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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朝堂紛爭

  夜幕漸漸降臨,滿麵的星辰很快回到了它們的位置上,盛放著屬於它們的耀眼光芒。龍如霜站在那樹杈上,抬頭靜靜地望著那星辰,小而稚嫩的臉龐上,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冷漠。腳指輕點,她回身便落在了靠在一旁山壁之上的龍衡鈺身旁。


  伸手,她探了探龍衡鈺的額頭,發覺這高燒還未退下,便輕歎道,“自那司徒城彥幫我們除去雪霜後,我們也算有驚無險地過了那寒洞。可是誰想到剛過極寒,便迎來天險。如今這萬樹交叉,枝丫橫生之地,處處彌漫著毒煙,二哥哥又因觸碰了毒物而生了病。也不知道這樣子,什麽時候我們才能摸到雲樓的門。”言罷,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九轉環,再次心緒煩躁起來。


  “你也不必過多焦慮。”龍如霜心中,九轉環的聲音響起,“雖說雲樓建在了這延雪山脈,這曆經百萬年演變,也確是個艱險之地。但好在,你身上還有星辰之力,要想過並不難,難的隻是如何護龍衡鈺過著山脈罷了。”延雪山脈,於天地初分之時便形成,其上的積雪繁衍已超過數百萬年,自仙還在時,便有不少人隕落於山脈之上,也有不少人將這山脈上蜿蜒險峻的高崖視作修煉之地。從那時起延雪山脈便積累了許多靈氣。漸漸地,這山脈上的花草和積雪,吸取了靈氣,便開始演變。慢慢地,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表麵上看起來不過是一座雪山,平凡無奇,但是內裏卻藏有許許多多的藥材寶藏,還有靈物。仙隕落後,也有人來探索過這延雪山脈,隻不過因為山脈眾多,又過於險峻,能探索表麵已是實屬勉強,因此並未有人來過延雪山脈的內部。也更沒有人知道,原來在這山脈外圍,有個洞穴,可以通往山脈內部。


  “你知道怎麽治療二哥哥嗎?”龍如霜問道。


  “不知道。”九轉環無奈回答,“這山脈這麽多年根本就沒有人來過,因此,我的九轉靈也未從中得到任何消息。我的靈智成形時間太晚,有些事情,未必知道得那麽清楚。”


  “你已經形成有千年了,既然你都不知道,那司徒是怎麽知道的?”今日來時,看司徒對這山脈頗為了解,無論是施法還是行走,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這自信相比他們現在的束手無策,也真是對比鮮明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司徒此人本就離奇,從身世到他的經曆,每每令人津津樂道之處,聽起來都是那麽不可思議。我想,再多一處,也不會令人覺得奇怪。與其想這個,不如先想想該怎樣出去吧。我想你二哥哥的病,應該跟這林子有關。或許,隻要出了這林子,他便能夠痊愈了。”九轉環言道。


  “你說得輕巧,怎麽出去?”龍如霜站起來,掃視一圈,輕蔑道。她的前方是湛藍清澈的流水,這流水是從左側的瀑布下流出的,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走進了,便會發覺這流水上泛著絲絲寒氣。右側,也有一個瀑布,這瀑布雖無寒氣,但出的卻是粉紅色的水流,雙方水流在枝丫後頭的小橋下交匯,最終形成一道紫色水流,緩緩流到前方的洞穴中。龍如霜的前頭,樹枝交叉淩冽,先不看最前頭就是幾條長得可怕的枝丫,從瀑布那頭,伸到她右側的山壁之上,而另一側,也有不同的枝丫如此生長。枝丫之上,倒刺密布,數不勝數。這些枝丫直接攔去了她的去路。照眼前來看,唯一沒有威脅的,便是她腳下的草了。


  “現下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明天或許可以。霜兒你忘了,我九轉環也是高等神器,你可以先睡下,而後將心神放置我的神靈中,便可修煉鳳後留下的那些術法,這樣或許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九轉環淡淡道。


  對啊。九轉環的話,一下子提醒了龍如霜。但現下還有兩個疑惑尚未解決,她言道,“那二哥哥怎麽辦?還有,先前我在洞穴中被寒氣侵襲時,你好似也未能幫我,就連星辰之力都無法阻止這寒氣。可現下和這河水也是淬著寒的,若是再往前去,我再被寒氣侵襲,又當如何?”


