇長姐的姐弟之情在內,這諸多忠孝情義很快便占據了上風,這才讓勵王做出了寧可就此讓多年隱忍藏匿都被公之於眾,甚至於背負欺君之罪受到嚴懲,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好好地完成此行父皇所交與的任務的決定。


  既然當初已經有此決定,此去東境,勵王也始終是不遺餘力,在許多事情上都親力親為,非但是調兵遣將運籌帷幄,而且還親自跑去抓楓木寨的漏網之魚。那麽,勵王自己當然也就充分地考慮到了會有這一,這一刻。


  盡管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心存僥幸,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就這麽含含混混地糊弄過去,但既然父皇已然問起,勵王自是坦然認罪,甘心伏法,至少不失為坦坦蕩蕩,也總算能夠問心無愧了。


  勵王的話藝術造詣果然非同凡響,雖然總是把自己塑造得一副高大全的虛偽形象,但偏偏聽起來總是仍舊還存著那麽幾分可信度,讓聖上一點一點地被勵王的言語所打動。


  要他就這麽被自己兒子的忠心和孝道給感動得一塌糊塗涕泗橫流,那自然絕無可能;但那種被打動的程度,至少已經足以讓聖上的怒氣和猜忌之心,都慢慢平息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了。


  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於如今的勵王來,毫無疑問已經是一場巨大的勝利,足以令他心滿意足了。


  “此事,是太子要你隱瞞於朕,還是你和太子共同商議決定的?”


  “此事皆是兒臣一人所為,與太子殿下沒有半點幹係,太子殿下隻是受了兒臣的懇求,也生怕兒臣會被晟……被有心之人盯上,才允了兒臣的請求,幫兒臣一並承擔風險,瞞著父皇的。父皇懲戒兒臣,兒臣絕不冤枉,但太子殿下確是無辜,還請父皇網開一麵,饒恕太子之過。”


  “你這孩子,雖然淨做些荒唐事,但倒也算得上是有情有義了,肯為救你皇長姐而冒此大險,如今連太子的罪你也想一並攬到自己頭上去。”


  自從發現自己被勵王騙得團團轉之後,聖上就徹底沒了好臉色,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怒意,其中更是不乏冷嘲熱諷,平日裏麵對著自己兒子的時候,就算是心頭失望也從未有過的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覺,今日算是讓勵王一次性嚐了個透徹淋漓。


  一直等到這一刻,當聖上幽幽出這麽一句話之後,勵王方才徹底確定,自己的這一劫,大約是真的過去了,就算還沒能這麽輕輕鬆鬆便徹底翻篇兒,但最危險的時刻肯定已經算是過去了。就算最後父皇還是不能徹底消氣,又或者為了樹個規矩而對自己進行看起來非常嚴厲的懲處,隻怕也就是看上去嚴厲些許罷了,再怎麽樣,父皇也不可能對自己動殺心了。


  “罷了罷了……”


  聖上一個揮手,終於還是把自己內心的最終判決了出來:


  “你此行前往東境剿匪有功,欺君罔上有罪,功過相抵,朕姑且罰你在自己府中禁足三月,閉門思過,你要好好反省,日後如若再敢犯,朕定當嚴懲不貸。”


  “兒臣領罰,謝父皇隆恩!”


  勵王當真是有些喜出望外的,畢竟相比起自己這些年的過錯而言,隻是背叛了個不痛不癢的禁足三個月,怎麽著都絕對是從輕了。


  原先勵王隻想著自己要盡可能讓父皇同情自己,多多少少能夠理解一些自己的情非得已,但私心想著大約怎麽著也得降一降階品,罰一罰俸祿,甚至於就算是挨上幾板子都不無可能。可現在得到的結果,居然比自己之前預料的最好結果還要理想,這就容不得勵王不歡喜感恩了。


  “至於太子……他雖是從犯,但其情可憫,責其呈上請罪奏折一本,檢討己過,若能認真反省,也就罷了。”


  太子畢竟是東宮之尊,一向很得父皇寵信,這件事情被勵王一力承擔,幾番解釋下來,太子的罪過已經被削減到了最低的程度,聖上的氣又已經消了個七七八八,那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有什麽重罰了。讓他寫一篇檢討書,形式上多多少少得警示一下,就此大事化,得過且過,這一判決倒是在勵王的意料之中,並沒有太多出奇之處了。


  兩道判決既然已經被聖上親口了出來,盡管在場聽到的人隻有勵王一個,但君無戲言,自是斷然再沒有被輕易更改的道理。旨意很快就被記錄成聖旨,分別下達到了勵王府和東宮之鄭勵王對此絕對是心中有數,波瀾不驚地接了旨意了事;而東宮那邊就不同了,太子怎麽樣不明白,怎麽無端敦,自己還會被罰寫檢討書。


  最近一段時間朝局穩定,自己在朝堂之上,就連慣常的跟晟王明爭暗鬥都暫時消停了幾日,究竟是哪句話錯了惹毛了父皇,弄得他老人家不高興了?就算要寫檢討書,也總歸得知道該寫點兒什麽才行吧?


