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樊籠
“月步！”獅子偎取踏空而行，幾個折轉便立於半空之中。
“嵐腳·蓮華！”銜接緊密的招式自偎取手中使出，數十道飛旋著的斬擊波有如蓮花散開，破空襲來，直取身受重傷已無反擊之力的老人格雷。
“砰砰砰……”一道矯健的身影有如蒼鷹擊月，一名俊朗的金發少年自天而降。
修長的指尖霍霍飛旋著兩柄手槍，子彈似乎隨意灑出，卻每每擊中半空來襲的嵐腳斬擊，隨著聲聲爆鳴，斬擊與子彈皆消弭於無形。
少年一個漂亮的翻轉，穩穩立於格雷身前，手槍有如指尖的硬幣，飛舞旋轉，幾乎要被他玩出了一朵花來。
“哢——”隨著一聲輕響，兩把槍被幹淨利落的收入了腰間槍袋之中。
“啪啪啪……”也許是子彈在空中飛了一會兒，直到槍入袋中，纏繞著格雷的頭發才忽然一一斷裂，半空的格雷掉了下來。
“你是何人？”低伏身姿，加布拉狼牙緊咬，這莫名出現的敵人竟然擁有不遜色於自己半狼人化後的力量，“沒看錯的話，你應該也是動物係吧？什麽東西，狗嗎？”
“北海，”帶著清淺的笑意，金發的少年微微抬頭，帽簷下露出一雙溪澗中的藍寶石般的眸子，“風翼海賊團，我是船長邁斯！”
“阿爾！”少言寡語的大塊頭阿爾野獸般的盯著加布拉。
“哦？那個被傑爾馬無限追殺的小海賊團？沒想到你們竟然沒死，還逃到了偉大航路？可是區區海賊，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明白如此做的後果？隻要你們現在離開，我們可以當做這事沒有發生！”隻要對手心生退意，自己將發動雷霆一擊！
“哼，遠在十裏開外，我就已經聞到了你們身上的惡臭，”旋轉的風起於腳邊，阿爾右拳緩緩收於腰側，“天龍人的走狗，cp9！”
“哼，狂妄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嵐腳·孤狼！”加布拉騰躍而起，恍如一匹巨狼般疾撲而來。
“魚人空手道·三千枚瓦正拳！”右拳之中，裹挾著一道洶湧咆哮的海流虛影，恍若一條出閘的蛟龍。
……
“大叔，你也是北海人嗎？”另一邊，金發的少年邁斯滿目擔憂上前一步，想要攙扶起格雷。
格雷卻一把推開了好意的邁斯，堅持著用顫抖的雙腿艱難的一寸寸拔高身形。
“噗——”無畏的倔強總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傷口崩裂，格雷猛地跪倒在地。
邁斯手抖了抖，但是終究沒有再次嚐試著攙扶老人。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可以被打倒，但是永遠不會被打敗，他的意誌永遠都是站著的，又哪裏需要別人來攙扶。
這樣的人，別人哪怕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憐憫，對他而言也變成了一種侮辱。
“卡拉斯……”靈魂拖動肉體，格雷一步一個腳印，緩緩向著金絲籠子靠近。
“呦呦咿，絕對不會讓你過去的！”雄獅偎取揮舞著法杖，誇張的旋轉著。
“生命歸還·獅子指槍！”亂發飛舞，化為數十隻伸出手指的手，每一個都能夠發動指槍技能。
“你的對手，是我！”邁斯手槍斜指，冷冷喝到。
“我們遇到了襲擊，需要支援！查巴巴！”鸚鵡貓頭鷹掏出一個視頻電話蟲放在籠子邊上求援道。
“混蛋，我們可以搞定，不需要求援！”正在與阿爾交手的加布拉抽空大喊一聲。
“砰——”
“鮫瓦正拳！”
分心的加布拉噴著鼻血被一拳擊飛！
“吼——”接連擊穿兩層房屋，煙塵未散，一匹巨狼奔襲而出，惱怒的加布拉已然完全獸化，惡魔的力量充盈全身，他的血液幾乎沸騰，再次向著阿爾怒衝而去。