  談及此事,九轉環頗有些懊惱,“先前我不能幫你,除了這寒氣實在厲害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司徒,封存了我的力量。因此,我無法現身。”


  “司徒封存了你的力量?他為何能如此做?”龍如霜驚訝道。


  “你莫忘了我原先在他的手中,雖說他沒有把我收服,但他也算了解了我一些。因此在於你之前,他便在環中施了術法,這法雖隻能用一次,但的確能隔斷我與你之間的聯係。我想冥殊之所以會被司徒隔斷他與龍衡鈺的聯係,大約也是因為司徒知曉裏間術法的緣故吧。我現在能出來,也是因為他離去時,解了我的封印。”九轉環的話,令龍如霜陷入了深思。


  似是想明了什麽,龍如霜言道,“也就是說,司徒知道血靈老人在其中下了怎樣的術法,並利用這個術法,才令二哥哥跟冥殊徹底斷開聯係?”


  “隻有這種可能。”九轉環篤定道,“司徒此人的本領遠超你我的想象,咱們對上他時,一定要小心。這洞內的寒氣,之所以不被星辰之力壓製,我想約莫是這周圍的積雪和寒氣經年累積的緣故,畢竟山脈與星辰,都形成於天地初分之時,從年限來說,自然很難分辨。既然是形成於同一年限的,那麽無法抵擋,也是有可能的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開始修煉吧,正好休眠時,也可養足體力,以備明日。”或許,從鳳後留下的東西中,不僅能找到出去的辦法,還能找到治愈二哥哥的辦法吧。思至此,龍如霜便躺下來,睡在了龍衡鈺身旁。


  “將你的心神和身體完全放鬆,不要緊張。外麵的情狀有我,你隻需放心地,讓你的神識隻需跟著我即可。”龍如霜剛剛躺下,九轉環的聲音便自腦中想起。她深呼吸過後,便不再理會周圍的情狀,亦不再用心留意外麵的聲音。不過一會兒,她便好似看到前方有個小孩兒,思及九轉環的話,她毫不猶豫地跟著往前走。


  畫麵一轉,待她睜眼時,發覺她人已經坐在了一顆柳樹之下,環繞四周,除卻前方有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海洋,再沒有其他物什了。


  “這是哪兒?!”她疑惑道。


  “這是我的內部。”九轉環回道。


  “你不是說,你將鳳後留下的物什放於此處嗎?可我什麽都沒看見啊。”龍如霜在這柳樹周圍走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發現。隻有雖然這柳樹是建在沙灘之上,但它底下還是有些草根之狀。可表麵像沙子,這走起來卻軟軟的,輕飄飄的感覺。


  “高等神器中的空間無限大,你這樣找當然不可能找到。要由心而動,多用心神,你才能學會操控我。”九轉環無奈道。


  聽到此話,龍如霜再次閉上了眼,心中不斷響起呼喊這些物品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再睜開眼時,便看見這些物品都完好無損地被放在她身前的地麵之上。被召喚出來的,有三幅卷軸,還有一把劍和蝶衣。


  “這是霜劍?!”龍如霜撫摸著那把絕世名劍,喃喃道,“對啊,我怎麽把霜劍給忘了可是霜劍,不是沉睡了嗎?為何?”


  九轉環輕笑道,“霜劍作為一柄曠古神劍,雖然神識陷入沉睡,但它依然具有普通神劍應該具有的,而且它的能量比普通神劍,還要更高一些。霜兒,麵前的這三幅卷軸裏,有兩卷是醫術,另外一卷是劍術。這一晚,你得先學會如何使用霜劍,並修煉劍術,之後,還得研究研究鳳後留下的醫術卷軸。裏頭的辦法,或許可以醫治龍衡鈺。”


  “好。”話音剛落,她便打開那卷劍術卷軸,待細看了部分後,便用力拉開了霜劍的劍柄。劍鋒出鞘,寒光閃過之時,一股紫光也從中飛出,之後又很快回到霜劍的鳳目之中。龍如霜撫摸著霜劍的劍鋒,歎到,“神劍果然不一般,這移動間,都帶著淩冽的殺伐之氣。”言罷,她便回頭,揮手砍向那顆柳樹的枝丫。


  ‘蹭!’一劍而過,那砍斷的枝丫,一半化作飛灰,而另一半則跌落在地。見此情形,九轉環也極為滿意,言,“這霜劍果真是神劍,竟還能根據主人的情況,減小其自身的能量和狀態。”見龍如霜因它的話麵露詫異之色,便笑道,“難道你沒有覺得奇怪嗎?以你一個兩歲孩童的身體,怎麽可能拿得起這麽長的劍柄?”


