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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決定

  郝石頭一聽美人嬌中帶怒的嗓音,身子頓時先軟了半邊。


  這樣的聲音要是日日在床榻上喚他一聲,他便是死也情願了。


  隻是母親囑咐過,切記要等到她應聲才可放人。


  郝石頭便強作鎮定,獨自走上前去與沈姣周旋。


  甫一近身,沈姣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氣便不住地往郝石頭鼻尖湧。


  饒是郝石頭隔三差五便要幾個丫頭替他瀉火,卻萬萬沒有一個能及得上沈姣這般香甜動人的。


  他不住咽了口唾沫,全然不在意沈姣眼裏的厭惡之情。


  “沈姣,不是我不與你方便。隻是你弟弟言行無狀,在雜院得罪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是兄弟們齊齊想要教訓他,我雖是雜院的管事,但也不便插手。”


  沈姣聽得這話,恨不得立時上去抽他幾個大嘴巴。


  問一問這樣昧著良心的話是誰教與他的!


  旁人她不知,可是沈沐陽的脾氣秉性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何況之前又答應過她絕不主動招惹郝石頭,她要是相信是自己弟弟惹出的事端,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她眼圈發紅,怒道:“郝石頭,你叫他們住手,叫他們住手!”


  郝石頭心存憐惜地看了沈姣一眼,欺身靠近幾步:“住手也不是不可以。”


  沈姣往後退出幾步:“你站住,就站在那裏說!”


  郝石頭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好,你別氣,我就站在這裏說。很簡單,隻要你答應嫁給我,什麽事情都不成問題,你弟弟我自然當做自家兄弟看待,你自己也不必再受苦浣衣,可好?”


  “若我不願呢?”沈姣仰著頭看向郝石頭。


  郝石頭冷下臉來回頭看了一眼人群,那人群的動作頓時更加狠毒起來。


  郝石頭這才回過臉來笑嘻嘻看向沈姣:“就是這樣而已。”


  沈姣又氣又恨,隻能艱難地攥住自己的裙角。


  她知道,倘若不先假意答應他,沈沐陽定然立時就要沒命。


  她咬了咬唇,艱難應道:“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弟弟嗎?”


  郝石頭滿意地拍手叫眾人停下,自己從沈姣頭上拔下一根竹釵在她麵前晃了晃:“這個就當做是信物,倘若你反悔不認,別說你弟弟的性命,便是你自己都難保。再有——”


  郝石頭呆頭呆腦的一笑,肚子上的肉也跟著顫抖起來,說不出的令人難受。


  “你也別想著去逃,這東宮上下沒人救得了你和你弟弟。”


  沈姣一看眾人散開,便飛似的跑向倒在地上的沈沐陽。


  沈沐陽此刻已經幾乎沒了意識,額頭嘴角到處都是傷痕,嘴唇微微顫著一動一動的,似是有什麽話想說。


  她把沈沐陽的頭抱在懷中,側耳去聽,眼淚和斷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落。


  沈沐陽拚著最後一口兒氣給她擦了擦眼淚,虛弱地說道:“阿姐……我沒主動招惹他……你、你別……哭……別答應……他。”


  說完,他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沈姣擦幹眼淚,衝著郝石頭道:“能不能先給我弟弟請個醫者治傷?”


  郝石頭不出所料地拒絕道:“沈姣,我可以幫你先把他安頓在雜院的廂房裏,至於醫者麽?恐怕還要你自己去請了。”


  沈姣淚眼汪汪看了郝石頭一眼,爬起來就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去醫廬尋醫者。


  郝石頭看著她慌忙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真想告訴沈姣別白費這個力氣,他娘下午就已經把醫廬的各個醫者打點好了。


  就算是沈姣能拿出好幾倍的錢來請,他們看在太子妃的陪嫁嬤嬤這樣的身份上也不敢與沈姣方便。何必費這個力氣?

  至於沈沐陽,死了便死了吧,沈姣以為自己還能講條件麽?

  如今竹釵在他手上,便是捅到太子妃麵前,她沈姣也是沒有道理的那一邊。


  還由得她不從?


