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房少府,你這是?”


  司馬防不是太明白,張良搞這一出,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之前他們也算是心照不宣默認了站隊方向。


  在朝會散後,張良就吩咐呂布帶人仔細將司馬家搜查了一番。


  張良自然是要保下司馬家,其一是出於責任,其二是自己的私心。


  隻是張良第一步就找上司馬家,不過是給其餘參與的幾個大臣提個醒,“從少府監中上供而來的情報中,我們有所發現,曾有好幾位高官來往過陛下那。”


  張良其中隱晦警示,司馬防一時並不能靜下心來,卻多動下腦子,如今張良隻要多進一步就會徹底危及司馬家,這讓司馬防本身就對張良沒啥好感的人來說,無異於試探他的底線。


  “隻是來往,房少府就想給我們定罪不成,我們隻是上報一些家國之事,和往日而言並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司馬防在說完自己的不滿後,張良就有所察覺到,其根本不曾體會他的另外一層意思。


  至於要不要解釋,張良選擇默不作聲。


  雕琢玉璽的工具都還在司馬懿手中,這個時候他沒有出現,必然是去將那些作案工具都處理掉,張良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於司馬防身上,而忽略還是個孩子的司馬懿。


  又不曾派人去司馬懿那搜查,隻要司馬防多留個心眼,就能發現張良真正目的。


  命呂布將司馬家進行一番看管,張良這才轉身離去。


  荀攸的一些疑惑,郭嘉有些可以直接進行解答,“或許並不是文若關心這位少府,而是明公自己的要求,讓文若請你幫個忙。”


  然而郭嘉的一番解釋,反而令荀攸更為疑惑,玉璽一事可大可小,少府監能否自保暫且還未知,若是因為要奉迎天子,不是還有他的叔父從旁進行平衡嗎?

  當即就疑惑問道:“明公,曹公也關注這位不知底細房少府?”


  想起那幾日東郡的情形,郭嘉稍微帶點個人觀點解釋了一下道:“何止關注,簡直心心念念,文若在其心中地位都有所下降,明公似乎在執念著,希望能找到一個人的影子。”


  荀攸覺得簡直荒唐,“影子,別說房少府不可,叔父又怎能當影子看待。”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是對其有影響的一個人,且還都是我們所崇敬一個大人物,嘉並無資格評說明公什麽。”


  郭嘉之前自己也有過拿房良去跟張良做比較,其中甚至還牽連上荀彧,所以對於這個話題,郭嘉有不少的發言權。


  “攸到要聽聽誰有這個能奈,叔父最好沒人可同他比較。”


  荀攸現在完全就是,郭嘉當時聽到真相是的另一個翻版,荀彧最好無人可比。


  “是是是,在公達眼中文若最好,但在嘉眼留侯最好。”


  郭嘉無意同荀攸爭個高下,這本身為何要要比較,曹操心思太重,郭嘉不知是否其中還有其他利益關係,不敢妄下結論。


  回去時,張良便聽到屋內傳來的說話聲,在他敲了敲房門,屋內頓時立馬了就安靜下來。


  郭嘉推開門時,張良正好就站在房門外,隻是張良繞過郭嘉往裏麵走時,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奉孝竟如此敬重留侯,或許留侯其人並非你們所理想的那樣,豈不是會很失望。”


  郭嘉不知為何,張良每次都要在這種話題上,和他爭論不休,說地都好像他自己見過留侯一樣,那麽信誓旦旦。


  這種時候,郭嘉卻硬是想要辯白幾句,“史書所載,大概事實功績不會抹去。”


  “奉孝自己也說是史書所載,這些大多數是由最後的勝利者來書寫,或許他自己本身隻想保護自己族人,又或者他的路是家族因素所導致。”


  荀家世代都是文官或者治學為主,何曾有過萬人敵的武將,張良家祖上五代為相,世家中的貴族,那些族內子弟其實沒得選擇。


  荀彧因家族所灌輸忠貞漢室理念,就算是黨固之爭引狼入室,也依舊不曾改變,最後被執念所累,張良從重整到後來複興韓國,最後演變幫助劉家,也依舊秉從一個理念,為官者以民為本。


  郭嘉的期望越高,他怕真相出來時失望也越大,如今玉璽一案,張良就從中走錯了一步棋,他並非有如傳聞那般厲害,依然會陷自己於險境當中。


  “嘉覺得少府,若隻是對嘉一人有看法,也請不要上升到留侯身上,家族因素又如何運籌帷幄心係天下,這一點沒人可以抹滅。”


  郭嘉總覺得張良有點古怪,就是一時說不出古怪在何處。


  張良和郭嘉一番討論,到是引起一邊荀攸的一番對比,他有點真香且雙標,房良和荀彧兩人氣質明顯就非常不同,隻是他是張良,打死荀攸也不相信。


  叔父最好,但留侯也無可比性,反正就是兩個人都很好就對了。


  也正因為如此,荀攸從心裏是不太希望張良的出現,或許到時他心中偏向就會有所傾斜,他會很愧對自己的叔父。


  人家已作古幾百年的光景了,現在卻拿一個名不見經不傳的男子往他身上套,那是對他的褻瀆和諷刺。


  張良一時也沒想到郭嘉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事以後得慎言。


  “公達前來不知是為何事?”