  “你的意思是”


  “若不是霜劍自身以減少外放能量的方式,減輕了自己的重量,同時削弱了自己的劍鋒之力。這把劍,你是不可能拿起來的。而且按照霜劍原本的能量,你剛剛的一揮手,這柳樹,就足以攔腰而斷了。好了,趕緊修煉吧,時間不多了。”九轉環提醒道。


  “嗯。”龍如霜點了點頭,便按照那卷軸上的劍法開始揮劍。刹那間,柳樹截斷,大海翻騰。時間過得總是這樣快,在龍如霜不知不覺之間,那廣袤的天幕上,夜晚的黑已漸漸被白目的暖所取代,太陽也慢慢蘇醒,逐漸掛在那天幕中央,開始綻放一天中屬於自己的光芒。


  而那寂靜了一夜的南唐皇宮,也將在太陽的升起之下,再生波瀾。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皇緩步走到龍椅之上,勾唇一笑,便坐了下來。皇冠前的珠簾,恰好擋住了他此刻淡漠的神情。他的眼劃過堂下的每一個人,那或慵懶,或漠然,或惱怒,或正經的神情,心中有數。抬起手,他言道,“眾卿平身。”待眾臣站起,他又言道,“眾位,今日,有何事啟奏啊?”


  話音剛落,自左側最高處,站出一人,那人五官端正,胡須濃密,看著有些蒼老的樣子,可那雙眼睛卻透著精明。他雙手執笏,嚴肅道,“臣,尚書左仆射風何胥,有事啟奏。”


  “哦?!”龍皇一挑眉,似是毫不意外,道,“何事?”


  “臣,奏延慶寺方丈莫衷,玩忽職守,不敬皇室,並涉嫌謀害皇家子女之罪。”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嘩然。左仆射這番話簡短精煉,但是字字珠璣,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風愛卿,何出此言呢?”龍皇不急不慢地問道。


  “陛下,臣聽聞,在二位皇子皇女剛被送入延慶寺不到半日,便發生了賊人燒寺,謀害皇家子嗣的駭人事件。而延慶寺方丈莫衷,在二位皇子皇女到達之後,不僅沒有給二位皇子皇女應有的待遇,還讓他們住在貧窮人家才住的草廬裏,且此草廬距延慶寺遙遠,離邊境很近。陛下知道,近日邊境不太平,周邊的蟊賊山寨更是蠢蠢欲動,燒殺搶掠之事時有發生,京兆府派人鎮壓,尚未有成效。可莫衷,卻在接到陛下旨意後,將二位皇子皇女的居住地放置在離這些窮凶極惡之徒極近之地,便可見其居心叵測。而後,二位皇子皇女的草廬被人焚燒,他們的性命危在旦夕。此時,乾衛上將王默本已趕到,但莫衷一邊阻攔王將軍進去救人,一邊又不派人施救,在公主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得救後,也不回宮稟報,直到王將軍回來,朝野上下才得知此事,其心思歹毒,可見一斑。陛下,臣聽聞此事後,便派人查核,以上所說句句屬實。臣知道,宮中向來有不少捧高踩低之徒,可再怎麽樣,身為臣子,也不能漠視皇家子嗣的性命。陛下子嗣單薄,二皇子身為皇嗣,其性命更是重中之重。而公主殿下更是鳳族嫡係血脈,西梁十分重視,若是公主出了事,我南唐安寧恐將不保。可延慶寺方丈莫衷,在皇家子嗣被人謀害之時,不僅不顧他二人性命之危,還罔顧二人安危,不讓救,不施救,甚至不上報。此行此舉,與謀害皇家子嗣無疑,還請陛下立刻處置。”風何胥將此事闡述得十分詳盡,說話亦算有理有據,看上去,好似莫衷真的謀害了皇家子女一般。