“查巴巴，讓我也來幫忙吧！”
“指槍·獸嚴！”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此時的格雷明顯是最好的對手，音無貓頭鷹正欲發動剃。
“呦吼吼吼……”一聲陰冷到骨子裏的笑聲仿佛在近耳畔傳來，“你最好不要動！”
這是布魯克新開發的技能，由於其根本就沒有嘴和喉嚨，他的發聲完全依賴於靈魂的震動。
因此隻要靈魂力量能夠觸及的地方便可以隨意調動聲源的位置，這也許沒什麽實際戰鬥力，但是隻要靈魂夠強大，千裏傳音和直接在別人耳中發聲的秘密交流方式似乎有不錯的效果。
而且，用得好可以迷惑對手難以判斷自己的位置，關鍵時刻，逼格滿滿。
寒意自尾椎骨直往上竄，貓頭鷹似乎感受到了敵人正往自己耳朵裏吹氣，被接近了嗎？自己竟然沒發現，到底是誰？
一滴冷汗，自額頭墜落。
“鼻歌三丁，”腳步敲擊地麵，布魯克緩緩收劍，“燕尾斬！”
“不是說過，最好不要動嗎？”
“哢——”
“啊——”一道絢麗的劍痕自音無貓頭鷹胸口飛射而出，半邊身體，緩緩滑向地麵，傷口晶瑩已被湛藍玄冰包裹，滴血不漏！
被斬了嗎？什麽時候？隨著一陣天旋地轉，音無貓頭鷹的意識緩緩陷入永寂的黑暗。
布魯克看著殷紅的傷口，咽了一口口水，悄然轉過頭去。
一縷白色的靈魂浮現而出，繚繞於布魯克鼻前，被一吸而入，隨著一陣飽脹的滿足感，布魯克感覺出，自己的靈魂明顯壯大了一絲。
雖然步履蹣跚，格雷終究來到的籠子之前。
“卡拉斯……”也許是太久沒笑，老格雷艱難的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跟我走吧，你再也不是誰的奴隸了！”
“不，不……”籠中的卡拉斯步步後退，“一天是納梅洛斯聖主人的奴隸，就一輩子都是，我不會走的，我要等主人回來，主人會救我的。”
他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我絕對不能邁出籠子一步！不能！”
沒有皮膚的腳趾又酸又癢，針刺般的劇痛錐心入骨。
“不，卡拉斯，你生而自由，隻有你自己才是你的主人，跟我離開，我們一起駕船離開，遠遠逃離天龍人的魔爪，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們可以去航海，去新世界，去一個天龍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們甚至可以永不上岸，你忘記了嗎？你的飛翔的夢！”金絲不適合做籠子，困住卡拉斯的是他心中的藩籬，老格雷輕而易舉的破開籠子，緩緩向著卡拉斯靠近。
卡拉斯退無可退，無力背靠籠子，滿目絕望的淚水：“你為什麽麽不聽我的，你為什麽不離開，你為什麽如此固執……他們是天龍人啊，他們是世界貴族天龍人啊，所有的人都會被殺的！你為什麽一定要來找我呢！”
“你我注定要翱翔天際，展開雙翅，暢遊環宇，是時候了，是時候了……”嘶啞的歌聲自老人口中傳出，格雷滿目淚光。
卡拉斯聽著，緩緩抬頭，滿目淚水之中，透著一縷光。
“你我都潛藏著無限的光芒，是時候綻放了，是時候展翅高飛了，是時候暢遊天際了……”
在卡拉斯喃喃的音樂聲中，格雷一把抱住這個已經比自己高大太多的兒子，恍如抱著一名孩子。
“殺了他！卡拉斯！”仿佛說了一聲給我端杯茶，一個男子的聲音淡淡傳出。
卡拉斯渾身一僵，血色盡退，滿臉蒼白。
“不要——”霜寒洪水般猛溢而去，布魯克驚呼一聲。
“噗——”鳥籠之中，漆黑如夜的雙翅展開，卡拉斯覆滿鴉羽的右手將老格雷穿胸而過，緩緩舉起！
鳥籠之中，染血的黑羽，飄揚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