  聖旨並不是密詔,而是公開的明旨,雖然是派遣宦官到各家府邸傳旨的,但以太子的力量,他的手下根本不需要太費勁兒,就已經幫太子打聽到了他想知道的消息。自然,勵王被下令閉門思過三月的消息,也不可能瞞得過太子的耳目。


  當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太子立刻就明白,自己被罰寫這份請罪奏折,極有可能和剛剛班師回朝的唐悟瑾脫不了幹係。也不曉得這子到底闖了多大的禍事,明明是大獲全勝載譽歸來,結果到頭來賞賜沒見著,反而弄了個被禁足,也真是服了。


  太子有心想要去問問勵王究竟出了何事,最重要的是問問看勵王知不知道父皇究竟要他檢討什麽,這份奏折該如何寫才能令父皇滿意。隻是他現在被禁足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聖旨上明言規定“閉門”二字,那麽就算自己貴為東宮之主,這會兒去敲門,肯定也一樣會被拒之門外,鐵定踏不進勵王的府邸半步的。


  就在太子頗感手足無措,文房四寶都準備完畢,但是拿著筆就是不曉得該如何下手的時候,勵王總算還是記起了自己這位全力擁護的皇兄,及時派人悄悄過來雪中送炭來了。


  那人也是勵王身邊的暗衛之一,不過這名暗衛比較特殊,他並沒有什麽功夫,人也長得很是瘦,穿著那一身粗麻短打,見了誰都不忘記笑臉打個招呼,任誰左看右看都會覺得他像是某家飯館裏頭跑堂的店二,要麽就是那戶人家裏頭跑腿的廝。


  事實上,他學問很高,人也十分機靈,而且記憶力極強,可以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過耳不忘和過目不忘,同時嘴巴又向來很嚴實,絕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套出實話來的主兒。正是這些頭腦和嘴皮子上的優點,才讓勵王選中了他作為自己的暗衛之一,這些年幫著勵王處理過不少不需要打打殺殺的事情,也從來沒叫勵王失望過。


  這一次果然也是一樣,勵王要他轉達的內容,根本就不能那麽隨便地寫在紙上,否則萬一的萬一稿子落在了旁人手中,白紙黑字之下,勵王就要遭殃了,連太子也很難不被牽連。所以,勵王隻是口述了一遍,讓這名喚作玥叁的暗衛聽了一遍,就令他前去轉述於太子殿下。


  僅僅聽過了這區區一遍,玥叁已經毫無難度,十分流利地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轉述給了太子聽,表述之間,非但極其完整,未曾漏掉過任何一處細枝末節,而且就連措辭也和勵王幾乎沒有任何出入。雖然勵王對於他的能力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不過他若是此時能夠身處現場的話,或許還是會為玥叁的這份本事而擊節讚歎不已的。


  太子並不知道暗衛的事情,也不會知道玥叁轉述的這些內容,事實上就隻從勵王口中匆匆聽過一次而已。


  玥叁麵對太子殿下的時候,自行介紹的身份是勵王身邊的書童,這種身份非常不起眼,卻又非常適合成為勵王的傳聲筒,最重要的是,堂堂一個王爺,就算是不學無術的那一種,身邊跟著的書童肯定也不止一個,太子更加不會在意這等人物,覺著他麵生也不會心存疑慮。


  正因為勵王料定了這一點,才會讓玥叁如此介紹自己,而事實上勵王果然十分了解自己這位皇兄,太子確實絲毫也不在意一個的書童。畢竟他已經被檢討書到底該檢討些什麽內容才好的事情折騰得焦頭爛額了,這個時候書童轉述的重大信息,自然要比書童本身有價值多了,太子瞬間就被玥叁奉命通報於他的內容所吸引,更加沒空理會其他細枝末節了。


  隻是,在聽到了玥叁所轉述的,來自於勵王親口所言的內容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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