  龍皇將身子靠在龍背之上,淡淡道,“可是愛卿啊,霜兒跟鈺兒最終也是安然無恙,此事也沒有傳出去。如果真如你所說,莫衷想謀害皇家子女,那他為何不直接將二人殺害,反而還要做出這眾多無用之功?”話音剛落,他眼見風何胥還打算再說什麽,便抬手製止,言道,“即便他想逃脫罪責,那麽不更應該將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如今不僅沒有達到目的,還處處被人抓著把柄,依朕看,不像他的作風。而且,莫家從前朝時就一直跟著朕,他家的性子,朕還是知道的,莫衷更是從前朝時就掌管延慶寺,在現在的寺廟中,延慶寺積威深重。愛卿若沒有實打實的證據,還是不要過多猜測,免得激起僧侶的不滿。刑部尚書,你說呢?”


  刑部尚書風岸對龍皇的點名毫不差異,他穩步站出來,言道,“陛下說的是。不過,臣聽聞左仆射對此事的關照之後,也去查過。左仆射所說,句句屬實,那賊人既想做事,又豈會留下證據。現在雖無實證,但臣還是希望,陛下能夠好好考慮,畢竟讓這樣一個小人待在延慶寺這種地方,未免汙了佛祖之名。”


  “胡扯!”右仆射張臨忽然站了出來,他那素來撲克牌一般的臉,罕見地染上了些許淩冽,“莫衷是多年的老臣子,該如何行事他自己心中有數。豈是你們這般小人可以隨意汙蔑!陛下,臣聽聞此事後,也曾問過莫衷,莫衷告知臣下,說之所以讓公主和殿下住在草廬,是因整個延慶寺都是清貧之地。那草廬縱然離寺廟遠,但的確是整個寺內最大的地方了,且清幽寧靜,花草繁多,是非常適合清修的地方,且也在寺廟的管轄範圍之內,而乾衛右軍的駐守之地本也在京師外圍,離那並不遠,因此,並不是一個防衛鬆懈之地。不然,王將軍回朝複命後,怎的才三個時辰,就在那賊人燒寺之時回到了寺門?這說明,莫方丈必是有所考慮,才做此決定。且,陛下給莫大人的旨意隻是說,讓二位皇子皇女去延慶寺清修。既是清修,又豈會真的有像皇宮一般富麗堂皇之地給公主和皇子殿下居住。陛下,莫大人是前朝老臣,昔年陛下被小人所害之時,也是莫大人在外替陛下周旋,陛下方得以離開皇宮。雖說,當年之事是鳳後之功,但莫大人也出了不少的力氣。臣實在不相信,一個做事如此周全的忠心之臣,會出謀害皇嗣之心!”


  聞此言,龍皇也點了點頭,“張愛卿所言有理,朕也是這麽想的。況且,朕已經去看過,霜兒和鈺兒也是毫發無損,但莫衷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確也有不妥,朕也已經斥責過他了。兩位風愛卿,你們就不要咄咄逼人,過多揣測了。”


  眼見此事就要這樣過去,風何胥心有不甘,他一撩衣袍,單膝跪地,再度言道,“陛下!莫大人即便沒有謀害皇嗣之心,但他將二位皇嗣放在草廬之舉,的確有不敬皇嗣身份的嫌疑。此等捧高踩低之徒,若不懲治,怕日後,人人皆可對皇嗣落井下石。陛下,此事不能就這樣含糊而過啊!”


  張臨冷笑一聲,道,“風大人打的好計謀,不去想著抓賊人,首先懲治起保護皇嗣的方丈來了。我倒要問一問你,究竟是抓賊人重要,還是懲治一個盡心盡力保護皇嗣的方丈重要?!莫大人這些年掌管延慶寺,替陛下接待外臣,安撫僧侶,收納皇室之人,做得井井有條,毫無差錯。對這樣一個辦事周全,沒有半點私心的臣子,隻因為一次做得不妥,風大人便要這般落井下石,肆意揣測,究竟是何居心?!”


  風何胥聽張臨這一言一語,聲音更冷,“哼。朝野上下誰不知道莫衷的私生女與你張家有親,你二人來往甚密,出了事,自然互相維護。抓賊人是要緊,但也不能任那等攀附權貴,善於迎上踩下的小人在外擔任要職。這要是傳了出去,外麵知道這等小人殘害皇家子女卻不被懲戒,該有何後果?!張大人,你,承擔得起嗎?!”