  郝石頭越想越高興,呼朋引伴就出了東宮往酒肆去。


  且說飄綿院中,自沈姣走了後,魏氏心中鬱結。


  才飲了一杯果酒,便聽說太子儀仗往自己院中來了。她頓時緊張起來,著人安排茶點之類不提。


  都安排妥當後,聽說太子徑自回了修竹院,又鬆下半口氣。


  顧嬤嬤自拒絕她的提議後,特意在小廚房中煮桂花圓子哄她開心。


  桂花圓子剛端上桌,裴謹身邊的小宦官便來傳話,說今夜召她侍寢。


  魏氏氣得一口老血悶在胸中,上不來下不去,桂花圓子是一個也吃不下去了。


  她自知推脫不過,隻能認命。早早便用了晚膳,一番梳洗打扮之後隻等著承恩轎來接。


  承恩轎是曆朝曆代的規矩了,不止東宮用,皇宮內院承寵也是如此。


  被召幸的妃嬪乘著承恩轎去往太子或皇帝的寢殿,再一番梳洗過後才可承寵。


  魏氏等得百無聊賴,唯一欣慰的便是太子妃林渺渺算計著宮內給太子施壓,卻萬萬沒想到太子召了自己去侍寢。


  一想到林渺渺明日將變得碧綠的臉色,魏氏便覺得心中稍稍痛快一些。


  她原本嫁進東宮便沒想著爭什麽,可是那林渺渺跟瘋狗似的到處亂咬人。


  她們倆一起入東宮這才不到一個月,林渺渺暗地裏可沒少給她下絆子。


  要不然,她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是完璧之身,這才起了讓沈姣代她侍寢的念頭。


  罷了罷了,不提沈姣還好,一提她魏氏就覺得渾身都不舒坦。


  明明長得那麽好看,居然甘心在浣衣房洗一輩子衣服?魏氏覺得不能理解。


  就在這個當口,魏氏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絞痛,疼得她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綰葉看著本身就單薄的紗裙,顫巍巍道:“良娣,裙子……裙子……”


  魏氏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自己的裙子上好大一片血跡。


  “我月信是這個日子麽?”魏氏忍著腹痛問道。


  綰葉十分肯定道:“良娣的月信一向最為準時,絕不是這個日子。”


  是了,她自小習武,身子骨比旁的閨門小姐不知道硬朗多少。月信從未不準,更是未見疼痛。


  定然是林渺渺!東宮妃妾隻她們二人,她若不能侍寢,太子必然隻能宣林渺渺去。


  魏氏氣得上頭,先著綰葉去請醫者,再叫顧嬤嬤把飄綿院經手晚膳的都扣住。


  待醫者來了一看,果不其然回她道:“良娣此前或許是誤食了提前月信的藥物,這才致使月信突至。臣給良娣開些鎮痛緩解的方子,良娣服了歇上一晚也就不甚要緊了。”


  “可有法子繼續侍寢?”魏氏憋了氣,哪裏肯讓林渺渺得逞。


  醫者搖了搖頭道:“定是不成了。”


  魏氏無奈道:“罷了,綰葉好生送盧醫者出去。”


  綰葉一走,顧嬤嬤撫著魏氏的肩頭道:“小姐可要將這口氣忍下?”


  魏氏饒是再氣,也無力回天,隻歎道:“她林渺渺得意這一時又如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且等著看她跌下來那天,嬤嬤別氣了。”


  顧嬤嬤看著魏氏臉頰疼得發白,卻還寬慰自己的樣子,狠了狠心道:“那林氏三番兩次給小姐使壞,老奴先前要小姐顧及自己,才不同意沈姣的事情。如今,太子妃欺人太甚,老奴看著小姐長大,咽不下這口氣!”


  顧嬤嬤撲通一聲跪下來:“還望小姐允準老奴,此刻去浣衣房借沈姣來一用。”


  魏氏微微泛著淚花,把顧嬤嬤扶起來:“嬤嬤不必去了,晌午嬤嬤做桂花圓子時,我已經叫沈姣來過了。”


  顧嬤嬤驚詫問道:“難道她?”


  魏氏苦澀地點了點頭:“她並沒有答應我。嬤嬤再去也是無用了。”


  主仆兩個一時之間找不到其他法子,相互望著抹淚。


  正這個時候,綰葉跌跌撞撞跑進來:“良娣、良娣,沈姣來了。”


  魏氏和顧嬤嬤大喜過望,忙叫綰葉領著人進來。


  沈姣跪在堂間,將頭抵在地上:“請良娣請醫者去救我弟弟,此外一概事情,奴婢都願意答應良娣!”


  原來沈姣一早便知自己定然請不到醫者,直直就朝著飄綿院過來。


  郝氏母子是太子妃手下的人,若要逃脫他們的魔掌勢必要找和太子妃最不對付的魏氏。


  她原以為還要費些力氣和魏氏解釋,卻不知在方才的事情發生過後,她的出現已然是魏氏主仆眼中的天降福星。


  魏氏沒怎麽詢問,便表了決心叫人把醫者好生送去雜院照看沈沐陽。


  沈姣這才抬起頭看著魏氏:“沈姣但憑良娣吩咐。”


  魏氏看著她哭得花貓似的一張臉道:“先叫顧嬤嬤帶你去清洗一番,稍後承恩轎就來接人。但我改主意了,你不再是代替我侍寢,你是給你自己掙前途。明日一早,我便去太子殿下那裏給你請封。”


  沈姣看著魏氏,忽然出聲:“但請良娣不要聲張此事,奴婢無意爭名奪分。今日事急從權,還望良娣事後能留奴婢在身側侍奉。奴婢自當感激不盡。”


  魏氏愣愣地看向沈姣,語氣也焦急起來:“你可知以你的身份若失了身子,便是往後我要再將你許人也是難成?”


  沈姣垂首道:“望良娣允準。”


  魏氏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歎氣道:“罷、罷、罷。都由得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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