  幾乎明知故問般,張良轉移開愈演愈烈的話題。


  既然回到公事,郭嘉一肚子牢騷,也就沒地可發了,真是,吵嘴都沒能吵個爽快,每回他都不曾安利到張良頭上,分享下他自己崇敬之感。


  “公事,不知少府對玉璽一案怎麽看?群臣這次針對可是整個少府監。”


  張良要回到公事上,荀攸自然要全力進行配合,且這才是荀攸此行目的,反正離開長安城,到外麵去做官這事已經不太可能了,荀攸連地方都選好了,但因蜀中道路不便,又直接發生這事,那麽多人盯著,他走不了了。


  張良自己也感慨道:“群臣針對少府監,陛下針對良罷了,摸清楚陛下最想看到什麽局麵,這些事就都能迎刃而解。”


  他身邊的人都憂心不得了,當事人卻渾然不在意,這讓郭嘉再次鬱悶了一番,“所以少府沒將玉璽一案,當刑事看待?”


  張良沒有直接回答郭嘉,而是反問荀攸道:“公達可清楚玉璽為何會外流,出自哪方黨派之手?”


  荀攸見張良自己示意,便分析出自己一些看法,“朝中王允是用計誅殺董卓第一個站出來有功,呂布是因為護駕,但其實誰也不服。”


  “玉璽外流對哪方最有利,朝臣而言誰是陛下最後也並不能損傷他們的利益,風口浪尖之上還得一一接受他們現在官職,不然就是令人寒心沒有大氣量的舉措,陛下可以看清諸侯勢力中孰強孰弱,誰忠誰不忠,或者眼皮子底下臣子的想法。”


  利益最大化是天子,弊處也是非常明顯,主弱臣強引出下一匹狼來。


  張良接下荀攸理論,將後麵答案最次剝析一層出來,“臣子也分黨派,具體而言就是利益的關係,佞臣弄臣權臣忠臣,此番一試便知。”


  郭嘉有些驚訝於張良非常理性的思考,臣子畢竟他現在也是,沒有被玉璽重罪而蒙蔽。


  所以出自陛下之手,但幫忙的人或許有兩種代表。


  “那房少府對自己有什麽定義嗎?”


  荀攸更想知道張良自己的選擇,畢竟以後真有曹操奉迎天子,張良和荀彧他們二人,是直接平衡點。


  早知荀攸會有如此一問,張良毫不意外,“良不過庸臣!”


  庸庸碌碌混口飯吃,看張良現在所處的形勢,完全與之口中說地不相符合。


  “不,你不是?”


  郭嘉在張良說完後,立即就替張良自己給否決了。


  他明明還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能直接爬上九卿解讀此次玉璽一案,怎會平庸。


  說到底郭嘉的言辭,張良呆愣了片刻,他自己的庸臣放在自己身上的解讀,就是無心名利將漢室江山,保留在劉協手中不亡,以後隻做分內之事。


  “奉孝說了不算,陛下說了也不算,這個隻有良自己能決定。”


  似乎因為什麽事情,讓張良改變一些看法。


  郭嘉同荀攸對視了一眼,劉協此舉終究太過了,但挖牆角一事,豈不更加容易了一些。


  曹操讓荀彧寫信讓荀攸務必幫忙,不就是想拉攏張良,不用荀彧幫忙追了,郭嘉覺得自己就能把人給他弄過來。


  荀攸最後歎了一口氣,眼界這種東西,就和人以群分一樣,不是誰都懂,尤其天子現在還小。


  “涉及權勢皇位之爭,這是自古以來天子眼中的禁忌,陛下早年就曾見識過董卓等黨錮利害之處,對權力恐怕會更在意。”


  荀攸一語道破最關鍵的點,劉協為什麽會在意權勢,既有心想挽救卻因漢室底子爛透了,到最後隻能私心來保命,可惜也可歎。


  張良想引流勢必會遭到劉協目前的不理解,尤其多次引流後製衡,就是不知劉協背後那人選擇弊處還是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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