  “好啦!”龍皇沉穩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執。這一打斷,整個朝堂,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隻是這平靜底下,暗湧的風暴,還是得趕緊壓下去。畢竟,兩位宰相在朝堂上爭執,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麵,要是現下不解決,隻會越鬧越大。龍皇轉著手上的玉戒,沉吟了一會兒,見無人站出來,便出聲點到,“恒林,你覺得呢?!”


  短短幾個字,恍若一個小石頭,再次將這平靜的水麵打破一般。一上朝,一位尚書和兩位宰相的爭執,足以讓整個朝野震動。而現在龍皇又請出第三位宰相,更讓朝中上下靜若寒蟬。這位沈侍中沈恒林,出身京中權貴沈家。沈家是龍族立朝以來最靠近皇室宗親的家族,據說在上古時代,沈家是龍族的附屬族群,很早前就跟在龍族身後,為其馬首是瞻。仙還在時,除了龍鳳,虎獅兩族也是實力強大,野心勃勃。原本,三族分散而立,似成群雄割據之勢,雖有摩擦,倒也無礙。但其時仙族大戰,龍鳳兩族聯姻後,此種平衡被打破。虎獅兩族見二族勢力日益強大,連連收複各族,不甘於被收,遂聯合其他族向他們發起攻擊。其時,鳳族長老為應付他們而疲於奔命,龍族更是不堪其擾,眼見兩族末日就要來臨,沈氏一門如橫空出世,以龍身抵禦二族攻擊,方才免去更大災禍,在實力大降之下,沈氏也未休養生息,而是利用自身全數力量,幫助龍鳳兩族,方才收進各仙族。自那時起,便有傳言,沈氏乃龍族一脈。可這傳言,因無人信,不久後便自發消散了。但也從那時開始,沈氏開始登上曆史舞台,並成為了龍族的心腹。


  雖然沈氏的出身沒人說得清楚,但沈氏一門的確是正經的龍族一脈無疑。多年來朝野更替,可不管換了多少皇上,沈氏一門依然穩如泰山。最重要的一點是,沈氏很少參與朝野爭鬥,準確來說,沈家,隻效忠於皇上一人。誰做了這龍族的皇位,誰就是沈氏要效忠的人。因此,皇帝對沈家極為信任,他的每一句話,都足以左右皇帝的決定。不過換一個層麵來說,如無必要,沈家因為舉足輕重,不會在朝堂上發言。沈侍中也隻需暗中向陛下覲見即可,畢竟宰相那麽多,這早朝上的發言,不差他一個。但隻要發了言,便基本代表陛下的意思。


  也就是說,隻要沈氏站在任何一方,那麽另一方便沒有爭執的餘地,否則,就是跟陛下作對。沈恒林,此人長相平平,唯那雙鷹眼透著精光,他的周身,總泛著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說話做事簡明扼要,果斷決絕。用朝堂上老臣的話講,就是裝模作樣的老狐狸。


  他不慌不忙地站了出來,直接點題,“陛下,臣也覺得,僅僅因為莫大人做事欠妥就如此揣測,實為不當。這樣,會寒了老臣的心。畢竟,這輩子誰沒犯過錯呢。不過,風大人也是為陛下考慮,既然都是臣子的一片丹心,那聽陛下決斷即可,過多的爭執,毫無意義。”


  此話一出,文臣皆倒吸一口涼氣,武臣依然穩若泰山。反正文臣打得要死要活的,跟他們何幹。而那些老臣默默地抬了一眼,壓下眼中的鄙視。果然是老狐狸,又在那和稀泥。


  龍皇笑了一聲,言道,“恒林所言甚是。風愛卿,朕知道你的忠心,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風何胥瞧著陛下略有威懾的神色,心中微歎,道,“臣遵旨。”言罷,他便回到了原先所戰的位置。而張臨和風岸,一瞧此間事態,便也一同作揖,回到了位置上。一場朝堂風波,便到此為止了。


  “眾卿還有事啟奏嗎?”龍皇言道。話音落了已有一段時間,見無事啟奏,他便擺了擺手,“既然無事,那便退朝吧。”


  “諾。”朝臣應下,正要往外走,就見一內侍推開了門,從外跑進來,言道,“陛下,祁將軍帶著大皇子回來了,已經到宮門口了!”


  龍皇一聽此事,便開懷大笑,言道,“眾位卿家,隨我前去迎接,犒賞一下祁將軍。”


  “諾。”


  雲樓邊界

  延雪河山

  寒洞內


  龍如霜蘇醒過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看著那正熱的日頭,她歎了口氣,“誰想到,在九轉環中一練,就是如此之久。”雖說在九轉環中修煉,並不會對自身的體力造成影響,反而可以磨練神識。但是這時間的損耗,就算是日後,也不一定耗得起啊。


  “不必擔心。”九轉環的聲音再度響起,“在高等神器中修煉的時長,與你的功力直接相關。隻要日後你的功力見長,那在高等神器中修煉的時間也會越來越短,所獲之力也會越顯精華。”九轉環的話,倒是讓龍如霜安心不少。她回身,摸了摸龍衡鈺的頭,發覺他的頭越來越燙,便憂心道,“看來要是再不治,就治不得了。”


  九轉環聽聞此言,便脫離龍如霜的手,用光芒掃了掃龍衡鈺的身體,歎道,“此物與他的血腥之力相生相克,如果不盡早救治,怕是活不成了。”


  龍如霜回頭望了望那河水和周邊的草木樹枝,忽的在原處那枝丫之上,看到一株金色花瓣,興奮道,“這株花,應該就是鳳後書中所說的那株金梅。”看來,龍衡鈺有救了。九轉環上浮至空中,來到那金梅之處,看到那金梅周身乃普通梅花之樣式,隻是通體成金色,花蕊除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冰棱。瞧完,九轉環便回到龍如霜身前,道,“沒錯,這就是那醫書中所言的金梅。”


  聽得九轉環此言,龍如霜即刻抽出霜劍,出鞘的那一刻,霜劍發出響亮的鳳鳴之聲。她右手拿著霜劍,口中喃喃念著術法,後伸出左手,在霜劍的鳳目處一點。那霜劍霎時便浮在空中,鳳目半開。龍如霜嚴肅地瞧著那霜劍,雙手一轉,那霜劍便開始四處砍殺周邊枝丫。左轉右旋之中,原先交叉的樹枝枝杈已有半數零落成泥,落於河水之中。而那枝丫上的倒刺忽然開始生長,並詭異朝著霜劍所過之處圍繞。龍如霜瞧著那枝丫的形態,唇畔處勾起一抹冷笑,她將左手平放,右手搭於左手之上,雙指豎立,言道,“莫要以為你成形百萬年,便可與這霜劍和星辰之力相抗衡。”言罷,她的周身便開始幻出點點星辰,靜靜地旋繞在側。隨著這星辰的加入,她本人也懸於空中。


  那枝丫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又或是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心存不甘,開始加大力度旋繞。漸漸地,在那枝丫的旋繞下,霜劍過半數的劍身被掩埋。但掩埋之時,從其劍身到劍鞘,開始泛出紫光。“破!”龍如霜冷凝頓喝,那紫光化為各色淩冽的刀劍,瞬間便破除了旋繞的枝丫,將它們碎成了片。成片後,那各色刀劍霎時回到霜劍劍身,霜劍開始成圓形切割旋繞,不一會兒,周邊的枝丫全部變成了粉末,落入底下的河水中。那河水似是帶有腐蝕性,枝丫的粉末一落到那河水,便全都化成了氣體。


  眼見那枝丫全數被滅,枝丫上的金梅,也緩緩落了下來。九轉環升到那金梅周圍,在金梅就快要落到河水前時,將它穩住,後緩緩放到龍如霜的手中。金梅得手,龍如霜便將霜劍放回九轉環中,一落地,便脫了力。她幻出能量,拖著那金梅,從九轉環中拿出一個玉瓶,將它裝入。做完這所有事,龍如霜便鬆了一口氣。她回頭瞧著龍衡鈺,發覺他麵龐上已有紫紺之色,心道不能再拖,但製藥需時


  九轉環看出龍如霜的焦慮,便飛到龍衡鈺頭頂處,用它的生命之力,開始替龍衡鈺壓製那物的能量。看著龍衡鈺臉上的紫紺之色消失,龍如霜心便定了不少。九轉環言道,“霜兒,咱們必須盡快,我這生命之力,隻能壓製此物三個時辰。”不管怎麽說,有三個時辰總比沒有好。龍如霜點了點頭,盤坐在地,拿出鳳後的醫術打算再度研習。現下手上隻一株金梅,雖說此金梅的確可以治愈龍衡鈺,但隻有一株也意味著機會隻有一次。如果用其研製藥物時,其出現任何差錯,那麽很可能會前功盡棄。因此,一點錯都出不得。


  隻見醫書上寫到:延雪山脈乃極寒極陰之地,其積雪自天地初分之時開始累積,其寒意與普通積雪相較,更勝萬千。後因數百仙戰殘殺,其仙靈所帶之仙氣、毒物、藥物、神器等紛紛掉落於此。經年累月之下,洞內生出何物尚不可知。餘曾有幸踏足,險為積雪所害,研究之下,覺其積雪在此曆年演變之下,竟生出嗜血之靈,若遇歃血之術,會瞬間將人冰凍。那年來時,已有不少同伴喪生於此,餘心悲甚。為解此物,餘多次探索,發覺除可以以現存之暖血之藥物、冰山雪蓮、茯苓花等輔以針灸治愈外,還有一物可除之。此物亦存於延雪山脈寒洞之內,狀似梅花,生長於太陽光落下的寒洞之頂,多在樹杈之上存活。其花蕊與梅花同狀,唯不同的是,花蕊中有一晶瑩剔透的冰棱,將其從金梅上刮下,丟棄金梅花蕊後,即可做藥物之用。此梅花生長之環境特殊,既靠近陽光照射之處,又吸附洞內寒氣,對驅寒有獨特的效果。若製藥者能配以寒冬中的靈水涎,則效果翻倍。靈水涎便是那粉紅色的水流,寒洞中,寒水吸附了寒洞中所有的寒氣,而靈水涎則吸附寒洞中的靈氣,雙方交匯之物,乃毒中之王,所遇者皆不可碰,謹記。


  “這醫書上隻說了解毒之法,並未說如何操作,那我們要如何做,才能收取靈水涎呢?”龍如霜苦惱道。


  “這有何難?!”九轉環笑道。它飛至那靈水涎上方,待吸附一定水流後,施法讓其漂浮於空中,然後從環中取出一玉瓶,將靈水涎放入其中,便交到了龍如霜的手裏。看著身後滿麵笑意的龍如霜,它也笑著道,“其實要做到這些並不難,待你日後功力有所增進,完全掌控我時,便可隨意操縱。對了,這靈水涎,你用部分即可,剩下的,我們帶走,日後許會有用。”


  看著九轉環一副‘你以後會發現我更有用’的驕傲模樣,龍如霜心中開懷,她點了點頭,拿出蝶衣後,將蝶衣化為細針,用這細針小心翼翼地將那冰棱刮到玉瓶的瓶蓋之上。待收好蝶衣後,她便小心翼翼地倒下兩滴靈水涎。奇特的一幕就在這時發生,那靈水涎遇到冰棱,開始瞬間收縮成球,而那冰棱,也悄然劃開。一盞茶的功夫,那靈水涎和冰棱合體後,竟變成了一個圓潤的白色藥丸。龍如霜見此情形,正要拿起那藥丸喂到龍衡鈺的口中,就被九轉環製止了。


  九轉環言道,“這靈水涎乃上古之物,既然寒水都有靈性,這靈水涎未必沒有。依我看,還是以能量作輔助,將這藥丸化入龍衡鈺體內,會好些。”聽聞九轉環的話,龍如霜深覺有理,便抬起手,施法將這藥丸一點點地化入龍衡鈺的體內。其實,九轉環的決定十分正確,靈水涎既是吸食靈氣而成,那它的靈異程度自然遠非寒水可比。如果沒有經過正確的提煉方式,就擅自用手抓取,或者是倒入人口,那麽在其藥效發揮之前,被救治的人就會先死去。當初滄月能用,也是因為方式正確。事後,龍如霜想起此事時,仍是覺得十分慶幸。


  施完法,龍如霜已是精疲力盡。畢竟她現在法力有限,又是兩歲孩童的身子,這麽頻繁的施法自然受不住。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龍衡鈺的造化了。思至此,龍如霜再也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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